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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背黑锅

    盛澈吓的不敢往外呼气,心里想着:这别人还没挪走,再把他伤口给撞到了。

    而且赵倾城抱得越发紧了,盛澈感觉自己像床被子一样被赵倾城紧紧的拥在怀里,鼻息的温热均匀四散在盛澈的脖颈间,她甚至能听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快的吓人。

    虽说盛澈不拘小节,从小也没少和男子有赤膊接触,可那都是打架啊。

    最亲密的也就是醉酒被杨觞扛回去,这么被个男子抱在怀里躺着,还是生平第一次。

    就这么被抱了半个多时辰,赵倾城终于是换了姿势,盛澈趁机赶紧跑出了寝殿外,大口的呼吸着十月深秋微凉的空气。

    “你怎么不睡了?”没想到赵倾城醒来后看不到盛澈竟跑出来寻她。

    盛澈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推着赵倾城的肩膀往寝殿里走:“你怎么跑出来了,伤还没好,不能再受风寒了,赶紧回去躺着。”

    赵倾城嘴角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她推回了寝殿。

    说到底赵倾城的体质还是比盛澈好上许多,半月有余,他就已经能上朝听政了。

    盛澈也结束了她还债之路,可以回交泰殿歇歇了。

    回到交泰殿盛澈也没闲着,立即考察起来近些日子她不在正尘的功课情况。虽说正尘一直跟着盛澈,但由于她过于娇惯,不想让小正尘吃她以前吃过的苦,就没太逼着他学武,而是学的寻医问药,制毒查毒。

    正尘总有盛澈吃喝之前先探闻尝试的毛病,所以就有了第一次兰鸢姑娘送来的罗浮春酒,正尘在那很感兴趣的闻来看去,其实只是在试探有没有下毒。

    而上次在永安街杀宗正少卿他儿子那事,让盛澈明白了,武功还是要学的,至少得让正尘可以保护自己,毕竟他三脚猫的功夫也过于三脚了。

    正尘拿着盛澈给他打的小号青冥刀,在那假模假式的比划着,一看就是为了敷衍盛澈。

    他那小胳膊小腿平时也就提提药篓子,抱抱小宝,所以盛澈才给他打造了一把样式质地环纹相同,但尺寸重量却缩减大半的玄铁青冥刀,可这家伙用着看似还是很费力,不过也就是看着费力罢了。

    “行了行了,别装了,一看就是想偷懒。”盛澈实在看不下去正尘在她面前这么舞龙画凤的,就从他手里夺过刀,自己在院子里耍了起来,毕竟是自己打的刀,用起来自然顺手。

    那冰冷的刀身,带着凛然的刀气挥洒自如。在一尘不染的院子里竟带起了一阵莫名的风。舞的赵倾城专门命人给盛澈栽的亭亭玉直的紫竹竟有了一丝‘有力摇风晓色新,细腰争妒看去频’的新柳之态,看着古怪又和谐。

    “我的‘孤舟’还在就好了。”盛澈飒然停刀,静静的站在院中摸着手里那把青冥刀。

    想着片刻,她就把刀扔回正尘手里,正尘轻巧接住,盛澈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他:“小兔崽子,给你的刀起个名字,这样它才会心甘情愿的保护你。”

    盛澈很爱给自己的贴身物件儿起名字,比如那把丢失的青龙配刀命唤孤舟,乌龟叫小宝,手腕上她娘给她留的手珠叫踏歌,连自己近日缝的那枚奇丑无比的贴身香囊都给它起了个别致的名字,叫山盟,因为上面绣了座除了盛澈谁都看不出来的送青山。

    “又起名字,九爷,我又没你看的书多,上次你就逼着我给我的药篓子起名字,我喊它大鼎你还嘲笑我。不起了,这次我坚决不起了。”正尘撅着个嘴满脸的委屈。

    “那就叫它路遥,‘鹏翼翩翩去路遥,归来羞废楚辞招。’可好?”已在门口伫立多时的赵倾城带着凌与枫进来了。

    “路遥?听着很是有意境啊,虽然我也不知道陛下刚才吟的那首诗是什么一次,但陛下给起名字,那便很有面子了,就叫它路遥。”正尘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看着很是开心。

    可偏偏盛澈了然赵倾城名中之意。这首诗的词牌名是‘鹧鸪天:和答寻正道’,而正尘亡父就名萧正道,赵倾城用心良苦,也算隐秘机巧。

    盛澈回了回神,揶揄着说道:“行吧行吧,就叫它路遥,不然让你自己给刀起名字,指定又是什么大鼎大缸之类的。”

    正尘一听不乐意了,指了指盛澈腰间那个奇丑无比的香囊:“九爷你给东西起得名字倒是好听,也不看看那个丑袋袋能不能配上这好名字,山盟?叫山楂好了。”

