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的开始
穆雨回到店里，过了很久才突然反应过来许霆所谓的“圈子”到底是什么，彼时他正端详对方之前送的那几件东西，突然灵光一闪，仿佛头上的小灯泡亮起来。作为一个开着一家“保健品”铺子的人可以说真的很迟钝了。 “原来是这样啊……”穆雨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从小库房翻出一个被压扁还受过潮的纸盒子，不知道被弃置了多久，整个包装松松垮垮，还没来得及找到开口，一堆艳粉色的小道具就迫不及待从烂掉的盒子屁股处掉了出来。 一捆绳子、一副手铐、一个仿佛蕴藏着巴拉拉能量的教鞭、一副坠着铃铛的乳夹、还有几个不怎么说的上来具体用途的同色小玩意…… 穆雨拿起那根顶端粘着粉色羽毛的魔法棒有点想笑，这还是不知哪一年进货时候对方送的一套东西，可能本意是希望他可以扩大一下进货范围，可惜这一堆做工一般颜色可怕的东西实在不符合穆雨的老干部审美，于是货物范围没有扩大，这盒子东西也被压在了不见天光的角落，如今暧昧的粉色毛毛都已经快要凋零了。 自己的邻居专做SM相关私人订制，这个想法不可避免的让穆雨产生了一点“世界真奇妙”的感觉，不过也仅限于此而已，他不是那种爱猎奇的人，许霆留给他的印象依旧是高大俊朗而温和健谈的青年，如今不过再加一条另类手工达人标签而已。 之前也说穆雨和许霆的经营范围几乎是少有重合，所以虽然紧紧挨在一起，但也完全不会产生“同行是冤家”的感觉。非但如此，两人几次闲聊下来倒是成了还算说得上话的朋友，许霆兴起时弄的果茶饮料每次都会给穆雨留一份。 天气渐渐冷下来了，小城的空气里开始弥漫起潮湿的凉意。 可能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人们的生物性欲望也被寒冷所抑制，最近几天穆雨的生意较之前清淡了很多，闲暇时间多起来，往隔壁去串门的次数也就多起来。 不过隔壁的生意倒是一直不错，虽然“私人订制”生意很少会有门庭若市的时候，但最近基本每天都有一批客户错开时间上门，许霆招呼客人的时候穆雨就在一旁看看他这几天的新作，或是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喝茶吃点心。 “不是说天冷了大家欲望会减退嘛，怎么你这里还这么多人。”穆雨一边拨弄着盆里的植物一边说道。 许霆：“这说明普通人的普通欲望确实会随季节而变化，而‘非常’的性欲却是一年四季的。” “哈哈哈哈，什么啦。” “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呢？你看，你店里最近安全套销量减少了吧，但是我这里，昨天起已经售出了十几条材质外形各异的鞭子，手工定制，价格上可都被我狠狠宰了一波。”许霆坏笑着挽起一边的袖口，指尖碰了碰挂在墙上的鞭柄，“动物性欲望被四季干扰，而精神性的饥渴却全年不休。” “精神？”穆雨有些诧异，他一直觉得那不过是个人在性事上的一些小癖好而已，如何会与精神联系起来。 许霆转过身来坐到穆雨对面的沙发椅上，像看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人一样露出几分不显眼的喜爱：“很多人确实将这些作为颠鸾倒凤时的额外调剂，不一样的新鲜感和趣味性让他们更容易达到高潮。但对于我的客人们来说，鞭挞的欲望和受到支配的喜悦远远胜过最原始的交媾，他们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求得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满足。” “虽然还有点糊涂，不过我倒是大概能理解”，穆雨点点头，“只是感觉这样的话似乎会更难以找到伴侣吧？” 许霆有些意外穆雨居然可以这么快发现华点：“哈哈哈哈哈，别说，这确实是很容易出现的问题，这种不能为外人道的特殊喜好能找到志同道合又双方满意的伴儿可比闭着眼相亲的几率还要小得多了。” 穆雨也被许霆这个接地气的比喻逗笑了，脱口而出：“那你呢？找到那个小几率的人了么？” 许霆顿了一下，嘴角牵起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来：“没有啊，不然哪能孤家寡人来开店。” 有关单身的议题就此打住，穆雨知道交浅言深的坏处，他觉得他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深谈彼此感情故事的时候，再者对他人情感的八卦要懂得适可而止，刨根问底总是令人不快的。 