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凤楼春(受在青楼吃醋给攻口,受初表心意)
第二章·凤楼春 小涟是十二重的歌女。 凤楼十二重,四户八绮窗,飞甍雕翡翠,绣桷画莲芳。 十二重是京师盛极红粉之地,处处珠帘罗幌,夜夜管弦笙箫。 十二重今日来了贵客。 小涟年纪未满,做事不若紫衣的姊姊们那般稳重,能为贵客交接杯盏;舞技稍逊,也不能同绿衣姬伶们一齐献艺。 小涟没能一睹贵客席中的富贵气象,但她丝毫不觉遗憾。 因为她遇见了自己梦里才有的好郎君。 那是在今晚,小涟正沮丧地听着阁楼下传来的舞乐,百无聊赖地数夜空里的星子。正在她发着呆时,阿姐忽然叫了她。 “小丫头发什么痴,怕不是在想情郎。”阿姐咯咯娇笑,拧她的耳朵,“燕子轩里又来了爷们,还不快去接待。” 小涟满面绯红,羞得没脸见人,就连为客人递茶时都心神不宁,一不留意,将茶水洒在了一位郎君手上。 小涟吓得哆哆嗦嗦,连忙掏出手绢来擦。 茶水滚烫,郎君的手上腕子上红了一大块,小涟一边擦,一边眼泪珠子就滚落下来。 可是郎君好脾气,竟不声不响,面色温和如常。一杯烫茶,就像泼在了别人手上。 小涟看着郎君的脸,就慢慢忘了抽噎,脸色愈发涨红,像个除夕夜的灯笼。 郎君看着她,有些好笑,唇角勾起一点,让人如沐春风。 小涟低下头对郎君说,“爷,求你上楼来,奴好替你上药。” 郎君站起身,他周围的大爷们就一齐发笑,还有人喊了句“好行事,就拿这给你接风”,臊得小涟捂住了脸。 郎君随小涟走上楼去,坐在小涟的绣阁里。 小涟的心怦怦直跳。领了男子到房里来,实在是她平生做的第一大胆事。 小涟从奁子里取出阿姐给的百病灵验的药膏来,给郎君涂上。涂了一层又一层,握着郎君的手还是不想放。 郎君说话了,“少抹些,不打紧。” 小涟细声细气地说,“郎君痛么?” 郎君说,“不痛了。” 小涟说,“是奴笨手笨脚的,伤了郎君。” 郎君说,“你年纪小,笨手笨脚的也可怜见。” 小涟听了,心中情思绵软,羞答答说,“奴原是样貌不好,才艺也不好的……哪有什么可怜……” 郎君只是淡淡笑了。 小涟见郎君笑,忽地冒出一股子胆气,咬咬牙,学着姊姊们的姿态,含羞带怯地去解郎君的腰带, “郎君……可愿……怜惜小涟么……” 就在这时,绣阁的门忽地推开。 小涟吃了一惊。 随后一个红衣少年走进来,她看了更愣神。 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去年那鼎鼎有名的玉公子卫玠来洛阳时,她没能挤上街看个究竟,可那人,难道还能比眼前这位贵人,更配得美玉无瑕四字么。 小涟终究还是见得了十二重今日的贵客,而且比旁的姐妹见得更真切。 来人是王衍。 王衍对着小涟一笑,长相本来是珠璧一样的清冷,笑起来,眼角眉梢却艳丽逼人,迷得小涟晕头转向,呆呆地张着嘴,也忘了问贵人是谁。 “你先出去。”王衍朝门看了眼,又对小涟笑了笑,最后才将目光转向韩沅。 韩沅坐在榻上,眉间紧锁着阴沉疑云。 小涟失神,竟没有听见,愣在原地,还是跪在韩沅身前的姿势。 王衍于是走上前,径直撩起那半遮半掩的纱帘,躬身靠近小涟, “你先出去吧。” 小涟这才晕乎乎让开。 王衍微微一笑,便跪了下来,手伸向韩沅腰带,刚才本就扯松了的衣衫被轻轻解开,如玉的手指滑过他下身。 少年从他腿间抬起头,纤长的睫羽翕动如蝶翼,在乌黑眼底蜕落一小片影子。忽然勾起唇角,笑意天真又魅惑,宛若暗灯古卷里食人心魄的妖魔。 韩沅一怔的瞬间,一种湿软温润的触感贴上了下体,快感猛然攫紧了他的心,一霎时使他清醒过来。 “王衍!” 韩沅不敢置信,想要挣扎站起,却被王衍欺身压回了床上。 王衍压在韩沅身上,一边歪头看向小涟,纤浓的眉秀气地挑起,深幽的眸子邪肆昳丽。