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书山有路（上）

    笛明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夜歌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难道他真的有办法迅速地通过‘地道’？没有外力帮助的话，就算他能够登上不周山顶，也必定要花费上大量的时间！他难道不清楚吗？他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袁青萝看着夜歌的背影，眼中有着杀意。

    对于夜歌，袁青萝从来就不喜欢。夜歌总是表现的那样聪明，总是一副看透了所有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出他的所料。袁青萝很讨厌夜歌完全看透了自己心思的样子，更厌恶这个可以代表人类年轻一代最强战力的人。

    倘若有任何一点机会，袁青萝都会选择杀掉夜歌，哪怕会招来唐棠的毕生记恨，袁青萝为了所有的夜魔也在所不惜。眼前这个人，会让所有的夜魔生出无力感，会让所有的夜魔都畏惧。

    笛明月没有贸然向前，他要看一看夜歌是否真的已经明白了“地道”要考验的东西。即便此时笛明月跟袁青萝抢先一步冲到不周山顶，它们两个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现在笛明月还有一点机会，只要夜歌攀登一段时间后认识到自己的攀登速度并不快，那么他们依旧还有合作的机会。

    哒——

    夜歌稳步地向上攀登。比起一开始攀登的速度，夜歌现在的速度明显要慢上许多。而他每登上一步台阶，都会低头看上一眼。

    从山石间开凿出来的古朴石阶，历经了无数年的风雨，表面有着数不清的坑坑洼洼，甚至有些地方落满了灰尘，生出了一株细小的野草。

    夜歌并没有心思去观察这石阶所经历的风雨，他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石阶上那刀劈斧凿的痕迹上。

    夜歌的眼前好像浮现出了当年负责开凿这些石阶的人的身影，他能够看到刀是如何砍下的，也能够看到斧是如何凿下的。

    咔——

    坚硬的山石被劈开了缝隙，继而崩飞起来。

    夜歌看清了这步台阶上刀劈斧凿的痕迹，便抬步迈进下一个台阶。

    一阶又一阶，夜歌每一阶都会低下头看一眼，而他观察所用的时间也在迅速地减少着，与之相应的，他登上的速度也逐渐加快。

    “难道他真的发现了‘地道’的秘密？就算他真的发现了这个秘密，他学习的能力有那么快吗？！不应该越向上越困难速度越慢吗，他的速度怎么越来越快了？”

    笛明月心中大为震惊，却也并没有就此停在原地，而是一直追在夜歌的身后。

    “哥，如果他真的能够靠自己在短时间内通过地‘地道’呢？”袁青萝有些不敢相信地小声问道。

    “不知道。”

    笛明月确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它已经完全让夜歌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给震慑住了。如果真的那样，它根本就没有可以要挟到夜歌的东西。更重要的一点是，夜歌的强大让笛明月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就算他能够通过‘地道’，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地通过‘天道’……”袁青萝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夜歌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他也到了不用再刻意观察石阶刻痕的境界，只需要瞥过一眼便能够看到曾经发生在这里的场景，将这一切都记在心中。

    然而，鱼长安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哪怕有着夜歌拉着她，她也无法再向前。

    明明眼前没有任何的东西，鱼长安却感觉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墙，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好似有着无数的东西在往她的脑海里钻，让她头痛的厉害。

    “走不动了吗？”夜歌轻声问道。

    “已经记不住了……”鱼长安不甘心地说道。

    要是真的论起修行上的天赋，鱼长安就算弱于夜歌也弱不到哪里去，可她修行的时间实在是太多，积累的东西太少，想要让她在一瞬间就记住石阶上的刻痕根本就不现实。

    “能走到这里很不错了。”夜歌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背篓。

    鱼长安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不得不将自己蜷缩在背篓之中。想要不成为夜歌的累赘，鱼长安就必须要蜷缩在这个背篓之中，让夜歌带着自己上山，否则她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倔强是一种优秀的品质，能正视的弱小则是更优秀的品质！

    夜歌背起了背篓，继续稳步向前。

    从看到苦行者身上的背篓跟地上死去的圣女时，夜歌就知道苦行者必定是用这个背篓将圣女一趟又一趟地运上山，否则苦行者不会那么在意地将一个背篓背在身上。而那些圣女，更不可能拥有登山的能力，只能由苦行者来运送。

    做出这样一个判断后，夜歌便有了夺过背篓的想法。幸好青君的出现，让夜歌有了夺过背篓的机会，从而让他可以在此时背上鱼长安。

    “他竟然还有余力背上别人？！”

    笛明月看着夜歌，目露震惊地说道。

    “那个背篓，也有遮蔽气息的作用吗……”

    袁青萝虽然跟在笛明月的身后，却也已经有些吃力，而它抬头看向夜歌，却觉得对方的速度丝毫不减，正在一步步跟它们拉开距离。

    “他真的可以做到吗……这凝聚了无数先辈心血的传承，他一眼就学会了吗……”

    笛明月也曾尝试去做夜歌正在做的事情，可它只看上一眼就觉得眼花缭乱，若是再看下去，它恐怕要陷在这里许久才可以勘破。幸好笛明月身上有一件至宝，可以让它保持清醒，从而让它可以顺利地攀登“地道”。

    “如果他现在就已经这么厉害了，要是再给他时间，他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就算我们真的把……又真的能够比他还要强大吗？”袁青萝不禁呢喃自问。

    自从夜魔突破扼夜长城以来，袁青萝跟其他的夜魔都从不认为它们会败，可现在袁青萝却看到一个人正在无比强大的道路上飞速前进。

    “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强过我们的王！”笛明月低声说道。紧接着向前迈步，追赶着夜歌。

    “我不信他真的可以这么快就继承所有的传承，他必定会停下来！”执于长夜的永夜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