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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章:真正的民意

    漫漫良夜,我们在木屋里纵情欢好,直到她满足地闭目睡去,我才在她饱满的玉乳上亲吻一记,不甘不愿地外出赴茅延安的约会。

    其实茅延安已经找了我几天,要我晚上出来,有重要的事情与我商量,但每天晚上我都有龙女可干,谁要听一个不良中年说话?

    直到今天被烦得受不了,我才答应说如果干完李华梅还有空的话,就与他碰面。

    妈的,该不会惹了什么麻烦,要我来摆平吧?

    我踱步到约定的海边,只见沙滩上堆了一个柴圈,正在炽烈燃烧;约我出来密谈的茅延安,看上去好像满怀心事,愁眉不展,背负着双手,绕着火圈踱步,连我到了身边都没发现。“喂!老鬼,莫名其妙把我找出来作什么?”

    “哎呀!贤侄,我等你好久了,快点过来坐下,我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语音愁苦,茅延安的脸几乎皱成一团,那个样子看起来,像是便秘多过心情忧郁,让我一看就想掉头走,不过仍然是被他一句话给拦住。

    “贤侄别急着走啊,大叔有重要的话要说,是一件有关别人的事……我要先说明,这是别人的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喔。”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当初在雾谷村,茅延安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向我揭露了雾谷村的大秘密,只不过因为我个人的误解,没有搞清楚里头的意思,现在他又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看来果然是有重大秘密要对我泄漏。

    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事,难道他要抖出谁的秘密来?

    我纳闷起来,也就不再多扯,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好吧,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是我朋友的秘密,我答应过他不告诉别人的,现在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的人喔。”

    “吵死了,再不说我就走了。”

    “好啦好啦,事情是这样,以前有一个男人,他本来是个武将,战功彪炳,威震敌我双方,但后来他又不作武将了……嗯,我这么说,并不表示他后来改当厨师了喔。”……真是够了,你对这个朋友的暗示也未免太清楚了吧?多几个像你这样的朋友,这个世上就不需要敌人了。

    “这个朋友虽然属于正义的一方,但他其实不认同正义的理念,和邪恶阵营有牵扯,还搞过妖女……有网民私下透露给我,那个妖女真的很妖,脸俏奶圆屁股大,曲线火辣辣……”

    茅延安所透露的东西,正是我在这趟旅程中,由加藤鹰所带我看过的东西,假如我不是事先得知那些东西,现在听茅延安说了,必然会怒火中烧,然而现在却不同了。

    知道得越多,我越难对反抗军的立场作出判断,黑龙会与反抗军,到底孰善孰恶,这点颇难界定,但至少我能肯定,加藤鹰不想当好人,也不想当坏人。

    他只想当一个……早日把战争结束的人。

    “……如果只是想想那也就算了,但我这个朋友作出了不得了的事,他表面上整天煮饭烧菜,事实上却把正义军团这边的情报,持续送给黑龙……哦,不对,是邪恶的一方。

    因为有他不断泄漏军情,正义的士兵受到了很大打击,也累积了许多的死伤。”

    “什么?哪可能有这种事?你胡……”

    惊怒交集,我本想直斥茅延安胡说,因为加藤鹰不管再怎么不满反抗军,也绝不会与黑龙会连手,出卖自己过去的同志,然而,在我要出口反驳茅延安的时候,一幕幕与加藤鹰相处的画面,从我眼前闪电掠过。

    向我解释东海海民真正心声的加藤鹰、用凄凉口气说自己也是自小被抓入伍的加藤鹰、回忆自己那段悔疚之恋的加藤鹰,还有那晚在大海之上,被黑龙王暗算而怒吼的加藤鹰……

    “黑泽一夫!你不守……”

    当时加藤鹰没有喊完的话是什么?是指责黑泽一夫不守信约?两个为敌多年的人为何会有信约?那声喝问中的怒意,无形中已经说明一切。

    加藤鹰……确实与黑龙会勾结,长年泄漏军情予敌。

    不知道为什么,得知这件事情的我,除了震惊之外,还感觉到一丝惋惜,因为如果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加藤鹰的处境会非常不妙,反抗军绝不可能让这样一个心腹大患活下去,一定要他的命,而茅延安大概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劝我有所动作。

    “我特别把这秘密告诉你,够义气吧,只要你去揭露这件事情,那马上又是一件大功啊。”

    “你动不动就拿自己的朋友去领功?”

