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暴雨梨花针
15 安和驯送走人之后,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快下班了。 他回办公室换衣服,秘书托了个托盘过来,笑嘻嘻地指着盘子上细些的那个蜡膜说,“居然还是只名器。” 安和驯凑近了仔细瞧瞧,那蜡膜看上去不甚光滑,而是层层堆叠,乃是内壁里的褶皱形成,果然是名器“千层褶”。 “招了么?” “一进来就招了。后来掰前面的时候又问了一遍,前后说的都一样。” 秘书说着,利落地打开文件夹递过来。今天经手这事的是个老手,效率颇高,人物关系图谱都整出来了,以小侍子为中心,上下联线各写着几个名字,安和驯看了一眼,就又递回去,让秘书给到情报处调查。 秘书答应着,却没走,一脸八卦地靠过来问,“听说底下人乐疯了,有生之年,见到活的安少了耶。” 安和驯不以为意的扯了下嘴角,“没见识。”想起刚才安灼拉的要求,他嘱咐了句,“下头那个,既然都招了,那就收拾收拾送回去吧。” 他说到这里,看了眼没端走的盘子上那蜡膜,“对了,走前送他管暴雨梨花针。” 秘书“哎”了一声,吐了下舌头,转身自去传达命令。 负责刑讯的干完活,已经洗完手,衣服都换了,接了秘书的电话,少不得还得再麻烦一下。 好在做完蜡膜,人昏了过去,还没从刑讯椅上解下来,倒是不用重新摆弄姿势了。 这暴雨梨花针的管子甚细,比做阴超的探头粗些有限,虽是如此,那小侍子前头刚被暴力破了处,探入时仍是疼痛,重又哼哼唧唧哭起来。 这侍子是老手,不受被刑讯的人反应影响,嘴上哄道,“不哭不哭,马上就好了。”手上动作却丝毫没停,待到把针管插到位了,直接按下底部的一个按钮,成千上万只细如羊毛的银针便从针管壁上的孔洞激射而出,多数直接没入甬道肉壁,少数肉褶堆叠的地方,没有没到底,露出一点极微小的银光。 这一下虽略有知觉,却并不很疼。羊毛针极是细微,钻入肉中,只如被针轻轻扎了一下。待到拔出时,针管管壁擦过那些没完全没入肉中的针尖,带动周围的肉壁,反倒是一种又酸又涩的感觉,让小侍子尖叫一声,尾音劈了,直接又晕了过去。 行刑的人于是退后,自有打下手的人上前,解开束缚,送去清洗。这个小侍子家教尚可,后穴之内颇为干净,没有流出什么脏的臭的来,他们手下也算轻柔,待到给对方冲洗干净,拿毛巾擦干,小侍子方悠悠醒来。 底下的人带笑不笑的递过去他的衣服。小侍子畏缩了一下,尚一时不知何意,对方啧了一声,将衣服放下。 “有人来捞你了,赶紧穿上,送你回家了。” 子青早前也听过716相关的传说,被抓进来后万念俱灰,虽也抱着万一的希望,却到底不敢期待。如今听得这话,又惊又喜,且惧且盼,起身摸索着穿衣,一时猜是家中长辈出手,一时又猜是哪位同学帮忙,心中纷乱不定。 子青自然想不到捞他的人是谁。此刻,碰了个软钉子,被客客气气送出门的安灼拉,正在接女朋友的电话。 716里屏蔽信号,李谨言拨了半天电话,才终于打通,先松了一口气,“你在哪里?人还好吧?” 安灼拉原想着把人捞出来,安安全全送到她手中,如今事办得半成不就的,正有些不安,听她这么一问,显见得比起学生还是更关心自己,一时心中暖暖的,又更多了些愧疚,赶紧说,“我没事。你那学生在716,我刚去见了他们局长了。” 李谨言告诉他这事,原本也只想着他认识的人多,可以帮忙代为探听,没想到他直接就杀到对方的地盘去了,反倒拎了一颗心,此刻一时不能解释许多,只能“哦”了一声,听安灼拉继续说,“对方不肯把人给我,但他们说了,很快就会把人送回去。我感觉,事情应该不算很大。” 李谨言点头,心里琢磨着怎么跟班上同学说,安灼拉听她没吱声,小心翼翼的问,“那晚上你还过来不?” 李谨言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冷淡了,忙说。“马上,我先跟他们班长通个气。” 班长得了李谨言这句,已是万分感谢。他家中虽颇有关系,却也知道小侍子搞侍权被调查这种事,又涉及716,不能牵连太深,并不敢劳动家中。看校办的反馈,校方也是同样态度。如今得了一句人能回来的准话,已经算是很了不得。当即让其他人去通知对方家中,又再三安抚那个小个子的同学,让他放开心思,且等人回来再说。 子青那家的家主,却是姓王,是个生意人。十余年前机缘偶然,得了个分外美貌的侍人,十分宠爱,虽未能生养男女,倒也生下了个小侍子。 这子青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喜欢念书,和同学们处的也都不错,念完高中,苦苦求了他家侍父,还想要继续念书。 这些年来,侍子的地位逐渐降低。家中肯花钱送小侍子去接受高等教育的越来越少了。他侍父只生了这么一个,难免溺爱。