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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雪覆心意千千重(弟子师尊)(师尊的春梦)

    那是五味楼一个与常日无异的午间,炎炎夏日让凇云有几分倦怠。

    凇云还记得,当时他案上的书稿是名为的新系列,谈论有关青春期少年教学的。

    虽已经步入下半年,他应该是以“老芋头”为常态的,但那天实在是热过头了,凇云便懒得施展化形术,以真身伏案,等着待会儿再给见习弟子们开会。

    “笃笃笃”!

    门被敲响,应该是严洛。

    看来今年聆风堂派来的暗探,已经查出来了。

    “请进。”

    得到许可后,严洛走进了房间,关上门。

    “凇云先生。已经查清楚了,今年聆风堂塞了两个人进来。”

    凇云想了想道:“今年若还是严防死守,聆风堂那边恐怕不好处理。且先去一个、留一个吧,阁主那边我去说一声。”

    “明白了,弟子这就去办。不知,先生觉得留哪个好?”

    放下了手中的笔,凇云在两份资料上扫了一眼。

    凇云已经记不清另一个人的名字和相貌,但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玄子枫小像时的细节。

    与另一个阴郁、眼里隐约透出凶厉的暗探比起来,这个少年实在不像是个暗探。

    朗目落繁星,眼波似秋水,剑眉指日月,面如白玉削。

    单是美,就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神一震,更别提脸上的笑容。

    那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

    匀称、舒展、淡雅、真诚,眼角微眯、眼里有光。

    这是入城检查时,在城门用幻晶石临时成像的小像。通常都会留下人们最丑的模样,双目因紧张而无神或是因恍惚而呆滞。

    但这张小像却恰如其分地留下了一个完美的瞬间。

    那一刻,凇云是偏心的。

    尽管这个笑容很可能是聆风堂精心训练的成果,但凇云还是被打动了。

    这个笑着的少年永远活在见不得光的角落,他将被人玩弄、糟蹋、凌辱,此生都活在囚笼之中,直到利用价值消失之后被随意地丢进乱葬岗……凇云有些不忍。

    他想,再让这孩子多笑笑吧。

    于是,凇云将另一份资料震碎,让严洛把玄子枫的资料归档见习弟子资料库。

    凇云心里十分清楚,完美的笑容不能说明这个名叫“玄子枫”的少年更开朗一些、阳光一些,反而预示着此人更为精明、更加危险。

    聆风堂挑人的时候,许是算准了这一点。

    或许这第一步棋,确实是凇云任由自己依着聆风堂的步调走的。但他也有种预感和自信,那就是——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凇云。

    ……

    果然,当玄子枫跟着另外两名见习弟子一起出现时,凇云印证了所有此前的猜测。

    这小子确实是个人精。

    知道藏在他人的影子中最不引人注目,知道落单的坏处更多要及时抱团,甚至知道怎么跟刚认识的舒彩合作讲价。

    灵能独特、运用灵活,如果思路开阔不会被局限在表象,未来的发展绝对不会太差。

    是个好苗子,好好调教,日后说不定能成大器。

    凇云爱财也爱才,便容这个小卧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蹦跶,甚至在玄子枫遇刺的那天晚上,跑过去救他。

    当凇云抱起那个一身血污与泥泞的少年时,凇云似乎能看到他曾经担忧的事情一件件成真。

    通实楼的人终于救回这小子一条命,也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透明蛊虫,得窥聆风堂在天下聆风听雨而不被发现的秘密。