    我淡淡回答了一句,心里感到很烦,尽管知道茅延安所说的没错,但却没兴趣这么做,而且胸中还有着一股不快。

    “大叔,这件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有啊,我一知道这件事,马上就跑来让你第一个晓得。”

    “是吗?那就好。”

    我举脚将火圈踢散,无数火星四冒,周围一下子暗了下去。

    “这件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把秘密保守成秘密。这是东海海民的事,我们始终是外人,过两天离开后,再也不关我们的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呃……可是……”

    “没有可是。你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拿火把毁你的容,让你没有嘴巴去泄密。”

    这个恐吓不知道能否摆平茅延安,我担忧之余,脑里忽然冒出了一个疑惑。

    “等等,是谁把这情报告诉你的?你不可能自己查得到!”

    如果不把源头给毁灭,这个秘密终究是不安全,倘使要帮加藤鹰一把,那还得多替他灭一两个人的口才行。只是,在茅延安招供之前,一个淡淡的女子嗓音从后方传来。

    “是我告诉茅老师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却看见一个女子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我身后两尺处,而我竟然丝毫未觉。

    赤裸的双肩、飘扬的纷乱碧发,美丽而动人的香艳胴体裹在一件单薄睡袍内,不久前激情欢好的画面依稀在目,但现在变成一种无言的压力。

    “是我日前拜托茅老师告诉你的,而倘若这就是你的决定,那么……我将会对小情人你非常失望。”

    “贤侄,这次大叔也帮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茅延安跑得很快,一句话之后就飞奔溜出老远,留下我单独面对李华梅。

    “……我没有想到,你也和大师兄一样,最后还是选择背弃我。是否男女之间到头来总是难免这样?”

    平淡的语气中,无复不久前的温存,反而透露出强烈的决心与失望,这些情绪也全都反映在锐利的眼神中,伴随着强大压力,朝我压迫过来;刹那间狂增的压力,让我甚至喘不过气,全身紧绷地回看着面前的李华梅。

    多作辩解没有意义,李华梅不是寻常女子,钢铁般的意志与智慧,一旦被她认定,就不是花言巧语能够摆平,所以我也没有辩解自己行为的意义,反而更思索起她这一连串动作的理由。

    “其实……你早就知道加藤鹰不稳,对不对?以你的智慧,没理由这时候才发现,为什么隐忍到现在才动手?是顾忌他的武功,还是忌惮他的斩龙刃?”

    既然有心要我揭露加藤鹰的叛行,就是预备要发难铲除他,但明明可以早点作的事,为何等到今日才作?想来大概是因为今日的加藤鹰有伤在身,手上又没了神兵斩龙刃,是最佳的铲除机会。

    “你为我着想,要送这个大功给我,我很感激,但是……有这必要吗?你与加藤鹰可以共存的,就算他曾经倒向黑龙会,但你可以要求他从此离开东海,以他的个性,一定会退让的。”

    “我是东海反抗军的首领,有危害我子弟兵的不稳因子,我就要铲除,这是我的职责,你不能要我为了私情而害公务。”

    “是不愿意为了私情而放手?还是因为你不能容许一个比反抗军更得民心的存在?”

    李华梅没有回答,白色绢袍在风中飘动,海浪虽然打了过来,却被隔绝在她身外三尺之处。

    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清楚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距离。

    明明我们两个站得那么近,刚刚我们甚至还结合为一体,彼此之间只有欢喜,

    可是现在……这数尺之距却显得那么遥远,所有过去被压下的矛盾,都在这时浮现上来。

    身分、武功、成就……我与她都有着天差地远的分别,这些差距我们之前视若无睹,但它却仍然存在,不会消失不见,等着在导火线燃起的时候,一次引爆我们的心结。

    我对东海的霸业兴衰、海民们的生死不感兴趣,只是为了李华梅所以才来这里卖命,但对于她来说,反抗军的命运,纵然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意义,也高达九成,所有与这抵触的东西,都会被她抛弃放开,包括她过去的师兄加藤鹰,也包括……

    一个不愿继续与反抗军走在同路线的我。

    “……你对我的要求,我没有办法答应,我想我一定……”

    紧绷的气氛,在阵阵海涛裂岸的拍击声中,更显得压力沉重,我浑然不觉时间过去,直到一声来自远方的爆炸,连同火光冲天,出现在饭堂方向的海岸,这才惊醒了我。

    敌袭?黑龙王杀来了?

    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抬头却看不到李华梅有什么惊讶,显然那边的骚动已在她预料之中,而从她眼神中偶一闪过的凄婉,我脑中却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首先想到的就是,刚刚离开的茅延安……到哪去了?

    又是一声爆炸响起,这次还明显可以听到惨呼与杀伐之声,明显是有人在激战,我心急起来,顾不得李华梅还在身前,立刻拔腿狂奔,朝着火光方向冲去。

    在经过李华梅身边时,她没有拦我,就这么让我冲了过去,路上顺道抢了匹马,快马加鞭地赶往火光方向。

    骏马奔驰的速度很快,但却仍然是迟了一步,当我赶到饭堂的时候,那座简陋的小屋与草棚已经倾倒,正自起火熊熊燃烧,而在燃烧的草棚底下,我看到两具被火焰吞没的焦尸。

    千藏!万藏!

