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 第2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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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他根据上辈子知道的信息,派人下江南三顾茅庐请回来的大夫, 虽然称不上甚神医,但医术并不比太医院那帮人差。 尤其擅长医治妇人病。 姜椿还没怀上身孕的时候, 他就将擅长医治妇人病还会接生的大夫请回来了,可以说是未雨绸缪到极致了。 姜椿被堵得没话说。 片刻后,她失笑:“那你接着高兴?” 宋时桉乐得嘴角快要咧到腮帮子了,他将手心小心翼翼地贴到她的小腹上,在上头轻轻抚摸着。 高兴道:“娘子总算怀上身孕了,我就知道我不是那等注定命中无子的倒霉蛋。” 他所有的霉运都留在上辈子了,这辈子重生回来,遇到姜椿后,每天都是幸运的。 姜椿哼笑一声:“就你瞎着急,我才刚二十岁,还是年轻小姑娘呢,哪里就那般着急生小崽子了?” 宋时桉倒不是有多喜欢小崽子,只是想跟她生个小崽子,好彻底留住她,免得成日提心吊胆她哪日会离开。 所以才会相当着急上火。 不过现在好了,她怀上身孕了,自己这颗心总算能暂时放回肚子里了。 只是,难免又想起了过去那些个他夜不成寐,辗转反侧的夜晚,以及那些无法向人倾诉的担忧。 想着想着,才收起来没多久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滑落出来,大颗大颗地滴落到多灾多难的官袍上。 姜椿:“???” 她一脸问号。 这家伙怎么回事,前一秒还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后一秒又开始掉眼泪,疯了不成? 她无语道:“夫君你怎地又哭了?” 宋时桉边拿帕子擦拭眼泪,边笑道:“我这是高兴得。” 眼泪却是越擦越多,泪珠子掉落得速度简直要把姜椿的眼给晃花了。 他也从无声哭泣,变成了抽噎,继而是大声抽噎。 哭得身子摇摇欲坠,仿佛要将几辈子的委屈都要哭出来似的。 姜椿又从袖子里掏出块帕子来,边帮他擦眼泪,边笑骂道:“你说说你,堂堂宋家嫡长子,吏部二品大员,委屈时哭成泪人,高兴时也哭成泪人,像什么样子? 也不怕被外头人知道了,笑掉大牙。” 宋时桉哽咽道:“随便他们笑,反正我不痛不痒,而他们笑没了大牙,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吃饭!” 姜椿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掉金豆子呢,还不忘讲冷笑话。 “椿娘怀上身孕了?” 庄氏的声音突然在明间里响起。 下一瞬玉珠子穿成的珠帘被分开,庄氏急匆匆地走进来,才要张口询问情况,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张泪眼模糊的俊脸。 庄氏眉心顿时拧成了麻花,忙不迭问道:“怎么了这是,桉哥儿你怎地还哭了?” 不是说姜椿怀上身孕了吗?他马上要当父亲了,理应高兴才对,怎地还哭了呢? 难不成是丫鬟传错了话,闹了场乌龙? 姜椿站起来,朝庄氏行了个礼,笑道:“夫君这是高兴得哭了,母亲您别管他,让他自个哭一会儿,哭够了自然就好了。” 宋时桉连忙抓起姜椿塞给他的那块干爽的丝帕,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自己可是三岁以后就没在母亲跟前哭过了,这会子乍然被她瞧见自己掉眼泪,难免有些尴尬。 庄氏恍然大悟,笑道:“这也正常,当初我怀你的时候,你父亲听到消息后,急匆匆往回赶,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姜椿惊讶地挑了挑眉,宋振庭素日斯文有礼,是个典型的古代士大夫,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面? “你先哭着。”庄氏打趣了宋时桉一句,转头看向姜椿,问道:“邹大夫怎么说?有孕多久了?怀像可好?” 姜椿回道:“说是怀了两个月了,但我半个月前还来过癸水,邹大夫也搞不清状况,夫君已经让人去请卢太医了。” 庄氏心里咯噔一下,立时抬眼看向宋时桉。 别是乌龙一场?那自己儿子岂不是白哭这一场了? 于是母子俩一个抽抽噎噎,一个内心忐忑不安,就姜椿跟个没事人一样。 甚至还对桂枝道:“让李妈妈加个腊肉炒蒜苗,突然馋这个菜了。” 倒不是她心大,主要是她身体没任何感觉,哪哪都好着,所以就缺乏怀孕的切实感受。 甚至暗搓搓觉得,没准真是邹大夫把错了脉。 