    这孩子才十三岁,身体还没有长全,却浑身爬满了要人命的蛊虫。

    凇云感到惋惜、无奈,还有几分心疼。

    但他也不能做什么,响玉阁没有那个必要治疗心怀不轨的暗探。

    ……

    本以为,那小子身上应该没什么比“完美一笑”更加迷惑人心的东西了,但凇云还是算漏了。

    是好的那种“失算”,就像无心插柳,待回首却是绿荫葱郁成了清凉殿。

    也是,少年人身上有着极为不稳定的无限可能,要是事事都按照大人无聊的想法成长,那才糟糕。

    舒彩是个惹人喜爱的姑娘,良善、热情、自由奔放。她的笑容有点像是一种名为“快乐”的瘟疫,总是很快地传染开来。

    终于有一天,也“传染”了看似百毒不侵的玄子枫。

    具体是何时、何事、何因,凇云已经忘了。

    凇云只记得,那是他看过最好的笑容之一。

    明朗的眼眯成细细的线,卧蚕随着笑变成勾人心魄的形状,张开的嘴肆无忌惮地掉下来笑声、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嘴角甚至被这恣肆的笑容撑起一点褶皱。

    不完美、有瑕疵,甚至可以说是表情管理有些失控的状态。

    但很“真”。

    是看了之后心底会染上他的颜色,想要再看一遍的那种“真”。

    那个精美得挑不出半分毛病的笑容跟这个“不完美”的笑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凇云不由得觉得,此刻,他才隐隐窥得了这个少年遮掩起来的真心。

    那笑容来得很快,消失得也本该很慢,却被少年纤长的手指提前藏了起来,有几分可惜。

    他应该多笑笑的。凇云这样想道。

    ……

    不过,凇云算漏的事情不止这一桩。

    而这次,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直到灵幻迷心当中,看到自己的意象被那小卧底压在身下的情景,凇云才反应过来聆风堂的用意。

    难怪、难怪。

    就像是在冬日喝下掺着冰渣的隔夜茶一样,凇云的心里添了几分苦、涩和冷。

    凇云颇有些自嘲地笑了,自己床上的那点破事还真是招风。

    作为教师,凇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和学生有越线之举,他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

    但凇云也借此察觉到了,自己留下这小子、给他入阁的机会、一视同仁地指点一个暗探……这些行为已经是半只脚踏进了聆风堂的陷阱。

    若不是这一出,他怕是真的入套了而不自知吧?

    不过灵幻迷心中,玄子枫并没有什么杀人放火、大发横财的欲望,反而不顾自己的安全、涉险去火场救人,除了对凇云心怀不轨之外,都算勉勉强强够了合格线。

    15分。

    不知为何,凇云一直记得他给玄子枫打的分数。灵幻迷心考核的分数比较低,把小卧底本来名列前茅的成绩拉到了不起眼的中不溜,但他还是稳稳当当的呆在入阁分数线内。

    算完玄子枫的总分后,凇云有些无奈。

    到底要不要让这个小卧底入阁呢?

    既然成绩够了,还是让他进来吧。只能日后防着点这个小子了。凇云这样想道。

    如此看来,凇云坚持在抱玉城和神木塾的上半学期以“老芋头”形象示人,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这小子长得这么好看,肯定看不上他这个“弥勒佛”。

    凇云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

    他十分期待这帮孩子们入阁的那天。

    当小崽子们突然间知道“老芋头”就是“凇云”时,那种下巴脱臼、眼珠瞪掉的表情实在是有趣,令人感到愉悦。

    只是,意料之中的“有趣”和“愉悦”中,多了意料之外的担忧和凝重。

    小卧底一口血吐在肘间,他藏得很好,除了凇云没人发觉。

    玄子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凇云也只能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一声。

    只是,从那以后,凇云记得要多照顾这小子的身体。

    问:小卧底总是依靠护体灵力,没护体灵力就容易拉胯怎么办?

    答:把护体灵力用阵法封了。

    问:小卧底不好好睡觉,为了勾引老师而大半夜跑去练剑怎么办?

    答:赠送扣分的红叶子一枚、催眠咒术一个。

    问:小卧底在长身体的时候,为了勾引老师而不好好吃饭怎么办?

