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诸神黄昏（二十八）

    咚！

    在夜歌跟教皇战斗的时候，他脑海中传来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大，大到甚至影响他战斗的地步。可是在那样生死的瞬间，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件事情。

    然而，当夜歌决心赴死的时候，脑海中的声音终于大到了极致。

    咚——！！！

    不知是教皇的攻击还是这巨大的声响，将夜歌带到了一个纯白的世界之中。

    无穷无尽的白色之中，夜歌是唯一其他的颜色。

    “这是哪？”

    夜歌非常确信自己还有感知，自己还活着。只是他不知道刚才的那一瞬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忽然之间，一个人影凝聚在了夜歌的身前。

    只是一个人影，没有任何外貌的人影，然而，这个人影又好像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

    “这是哪？”夜歌看着人影，语气略带焦急地问道。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教皇卷土重来的事实，夜歌明显更关心跟教皇对战的事情。

    “这是哪？”人影明显迟疑了一下，好似他已经忘记了这里是哪。“这是哪？”人影自问了一句，摇了摇头。“这是哪来着？”

    夜歌现在没有闲心思去觉得人影好笑，继续问道：“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出去？”人影又思索了片刻。“要怎样出去？”人影有些恼怒地捶了锤自己的脑袋。“要怎样出去来着？”

    人影就好像是考试的学生，试卷上的东西明明看过，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想不起来了，当真是又急又气又觉得好笑。

    夜歌向着四周望了一圈，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人影停止他的表演。

    人影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夜歌，失望地说道：“比起上一个来这里的，你可真是无趣！”

    “上一个？是教皇吗？”

    “教皇？什么教皇？上一个来这里的，叫什么梦来着？哦，对，叫石惊梦。”人影回忆似地说道。“他比你有趣多了。”

    “石惊梦？”夜歌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不认识他？对，你不认识他很正常，算起来的话，他应该已经死了有几百年了。”人影思索着说道。

    “上一次仙葬开启时候来的人？”

    “这样说的话，我都几百年没有见过活人了，我好惨啊……”人影忽然戚戚然地说道，好似下一瞬间就要哭出来一样。

    “你将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一个影子，又能有什么坏心思？”人影颇为冤屈地说道。

    夜歌只得压下心中的焦急，等待着人影。

    人影看着又安静下来的夜歌，说道：“如果你这个人死了，那你一定是无聊死的。”

    夜歌依旧不说话。

    “我要是死了，一定是让你给无聊死的！”人影有些愤慨地说道。

    夜歌依旧不说话。

    人影直接席地而坐，说道：“那我们就看看谁能耗过谁？”

    夜歌就这样直直地站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行，我耗不过你，我认输了。”人影无奈地说道。“好想给你俩大嘴巴子，看看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追我。”

    夜歌仍旧不说话。

    “你到底想聊点什么？”人影问道。

    “真相。”夜歌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从进入仙葬的那一刻开始，夜歌就对仙葬存在着疑问，经历了这么多，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可他仍不能确定那是否就是真的。

    “真相？真相重要吗？人们愿意相信的，不过是眼前所见的罢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真相，每一代的真相都可能不同。你要真相干什么？”

    “为了那些死去的人。”夜歌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人影收起了他之前嬉闹的样子，认真地问道：“那你觉得真相该是什么样子？”

    夜歌沉默了。

    “真相就该是美丽战胜丑陋，正义战胜邪恶，光明战胜黑暗？”人影反问道。“如果真相恰巧是反过来的呢？是丑陋战胜了美丽，邪恶战胜了正义，黑暗战胜了光明呢？如果你的存在，是建立在无数罪恶之上的呢？”

    “那就让真相自我开始！”

    人影看着夜歌，忽然露出了笑容，说道：“竟然跟那个石惊梦说的一模一样！他不会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爷爷……吧！”

    “我叫夜歌！”

    “那可能是你姥爷的姥爷的姥爷姥爷姥爷……”人影哈哈大笑起来。

    夜歌却并不觉得好笑。

    “放松点，你出去的时候，外面跟你进来时完全一样，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为什么会这样？”

    “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懂，我现在跟你说一点你能听懂的。”人影再次收起了他的嬉戏，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应该了解了仙葬存在的意义。”

    “大致猜到了。”

    “很久之前，这片大地是存在着万灵，人族跟灵族逐渐从万灵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万灵的统领。然而，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魔族入侵了这片土地。人族跟灵族倾尽了所有的力量，也不能将魔族完全灭杀，只能将其镇压在这里，利用无尽的岁月将其消磨至死。”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当年的最后一战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战力，为了不让传承断绝，才将仙葬改造成可以磨练后人的地方。不周山是仙葬的阵眼，而九鼎则是开启仙葬这座大阵的钥匙。任何登顶不周山的人，都可以获得九鼎里面蕴藏的至宝。只是随着仙葬的开启，九鼎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少。就连登上不周山的人也越来越少，能够跟你一样抵达这里的人屈指可数。上一次只有一个石惊梦，这一次只有一个你。”人影颇为怅惘的说道。“修行，没落了吗？”

    夜歌无法回答人影的问题。

    “不过，修行至少没有在你身上没落。”人影笑着说道。“现在，问题是有人撬动了九鼎，将镇压在其下的魔族放了出来。你，杀得了他吗？”

    夜歌看向人影，认真地说道：“杀不了就不杀了吗？”

    “如果你早些来，或许我还有足够的力量借给你，可现在，我的力量所剩无几了。你的机会不多。”

    “在这之后呢？”夜歌看着人影问道。

    “这之后？”人影风轻云淡地一笑。“这之后，是你的事情了。因为，这不是我的时代，是你的时代！”执于长夜的永夜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