不过她没敢再说这话,免得宋时桉绷不住,又给她表演个水漫金山。 * 等卢太医来的时候,宋时桉已经收拾好心情,甚至还洗了个脸,并把身上哭湿一大片前襟的官袍给换下来了。 他直白道:“府医说我娘子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我娘子半月前才来过天癸,你给瞧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卢太医顿时面色一肃,听起来情况有些不妙啊,有些像小产之兆? 但等他把上姜椿的脉后,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小产之兆? 绝无可能,谁小产姜娘子都不会小产,他从医二十年多年,就没见过比她更康健的孕妇了。 宋时桉神色紧张,见卢太医收回手,立时问道:“如何?” 卢太医笑道:“恭喜宋大人、宋大太太,贵府府医诊断得没错,大奶奶的确怀上身孕了,时间也的确在两个月左右。”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半月前来过天癸之事,下官以往也遇到过有孕妇在怀孕后还来天癸的情况,不过多半都是小产之兆……” 不等他说话,宋时桉就急急道:“那你赶紧给她开保胎药。” 卢太医被抢白得呆滞了一下,这才忙解释道:“那是旁人,大奶奶身子骨康健着呢,脉象也沉稳有力,完全没有小产的迹象。 至于半月前来天癸之事……” 他扫了庄氏跟姜椿两位女子一眼,往宋时桉跟前凑了凑,小声道:“宋大人,借一步说话。” 宋时桉抬了抬手,引着他出了东次间,来到明间内。 他催促道:“别磨叽,快说。” 卢太医抿了抿唇,略一犹豫后,小声道:“怀孕后还来天癸,除了是小产之兆外,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话到这里,他轻咳了一下,艰难道:“若是夫妻敦伦时过于粗鲁,导致妻子受了‘内伤’,也会有这情形出现。” 宋时桉听得一怔。 算算时间,半个月前,似乎正是姜记猪肉铺开业的时间,那日自己跟着姜椿前去帮忙,然后在书画铺子偶遇了师父。 在樊楼里,自己为了留住师父,大哭一场。 姜椿不明就里,生怕自己情绪再次崩溃,回府后对自己小心翼翼的,而自己趁机跟她讨要好处,让她陪自己玩山贼强抢新娘的把戏。 中途自己有些上头,凶狠蛮干了小半个时辰。 事后姜椿还跟他抱怨,说她差点被自己撞碎,下头又酸又疼。 然后次日她就来了天癸。 难不成这天葵其实不是真正的天葵,而是被自己撞出的“内伤?” 他顿时懊恼得不行,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让你丫不知轻重! 同时又后怕得双手都发起抖来。 得亏姜椿身子骨强壮,即便受了“内伤”,也未对腹中胎儿造成甚不好影响,否则他真是追悔莫及。 想到昨夜俩人在玉米地里的荒唐,他又忍不住扶额。 有心想怨姜椿心大,连自己怀孕两个月都没察觉。 但她半个月前才来过假天癸,换作自己是她,也绝对不可能想到自己其实已经怀孕了。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太鲁莽。 好在有惊无险。 他抬眼,目光冰冷地看向卢太医。 卢太医立时识趣地说道:“这不过是下官的胡乱猜测,并非就是真相,大人听听便罢。” 宋时桉冷冷道:“胡乱猜测也就罢了,若是嘴巴没把门,敢到外头胡乱说,小心你的舌头!” 卢太医浑身一凛,立时表态道:“大人放心,下官必定守口如瓶。” 想了想,又改口道:“下官甚都不知道,就是想到外头说,也无从说起呀。” 宋时桉轻哼一声,算是满意了。 随即又关切地询问道:“我娘子当真没有小产之兆?需不需要吃保胎药?” 卢太医忙摇头道:“大奶奶身子骨康健着呢,脉象也沉稳有力,甚药都不需要吃。” 宋时桉也没强制他给开保胎药,毕竟是药三分毒,姜椿脉象没问题,没必要多此一举。 宋时桉走回东次间,对桂枝道:“你送送卢太医。” 桂枝开箱子拿了个大红封,袖在手里,然后急匆匆出去了。 庄氏急忙问道:“卢太医怎么说?” 宋时桉哪好意思直说,轻哼一声:“他胡乱猜测了几个理由,但都站不住脚。 横竖椿娘身子骨康健,脉象又沉稳有力,不必理会这茬了,总归不打紧。” 庄氏又追问道:“也没给开保胎药?” 宋时桉笑道:“她壮得跟牛犊子似的,腹中的胎儿也长势良好,哪里需要甚保胎药?” 庄氏松了口气,跟着笑道:“成日吃那么多,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没白吃。” 姜椿听见这话,脑中灵光一闪,嚷嚷道:“难怪我近日食欲大增,饭量比以往多了将近一倍,感情是因为怀上身孕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