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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我发了,她没有回我。” 深吸了一口气,郑雯雯轻声说。 两边都沉默了。 “也是,你妈妈那边有新家了,可能忙活不过来,顾不上你。没事,闺女……” 郑雯雯听到有喊“开工了”的声音。“爸,晚上还要施工?” “对,干到晚上九点钟,工钱多一些。雯雯,我挂啦,回来再给你打。大城市开销多,钱不够花就说一声,爸爸给你打。好不好?” 窸窸窣窣的声音多了起来。还有咳嗽的声音。 郑雯雯吸了吸鼻子。“爸,你好好的,注意身体。” 爽朗的声音传过来,“知道了。刚刚呛了一下,没事,你放心,我抗折腾,顶作缩着呢。我挂了,啊。”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眼泪一下子涌进眼眶里。郑雯雯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尝试着把突如其来的泪水倒灌回去。 孟楠还没回来。 外面冰天雪地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郑雯雯隐隐地有些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科普: 作缩,第一个字念二声,第二个字念轻声,是一个东北、山东都有用的方言。 我一直的理解是,抗折腾=抗作缩 ☆、约谈 不知道熄灯了多少个小时,总之在郑雯雯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有钥匙转进门锁的声音。她困倦地微微睁开眼睛,还没恢复过来的意识告诉她:有人回来了。 郑雯雯随手拿起一旁的手电筒,打开来在屋子里照过去。刚刚习惯了黑暗,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刺眼,揉了揉眼睛,努力尝试着让自己清醒过来。 “孟楠……你回来了啊。” 郑雯雯试图爬起来,但尝试失败了,她只困倦地举着手电筒。 她没看到,在色彩柔和的和鲜榨果汁一样的光线里,孟楠那张棱角分明的、有些僵硬的脸慢慢柔和下来。 孟楠弯下腰,一跳一跳地把脚上套着的黑色长靴脱掉,扯掉袜子,然后赤着脚走过去打开台灯,再轻轻从郑雯雯手里拿过那只有些笨重的手电筒关掉。 含着草莓味的棒棒糖,她含混地说:“好啦,谢谢你。” 郑雯雯侧过身,整个人趴在床上,她隐约看见,孟楠把她背着的什么大个头放了下来,小心地摆在床铺的最里侧。 “今天……今天典礼,答疑,班会,申请助学金的需要去找一下辅导员。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郑雯雯重新闭上眼睛,声音仿佛在梦呓“你需要的话,我回来把笔记拿给你看。” 孟楠半蹲下身,看到穿灰色衣裤的女孩拥着被子缩成一团,鬓角的碎发毛茸茸,像一只灰色的猫。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摸她的头发。“我知道啦,很晚了,你睡吧。” 女孩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又变得深沉。几乎只是几秒钟的工夫,她就又睡了过去。 孟楠站起来,把台灯的光线调的更柔和些。 她又忍不住转过来看看熟睡的女孩。 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孟楠单纯觉得郑雯雯是那种最典型的好学生,可以当得上老师种种赞美的那种:勤勉,认真,乖巧,努力。 这种人,本该一看到自己的打扮和行事风格就敬而远之的吧。事实上,初见面时,孟楠就从郑雯雯不擅掩饰的脸上看到了惊讶。 反正,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正常。 可是,这位好学生室友居然可以困成这样,还不忘撑着胳膊帮自己打手电照亮。 就好像,两座分隔两极的冰川,居然共享了一捧水那样。 她何必要这么做呢?孟楠想不通。 孟楠打开手机,看到妈妈的短信。妈妈说最近有些事情要来复海,可能会待上几个月。根据孟楠的经验,这通常意味着要采写某个很有难度的深度报道。 她回:“你小心啊,注意安全。” 即使孟楠在女孩子里属于蛮有胆量的类型,她可不想再听妈妈回来轻描淡写地说“半夜听到枪声,所以抱着包干坐了一晚上”这种话了。 “黄杉助学金”的手续办理很快。 郑雯雯没想到自己会接到侯华苓的电话。那个一听就像是来自江南水乡的、轻轻柔柔的声音说:“是雯雯么?我是苓苓学姐。” “啊……学姐你好,是我。” “恭喜你,‘黄杉助学金’已经办理结束啦。这个学期的钱会在十五天内打到你绑定的银行卡上。另外,唐奕老师会和每一位申请助学金的同学进行一个简单的谈话。我目前把你的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六点到六点一刻,可以吗?” “没问题,当然可以。” “好的,那晚六点,管理学院办公楼204间见。期待学妹来哦。” 晚上郑雯雯特地提前了一刻钟到。管理学院不愧是整个复海大学资源的聚集地,连管理员、清洁员都穿着统一的制服。里面人来人往大都是西装革履,讲英文或者其他什么语言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像一定要把这里的格调和其他地方彻底区别开来一样。 郑雯雯来到204门前时,高枚正在里面和老师谈话,走廊的沙发上只有侯华苓一个人。她穿着黑色的长大衣坐在那里看书,见郑雯雯来,抬起头甜甜地笑了下。“学妹来的太早了,先坐着等等吧。” 对美好的人、事、物好奇总是最常有的心理。郑雯雯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按捺不住想打开一条门缝探看侯华苓的世界。 她小心地问:“学姐今年大四么?” “不是的,其实我研究生已经算毕业啦,只是论文还在走一个奖项的程序,所以推迟到了现在。” “那,学姐研究生是在管院么?” “对,当初走的跨院系保研。但是中文系有什么活动,我还是会回去帮帮忙。” “学姐当初能选上经双,应该很厉害的吧。” “其实还好吧,我一直是目标比较明确的人。学妹只要定好方向好好努力,一定会比我优秀很多呢。” 郑雯雯总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种突然反向夸赞的话语,只好轻轻摇摇头。 那天晚上,郑雯雯第一次见到唐奕。 唐奕大概三十多岁年纪,似乎本该意气风发,但展现出了一派温文儒雅的样子。他有着简单的短发,被刻意打乱出一种蓬松感,下巴上也是故意没有剃干净的胡渣。整个人被套在浅灰色的西服套装里,却莫名地有种书卷气。。 唐奕坐在黑色的木制桌子后向她微笑。他眼窝微陷,目光深邃,里面盛的是让人看不透猜不着的东西。他的背后是排的密密麻麻的书柜。 “你好,郑雯雯。请坐。” 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呆了太长时间,他讲话有种外国人说中文的艰涩感。 唐奕拿起面前的文件夹,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