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但这与你们两个当事人没什么关系。 你们会凑在同一张桌子上,可以说是因为懒得社交,借着师生的名义混一下这样的场合。 没看见你们两个这么一凑,其他人都很识趣的绕开了你们的位置,宁愿选择跟别人挤一挤,都不会跑过来打扰你们吗? “谢谢你,维里塔斯。”你诚恳的对自己名义上的学生表示感谢,“希望在会议结束时,你还能等一等我。” “你准备不用言语辩论?” “可能比那更糟。我会答应这个邀请,是因为我在邀请名单上看到了你,觉得两个人比一个人砸场子听起来不那么惊世骇俗一些。” 你甚至很有礼貌的对拉帝奥说了请:“请保持一下尊师重道的良好品质,我的学术报告内容是说在座各位都是无可救药的蠢货,如果你不想吃这个全员嘲讽,你可以站起来。” 同一个师门,拥有学生身份的自称庸人,你这个老师说别人是蠢货,也能说一脉相承。 谁让你在这里这么一看,心里就一阵鬼魅,想要刷怪的习惯蠢蠢欲动了呢。 你不能见到几个红名混在一堆中立和友善里,正如你不能看见眼前闪着光的可破坏物一样。 要么全员强制中立,要么全员被刷。 总之,你准备好了。 公司和博识学会注定要有这么一遭的。 “……” 这是现在暂时失去嘲讽功力的维里塔斯,不用担心他会永久性失去嘲讽能力。只要他保持着足够纯粹的求知心,接下来他就会真切的认同你的想法,认为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货。 包括他自己。 至于你本身? 你要是个正常人,也不至于脑袋一热做这种拉仇恨的事吧。 这次学术会议,你是准备一个不留的。 那么,你准备的学术报告内容究竟是什么? 你都说了是脑袋一热了。 在来这里之前,你怎么知道这里竟然还有红名呢,自然没有什么准备,连当靶子的人都是看到红名才一拍脑袋就决定的。 这是一场注定沉默的学术会议。 你不是压轴的报告人,而是排的相当靠前,这是你的天时地利人和,是台下学者的受难日。 你临上场前,问你的学生:“你的学生好教吗?” 他没来得及回答。 你自问自答了。 你对现今的学术界不算了解,但是了解庸人们能够接纳的知识,因为从古至今,天才总是挑战人对天赋的认知,而庸人的认知能力始终保持在一个相当稳定的区间。 故此,你尝试证明一个庸人能够掌握的知识能做到的极限,由此证明在座各位所谓的成果连庸人的极限都无法触及。 一场对体力和思维的酷刑。 这场酷刑的开始,是你对着台下众人说:“我将尝试证明两件事,一是我是个蠢货,二是在座各位都是蠢货。我能说出这句话,已然证明了我的愚蠢,现在,轮到我证明各位的愚蠢了。” “希望我能失败。” 这场酷刑结束于你的体力不支,和台下人的体力不支。举办方准备的书写工具用废了几套,你宛若一个彻头彻尾的愚人,使用着愚人能理解的知识,尝试推导出台下众人的成果。 你与愚人最大的不同,是你极度跳跃的思维。 所以才说是一场体力和思维上的酷刑。 庸人能够认知的知识是随着时间一代代进化的,原本无法具体认知的规律在时间和人的努力下成为常识,这些常识有时又会被推翻,被圈定使用范围,直至出现下一个阶段的常识。 你在用这些公理、这些常识、这些宇宙里接受过基本教育的普通人众所周知的知识,构建出知识的高塔。 或者可以说,你在写一本常识读物,试图向普通人普及那看起来遥不可及的知识。 这有什么用处? 那是别人之后要总结的事,跟你无关,你只是使用这些基础工具,验证台下学者的结论,顺便证伪。 你的学生在其中需要保持尊师重道品质的事,不是提供武力保障,而是回答你不甚清晰的地方。 你时不时询问他:“维里塔斯,这个知识他们能学到吗?” 天才来时,亦是庸人。 需要基本工具来认知世界。 你不知道这些基础工具能够构造出怎样的一个世界,因为它们互相组合出来的工具,仍旧没有尽头。 酷刑结束后,你光是恢复自己的精力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公司和博识学会做出反应。 从结果上来说,你一无所获。 既不能让那群学者们全员红名,也不能让他们全员中立。 但你确实说到做到了。 嘴上的两个证明都已然证明完毕。 “会做这样的事的我,和会老老实实看我做这样的事,并且被动摇了那么一瞬间的人,都是蠢货。” 你这样跟你的学生说,“既然大家都是蠢货了,相处起来要什么负担。” “这么多年,老师,你是才意识到你有一个学生吗?” “一直都知道。但我没有所谓的责任心,只是喜欢随心所欲。顺便一提,上面看起来是安慰的话,你最好别当真,那是我对自己的挽尊。” 维里塔斯说请便,你想怎么挽尊都行,于是你们师门第一次集体活动,就是思考怎么更加刻薄的对待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