第十章 力量 微H

    陈博从酒店离开，情欲过后脸颊还有些发烫，衣服擦过被过分揉捏的乳头仍然发麻酸痛。

    他身上布满了简奕箫的气息，再被人看不到的部位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

    陈博给杜明泽发信息后拦了一辆出租车，飞快逃回家里，窝在床上关掉手机，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绕不开简奕箫那张布满情欲，额角青筋突显的脸庞。

    傍晚杜明泽过来，身上带着酒气，还不忘打包了他最爱吃的生煎包。

    杜明泽把手按在他脑袋上：“头还疼吗？”

    陈博抓了抓头发，繁杂的思绪暂时被抛至脑后，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杜明泽：“我没事，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杜明泽翻身倒在沙发上：“本来是要去唱歌，没想到他来了！”

    陈博倒水动作一顿，扭过头震惊看着杜明泽：“方晓？”

    杜明泽冷笑：“除了他还有谁？”

    “他不是跑去美国跟别人结婚了吗？”

    杜明泽把头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两只黑豆似的眼睛：“那个美国佬死了，遗产留给了自己儿子，他就被人赶了出去。”

    陈博没有说话，他一直不太喜欢方晓，总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势力，缺少那么点可爱和真诚，就像当初不顾一切抛弃杜明泽，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杜明泽见他不说话，脑袋枕着手臂直勾勾盯着他看：“博儿，他想和我复合！”

    陈博窝在沙发里和他对视：“你同意了？”

    杜明泽手臂支起身体坐起来：“你觉得呢？”

    再好的友谊总归要有边界，他和杜明泽一向尊重彼此情感选择，就算他始终认为方晓绝非良人，可他是杜明泽初恋，也许正是深刻在心底洗不掉的刺青。

    陈博犹豫片刻，最终呼出一口气：“还是得你自己拿主意吧！”

    杜明泽眨了眨眼，掩盖住眼底不易察觉的异样，忽然间身体后仰跌进沙发里：“他想的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他妈以为老子这里是垃圾回收站。”

    陈博笑了笑，竟觉得松了一口气。

    “博儿！”杜明泽用脚碰了碰陈博：“我在网上订了一些海参，你注意收一下！”

    “嗯？”陈博夹着一块生煎包送进嘴里。

    杜明泽眯起眼睛：“你最近有些虚，需要补补！”

    “滚蛋！”陈博扔过去一个抱枕：“你以为我是男足？老子强壮的很！”

    杜明泽笑了笑，顺势把脑袋压过来靠在陈博肩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开电视。

    客厅是一款进口的家庭影院，声音立体，画面冲击感强，一年前他们搬到这里，苏晓玲就一直对这套设备赞不绝口。

    仔细算来，他和苏晓玲分手已经一个多月，这期间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他的生活突然之间横插进来一个男人，颠覆他的认知，以不可控的因素改变着他的身体。

    电视上几个女团成员蹦蹦跳跳，胸前两团大白兔甩来甩去，杜明泽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评几句。

    陈博无语：“你不是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吗？”

    杜明泽抬头看他：“想什么呢？这是我公司的小网红！”

    陈博仔细一看，确实有几张熟悉面孔，不过脱离了直播间夸张的滤镜，倒显得有几分俏皮可爱。

    “如今网络竞争越来越大，我要再不给她们接点综艺提升名气，或搞点什么绯闻，公司就等着破产吧！”

    杜明泽公司规模很大，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一击。

    陈博听完笑着说：“那样正好，可以回去继承你爸公司。”

    “当然不好！”杜明泽撇嘴，明亮的双眸眨了眨：“老杜下了命令，只要我结婚，哪怕是做做样子，他愿意给我公司一半的股份！”

    陈博不用算也知道那是他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但他也了解杜明泽，爱自由远胜过于爱钱：“你拒绝了！”

    “那必须的啊！”杜明泽提高音量：“老子还没玩够呢！”

    陈博看着他：“明泽，你真打算一辈子不结婚？”

    杜明泽歪头想了想：“不知道，也许吧，又也许有一天法律变了，允许两个男人结婚，那个时候婚姻对于我才有意义！”

    陈博突然想起简奕箫，不知是不是逃不过世俗，最终选择了婚姻，可又何必提出和他试试那种要求？下午还和他在厕所做出那种事情！

    陈博脸色暗淡下来，心里混杂着愤怒、悔恨和羞耻，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其他的情绪，只不过刚刚萌芽就被他强行按压下去。

    “想什么呢？”杜明泽偏过头看他。

    “没，没什么！”陈博以笑掩盖内心波澜，端起杯子喝水。

    “你那个客户简奕箫……”

    突然听到那个名字，陈博呛了一大口水：“咳，咳！”

    杜明泽递过去纸巾：“他也是同性恋吧？”

    陈博猛然停下手中动作，震惊的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杜明泽目光沉沉：“原来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博又喝了一大口水：“这，这是客户的隐私，不方便……”