    答:投喂烧烤夜宵、皮蛋瘦肉粥,边吃边上课。

    问:小卧底在“性教育”灵幻迷心小课里,跟老师在游船上共赴云销雨霁怎么办?

    答:……

    上次入阁考试的灵幻迷心只是个模糊的意象,这回在落花浮池小舟上衣冠不整的竟是凇云的真身。

    凇云真是无奈极了。这小卧底还真是无孔不入,不知何时窥到了他的真身。

    怎么办呢?

    幻境中固定的只是他们幻中之人要传达的东西,比如身体的构造、有关性的观点。至于情节、场景、对象、细节,都是他们自己的意识。

    反正只是这小子的幻境和想象,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玄子枫,这事儿要的是真欢愉,莫要在游船之上也做个戏子。”

    本来已经很累了,但当晚凇云没有去休息,反而翻开了从丹朔北那里赢来的嬉春集。

    恍然间,凇云才发现,自己一直被神木塾和五味楼的事务缠身,就连闲暇也忙于书稿论着,几乎是没有个人休息的日子已经持续很久了。

    沉寂已久的身体,在呼唤着、索求着。

    尽管凇云曾有一段时间对此厌恶至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似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兴致勃勃的身体带来高涨的浪潮,似乎在告诉凇云,他并不是一具早已是腐朽衰老的空壳,他还“年轻”着。

    还有人在觊觎他。

    神志渐渐恢复清明,凇云看着自己指间沾上的白色,苦笑一声。

    ……

    除夕,是一个值得庆祝的节日。

    凇云很喜欢节日,他喜欢为一件大事做准备的感觉,喜欢那种某一天因此而不同的感觉。

    更喜欢被骗了一年半的小崽子们看见他真身时,那副吓得惊慌失措的样子。

    热热闹闹的,真好。

    可是凇云没想到,玄子枫回来了,还是半死不活着回来的。

    看着玄子枫惨白的脸,凇云心里涌上一股子五味杂陈。

    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才三五天的工夫,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给这么点儿的孩子下这么重的蛊,真是造孽啊。

    这卧底鸡仔他喂了一年半了,虽然是个藏心眼儿、不老实的,但也是他鸡妈妈护着、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从只有他鼻尖高,长到与他差不多的身形;从瘦得跟筷子成精,好不容易养壮的。

    多不容易,凭什么要被人这样糟蹋呢?

    他没想到,自己原是为了这孩子的身体,在功法指导时悄悄压制、杀灭了一部分蛊虫,竟让这小卧底回去复命时惹上祸端,身上的蛊虫反而变本加厉地多了起来。

    看着小卧底眼角无声滑落的那滴泪。凇云必须承认,他心疼了。

    再怎么告诫自己要防着,却还是在心里把这小子真的当亲学生教了。

    半点儿都没防住。凇云暗骂自己一声。

    只是,都到了这个关头,玄子枫嘴里还是没有半句真话,编出来个假故事博他同情。

    能怎么办呢?终究是暗探,终归是殊途。

    这小子总能让凇云在心冷和心软之间游移不定。

    但最后,总是心软占了上风。

    玄子枫受伤,凇云第一反应——这孩子是不是自残、是不是被欺负、是不是受委屈、是不是被逼迫?

    玄子枫被抓,凇云没有直接给他定罪,而是费心思先核实情况,又选择相信他、为他求情。

    训完这小卧底,还担心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伤人,还是说得太轻那小子不长记性。

    凇云深知,人和人的关系要尽可能的简单,不然很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尤为复杂。更何况,师生关系本就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至少在凇云这儿,教这群小崽子是能熬干他心血的事儿。

    谁知道这个没有归属、无法信任他人的小暗探要何去何从呢?