奇异的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两人倒是可以喝着茶聊聊各种道具的短长。 …………………… “倒不是所有人都恋痛，但鞭子这种东西除了挥出留下伤痕之外还可以作为一种纯为了观赏而存在的道具。有些敏感的奴隶甚至可以单纯靠着皮革的气味被主人引导向高潮。” 许霆将几种不同的鞭子并排放在工作台上，皮革的气味在空气中飘忽。 他先指指最边上的两条：“比像是这两条，你把它们理解成教鞭可能会更好，大多数的主人用它来纠正自己奴隶的姿势而不是用于鞭打他们。” 那是两条较短的马鞭，鞭梢很短，紧实的手柄连接着编织繁复的皮革一路延伸至梢头，最终与一片近似长方形的小片皮革相接。 “啊，这个……”穆雨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下的物品笑出来，这款倒是和前几天他翻出的那堆粉色物件中的一个造型很相似，不过显然不管从质地还是审美来看，许霆出品的高级定制都要比那个艳粉色的不明物体好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嗯？” “摸起来手感真好，打在身上还是会疼吧？” “当然”，许霆笑：“再怎么说也是真皮，分量足够，不过这个用于抽打的话更多的是调戏或者奖励性质。”说着他捞过穆雨的手，之后站直身子冲着对方的臂膀处抽击过去。 “啊！”穆雨被吓了一跳，隔着衣物感受到皮革抽打在身上的力量，突如其来的痛感十分短暂，之后是自那一处延伸出的微热和刺激，像小小的钩子一样一直吸引着神经的感官。 “怎么样？”许霆问：“其实不是很痛，但却可以有余味对不对？” “嗯……”穆雨沉吟，“很神奇。” 许霆看着对方微微有些走神的脸庞笑起来。 片刻之后穆雨忍不住伸手又摸了摸方才被许霆拿在手中的道具，“我前些天在库房里翻出一盒之前进货附送的赠品”，穆雨说，“和你这里的这些真的完全不能比。” “哦？”许霆露出兴味的表情：“之前去可没发现啊。” “当然发现不了了，在我库房里堆着呢，太俗艳了压根没摆出来过。”穆雨笑：“幸亏我的业务没拓展开，不然对比也太强烈了。” 许霆失笑：“怎么会，对道具要求太高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猎奇尝鲜的情侣可舍不得花费这么高的价钱，不过太劣质的东西用起来确实不怎么样，安全上也容易出现问题，你要是真的想试着进货的话我倒是认识国内不少正规的商家，可以推荐给你。” 可能自己都觉得这话有推销之嫌，许霆顿了顿笑说：“怎么样，吃安利吗？” 穆雨也笑起来，“不要不要，我可是正经人。” 许霆说：“你居然说我不正经？”说着便朝穆雨扑过去，“那还非要不正经一下了。” 穆雨身上痒痒肉多得很，本身力气又小，躲闪不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住讨饶：“我错了，我错了么，哈哈哈哈哈……” 许霆这才停手微微起身，两臂支在穆雨脸侧，两人目光猝然相遇，许霆看见对方大大的眼瞳里泛着细碎的水光，倒映着自己黑沉沉的眼睛。 许霆说：“知道我的店为什么叫‘落铭’吗？”在穆雨愣怔间他又自问自答：“因为主人们总是乐于在自己的奴隶身上留下记号的，不论是真是存在的伤疤还是特殊的点缀，这个名字显然能让那些自大狂们喜欢……包括我。” 许霆一手缓缓抚摸着穆雨的脸颊：“我一直在等一个，愿意被我留下记号的人，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不合时宜，但我不想再忍下去了，我得承认你对我有特殊的吸引力，从第一天开始就有，你愿意成为那个人吗？” 穆雨：“我……”还没说完唇便被许霆用大拇指揉搓起来，随之而来的亲吻伴着呢喃让他越发昏昏沉沉。 “嗯嗯……” 许霆轻柔地深吻着穆雨柔软的嘴唇，炽热的唇舌抚弄着对方有些呆呆的小舌头，卷着它进进出出，唾液交换的声音越来越响。 “不必急着回答，我知道你从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当是感受一下不一样的性好么？” 穆雨自然是被说服了。 这个俊朗男子的糖衣炮弹恐怕没人能轻易抵挡，何况穆雨心底确实有着不一样的火苗，许霆不过是在那时隐时现的火星上浇淋了几点火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