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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戒色

    安华长公主府

    昏暗的灯光轻挑慢摇,和那朱红落地的纱幔同一频率的随风慢飘,像是风间精灵,又似阴曹幽冥,但屋内门窗紧闭,哪里来的风。

    盛澈老老实实的躺在下纱幔下的檀木鸾床之中,昏睡的不知所以。

    而身侧,则坐着安华长公主赵钦宁。

    “这天底下,还没有本殿下得不到的男人哪!”说着用她白嫩如玉的纤长手指抚上盛澈的脸颊。

    边摸边感叹道:“没想到你这小子脸蛋比我还嫩,怎么着,以为躲起来本殿下就找不到你了?到最后,还不是乖乖在我床上。”

    说着,手指便从脸颊划到下巴,又从下巴滑到脖颈,赵钦宁轻轻挑开盛澈的衣领,瞬时,整片白暂笔直的锁骨映入眼帘,看着光滑又极具诱惑。

    赵钦宁俯身侧躺在盛澈身旁,青丝随着她低头向下的动作散落在枕边。小巧精致的鼻尖触碰过盛澈浓密纤长却毫无颤动的睫毛,安睡之人均匀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脖颈间,带来着躁动不安的诱惑。

    “可惜了,也不知道你小子清醒的时候是不是还像那夜喝醉一般猖狂。”

    借着昏暗的烛光,赵钦宁手已经移到了盛澈的鞶带处,开始缓缓解盛澈的衣衫。

    不过冬日的衣衫确实繁琐,六七件之多,而赵钦宁又是女子,自然解的斯文。

    外袍飘落,金丝鞶带也被扔在一边,撩拨暧昧的气息随着女子略显浪荡的笑意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道道寒光破窗而入,屋内所有烛火尽数熄灭,整个寝殿内顿时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还没等赵钦宁张口呼救,便被赵倾城从身后劈手砍晕。

    烛火重燃,盛澈全身只剩两件贴身的内襟锦袍,安静的躺在床榻中间,昏睡的相当安稳,仿佛差点因被侵犯而暴露身份的不是自己。

    一身黑衣夜服的赵倾城眸色冷滞,紧张的把盛澈抱在怀里,请摇两下,可还是未见她有醒的征兆。

    身侧候着的凌与枫低声道:“想必是用了迷药,一时半会醒不了,陛下还是带小九先行离开,毕竟这是公主府,此地不宜久留。”

    赵倾城抬头扫视了房间一眼,凌与枫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看着赵倾城抱起盛澈跳窗离开了公主府。

    等盛澈醒来,已经安安稳稳的的躺在了交泰殿的寝榻上,这种宿醉醒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可偏偏这次真的是头疼欲裂,整个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

    “哎呀,头疼。”

    她一边用胳膊慢慢支起自己沉重乏力的身体一边闷闷的嘟囔着。

    在一旁守了一夜的赵倾城听到后不自觉的立刻起身,想去上前关心,但理智让他又悄无声息的坐了回去。

    盛澈晃了晃她重如千斤的脑袋,努力的聚集视线,才发现赵倾城阴沉着脸在桌边坐着,一语不发,平常好看的桃花眼此时除了疲惫还能看出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气,晦暗不明。

    “我想喝水。”

    盛澈对着赵倾城哑声道,虽然有试探之意,但满屋子也只有他一人,自己全身又异常的酸软,只能先使唤使唤这位皇帝陛下了。

    赵倾城心里虽很是愤懑,但是还是不忍心拒绝盛澈说的任何事情,听到她要喝水,条件反射般立刻起身倒了送过去,麻利的像是伺候过人一样。

    盛澈边喝水边用余光打量着赵倾城,他满脸阴云,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攥在腰际,感觉很生气的样子,却又隐忍不发,看来自己又闯祸了。

    可她又闯了什么祸哪,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其实,由于近几日盛澈和正尘一身侍卫装束经常进出皇宫,早早的便被安华长公主安插在宫门附近的眼线给盯住了。

    奈何盛澈身边鹰卫众多,又有凌与枫贴身跟随,所以一直没能找到下手的机会,直到盛澈和凌与枫分开,去了枫林晚。

    本来他们乔装打扮想在枫林晚下手,可却发现在场还有两批人在暗中关注盛澈,只能等到她和正尘回宫路上才动了手脚,那忽然而来的异香自然是迷香,喝多了的盛澈和正尘早早就放松了警惕,这才让长公主的人得了手。

    “昨夜,我是不是遭人偷袭了?”

    盛澈抬头问着赵倾城,似乎想从残存的一点记忆里找寻答案,毕竟,她只记得御花园有人偷袭,接下来什么都记不得了。

    “是……安华长公主命人下的手。”赵倾城不急不缓的回答,眼光却在她身上游离片刻,随着叹了口气。

    “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这安华长公主还觊觎于我?”听到是长公主,盛澈立刻明白过来,用头发丝儿都能想到昨天发生了什么。

    赵倾城颜有不悦,闷闷的回了句:“嗯。”

    盛澈双手往身后一撑,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仰着头看赵倾城:“觊觎就觊觎呗,她一个女子能把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盛澈的脸颊就被赵倾城的大手给钳住了,嘴巴捏的闭都闭不上,他眸色沉了沉,舌尖抵着后槽牙,难得看着有些不正经。

    “你难道还想怎么样?”