    倚在窗边向操场望去,可以透过神木苍翠的枝桠看见玄子枫的身影。明明那小鸡仔长高了不少,可在十层远远地看过去,却是小小的一粒,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凇云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为了玄子枫的事情叹了多少口气。

    好在这个学期这小子乖巧了许多,还挺有长进的,知道要光明正大地办事、知道不能再偷偷摸摸了,人也愈发开朗起来。

    然而,小孩儿就是不禁夸,狗改不了那啥啥。

    凇云刚想着这下能放心点儿了,后脚这小子中了药找他来要抱抱了。

    还一口一个“师尊”叫得沙哑、亲昵,惹得他耳边发麻。

    凇云不备,竟然被玄子枫抱了个正着,还被拉到了床上。

    以小卧底的手段、灵能,谁能给他下药?他怎么可能中招?这卧底鸡仔就是故意为之,好让他们干干净净的师生关系变质。

    用清心诀挣脱玄子枫之后,凇云顺手把嬉春集丢给他,让小卧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谁成想这小子还真是有出息,连嬉春集都给顺走了!

    然而,也正是这次的事情让凇云突然发现,玄子枫已经不像“小孩儿”了。

    他长高了、声音低沉了、有了成年男子的身形,甚至还比隐隐约约比凇云高出些许。

    玄子枫是十月份生日,现在已经十六周岁了。换做早婚的平民,这个年纪说不定都已经当爹了。

    想到这儿,护犊子的鸡妈妈之心渐渐冷下来。

    小卧底不“小”了,玄子枫已经失去了让凇云忍不住护着他的“孩子”属性。

    以后,凇云大概不会对玄子枫心软了吧……

    才怪。

    当晚,又是两个月没有休息的凇云,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能累到不会噩梦缠身地睡上一觉,却还是做了梦。

    还梦见了玄子枫。

    过往的不堪、今日发生之事的印象、内心的渴望,在混沌的识海中以诡异的方式融合成梦境,向凇云揭示他自己识海深处的隐秘。

    在凇云鼻尖萦绕的是很独特的气味。

    是椰子香乳的香,融着汗水体味的臭,混着精液的腥膻气,还有或是廉价、或是奢靡的熏香味。

    锦华楼的每张床单、无论洗过多少遍都是这个味道。

    方才离去的客人粗鲁得很,还不顾凇云的反对,射在了里面。

    被弄得红肿却阖不上的小穴实在是兜不住,只能任粘腻腥臭的浊液顺着臀缝滑落在床单与大腿内侧。

    这让凇云感到无比的恶心,哪怕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他依然不能习惯、不能全然麻木。

    不过他也距离麻木不远了,比起最初的崩溃,现在的他顶多是在客人离开后无力地咒骂一句,随后整理好衣服,接待下一位客人。

    只是方才走的这位客人吃了药,凇云被折腾得太累了实在是起不来。

    恍然间,凇云失去意识,又从床铺上醒来,却依然还是梦境。

    凇云是有意识的,但是四肢百骸都不听他的使唤,他仿佛是被囚禁在死尸上的灵魂,拼命地试图驱动自己的身体,却只是徒劳。

    就在这时,一条沾了温水的毛巾轻轻擦拭在凇云发痛的额角。

    烫慰、舒适,把他从异常的濒死状态中拉了出来,留在皮肤的水渍恰到好处地变为清凉,让凇云缓缓转醒。

    温柔的触碰总算是把凇云从“鬼压床”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凇云正欲回身,却被腰间传来的酸痛惹得闷哼一声。

    “蜻蜓儿?”

