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战前夕
次日，天子召见了昊天。 得知昊天去意已决，不由叹了口气。 “那断刀流，朕听说过。” “九十年前，他曾来过大夏。” 昊天闻言一惊。 断刀流已经活了一百一十二年，九十年前，也就是说那时断刀流才二十二岁。 “他一人一刀，放话挑战大夏年轻一代所有人。” “你也知道倭国和大夏之间的仇恨，当时年轻一代几乎尽皆出手。” “但结果……唉” 天子摇摇头。 “没有人能挡住他一刀。” “那一天，是我大夏的耻辱。” “甚至有战败之人不堪受辱，拔刀自刎。” “如今九十年过去，他的实力已经不知到了何种境界。” “若非他一心武道，没有被倭国皇室掌控，恐怕我大夏早就不复存在。” 说到这，天子不由感觉到悲哀。 百年来，泱泱大夏，竟然无一人突破先天。 最为惊艳的，是北王。 但现在，已经被昊天取而代之。 “你在皇都暂无落脚之地，一品丞相府，朕已命人改成西凉王府。” “此外，张家界方圆两万里，此后便是你的封地。” “念你救驾有功，更是铲除大理寺魔物，守住大夏数千年的社稷，朕决定封你为西凉军神！” “你意下如何？” 天子看向昊天，目光深沉。 军神，是兵马大统帅的意思，掌握大夏所有兵权，有先斩后奏之权。 甚至连一品官员，也可斩杀。 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如果想要造反，也是轻而易举。 故而大夏虽有军神之职，却一直空缺。 天子封昊天军神，也是有一部分私心作祟。 他看出昊天天资超凡，如果挺过这一关，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但迟早，都会离开大夏。 可若是昊天成为大夏军神，就等于和大夏绑在了一起。 成长起来后，就是大夏的靠山。 至于昊天会不会举兵谋反，天子根本不担心。 他知道昊天跟断刀流是同一类人，一心武道，对所谓的权利毫无兴趣。 “臣，愿意！” 昊天沉声道。 当初他当兵就是为了报答师恩，光耀门楣，若是师父知道他成为西凉军神，肯定会为他自豪。 “好！” 天子很是高兴。 “朕这就命人拟一道圣旨，昭告天下！” “另外，从今以后，你见朕不必再行君臣之礼。” 天子大喜，赏赐了昊天很多修炼资源。 除此之外，西凉军和昊天麾下四将皆有赏赐。 …… 一日后， 西凉王府。 昊天盯着手里的古怪石头，眼中露出无奈。 他研究了整整一夜，却还是一无所获。 这石头似乎仅仅只能加快《真灵九变》的运转速度而已。 将石头放在一旁，昊天取出几枚丹药吞下。 这些丹药都是夏皇赐下。 夏皇心里很清楚，如果昊天败，大夏也将危矣，故而毫不吝啬，几乎将所有丹药尽皆赐下。 有如此之多的修炼资源，昊天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 距离大宗师，只差最后一丝。 但不知为何，到了这里，他反而碰到了瓶颈。 走出西凉王府，昊天想要散散心，却见街道上到处都是推车小跑的百姓。 “这些人知道断刀流是先天强者后，断定主上会败，所以拖家带口离开大夏。” 身后雨诺轻声开口。 “城里现在到处都在流传，倭国和蛮族联手，要夷平大夏。” 雨诺咬了咬牙，道，“也有人说那断刀流是超脱境强者，一人就能推平大夏，主上已经命不久矣”。 “让他们说去吧。” 昊天脸色平静。 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早在他预料之中。 “主上，不止这些百姓，一些将士甚至文官，也连夜拖家带口的逃走了。” 雨诺犹豫了一下道。 昊天停下脚步。 “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今日叛我大夏，今生今世，不许再踏入半步！” “违者，杀！” 昊天声音冰冷。 身为大夏臣子，食俸禄，享特权，却临阵脱逃，不可容忍！ “老东西，给我滚开！” 行至南门，昊天本想转身回府，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 是那老兵。 昊天想起来了。 刚来皇都时，昊天曾救下一对爷孙。 老人是西凉老兵，一大家子精忠报国，为国牺牲，只剩爷孙二人相依为命。 后来，昊天吩咐人给爷孙俩寻了住处，并找了一份轻松的活。 只是此时老人却被人推倒在地，眼见就要遭受围攻，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从暗中走了出来，震退众人。 是西凉军的暗卫。 昊天曾叮嘱过下面人，要护老兵安危。 故而爷孙俩身边始终有暗卫轮流看护。 “你是什么人？敢对我们禁军出手！” 推倒老兵的是一小队禁军，共十几个人。 他们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显然是准备出城逃跑。 此时正对西凉暗卫怒目而视。 只是摄于暗卫身上浓厚的杀气，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不能走！绝不能不战而逃！我们要相信军神，他一定可以打败断刀流！” 老兵被孙子搀扶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想我泱泱大夏数万万人，倭国不过区区弹丸小国，堆都能堆死他们！何惧之有？” 老兵语气激动，眼中带着愤怒。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老兵拔出锈迹斑斑的大刀，指天大吼。 阵阵肺腑之声如惊雷炸响，慷慨激昂，振聋发聩！ 正在逃走的众人不由停了下来，脸上带着羞愧之色。 那一行禁军更是连连后退，脸色涨红，却是无言以对。 “你们皆知断刀流可怕，但军神却是要一人面对，他可曾退却？他可曾逃避？！” “而你们，竟然临阵脱逃！” “这土地，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家啊，一寸都不能让！” 老兵想起过往种种，眼中热泪滚滚。 国在人在，国破人亡！ 要让他背井离乡，苟活于世，绝无可能！ “可有老兄弟随我去西凉雁门关，再杀一回，杀他个无怨无悔！” 老兵大声吼道。 “我！” 一个老樵夫扔下手中包裹，抽出腰间柴刀。 “东域军，第三十六队王莽愿意前往！” “还有我！”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不顾家人阻拦，从马车上走下。 “北境十八骑第六骑张毅德愿意前往！” “西凉铁骑第三队孟凡愿意前往！” 一个独臂老者站了出来。 “镇南军第一营第三支队孙浩愿意前往！”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虽步履蹒跚，但满脸坚毅。 “西凉军铁骑第一队周武愿意前往！” “西凉军铁骑第六队……” “北境第一指挥使第一营……” “镇南军第三营……” …… 越来越多的老兵站了出来。 他们个个慷慨激昂，视死如归，要重返战场，上阵杀敌，为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不知何时，昊天已转过身去，泪水早已侵湿衣领。 “嘭！” 这是包袱丢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将包袱扔在地上。 “玛德！不走了！老子要上阵杀敌！” “老子不要当逃兵！” “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有人怒吼。 “杀杀杀！去雁门关杀倭兵！杀他个天翻地覆！杀他个朗朗乾坤！” 方才那十几个禁军将包裹狠狠摔在地上。 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发出怒吼，随后成群结队向西凉浩浩荡荡而去。 “主上。” 雨诺擦去眼角泪水，看向少年背影，突然有些心疼。 没人知道，此刻的他承受了多大压力。 他，也才只有十八岁啊。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昊天一步步走远，身影逐渐消失在落日黄昏中。隐铉的西凉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