    杜明泽挑起眉毛：“你是不是怕我看上他？睡了你的客户！”

    “啊？”

    杜明泽忽而发笑：“博儿，你放心，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我有种感觉，我俩可能会撞型！”他伸出一根直挺挺的手指比了比。

    陈博尴尬的脚趾头扣地，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狂喝水压制情绪。

    杜明泽侧躺在沙发上换了场球赛看，过了一会突然又说：“博儿，作为朋友，我必须提醒你，简奕箫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最好离他远点！”

    陈博摩挲着杯沿：“本来就没什么交集，等房子交接好，跟这个人再也不会有关系。”

    是啊，他只不过一不小心走错了路，只要即时调转方向，仍可以返回康庄大道。

    他和那个人始终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

    第二天陈博醒来打开手机，立马传来此起彼伏的短信提示音，大部分是简奕箫发来，也有几个是公司简讯。

    他坐在电脑前回了几封重要邮件，眼睛又落在手机屏幕上一排待读信息，那一串数字这几天被强行刻进脑海，时不时拨动他的神经。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他怎么会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他一向对生活积极向上，又时刻保持着中规中矩的态度，怎么就不小心一脚陷进泥潭里？

    更可怕的是，那股力量力道之大，似要把他拽进深不见底的潭底。

    陈博手掌撑住额头理了理思绪，强行摒除不断浮现在脑海里的五官，再抬头时眼睛恢复清明。

    他删掉所有未读信息，又给秦俊峰发了一封邮件，交代了工程进度，借口说忙于手中其他项目，请求另派设计师继续这边工作。

    发完邮件后，他驱车赶往施工地，毕竟图纸是他一手所画，很多细枝末节都需要他现场处理。

    就算中途甩手，也得画一个完美的逗号。

    刚出电梯就听见一阵激烈的吵闹声，原来是工人和黄文可关于出烟口预留问题产生争执。

    黄文可情绪激动，手中纸张哗哗作响，那只被她啃咬变形的铅笔不断戳弄着图纸。

    绘图设计和实际操作之间存在出入经常发生，但这批工人长期和他搭档，双方早已形成默契，一般在现场就能直接整改敲定方案。

    但黄文可刚出校门不久，经验有限，又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免不了依图办事，又说服不了工人，自然会引发一场争执。

    陈博安抚好双方情绪，用测量仪丈量数据，经过一番推算，精准找好位置，安排工人继续施工。

    黄文可咬着笔头，泪水在眼眶打转：“陈哥，我是不是错了？”

    陈博揉了揉她脑袋：“没关系，你还年轻，每个人都会经历不断成长的过程，你已经做得很好，至少比当的我强很多！”

    黄文可破涕为笑，感激而又温柔的看着他：“陈哥，谢谢你！”

    陈博偏过视线，自从知道他情人节分手，小姑娘多次暗戳戳向他示好，可他向来排斥办公室恋情，又没有做好开始一段新恋情的准备，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刚好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博扭头，却看见简奕箫径直朝他走来。

    他穿着一件灰色大衣，头发精心打扮过，散发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脸上露出温和笑容。

    简奕箫伸出手掌：“好久不见，陈先生！”

    陈博愣住，心里不免感叹这个人的厚脸皮，但作为项目暂时负责人，面子上又不能冷落客户，只好勉强牵动嘴角，僵硬地把手递出去。

    简奕箫紧握住陈博，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你做得很好！”

    陈博皱眉，用力抽回手：“简教授放心，一切都很顺利，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工，绝对不会耽误您的婚期！”

    尾音刻意拉长，有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特意提醒着对方什么。

    简奕箫面色如常，表情没有任何波澜：“那一定要谢谢你！”

    “不用谢！”陈博扬起嘴角：“顺便祝您新婚快乐！”

    简奕箫眉心抽了抽，眼睛直勾勾盯着陈博，似要把他揉碎吞没在眸底。

    陈博转过身不去理他，随手接过黄文可手里工作，对于一个昨天刚跟自己耍过流氓的混蛋，做到这份上，已经是他容忍的极限。

    简奕箫在房间转了几圈，最终又绕回到陈博身边，始终不言一语，就那么静静站着，看着他低头在图纸上写写画画。

    陈博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索性丢下图纸，爬上梯子往头顶木板上扣钉子，这本来不是他工作，但和工人们混熟了偶尔也会帮忙。

    对一个设计师而言，深入实践才能够更快提高业务能力。

    简奕箫双手插进大衣口袋，站在梯子下仰起头，这个角度刚好一览无余，陈博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够尽收眼底。

    陈博意识到下方传过来的灼目，不由有些恼火，低头瞪了他一眼，爬下梯子，越过简奕箫，到走廊转角处抽出一根烟。

    不一会简奕箫也跟着出来，看到满是烟雾缭绕的走廊皱起眉头：“你病刚好，少抽点烟！”