乌色长发松松地散落下来,妩媚顺直地垂在肩上。 少年咬住唇,用柔软湿热的舌尖舔了舔,仿佛在回尝男人的味道: “我说过了吧。你出去就好。有什么未完之事,我来替你。” 看着小涟苍白了脸,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王衍敛起笑意。 “你下来!” 韩沅回过神来,恼怒地想要挣脱,少年身子轻盈,却异常缠人,双腿绕在他腰上,竟让他无法抽离。 王衍扣住他十指,俯下身子,发丝垂落,拂在韩沅面颊上,带着缕缕幽香。 “世叔,我好想你。日日夜夜都想。” 韩沅已闭上眼,不去看他。 片刻静默,只感觉到呼吸的热。 少年的身体慢慢滑下,坐在他腿上,指头沿着他的腰向下,饱含了潮湿隐秘的暗示意味。 少年低头含住了他的阳具,温暖湿热的口腔紧紧包裹着硬挺得发涨的欲望,柔软湿润的舌头舔吮着柱身,唾液因交缠摩擦而稠热起来,搅动出黏连软密的水声。 下身传来令他颤抖的快感,滑软唇舌的挑弄根本无从捕捉。 韩沅尽力不去想正给自己做着的人是谁,但他没法子不想。 不去想他平静地向自己讨教策论的样子。 不去想他那双玄谈时握着麈尾的手正暧昧地在他性器上作弄。 不去想他曾恭敬地唤自己一声世叔,如今这称呼却被他叫得好像是最狎昵挑逗的情话。 少年更加深入地吞下口中的阳物,几乎是在咽喉处紧致吸咬住头部的同一刻,男人便再也克制不住地射了出来,达到高潮时无法压抑的可怕快感冲刷着脊背,他在一片空白中微微喘着气,才发觉滚烫的身体已被汗水打湿。 韩沅慢慢睁开眼,神情复杂地看着王衍。 少年在迷乱中仰头吞下满口咸腥的浓郁精液,暗哑微弱的吞咽声滚入喉间,淫媚而蛊惑,他的唇色本来偏淡——否则这张脸就太过艳丽了些——但经过一番磨吮,便充盈起妖异的血色。白浊浓精溢出了干涸红唇,从唇角流下,少年用拇指擦去,又放入口中。他神色迷惘,仿佛还耽溺于爱欲,纤长的浓睫被无知觉的泪水濡湿成一片。 无法拒绝这样一张脸上天真纯洁的邪恶。 少年低声笑起来: “好多…… “看来我不在时,世叔都没舍得发泄。” 他一滴不剩舔掉了流溅到男人腿间和阳具上的精液,又好整以暇地替男人穿好衣衫。 韩沅开口,声音低哑: “……你起来。” 王衍坐起来,抓住他手腕,含笑望着他, “哪里都找不着世叔,原来在这儿。” 韩沅侧过头去不看他。 王衍得寸进尺地去扳他的脸,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少年呼出气息还带着麝香气味, “世叔,再莫要来这种地方。好不好?” 韩沅怒气陡生,顺带头脑清明了不少,冷冷笑一声道, “使君楼下大张旗鼓宴客享乐,我同僚却不能给我接风,什么道理?” 王衍附上他耳边软语, “我在这里宴请,只是应付差事罢了,我心里头又不念着旁人,唯念着世叔,不像世叔,轻易就被女子勾上了楼。” 韩沅更气,一时说不出话。 王衍神色幽怨, “世叔总不睬我,只让我伤心,我却是念着伺候你舒服。” 韩沅如被针刺,他猛然揪住少年衣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王衍面无表情,慢条斯理握住他的手,眼神中有某种他从未见过之物,一贯以笑意掩饰,如今终于露出毒蛇吐信似的冰冷,阴寒凌厉,带着狂妄之意。 “……世叔,”少年声音平静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我要你。” 韩沅松手,只觉得心头焦躁如焚, “我不做逆乱之事,莫招惹我,滚出去。” 王衍转身离去,合上门前,回首深深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