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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荣就觉得这个王智看着年轻帅气,没想到骨子里这么土。男人喷香水不是很正常么,再说了,他就是不喷香水,照样香喷喷的,他澡洗得勤。 他刚准备躺进被窝里头,就闻到了一股脚臭味,他立马又坐了起来,看到王智正在脱鞋。 “你……”乍然指出来,他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要不要洗洗脚?” “是不是熏着你了。”王智颇有些不好意思,说,“那我去洗洗。” 大冬天的,外头那么冷,洗脚还要借凉拖,其实很不方便。但是周海荣是城里人,爱干净,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于是便拎着他的臭鞋出去了。周海荣一个人在床上坐着,看见不远处黑胧胧的地方摆着的棺材,心下真是一万个小人在咆哮。 天哪,他赶紧躺下来了,听着外头呼呼地风声。 肖遥啊肖遥,你看看我为了你,遭了多大罪呀,棺材房都睡上了! 肖遥眼看着天黑下来,真是天越黑,他越着急。 今天晚上又要和周海权睡到一张床上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周海权会不会老实。 不过说真的,他眼下最紧迫的问题并不是这个,而是周海权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却不是要洗脚。 他坐在床上,因为手机都没电了,也没别的事情能做,想找个理由躲避一下都不行。他隐约猜到周海权要干什么了。 周海权爱干净,不洗澡也会擦身,当初在招待所他就见识过了。 他盯着周海权看,心里有点气。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们俩如今都这样了,还要当着他的面脱裤子洗这里那里么!可是他要怎么开口,说:“你不要当着我的面洗唧唧么?” 他感觉他说不出口,又气又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攥着被角,看着周海权宽阔的脊背。 第90章 周海荣真的很少有这么累过,两条腿酸疼, 手好像也冻了, 放在被窝里一暖, 居然还有点痒。 不一会王智就洗完脚回来了, 轻声问:“睡了?” “没有。”周海荣睁开眼睛,王智就笑了笑, 然后上了床:“我洗干净了。” 是没闻见什么味道了。周海荣说:“我这人对味道比较敏感, 你别见怪。” “你们城里人爱干净, 我知道。其实我每天都洗脚, 就是鞋子脏, 走的久了就容易臭。” 周海荣心想, 你也只是爱洗脚吧,澡肯定不常洗,因为靠得近了,能闻到一身的汗味,夹杂了男性那种麝香一样的奇怪香气,不难闻, 但是怪怪的。他身边围绕的都是很干净的人, 都香喷喷的, 他真的很少闻这么“原始”的味道。他往里挪了挪,要给王智腾地方,结果王智却直接坐到了另一头。 周海荣傻了眼, 问王智:“你这是要……” “睡觉啊。”王智说。 “那你跑那头那什么?” 农村人睡觉喜欢头对脚, 一个睡这头, 一个睡那头。周海荣却没有这种认知,睡觉不在一头睡,头对脚,不臭么?! 王智脸上略有些红,说:“睡一头么?” “不然对着脚睡么?”就算王智的脚洗的香喷喷的,可是他也不能把脚对着王智啊,多不礼貌! 王智就爬了过来,笑呵呵地并排坐下,说:“我是怕你不愿意。” 农村汉子,笑起来有些憨厚,周海荣很累了,说:“早点睡吧,明天咱们早点赶路。” 他感觉耽误一个晚上就多一重危险,毕竟每个晚上都存在着擦枪走火的可能。 王智就开始解衣服,周海荣见他脱了毛衣还要脱别的,手臂一扬就要脱里头的秋衣,一身结实的腱子肉都露出来了,小麦色的身躯,竟然还有腹肌,就是腹部毛发有点旺盛,他就问说:“你裸睡啊?” “穿着裤衩呢。”王智说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放下了脱衣服的手,讪讪地笑了笑,就躺下来了。 那秋衣是贴身穿的,味道更大,也不是臭味,总之就是很奇怪的味道,说香不香,应该是几天没洗澡留下的体味。周海荣就往里挪了挪,说:“关灯吧。” 王智“嗯”了一声,就起身关了灯。 周海荣太累了,很快就迷糊了起来,却听王智在黑暗里说:“小周总,你……” “怎么?”周海荣眯着眼问。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周海荣的瞌睡立马跑了个精光,睁开眼睛问说:“什么?” 王智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带着几分试探:“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周海荣心想,枉他浪里来浪里去那么些年,居然没看出这个王智是同道中人。大概因为对方是乡下汉子,比较糙,也不在他的审美范围之内,所以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他对于自己的性取向一直坦荡,毫不遮掩地问:“你也是?” 王智得到了肯定,语气就有些兴奋,“嗯”了一声,说:“我就知道……” 周海荣撇嘴笑了两声,不就是遇到了同道中人,至于这么激动么? 房间里一时无话,周海荣昏昏沉沉就又困了起来,眼瞅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只手,要往自己身上摸。 他一把就按住了,那只手略有些颤抖,像是受了惊的蛇,飞快地缩了回去。 这种青涩又饥渴的小青年,周海荣见的多了,他实在太困了,也丝毫不怕对方会乱来,悠悠地说:“睡觉。” 王智就再也不敢动了。 他头一回跟这么帅的年轻男人一起睡,鼻息里都是好闻的香气,哪里睡得着呢。 肖遥原以为周海权会当着他的面脱光了洗,不过周海权并没有那么无耻,起身就把房间的蜡烛给吹灭了。 蜡烛灭了之后,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只有火炉露着一点微弱的光,隐约能看到周海权的身影。周海权脱了裤子,将上身的衣服也脱了,肉体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肖遥赶紧躺了下来,耳边只听见水声,是周海权在擦身。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安静的也挺诡异的,肖遥想了想,便装作坦荡无谓地说:“你很爱干净啊。” “洗惯了,”周海权说,“一天不洗就觉得不自在。” “我就不行了,不爱干净,哈哈哈哈哈。” “天冷,条件也不方便,你这样才正常,主要是我自己,我比你耐冻。你要是这样洗,十有八九要感冒了。” 他这样看起来似乎确实是不怀好意,但天地良心,他真是觉得身上不自在才洗的,洗了以后神清气爽,他穿上衣服,把洗过的水端出去倒了,这才回到床上,在床沿上坐了一会,问:“还要点灯么?” “别点了,”肖遥说,“反正也要睡了。” 周海权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身上似乎还裹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