又想着学校里都是男女,这大学一读就是好几年,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不愁找不到个好人家嫁了,因此趁着家主心情好,在枕边软语央求。 家主听说子青分数线够了帝都大学,倒也难得。再一想,那里的学生非富即贵,这子青若真有本事攀个高枝,对家中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也就答应了。 这日他突然接到电话,说是子青被716的人捉走了,一时只觉得晴天霹雳。反应过来,一边恨不得立即登报脱离关系,一边不由深悔,当年不该起了那么点非分之想,这果然是现世报了。 回到家时,那子青的侍父也得了消息,正慌成一团,看到老爷连忙扑过来跪下,“求求老爷,您救救子青,我可怜的孩子。” 家主正在心情烦闷,想那716,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避之唯恐不及,此刻听到这贱人竟然还痴心妄想,要自己去救他肠子里爬出来的那个贱货,忍不住一脚踹过去。 那侍人痛呼一声,跌倒在地,又急又痛,哇得一声放声大哭。 平日因他生得美,偶尔落泪,家主总是免不得要哄一下,觉得如梨花带雨,更增颜色。此刻心中生了厌弃,再看他哭到钗横鬓乱,便只有烦闷,恨声道,“你养的好侍子,痴心妄想,还想搞什么平权,自己被抓进去也就算了,搞不好还要牵连我。” 越想越气,跳起身又踢了两脚。“哭哭哭,哭什么丧,你老爷我还健在呢。” 正闹得不像样,突见管家匆匆来报,门口来了几个黑衣人,说是来送子青回家的差人。 王老爷这下吓得抖衣而战,一边让管家赶紧把人请进来,一边发死劲儿又踹了那侍人两下,把人踹得倒在地上了,才压下心头怒气,脸上扯出个笑容,拉起下摆,小跑着去了前厅。 客人一共三位,长身玉立,看着都是侍子。王老爷平日见客怎么也要拿乔一下,此刻却完全不敢,隔了好远就恭恭敬敬做了一个揖,等到近了又赶紧朝看上去打头的人点头哈腰。“各位好,这个我之前实在是不知道——” 对方打断他,“你是子青的家主?人给你送回来了。” 他们说着,往边上让了让,露出小侍子娇怯怯的身躯。王老爷匆忙看了眼,除了他脸色比平日苍白外,也没看出什么不妥。 “哎哎,还麻烦您们亲自送一趟,真不好意思。”他看了看时辰,“这,快到吃饭的点儿了,要不在鄙宅用个晚饭再走。” 对方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不了。以后管好你们家小侍子就行。” 王老爷赶紧千恩万谢的,直把人送出了门口,望着他们的车开远了,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心蹦蹦跳,双腿有些发软。 管家有眼色,赶紧上前扶住,王老爷扶着他走了几步,回到屋里才觉得背后的衣服全都被汗湿透了,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管家早让人泡了茶,王老爷喝了一杯,彻底缓过来,这才一板脸道,“那个孽畜呢,把他给我叫来。” 子青侍父又惊又痛下昏了一会儿,醒来后却乍然见子青归来,当下又惊又喜。 他不顾身上酸痛,先拉了子青回房间,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看了,见小侍子未曾破相,身上也不像受了刑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这才抱着人哭出声。“这是遭了什么罪哦。” 子青走的这一遭,死里逃生,此刻还有些恍惚,被他侍父用力一搂,身子微动间,不觉触动里面什么地方,只觉得一阵酸爽直冲上头,忍不住“哎呀”一声。 他侍父忙又松手,一叠声问,“是哪里疼?” 子青虽尚年少,未经人事,却也知自己是被716破了清白。他眼泪含泪,却到底脸嫩,到底说不出口。 侍父看他脸色,心中怔忪不定,忙遣走了伺候的人,连哄带骗,让他脱了里衣仔细查看,待到看到私处,只见樱唇微张,血丝宛然,已是被人破了身,哪里还是个完璧。 这一惊简直是就要厥过去,又听见老爷叫人,更慌得顶上走了三魂,脚底溜了七魄,也不敢拖延,忙忙让子青穿好衣服,陪着到前厅来了。 他心中担忧,满以为家主会怒火冲天,不料到了前厅,王老爷正和管家说话,面色虽不十分好,却也尚可,见了子青,也只略一点头,开口问道。 “听你们班长来电话,说有个什么李教授,替你求了情,却又是什么人?” 子青听得一怔,先摇了摇头,脑中将记得的教授过了一遍,才小小声回,“下午上的课,教授倒是姓李。” 王老爷摸着下巴,点点头。他原本以为这李教授即肯援手,也许对家中侍子是有那么点心思。如今听来,倒反而未必。 但不管如何,这小侍子在家中是留不得了,宁可不要彩礼,赔点钱也行,赶紧嫁出去是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