    陈博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紧接着又掏出一根点上，长睫毛打在下眼睑上默不作声。

    简奕箫双手插进口袋，向右偏移身体挡住风口，冷风不断拍打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他没有说话，很享受这份独处的美好，就这么静静看着陈博，眼神描绘脸部每一根线条，最后落在柔软红润的唇瓣上。

    陈博吐出一口烟雾，终于抬起头：“简奕箫，你到底要干什么？”

    简奕箫手指抵住鼻头，略微偏开脑袋：“你不接我电话，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陈博冷哼一声：“现在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简奕箫向前一步：“陈博，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接受我？我们相处一直都很愉快，和我在一起你也感觉很舒服，不是吗？”

    陈博牙齿咬住烟头，耳根涨红，他想到昨天在厕所跟简奕箫半推半就做了那件事，好像突然间少了理直气壮的底气。

    他侧过身体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简奕箫，那天晚上的事我不再追究，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

    简奕箫蹙起眉头，口袋里拳头捏了捏：“不行！”

    陈博瞪着他：“你到底要怎样？”

    简奕箫温柔地看着他：“和我试试！”

    陈博心底窜出一股烦躁情绪：“我活了快三十年，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难道我自己不清楚吗？我们根本不是同类！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简奕箫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在陈博眼里却透着寒意：“那是你不了解自己身体，你不能否认，你对我有感觉，你也想要我！”

    陈博手抖了抖，重新把烟头塞进嘴里：“你哪来的自信？”

    简奕箫眼神玩味看向陈博下体：“它比你诚实很多！”

    陈博压制住涌上来的羞耻和怒气，故意轻松吐了一口烟喷在简奕箫脸上：“你误会了，男人之间相互帮忙撸管很平常，我也不是对你一个人硬过，这不能说明什么！”

    简奕箫眼神阴鸷，突然身体压过去，扣住陈博手腕：“你和别人做过？”

    陈博挑衅看着他：“做过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简奕箫忽然勾起唇角，攥着手腕把他带进怀里，另一只手摸向后方，隔着布料轻点着臀缝：“这里也做过？”

    “放开我！”陈博低吼一声，奋力推他，却被身后那双大手托住屁股，双脚离地抱起来拐进楼梯间，重重顶在墙上。

    简奕箫身体挤进陈博两腿中间，胸膛死死压住他上半身，牙齿咬住陈博耳朵：“是谁？”

    这种难堪的姿势令陈博身体和心理极度不适，身后隔着一面墙传来工人敲敲打打的施工声，门外又是两部电梯，随时可能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陈博被压得喘不过气，耳根柔软处又不断被舔弄撩火，只好一把扯住简奕箫头发向后拽：“简奕箫，你他妈放我下来！”

    简奕箫提胯重重向上顶了几下，扳过陈博脑袋正对着自己：“是杜明泽吗？”

    陈博瞪着他：“简奕箫，别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难看？”简奕箫把手伸进他衣服里，迅速摸向胸前小颗粒，指尖重重碾压住乳头：“是他吗？”

    陈博痛得倒抽一口气，身体被死死压在墙上使不出一点劲，他再次感受了对方强劲不可撼动的气势。

    陈博咬紧牙齿，眼睛里满是愤怒，作为男人的尊严在这个人面前被粉碎至尽，双腿被迫打开，像玩具般任人摆弄蹂躏。

    简奕箫揉搓着陈博脆弱的乳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告诉我，你和姓杜的做过吗？”

    “没有！”陈博低吼：“简奕箫，你放我下来！”

    简奕箫碰了碰他的嘴唇，手里动作温柔了许多：“想要吗？”

    陈博大力挣扎起来：“简奕箫，你疯了？看清楚这是哪里？”

    简奕箫突然咬住他嘴唇：“陈博，我说过，你太迷人了！”

    陈博别开脑袋摆脱掉这个吻：“难道我不愿意，你要一直用强的不成？”

    简奕箫停下动作，眼神变得几分暗淡，额头抵着陈博脸颊：“你总让我控制不住，这不是我想要的！”

    陈博不想再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只好放缓语气：“你先放我下来，这样被人看到不好！”

    简奕箫抬起头：“亲我！”

    陈博被顶的实在难受，又受不了精神上的煎熬，握紧拳头轻轻在简奕箫唇瓣上啄了一下：“放我……嗯……”

    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简奕箫重重堵住，舌头撬开牙齿，在口腔里一番攻城掠地的扫荡，直到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简奕箫舌头无奈退了出去，两人嘴唇间连着一根透明的银丝。

    陈博推开他，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嘴。

    简奕箫掏出手机，紧皱起眉头，有意和陈博拉开了距离：“喂！”

    陈博整了整被压皱的衬衣，眼睛不自觉瞥向简奕箫，他听不到电话那头声音，却能清晰看到简奕箫脸色越来越差。

    简奕箫突然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吼道：“不准过来！”

    可话音刚落，面前电梯滴的一声突然打开，一个穿着艳丽，身材妖娆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