    这道声音让思绪有些朦胧的凇云心神大震,几乎是瞬间清醒。

    玄子枫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打扮,一反常态地穿了浅而亮的颜色。

    凇云仔细打量之下才发现,这身其实是祁文煜常穿的行头。

    这里是锦华楼,玄子枫是买下玉蜻蜓的客人。

    轻薄的小衫已经拧成了一条皱皱巴巴的绳子,勉强缠在凇云的肘间,该挡住的地方什么都没挡住,与一丝不挂没什么区别。

    凇云急忙起身,可下身传来的酸痛惹得他只能沙哑地低叫一声,再次坠入床单凌乱的床铺。

    “别动,你躺着就好。”玄子枫扯来被子,盖在凇云身上,体贴道:“你先歇着,我就在这里看看你。嗓子痛也别强迫自己说话,你听我讲就好。”

    茶壶微微倾斜,水声潺潺落入杯中。玄子枫差小厮取些润喉的枇杷雪梨膏,混入茶水,他坐在床沿将凇云的肩背扶起在自己怀中,微微将茶吹凉了,将茶杯递给凇云。

    凇云有些急切地灌下茶水,清甜滑腻的茶水入喉,缓解了疼痛与嘶哑。

    “好些了吗?”玄子枫接过凇云喝空的茶碗,续上茶水。

    “嗯。”凇云这才有了些余力,缓慢地喝了起来,“多谢。”

    玄子枫轻笑着环住怀里的人,“你总是跟我这么客气。”

    这是青楼小倌在对恩客说话,凇云不肯自称“奴家”已经够不客气了,玄子枫竟然还嫌凇云对他道谢是过分客气。

    “难受吗?我给你看看下边?”玄子枫问道。

    想到那个画面,凇云的脸不由得红了,他垂下目光,道:“不必,我去沐浴就好,还请玄公子稍等片刻。”

    “可我不想等。”玄子枫将怀里的凇云放在柔软的枕头堆里,抬手扯开了凇云下身的被子,“你看你都动不了了,我帮你弄干净。”

    自己的物件被他人蹂躏过,就有理由用更加粗暴的方式玩弄、惩罚了,也是恩客变态快感的来源之一。

    凇云本就没力气反抗,选择聪明地存些体力,应付接下来的折磨。

    合上的膝盖被玄子枫的手分开,一条修长的腿被放在玄子枫的肩头,使得身下门户大敞,淫乱的痕迹一览无余。

    之前嫖客在臀部留下的掌痕、还微微洞开淌着浊液的小穴、留着丝线勒痕的分身……全都让凇云无地自容。

    “蜻蜓儿真真是玉做的,连下面的毛发都是白色。”玄子枫说着,把玩起凇云垂软的性器,“小蜻蜓儿也白得发粉,真好看。依我看,那种雕的玉势跟蜻蜓儿的比起来差远了。”

    猥亵的言语让凇云羞愤欲死,他身体变成这幅德行的春时祭也是心中的沉疴,在他心神极为脆弱的此刻翻涌上来,惹得他鼻梁发酸,刚刚恢复些的喉咙又肿起来了。

    凇云扭头将自己的脸埋入枕头中,强迫自己承受嫖客的污言秽语。明明这样的话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比这更下流、更龌龊的话和事也都听过、做过,可凇云还是有些受不了。

    破碎的尊严和眼泪一同没入枕头当中,凇云忍下喉间的呜咽,任玄子枫用目光和毛巾轻轻擦拭他最私密的位置。

    “蜻蜓儿、蜻蜓儿?”玄子枫似乎是发现了凇云的异状,他将凇云的腿从肩头放下,柔声唤着凇云的花名。

    凇云没有那个余地回应玄子枫,他需要尽快回收自己的泪水和情绪。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种荤话。蜻蜓儿,别生我气,对不起。”玄子枫小心翼翼地覆上自己的身体,将淡而柔情的轻吻落在凇云的脸颊和脖颈间。

    玄子枫捧着凇云的脸,吻上他泪痕未褪的眼角,将他整个身体都抱在怀里。

    “我不会这样了,我惹你生气了,任你怎么处置都行。别不理我,蜻蜓儿。是我错了……”

    在呢喃和亲吻中,凇云摇摇头,将手指搭在玄子枫唇上,“别说了,别说那种话就好。”

