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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猛虎难过

    白玦延醒来时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清爽了许多,他原本那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西服被换成了柔软干燥的病号服,布料很是亲肤舒适。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后,周身的疲乏感全然消失,白玦延木讷地盯着上方纯白干净的天花板看了半晌。

    “醒了?”空旷的病房里,熟悉好听的青年音柔声响起。

    白玦延偏头朝音源的地方看去。

    晏泽坐在靠窗户的病床上,一腿半曲,一腿随意平放在床上,胳膊肘撑在窗台上,手支着下巴微笑着看着白玦延。他整个人笼罩在明媚的阳光里,上身赤裸,背上还有整齐的鞭痕,身上细小的汗毛被光一照发散着光晕,窗外的樱花正好开了,给晏泽加了一层柔软的暖色调背景。

    阳光、樱花、少年,整个场景美好得不似人间。

    这瞬间,说不心动是假的。

    尽管内心波澜起伏,但白玦延面上依旧冷冰冰的。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翻身起来,一身病号服硬是被他穿成了下一秒就能上台演讲的商业正装。

    晏泽没从急救室里出来时,他满脑子被自责愧疚占据,担心慌乱的情绪占据他整个身心。

    现下睡了一觉,精神补足,他大脑恢复冷静,正常运转了起来。

    从他醒来后,晏泽的视线便一直落在他身上,白玦延并未先说话,只是走到床头柜边倒了两杯温水,一杯自己喝,一杯递给了晏泽。

    晏泽接过水喝了两口,便眼巴巴看着白玦延。

    白玦延喝完水,站在晏泽病床前,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我跟你道歉,初调前没有对你做充分地了解,害你身体出现状况,这次的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也会给你应有的赔偿。”

    晏泽还以为他一本正经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真是严肃得可爱,晏泽笑了下:“赔偿倒是不用,都是我自愿的。”

    白玦延还是不苟言笑,他继续道:“既然如此,你不追究,那我也不追究,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晏泽还是一脸笑意看着白玦延,乖巧地说:“嗯,好,你不追究就好。”

    之后白玦延就没再和晏泽说话,他在屋里搜罗了一圈都没找见自己的衣服,便打电话给朋友,让朋友给他送一套衣服过来。

    等衣服的时间里,晏泽摸不准白玦延此刻的心理,他本想打破僵局,调皮慵懒地叫了声,“主人~我还想喝水。”

    结果白玦延却直白回道:“以后不用这么叫了,我们的关系也到此为止。”

    这下晏泽脸上的笑意顷刻间烟消云散,语气瞬间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最初我就跟你说得很清楚,做得到我的要求,你就还是我的狗,做不到,你就离开。目前看来……”白玦延极为敷衍地打量了下晏泽:“你没有做到。”

    这剧情发展完全偏离晏泽的剧本,他本想醒来时,心怀愧疚的白玦延会对他百般心疼迁就,他以为白玦延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结果白玦延还是这么不近人情。

    一时间怒气上涌,晏泽从床边站起来,直视白玦延问道:“怎么没做到?不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了吗?”

    “是吗?”白玦延同样直视晏泽,目光冷硬,“网调时,我让你做的你都做到了?”

    晏泽有些心虚,一时无法反驳。

    白玦延接道:“如果都做到了,不至于会让我误判你的耐受度;如果都做到了,初调中你对夹子的反应不会那么大。我不养不听话、还骗人的狗。”

    白玦延不傻,晏泽初调中的各种生涩反应,都昭示着之前网调中他布置下去的任务,晏泽一个都没做,两人的语音调教也是晏泽为了配合他而表演的一次又一次的口嗨戏码。那天的喝牛奶只是个小插曲,虽然最后它让白玦延大脑当机了一段时间,但是当机器重新运转时,一切不合理都在得知晏泽是dom时有了很好的解释。

    真当白玦延是傻白甜那么好糊弄嘛,俱乐部老板的演技也太过生涩,生命垂危的弟弟在急救室抢救,而他却跑去处理俱乐部急事,三天都没回来,甚至一通电话一条消息都没有,这是一个正常哥哥的行为?

    当然这些都只是白玦延的猜测,并且也确实是他把人弄进医院的,他甘愿站在急救室外等那么久,除了真的担心晏泽外,他也暗暗觉得这是俱乐部老板故意晾着他,毕竟伤了人家弟弟,人家不生气才怪,所以白玦延没有丝毫怨言,他就当以这三天的罚站还了自己的失误之责。

    如今晏泽的伤势是真是假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了,小狗已经好了,还能活蹦乱跳了,而他也用三天罚站还了晏泽的伤,他不追究晏泽网调时一直骗他,也还了晏泽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喜欢,两不相欠。

    白玦延衣着整齐走出病房时,晏泽还没缓过神来。

    他一遍遍回忆着白玦延刚才和他的对话——

    “我自认是一个不太看重感情的人,我不喜欢麻烦,你我都明白,什么样的人能够满足我们。或许你认为你成为我的sub,那么有一天你也会说动我,让我为你泄欲,但是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所以这条路行不通。那么就代表着你要是跟我在一起,你就要一直委屈自己供我玩弄,这样单方面的付出,不仅你不会舒服,我也会不舒服,会让我总觉得亏欠着你,我不喜欢这样,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答应。”

    “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说……你不要我了?”

