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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拜师

    不同流草堂,便是孟北流居住的地方,从名字就能看出主人家的性格。

    相当有性格。

    下得车来,举目顾望,见有一面湖泊,不大,却是活水,有江河流过。四周景色颇美,山清水秀。依山带水处,数间草堂建立在那儿,看上去,有一种古朴的意韵。

    草堂之外,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看拉车的骏马,以及马车的构造和装饰,显然都是富贵门第。

    孟北流门下有着不少弟子,时常过来听课,作文等。

    宋天富带着陈有鸟来到中间那一座最大的草堂,这儿是讲堂所在,走近了,可听到里面一阵抑扬顿挫的读书声。草堂门外有童子接待,听说有人要来拜师,接过陈有鸟的诗篇,嘴里说句:“你们且在外面等着。”

    转身进去了。

    宋天富似笑非笑,问道:“陈老弟,你写了什么?”

    “一首七绝。”

    “哗,你会作诗?”

    宋天富很惊诧的模样,倒不是装的,而是真感到惊叹。写诗作词,亦非易事。

    这个世界没有《文心雕龙》里囊括的诸多作品,陈有鸟拿来用,自不会迂腐地否认:“偶尔有感,所以写些。”

    宋天富摸了摸肥胖的脸庞,心想这陈老弟很认真的样子,难不成真有才华?

    两人等了好一阵,里面的课堂散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出来。

    “咦,是你?”

    惊讶的声音,来自陈善本。其正与一名相貌与他十分酷似的少年并肩走出,抬头看见等在外面的陈有鸟。

    陈有鸟也是一愣神,觉得世界真小。不过孟北流乃海岱郡名师,陈善本是他的学生很正常。至于他旁边那位,看来便是孪生兄弟陈善元了。

    两兄弟自幼聪颖,很小的时候便被宗族视为读书种子,重点培养。

    陈有鸟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善本堂弟,好巧。”

    陈善本对他观感不好:“你在这作甚?”

    “当然是来拜师的。”

    “啥?拜师?”

    陈善本睁大了眼睛:“你只读过两年蒙学,字都没认识几个,也想入孟夫子门下?”

    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

    读书是讲程序的,先蒙学,后经义,再官文。最底层的蒙学,说白了,就是认字,扫盲。陈有鸟上山之前,正处在这个阶段,一晃十年,连经义都没学,就想来学官文了。

    陈有鸟笑道:“也许孟夫子欣赏我呢。”

    陈善本忍住要一拳打过去的冲动,冷哼一声:“没学走路便想飞,不知所谓。”

    他是正经的读书人,讲究礼仪,也不会爆粗骂人。

    陈有鸟懒得再逗他,只垂手等待。

    这时候,陈善本兄弟也不走了,留在一边,要看陈有鸟的笑话。

    一会之后,那童子匆匆走出:“陈有鸟,我家夫子有请。”

    陈有鸟拱拱手,施施然走了进去。

    陈善本见状,满脸茫然。孟北流收学生的门槛可不低,相当严格,特别近年,随着年纪渐大,要求更高了。当初他们兄弟俩来拜师,所献上的作品,也只得了个“尚可”的评语。而今虽然还不知道陈有鸟是否能拜师成功,但能被夫子请进去,相当于迈出了第一步。

    “难道这个堂哥去崂山十年,不修道,而是读书了?”

    这实在荒谬。

    却说陈有鸟进入讲堂,正见到一位夫子坐在上面,面目清癯,身形显瘦,留着三缕长须,一对眸子,迥然有神。m.

    “见过先生。”

    陈有鸟连忙施礼。

    孟北流打量着他:“你这字写得精神,不错;诗篇嘛,呵呵,真是你写的?”

    陈有鸟回答:“不敢欺瞒。”

    孟北流伸手撸了撸胡须:“我有一题,你现在写。”

    这是临场考核了。

    很快,童子就送来文房四宝。

    陈有鸟坐下来,心里犯怵,生怕会让他写官文,那就两眼一抹黑,不知该写什么了。

    孟北流似乎看破了他的忧虑,淡然道:“不是写文章,若你文章写得好,也就不用来拜师了。”顿一顿:“仍是写诗,但是命题,名为《终南望余雪》,可绝句,可律诗。”

    王朝京都为“寿安”,寿安城外有一座终南山,山高千仞,积雪终年不化。

    陈有鸟听到题目,心中淡定,略作思考,提笔写起来。写得很快,片刻诗成。

    孟北流拿来一看,吟道:“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读完,又暗暗诵了一遍,叹一声:“果然有诗才,好,你这个学生,我收了,明日即可来上课。”

    陈有鸟起身鞠躬谢道:“多谢老师。”

    走出去后,见陈善本两兄弟还等在那儿,于是拱手笑道:“善本堂弟,善元堂弟,从今以后,咱们便同窗共读了。既为兄弟,日后还请多多照顾。”

    陈善本张大了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陈有鸟居然真得被夫子看中了,他到底写了什么?

    宋天富同样吃惊,这次带陈有鸟来,本想着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陈有鸟拜师成功,入了孟北流的门下。

    突然间,觉得这个少年人有些看不透了。

    陈有鸟道:“天富兄,我能入门,多得你的介绍,走,请你喝酒去。”

    宋天富笑道:“好,该你请。”

    陈有鸟卖了两道镇宅平安符,一千两的银票都收了,身上有钱,也不小气,找了一间上档次的大酒楼,两人痛快吃了一顿。吃过饭后,宋天富用马车将陈有鸟送回去,这才辞别。

    回到宅院,陈有鸟把五百两的银票交给王伯,让他用作日常花销,至于剩下的,则留在自己身上。今时不同往日,需要时常出门了,身上没点钱,寸步难行。

    拿着银票,王伯笑得见牙不见眼,自从返回海岱郡,老仆人日子过得不省心,外债内需,处处用钱,愁眉不展。现在少爷展现了能力,虽然老爷跟和尚跑了,但这个家,终于还是由少爷撑住了,王伯感到十分欣慰。

    此行顺利,拜师成功,陈有鸟心情欣悦,入屋后,想了想,前往书房,先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进去一看,不禁一呆:“你,你是……”陈留堂的极道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