    见凇云原谅了他方才的放肆,玄子枫松了一口气,捧着凇云的脸,吻上那还带着枇杷雪梨清甜的唇。

    温柔且讨好的轻吻似乎是在弥补方才的冒犯,玄子枫的手指轻轻在凇云的发间滑动,舌头也趁势从凇云齿间的狭缝滑入。二人唇舌间纠缠出湿粘的水声,轻柔地消散在夜色之中。

    缠绵的吻告一段落。唇瓣分离时的轻响和嘤咛,还有扯出的银丝,提醒着他们方才沉沦与彼此的模样。

    满是褶皱的衣物被玄子枫整理好、披在凇云在身上,聊胜于无地维护了他残存不多的尊严。

    玄子枫抱着凇云的腰,眼神微微向上地望着凇云,柔声道:“我不说混账话了,就帮你弄干净,行吗?”

    这下凇云便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他忍不住颤抖着叹息一声,湿润的气息微颤,打在玄子枫的心口上。那人的胸膛的起伏变得急促了几分。

    凇云在床铺上放松自己的身躯,任由玄子枫的手掌划过大腿内侧、摸到臀缝,默许他分开自己的双腿。

    清水被灵力带入小穴,玄子枫的指尖也一同进入那微微肿起来的幽径。他微微弯曲指节,将里面的污物挖出来。

    凇云无法阻止羞人的水声入耳,只得轻轻抓住玄子枫的衣角,缓解他的尴尬。

    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牵拉,玄子枫抬头看向凇云。

    那如松如玉如竹的人面色绯红,有些难耐地咬着下唇,还扯着玄子枫的衣袖,似乎在依靠他。

    而被那修长的手指刺激,凇云由带着伤痕的性器隐隐地闷疼,敞开的双膝因快感而微微颤抖。

    “蜻蜓儿,你想要了么?”

    玄子枫落在凇云唇上的吻,令他腰间一阵酥麻。

    凇云饱尝他嘴唇热切深情的滋味,双眸荡漾出迷离的微润,脸颊也因欲火而蒙上薄汗。

    “你弄我,那里,我……”凇云难受地呻吟。

    玄子枫脸上满是喜色,有些急切地抱住凇云的身躯,在凇云耳边说了很多遍,那些他想要在这种时刻听到的话。

    “我爱你。”玄子枫一边轻吻着凇云的耳畔肩颈,一边粗喘着,“我倾慕你很久了。”

    那夜很是旖旎。

    衣物摩擦的声响、湿粘的水声和呼吸声,充斥在锦华楼狭小的床帐里。随着玄子枫的舔弄,凇云摇动着腰肢蹭着他和自己一样火热的部位。

    “我爱你独特的灵魂、爱你美而艳丽的身体、爱你所有的样子。”

    刚刚被清理干净嫩穴,又被自己分身溢出的液体沾湿,这让凇云不禁感叹自己的索需无度。椰子香乳的味道似乎没有那么让凇云讨厌了,那份滑腻反而促使好不容易合上的花褶不断收缩,似乎在引诱男人进入一样。

    “你喜欢这样吗?你觉得舒服吗?”

    “是不是这里?”

    红纱软帐与烛光不知是真的在摇曳,还是因为凇云放纵的身体才让眼中的一切也跟着凌乱起来。

    在玄子枫扶着凇云的腰进入,用怒涨的火热不断刺激淫靡的粘膜之时,他也不吝啬口中的款款深情。

    “我爱你,我永远都说不厌这句话。”

    多么肉麻、多么幼稚、令人羞耻。

    又让人向往。

    凇云醒来之后沉默许久,随后很冷静地收拾好梦中弄出来的狼藉。

    看来他不仅年轻、还空虚寂寞、还欲求不满。

    这没什么,毕竟这么多年了,过往如云烟,他心没死、身未老,生活也归于平静和稳定,自然有了余力去给别人分一些爱、有了闲情去渴求一份爱。

    正巧,身边就有个长得祸国殃民的卧底仙鸡摆明了对他有那方面企图、还天天跟他示好、主动给自己下药往他床上爬。

    梦境就是白日发生的事情在识海当中的缩影。玄子的种种行为给了很多暗示,加上凇云确实是想要了,也难免一场春梦了无痕。

    但这说明不了什么,凇云本人对玄子枫并没有什么想法、也没什么打算。

    更何况,玄子枫是他学生、玄子枫是个暗探。

    这两个理由还不够吗?