    “是。”

    当白玦延说出‘是’的时候,晏泽遍体生寒,比屈辱地舔沙发,甚至被抽还要难受。

    晏小少爷哪受过这些苦,他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说他哥对他严厉,但从小到大没真对他动过粗,顶多就是些不痛不痒的打闹。几天前在白玦延家,他完全就是把从小到大的罪都遭了一遍。

    除了他哥以外他还没跪过别人呢……

    可是付出了这么多努力,白玦延不但不领情,还全盘否定。自己的心意无疾而终,这谁受得了。

    白玦延这个人太过理性,理性得让晏泽牙关发痒,恨不得追到病房外的楼道里抓住白玦延,把他拖回病房,一口一口咬他的肉,让他疼得哭着求饶。

    越想越憋屈,一时难受又无从发泄,晏泽抬脚就往病房门上一踹,直接把门踹穿了一个洞,震天响的声音在医院楼道里回荡。

    此时快要走出医院大门的白玦延听到声响,也只是身形顿了下,然后继续跟着朋友走出医院。

    他理智沉稳,上过一次当,便将此当做经验,避免再犯,及时止损。

    晏泽消沉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他回到界碑俱乐部的上线总基地把无主的奴隶都玩了个遍,越玩越火大,没控制好情绪还弄伤了几个。

    晏霆见他这样气得罚他在家关禁闭,除了不让出房门以外,他可以为所欲为,于是晏小少爷定了一车的酒,喝了个昏天黑地。

    喝醉时就抱着手机不停地给白玦延发消息,说来也奇怪,白玦延当天在医院的话说得十分绝情,晏泽以为自己所有社交账号都会被白玦延删除拉黑,但是并没有,甚至连微信都没有把他删除。

    也可能是白玦延太忙所以忘了。

    分开后,白玦延的生活回到了正轨,平日里在学院授课,闲暇时候就去俱乐部找他的狗消遣消遣。

    只不过每次抽人时,都会眼花把跪在地上的狗看成晏泽。

    还有一点也挺恼人的,晏泽一直在给他发消息,他每次总忍不住点开去听晏泽的声音,每每点到删除好友键,当对话框跳出是否删除时,他又会点‘否’,如此周而复始了快两个月。

    白玦延作为界碑俱乐部的高级dom会员,有他固定的公调课。

    这天,白玦延在俱乐部公调完,辗转去了一家清吧喝了两杯,回家时居然看到了等在门口吸烟的晏泽。

    这次见面,晏泽浑身散着让白玦延难受的混痞气,少年不再像当初那样阳光可爱,而是面色颓废,下巴上还有胡渣,衣着很是随意,宽松牛仔裤和T恤,嗓音也变得低沉沙哑,不难听,反而性感得让白玦延更受不了。

    “去哪儿了?”出口就是质问。

    ?

    谁给他的资格这么问话?

    白玦延无视他走到门口输密码。

    “问你话呢?”晏泽口气不耐。

    白玦延懒得搭理,开门径直回家。

    白玦延常年健身,也练过散打,对自己的反应和力量还算有点自信,但耐不住人家偷袭。

    刚进门,还未关严的门缝就被人大力推开,白玦延下意识反抗,两个练过的大男人争执起来,不堪一击的家具顿时四分五散,发出支离破碎的散架声。

    最终鞋柜倒了,镜框碎了,墙纸破了,墙壁烂了,白玦延不敌对方,双手被晏泽死死扣在墙上,破烂的墙皮将他手背蹭出了血。

    这应该是白教授有生以来最凌乱的一次,额上冒着不知是痛苦还是剧烈运动后的汗水,原本整齐的头发因为打斗散下来几缕垂在眼前,西服扣子也被人扯开,坚实劲韧的胸膛裸露出来大半,拼命挣扎的青筋在颈部暴起。

    面对这样的白教授,晏泽自然是忍不住凑上去就往人家嘴上啃,白玦延想躲,奈何被怼在墙上难以动弹,只要他稍微挣扎一下,晏泽的动作就凶狠一分,最终他的嘴被啃食麻木,手腕也像是被晏泽掐得快要脱臼。

    咸腥的味道慢慢在口腔内散开,粗暴的亲吻终于在晏泽嘴角破皮后结束,白玦延伸出麻木的舌头舔了舔染血的前齿,喘息着命令道:“放开。”

    晏泽没有一丝想要放开的意思,他抬腿企图挤进白玦延双腿间攻势猛烈,白玦延拼命较着劲,就是不让他得逞。晏泽见他如此反抗,终是不耐烦,动作也不再有顾虑,直接抬起膝盖照着白玦延大腿内侧就是一踢。那处皮肉最是柔软,此时被膝盖猛地一攻击,白玦延闷哼一声,双腿登时泄了力,任凭晏泽单腿粗暴地卡进了他大腿根中间。

    被人钳制的滋味很是难受,白玦延怒瞪着晏泽,企图用眼神威慑。

    晏泽此时早就脱了他小白兔的外皮,一只手牢牢捆住白玦延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在白玦延脸颊上上下轻佻地抚摸着,打量白玦延的目光陈冷又玩味十足,漫不经心的语气里隐着势在必得的暴戾,

    “我真的……很不喜欢用强的……你偏不给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