    盛澈扑腾着脚丫子往后挪,想逃离赵倾城魔爪,却发现他早有防备的把另一只手抵在了她的后背上,整个人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我能怎么样,我也是女子,最多被她亲亲小脸摸摸小手,这也算不得吃亏”盛澈说的轻描淡写,毕竟也是经常逛青楼的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你想得美。”赵倾城又钳着盛澈的脸捏了两下。

    二人近在咫尺,盛澈看得见他灿若星辰的眉眼,长若乌羽的睫毛,鲜艳的唇角间若有似不的青色胡渣,好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而赵倾城的呼吸此刻也都映在了她粉嫩嫩的脸颊上。

    长得是真好看!

    盛澈不自觉的心里感叹道。

    她最近感觉赵倾城这小子老是爱动手动脚的,虽说他们二人的关系不错,但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万一受不了诱惑干出点出格的事,这可是皇帝,哪是那么好打发的。

    她不自在的挣脱掉赵倾城的怀抱,往身边的被褥里挪了挪,赵倾城看着盛澈的举动,自觉地往后撤了两步。

    盛澈这才抬头敷衍道:“那我以后戒色行了吧。”

    赵倾城微愣,隔了好一会才道:“那倒也不必。”

    说完,赵倾城才想起来自己明明在盛澈昏迷时想好,等她醒来后要严肃的警告一下她喝酒误事的问题,可是现在的气氛他还怎么假装发脾气。

    这时,刚清醒的正尘从殿外进来,看到盛澈立刻就扑了上去。

    “九爷,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家伙呼天抢地的痛哭,但是仔细一看是光打雷不下雨,盛澈揪着他的耳朵厉声道:“你这家伙还在这给我装,整天吹自己识毒天下第一,怎么这次被迷晕了也没察觉。”

    正尘捂着耳朵求饶道:“哎呀,九爷先放手,耳朵要掉了,哎呀,疼疼疼!我这不是也喝多了吗。”

    盛澈一听正尘提喝酒的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可为时已晚。

    这边赵倾城终于逮到机会,嘭的把手拍在了桌案上,故作严厉道:“以后不准再出宫喝酒,不然就把通行腰牌没收……还要挨板子。”

    盛澈和正尘被忽然发怒的赵倾城吓了一跳,赵倾城很少在她面前发脾气,而且今日的怒气,来的甚是奇怪,突如其来,让人措不及防,像在演戏一样。

    赵倾城拍了桌子,偷瞄着盛澈在那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也不说话,以为吓到了她,但又转念一想,她个恶贯满盈的山匪,怎么会被这么点小场面吓唬到。

    “你们听到没有,那个……我还有很多政务,先走了。”

    正尘扒掉盛澈捂着自己嘴的手,纳闷的看着赵倾城跑掉的方向问道:“陛下是在发脾气吗?”

    盛澈也不明所以的挑起一边眉毛看着门外:“好像是吧。”

    正尘摇了摇头:“不行啊,装的一点都不像。”

    盛澈赞成的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

    没过几天,宫里便传来安华长公主被赐婚藩国来的质子,然后举家迁往偏远封地的消息。这赵倾城做事,向来是深谋远虑不留后患,虽说是皇姐,但既然伤害到自己心爱之人,便没必要再心软,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这也是赵倾城给她留的最后一点血亲之情,君王向来如此,薄情寡性,但也总有例外,比如交泰殿的小祖宗。

    而安华长公主临走之前得到的交代也是很巧妙,她深夜在宫内掳走之人正是当晚宫内捉拿的刺客,那名刺客已被大理寺处决,而长公主救驾有功,被赏了封地,赐了金银无数,还再婚有了新驸马,明升暗降的贬出了皇城。

    临走,连太皇太后的面都没让见,更别说还在归途中的太后了。

    这边的盛澈也自知理亏,赵倾城只许了她三天时间可以出宫调查走私火/药之事,而且还必须答应有鹰卫暗卫同时保护,若是盛澈在黑市上出一点小差错,躲在暗处的私卫们一定会跳出来把那人剁的稀巴烂,说实话,也不知到底是谁更危险点。

    “你个老小子的栖身之地怎么会是个狗皮膏药店?难道你除了坑蒙拐骗还有点正经营生?”正尘边吃着从路边买的糖葫芦,边闲着无聊的和尤富贵打着茬。

    尤富贵还是背着他那个麻布的黑口袋,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兄弟你是有所不知了,像我这么有才华的人,怎么可以随便的显山露水,大隐隐于市懂不懂,膏药店只是我的伪装。”

    盛澈在一旁听得终于开了口:“怕不是因为仇家太多才藏在这犄角旮旯的膏药店吧。什么庆南街边夹胡同往里从左数第三间铺子,你这店就比棺材大一点,找起来费劲死了。”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