    ……

    游学的日子到了,神木塾的小崽子们乐疯了。

    能带着可爱的学生们游历天下,让他们看世间最美的花、陪他们看世间最丑的恶,给他们幻想、也给他们真实,这对于凇云来说意义重大。比起来,响玉阁的生意、天下门派间的关系,倒没那么重要了。

    玄子枫这一路上愈发乖巧、殷勤、亲昵。

    这没什么,凇云是不吃这一套的,可以轻松免疫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势。但那带着浅笑的注视却击中了凇云的软肋。

    那目光很直白,带着温柔的眷恋和纯粹的向往,甚至可以说是“情深意切”。

    这小子打凇云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但这么看他,却是近来的事情。

    少年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连空气中都是那份脉脉含情。

    拥有小野兽直觉的舒彩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丝热情的气味,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的判断更是从侧面佐证了凇云的猜测。

    可能连那个卧底鸡仔自己都没察觉到吧,他对凇云动情了。

    玄子枫的视线几乎一刻不停地粘在凇云身上,犹如用小刺勾在衣袖上不肯离开的苍耳,还会时而因吃味儿变得有些棘手,用那柔软不伤人的小刺轻轻扎在凇云身上,像在撒娇。

    凇云深知,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故而在明面上,凇云自是做得滴水不漏,搞得玄子枫小眼神儿里都多了几分幽怨。

    可扪心自问,凇云还是在自己的行动中,品出来一丝危险的意味。

    这个出落得愈发像样子的少年,确实让凇云乱了阵脚。

    三年来发生在玄子枫身上的变化,凇云怎么可能看不见?怎么可能不为他感到欣慰和骄傲?又怎么可能不心软呢?

    而那恣肆的笑容、柔情的凝视、如玉的容颜,怎么可能让他没有丝毫动摇?

    从最开始、那份资料上该死的小像开始,凇云就已经被陷阱一点点蚕食而不自知了。

    凇云为他向舒奕谣求了假蛊,在丘阳城任他胡闹而不点破,在霜叶山拼了命救他……

    对,就是在霜叶山。

    玄子枫掉进净髓池这件事给凇云带来的恐惧,比他回忆起自己在净髓池那三天三夜更甚。

    还有那个满是蛊虫的识海,让凇云对玄子枫再也狠不下心。

    那漆黑、阴冷的世界中,玄子枫是那般无助,却又倔强地为凇云清出一片净土,以己身坚守秘藏。

    在识海里没几个人能骗过凇云,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心。

    秘藏灵玉佩上的雪发红玛瑙流苏代表着什么,再怎么不解风情的人也不会察觉不出其中的意思。

    凇云想,要是这小子熬过来了,不妨对他再好一些吧。

    算这小子命好,平日里竟也积德行善,同学们也都想他好起来,舍得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帮他。