    “小兔崽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说话间就是满院子的鸡飞狗跳,你追我赶。

    “赵大哥,凌大哥,不是……陛下,凌大人,快救我!啊啊啊……”正尘边跑边呼救。

    “好了澈儿,你歇歇,我有话与你讲。”赵倾城伸手拦住了满头大汗的盛澈:“还那么任性,都入冬了,跑的满身汗,受风了怎么办。”说着很是自然地用袖口给盛澈擦着脑门子上的汗。

    一旁的凌与枫特别想开口说两句什么,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拆自己发小主子的台。

    想当年赵倾城身为太子时,那真可谓眼高于顶,别说是这么温声细语的伺候人了,就连他皇叔们过来敬酒,他都是懒得起身的那位,总还让旁人念叨是目无尊长,倨傲无礼,再看现在……算了,说不得说不得。

    “我自己来。”盛澈挡下赵倾城的动作,自己胡乱擦了两下,顺便和旁边看热闹的凌与枫道:“老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有要务出京了吗?”

    凌与枫确实是出京了半个多月,在赵倾城养病期间一直没露面,看来是有什么重要任务。

    “凌与枫,说与澈儿听听。”赵倾城边说边扯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了盛澈身上。

    凌与枫习惯性的拱了一下手道:“小九,你又闯祸了。”

    “什么?我闯什么祸了,我兢兢业业的伺候赵倾城伤病半个月,连侍卫所切磋都没去过。”盛澈听得是又疑又恼。

    凌与枫道:“古怪就在于此,有人假借盛九之名,在南苍和北镇两座大营驻扎的区域县府,连杀十二名朝廷命官。而人却未曾抓获,或者说,连人影都未曾得见。”

    盛澈疑道:“既然连人影都未曾见过,怎可知是我?”

    “因为那十二名官员皆是一刀毙命,而且是死于……你那把青冥刀‘孤舟’之下。”

    玄铁青冥刀‘孤舟’虽说与杨觞手里的‘孤帆’剑不能相提并论,排不上琅琊兵器榜的前十。但此刀造的却是世上独一无二,刀身极长,若非身长九尺有余的上将之才,想要轻巧的挥动它,那也是难如登天。

    可偏偏它就是盛九横行江湖的贴身名刃,大刀配小人儿,比武之时也是奇景,不过更奇的是,此刀开刃处还有三块小的立刃,只要刀近于身,除了皮开肉绽,就定有三截骨断之处,而那死去的十二人伤口处,皆断了三根骨头,这便不难想出凶手到底何人也了。

    “可我没有杀他们啊。”盛澈也是意难平,自己安分守己的在宫里避难,黑锅倒是背了个结结实实。

    凌与枫道:“正是因为知道不是你干的,才更为可疑,自南苍的第一桩命案出来后,陛下就命我去查探真相,可单单那路上三天,就接连又出了好几起几乎相同的命案,而且地点没有任何规律,只能确定的是,此人只杀朝廷命官,而且都是机要职务的官员。”

    “可恶,竟然打着我的名号为非作歹草菅人命,要让我知道是谁,定要砍掉他左腿,倒挂他至流血而死。”说着盛澈猛的一拳锤在了石桌之上。

    赵倾城拿起盛澈的手查看了一下,又径自说道:“澈儿,这事虽说看似毫无头绪,但也透着古怪,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无非两点,一是假借你之名报私仇,第二个,或许是想激你现身。”

    “那九爷你就更不能入他的圈套了。”正尘在一旁急的跳了起来。

    虽说正尘的医术不能与在世圣手华准相提并论,但是他那点小打小闹的手艺也能看出自上次穿心之伤后,盛澈根本不能如从前那般运功比武。

    打打流氓还行,若是真遇上顶尖高手,根本不可能如从前一般酣战,至少得养个两三年才能彻底好。而那人听着武功也是深不可测,若是仇家那还得了。所以,他家九爷万不能现身。

    赵倾城也在一旁安慰道:“正尘说得对,若那人想引你现身,定是对你有所图,你还是乖乖呆在我身边为好。”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盛澈又想锤桌子,赵倾城眼疾手快的把她的手一把摁住,省的她气火攻心下伤了自己。

    凌与枫道:“咽不下也得咽了,刑部和大理寺已派三倍人马,全城戒严,驻扎在京郊附近。怕的就是那个假盛九来上京残害官员。”

    凌与枫看了一眼被陛下握在手心里的的小拳头,又接着问道:“小九你可曾暴露容貌?”

    盛澈尽量让自己平静了下来,道:“没有,我自小男儿装束,烧杀抢掠下帖打架之时都是宏巾遮面,江湖中人几乎无人知晓我真实身份,更别提容貌了。”

    “那就好,这样宫中之人就不必如此防备了。”凌与枫回答道。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