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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也不再挣扎了,淡淡地问:“请问祁侯凭何把我带走?侯爷别忘了,我可是尚王后。” “尚王后?若他变成一具尸体,你要当谁的王后?”他轻佻一笑,眼中再次浮现一种冷然。“把尚侯杀了便是。” “你敢!他要是不在了,我便陪着他,黄泉路上一生一世!”她闻言全身散发出一种肃杀的冷意,冻得彻骨。祁文侯不由得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眉头紧皱,语气严肃:“蔓儿,莫要胡闹!” “祁侯凭何说我是胡闹呢?又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我的自由,我的人生?你从来也不曾爱过我,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又何须大费周章至此!?”积年累月的委屈愤怒倾泻而出,她后退了两步,满含凉意地看着他。 这样冰冷的眼神让他一时间痛彻心扉,不由自主地跟着上前两步,他几乎是带着一丝祈求地说道:“若是,本王承认爱你呢?” 蔓儿愣了愣,却突然觉得好笑,又蓦地有些力不从心。她按捺住心中那股涌动着的复杂情感,避而不谈:“如若我跟你走,你会给我什么?”祁文侯定定地看着她:“待我的大业已定,局势不再动荡,我会娶你做王后,一生一世地陪伴你。” “跟我走吧。蔓儿,这里不适合你,我知道你还是怀恋以前的日子,我们之前过得是多么开心啊。”他柔和地看着她,仿若初见那天。 她了然地笑着,问道:“你娶了我,那么那位赵国公主怎么办呢?” “那便休了。”他的语气间没有任何波动。她又想起那日看见公主时她脸上那种由衷的喜悦,那是嫁给心爱之人时的喜悦,心不由得抽痛着。 “祁文侯真是好手段。你的眼中,当真只有利用二字吗?你这样的人,果然是不懂得爱的。” “蔓儿,在你心中,本王就是如此卑鄙的小人吗?”他抬起脸颊,眼神一片沉痛。“本王陪伴你的那些日子,那样的温柔缱绻,你也忘了吗?这大衣,可是你当初亲手绣给本王的。”说罢,祁文侯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嘴角微微弯起。 “……”蔓儿抿着唇,唇色有些苍白:“是啊,那是我最爱你的时候,可如今一切都是假的。祁侯不要再妄想我会跟你回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从我离开祁国的那天,我们就已经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蔓儿,你真要如此决绝?!”祁文侯嘴角淡淡的弧度瞬间消失,他紧盯着她,语气冷然。 “从此你我便桥归桥路归路!我只想陪在尚侯身边,哪儿都不去。”心中有一丝苦涩,是对往昔的悲叹。“你可知,尚侯还有几年好活?”祁侯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问。 “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知晓。是我害了他,必须我来偿还,包括我这颗心和整个人,所有赔得起的东西,我都会赔给他!” “好!很好!如今看来本王的心意便是多余,既然如此,我们的孩子也无需再留在你的身边!”他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神色在烛影的摇晃下竟显出几分苍白。“你什么意思?!”蔓儿心中一跳,升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你说的,我们之间再无瓜葛,本王的事情,你没有资格过问!”话虽如此,他略微有些踉跄的脚步依旧出卖了他的心境。 “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她上前,面色冰冷。 “若不是找人打听,孤竟不知你为我诞下了子嗣。我们的孩子,孤必须带走。”他一个飞身立于墙头,回身对着她,让她有一种错觉,好像他又变成了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祗。 这个人,曾经是她所仰仗的全部,而如今对于她,便什么也不再是了。一瞬间,杀意悄然而生,还没等她自己反应过来,几根银针已经飞出去了。祁侯神色一僵,飞快地抽出长剑抵御着攻击,虽没击中要害,却仍使他受伤了。 擦掉嘴边的血迹,他艰难地问道:“你……你竟想杀本王?”这时,他才恍然惊觉,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陪伴他于凌霄殿的蔓儿了,那个笑意盈盈、温柔可人的蔓儿已经在他的利用之后死去了。 他是多么想回到以前那样不设防的岁月啊,可惜,如她所说,他们回不去了。虽然遗憾,可他却并不后悔。冷冷一笑,他面无表情地说:“孤和你,唯有战场上兵戈相见。” 直到他消失在夜幕中,她还怔愣着。那样地出手伤他,是她的本能反应。犹记得那天进入祁府时,看着他的锦绣华裳倾泻至地,望着他的背影在灯火中摇曳,那样地令人心安,也几乎是一瞬的就让她的心沦陷。可如今,竟走到了兵戈相见的地步了么?也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突然,她回过神来。孩子!他说要带走孩子!正欲赶往小公子住的寝宫,她听到宫女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叫:“王后!不好了!小公子不见了!” 她的心顿时就慌了,紧握住宫女的肩膀,急切地问:“你且快说说发生了什么!”“奴婢……奴婢约摸半个钟前想去给小公子打水擦身,回来……回来一看,宫中的侍卫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小……小公子也不知所踪……”宫女战战兢兢地说着,瞥见蔓儿冷寒的神色,更为惶恐,连忙跪地:“王后息怒!请王后息怒!” ☆、花好月圆 祁侯刚离开不久,可距小公子失踪已有半柱香的时间,可见并非他亲身所为,不过想来也是被他的人带走的。祁国当真是实力雄厚,在尚王宫眼皮底下悄悄潜入并将人带走,所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蔓儿心中苦涩地想着。 孩子,他带走了,多半是回不来了,将来认不认她这个娘亲都是未知。尚国势弱,祁侯真要堂而皇之地抢走这个孩子,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你退下吧。此事,休要对外人提起。”她捂住隐隐发痛的心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步履有些蹒跚地回到了寝宫。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传来,她匆忙赶到床榻,只见尚珏面色发白,眉心紧皱,紧闭双眼,剧烈地咳嗽着。“王爷,怎么了?!”她将他扶起坐在榻上,轻拍着他的脊背。他面颊上留下了很多冷汗,吃力地说:“毒……毒性又复发了……” 闻言,蔓儿从抽屉的暗格中迅速取出一个小瓷瓶,掏出一粒药丸,放入他的口中。这药丸,是她根据之前从祁侯那里偷拿的解药让大夫如法炮制的,能暂时压制毒性。“王爷,可好些了?”她抱住他,一脸担忧地说道。 片刻,感觉到他的手缓缓攀上她的背,听到他应了一声。他果然比之前的情况好了一些,也不再喘着粗气,留着冷汗,这让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刚刚,可是和什么人在交谈?”尚珏问着。意识模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