    离开静室的时候,凇云回头看了眼玄子枫。

    入定的玄子枫看上去就像是个谪仙人,褪去了不少刚来抱玉城时的青涩,但依然有一股子纯粹的少年气。

    或许过上几年,玄子枫就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他的秘藏也会变了模样。

    毕竟他们之间除了师生、聆风堂之外,还隔着快一纪的岁月。

    少年人的变化太快了,指不定明天就换了一个人。不过,凇云不介意做他心上的过客,只要这小子能活出个人样儿来,凇云就心满意足了。

    凇云在玄子枫身上找到了“未来可期”的感觉。这是头一次,他想到玄子枫的未来时,想到了很多很好的愿景。

    ……

    本以为,这份出离原计划的感情不会再闹出什么新幺蛾子来,可机缘巧合下偏偏又横生变数。

    世事无常,说得大概就是这样吧。

    可能像是玄子枫、景殊这样的,但凡是长了张摄人心魄的脸,都能把人心搅得一团乱。

    景殊的话触动了凇云心底那些被压得好好的某些东西。

    “小可怜,你知道吗?我在想,如果我当初早些接受,是不是小六儿会少些遗憾?我能不能给他多留一些好的回忆?他会不会少受一些伤、少吃一点苦?”

    这让凇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玄子枫。

    那小子吃的苦、受的伤还算少吗?而凇云又给他留下过什么好的回忆?他那么敏锐、消息那么灵通,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凇云这些年始终都防着他呢?

    再看看黎老这些年,难道相思之苦就不算苦吗?

    殷其雷不小心吞下鲛人泪的时候,凇云几乎是下意识地担心玄子枫“顺手牵羊”,毕竟他的嬉春集、他的披风就是这么没的。

    可令人意外的是,玄子枫没做任何手脚,到手的稀世珍宝就那样轻飘飘地还回去,脸上没有半分贪婪,显得坦坦荡荡、豁达平淡。

    反倒显得凇云是那个狭隘又满心偏见的人,错怪了无辜的小鸡仔。

    这一路上,凇云已经分成两个自己,一边在神木塾上课、一边护着游学弟子的安全,已经够累了。他不想再分心思给矛盾、怀疑、防范和担忧了。

    凇云懒了、累了、倦了,只有力气在小鸡仔长大之前,再护着他一段时间。

    他又在叹气,谁叫这个小鸡仔这么磨人呢!

    其实仔细想想,这孩子也挺好的。

    跟其他人比起来,玄子枫甚至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好孩子”。他没怎么让凇云太费心,就自然而然地向着阳光,长得像模像样、活得有情有义。

    不然,同学们怎么可能会那么信任和喜欢玄子枫呢?

    南泽恩熙那么傲的一个人,肯把首个打造出来的本命灵武给他。而其他人对此也只有羡慕和祝福,足以说明一切了。

    虽心怀不轨,但玄子枫三年间从未对凇云做过任何过分的事,顶多是无关痛痒又撩人心弦的小打小闹。他让凇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让凇云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死寂早已复活,意识到自己心中的傲慢与偏见。

    与玄子枫斗智斗勇的这些时光,又何尝不是凇云的改变和作为教师的成熟呢?

    教学相长,当真不假。

    玄子枫要过生辰了。

    凇云自然是想要为他庆祝、给他些小小的心意。

    但不能太明显、不能太亲厚、不能比其他同学特殊、不能越过师生的界限。

    “发乎情,止乎礼”。宏剑宗的话也不是一无是处。

    凇云想了很久,写了那句话。

    【劝君慎所用,无作神兵羞。】

    他本来想说的是玄子枫的灵能,可又巧了,遇上秋川铸成。

    是凇云防着玄子枫,才让这小子的剑技只能自己摸索,如今不能再耽误他了。

    “玄子枫。心乱了剑法也是乱的。先停一停,把自己整理好了再说。”

    “从起式开始,运剑。”

    “停。剑锋偏下,剑气顺势倾泄。剑法要一气呵成,起式便是散的,后边怎么聚得起来?再来。”

    “形、气、劲、意、神。形健但势弱,气、劲实但思虑过重以致游移,意定但神不宁。所以才欠了些火候。”

    “剑不是耍给人看的。或御敌,或练身,或锻心,或凝神,都不是为了博人眼球,不要介怀旁观之人。习剑时,眼前无敌似有敌,方能战时有敌似无敌。”

    “再来。”

    剑锋划过,本是玄子枫无意为之。

    但凇云的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