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接太子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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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数千骑兵缓奔了一段距离之后，最终在距离那些官员不足百米外的空地处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那马蹄声也如同夏日暴雨一般猛然间停歇。

    马蹄声停下之后，骑在马上的朱载壡，在马芳和戚继光一左一右的簇拥之下，缓缓驱马前行。

    猛然间，一阵风铃声如同细线一般，飘入到耳中。

    那声音十分清脆，好似从天外传来，但又好似低声响彻在耳中。

    朱载壡循声望去，只是一眼，便愣住了。

    抬眼望去，朱载壡见到的第一眼并不是城墙，而是一座高大到难以想象的琉璃宝塔。

    这塔共分九层，远高于南京城内所有的建筑，就如同一根通天巨柱一般直直插入云霄。

    而塔体更是被那五彩缤纷的琉璃所覆盖，此刻，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散发出令人炫目的奇异色彩，就好似彩虹，那七彩的云霞披在了这座塔上。

    每一层的角梁下更是悬挂着无数的大风铃，朱载壡刚刚听到的声音必然是这些风铃发出的。

    “这便是大报恩寺的琉璃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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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载壡不禁感叹道，“当真是巍峨大明气象啊。”

    琉璃塔是成祖在位时，花了二百五十万两白银，才修出这么一座塔来。

    放在当下的大明，是找不出一座比它还高的建筑的。

    正当朱载壡独自感叹之时，一道尖细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殿下——”

    只见鲍安提着衣袍的一角，便直接跑了过来，刚一靠近，便跪在朱载壡的马前，“老奴可算盼到殿下到了。”

    “你是？”

    朱载壡看着那太监头上的貂蝉帽，以及身上的大红红丝蟒服，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想，“你是？？”

    “殿下，臣是圣上钦定的南京内守备鲍安啊，殿下。”

    “圣上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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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载壡的嘴中轻声嘟囔着这个词语，看向这太监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

    好家伙，这人看起来很恭敬，但是这人话中却是暗含威胁啊。

    说自己是圣上钦定，那不就等同于搬出靠山，明着说我这个太子动不了他？？

    跪在地上的鲍安自然不清楚朱载壡此刻心中所想，也没有看到朱载壡眼中的少许冷意。

    他只是强迫自己装出一番煽情的样子，自古帝王或是上位者，都是喜欢忠犬的。

    那么就表现出像一个忠犬的样子即可。

    “殿下啊，老奴听说您今日来，三更天就出来等着殿下您啦，就想着能早点见到殿下您啊。”

    说完这话之后，那鲍安的眼眶中几乎要滚出泪花来，“如今终于见到殿下您了，殿下您这是文武双全啊，坚甲铁骑，部伍严整，端的是强兵悍将啊!”

    鲍安已经很久没有向别人低声下气地说话了，所以他的这番话自己觉得很合适，很恰当，不过，这话听在朱载壡耳中，却又是变了滋味。

    什么意思，你三更天就等着了，难道是嫌弃孤来得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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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载壡眼中冷意更胜，这人说话怎么一点都不过脑子的？

    “对了，太子殿下，您——”

    鲍安那张满是皱纹的嘴角挂上笑意。“您还需要更换冕服，您身上那套常服不是太适合，那些个文武百官等着接驾呢。”

    朱载壡听到这话，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常服，这是为了方便骑马而床穿的，自然是没有冕服那般威严有气势。

    而后又抬眼看了看，文武百官面前的那一方案几。

    那案几上插着高香，而两侧也是有意思地很，各自放着一尊一人高的黄铜仙鹤。

    此刻从这仙鹤的鸟喙中正袅袅地冒着细烟。

    再看那城门两侧，锣鼓管弦等乐器一大堆，更有几个大台子被搭起来，上面披红戴紫的，不知道干什么。

    这样的场面，却是穿着常服进去不好交待。

    读书人，尤其是大明的读书人最重这些繁文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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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繁文缛节，皇室又不能将其废除，因为这是皇权的外在延申，是极其有必要的。

    正所谓无壮丽无以重威。

    朱载壡点了点头，带着戚继光和马芳等人，再次回转到队伍之中，自己则是进入那队伍中最大的马车内。

    良久，身着衮服的朱载壡出来了。

    只见其头戴翼善冠，

    身上照例穿着件玄青色的衮服。

    这一件衮服跟之前不同，在这肩膀两处分别绣着红日与明月。

    两臂的宽袖处是用金线绣着五爪行龙，前后胸背两处则是各自绣着一条金织盘龙。

    朱载壡坐在金交椅上，身后照例跟着一大群拿扇的，拿伞的随侍营舍人。

    等到朱载壡的金交椅来到香案前，便有两个内操军的技勇太监上前半步，高喊道，“皇太子至，众人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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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子至，百官接——驾！！”

    一身青袍的主客司主事站了出来，主持了这场接驾大礼。

    这主事官职不过六品，本是隐没于众多朝中大佬中的。

    但是这一次接驾一事，却是要他唱主角。

    因为那礼部尚书王学夔，现在还在太子的队伍后面，不能骑马的他，只能跟着骑兵后面吃灰，现在还没到呢。

    主事的话刚一落下，顿时，两侧鼓声擂动，随后各式乐器响起，奏起了中和韶乐。

    那些文武百官一个个挺直了身子，先是双手持着笏板，而后拱手至额头处。

    而后先左膝下跪，整齐划一地跪在黄泥地上，一边叩着头，一边山呼皇太子恭安。

    而在群臣三声呼喊之后，主事又扯着嗓子喊道，“一拜毕，奏《圣安之曲》！!!”

    蹬蹬蹬，左右两个高台瞬间上来众多舞者，拢共六十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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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舞者，一个个头戴尖顶窄胡帽，身穿窄袖长衣，足蹬软底黑靴。

    他们一边在台上提膝腾跃，一边高声奏唱着，“乾坤日月明，天佑皇明盛，八方四海庆太平。龙楼凤阁中，扇开帘卷龙气兴。圣感天地灵，保万寿，洪福增。祥光王气生，升宝位，永康宁。”

    这歌曲被这些舞者们以特殊的腔调吟唱着，显得雄健而奔放。

    一曲歌完之后，主事再次高喊，“二拜！！”

    那些南京城内的百官们，便纷纷起身，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只不过这次变成了右膝先下跪。

    又是三声皇太子恭安之后，主事的声音再次响起，“二拜毕，奏——《定安之曲》！！”

    那些高台之上的舞者，再次一边跳着舞，配合着钟鼓管弦之声，一边唱着，“九五飞圣龙，千邦万国敬依从。钟鼓齐鸣同，公卿环珮响，掌扇执伞护圣容。中和乐，音吕浓，翡翠锦绣，拥还华盖赴皇明。”

    等到这一曲歌声唱完，这接驾的礼仪流程才勉强完成，后面便是百官献礼以及这接驾御宴了。

    但是朱载壡摇了摇头，推迟了这两项安排，他来这南京可不是为了吃东西，拿礼物的。

    他来是为了办正事的。余寿的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