    两人的兵器破碎,散落在地上,尸骸损伤的状态很厉害,看来很可能是被军队用魔法弩箭密集射击,这才当场战死。看见两名故友这样阵亡,我心中为之一痛,连忙找起剩下的人。

    策马追着震天杀声赶去,在临海高崖边看到了大批持械士兵,还有发动火炮往下轰击的羽族女战士,动用大队人马,围杀被包围在中心的加藤鹰。

    情形看来很明显,反抗军为了清除内患,刚刚发动了攻击,趁着加藤鹰身受重伤、实力最弱的一刻,要凭优势兵力恃众击寡,铲除这个心腹大敌。

    加藤鹰与四大金刚的人缘极好,战斗惊动岛上民众后,有不少村民纷纷赶来,想要组成人墙掩护他们逃跑,不过这点似乎也在李华梅预料之中,人墙还没有组成,就被增援而来的军队切开隔断,把岛上村民全部赶出包围网外,只听见怒骂声与哭泣声不绝于耳,本地人们似乎真的很拥护这个大当家,不忍他就此身亡,无疑已经说明了究竟谁才代表真正的民意。

    也就是因为这样,反抗军一定要他死!

    百藏的尸体横倒在包围圈内,八只手臂全部被切断,身上就如千藏与万藏一样布满伤痕,为着掩护大当家杀出重围,付上了生命。

    十藏的伤痕比百藏更多,黑色皮肤上流满赤红鲜血,独眼几乎睁不开来,看来只是勉强站着而已,但却仍然豁尽每一分元气,格挡满空落下的羽箭;加藤鹰与他并肩站立,骨折的右手被几支弩箭贯穿,流着染毒的黑血,伤势极重,已经没有冲破包围网的力气。

    我暗自计算过地上的尸首数量,如无料错,加藤鹰与四大金刚应该还是有手下留情,只求突围,尽量不伤人命,否则以他们的武功全力反扑,抱着玉石俱焚的心理,反抗军的伤亡绝对远远超过这数字。

    这就是两面人的悲哀啊,大当家……

    我心中有着少许悲叹,但只要人没死绝,一切就还不至于绝望,我开始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改变局面,但自己目前没办法用魔法,阿雪又不在,实在是束手无策。

    不,该说幸好阿雪不在,否则她看到这一幕……嗯,茅延安也不在,一定是他把阿雪带开了,这一着作得很妙,既避免了阿雪出手当救兵,又不让她受太大的冲击。

    脑里犹自寻思,一声长长的惨呼响起,只见一把长枪破空射来,夹杂在满天箭雨之中,竟是出奇凌厉,与十藏狂舞的金钩一触,立即粉碎金钩、震断他的独臂,余势未衰,一枪将这名反抗军中的好手破喉射杀,惨死当场。

    “十藏!”

    惊见追随自己多年的部属阵亡,加藤鹰虎目含泪,痛声叫了出来,而十藏死前微微动了动他黝黑的手指,似乎仍遗憾没法继续护卫主子,独眼圆瞪,那种死不瞑目的的怨恨眼神,还有血泊中的凄凉身影,是最让人无法忘怀的画面。

    满天的破空羽箭与炮火,一瞬间停了下来,这并不是为了表示哀悼,而是为了要让指挥官来做最后一击。能够掷出一枪破钩击杀十藏,没有第七级以上力量做不到,这样的人……在反抗军中也仅有一个。

    “华梅……”

    “大师兄,当年你曾说过,对的事情就该去做,该去做的事情就该执行。很遗憾,为何你要做出愚蠢的选择?背离我们的正义?”

    穿着龙纹战袍,腰配长剑的李华梅,衣冠整齐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头,彷佛是一把出鞘的锋锐神兵,以无人能及的凛然姿态,宣告了加藤鹰的罪行,并且预告了他的死刑。

    威震东海的首领人物亲临,一时之间,全场一片寂然,就连被挡在外头的众多村民都不敢出声,如同千夫所指般的沉重目光,全部集中在加藤鹰的身上。

    “你要定我的罪,我没什么好辩驳的,黑龙会与反抗军的规矩一向都是胜者为王,我的武功不如你,正义旗帜自然是在你身后飘扬。不过……有一个问题,多年来我始终想问你……”

    无视李华梅手已按在剑柄,随时会发出致命杀着,加藤鹰只是看看地上两名部属惨死的尸体,叹息道:“当年……她约我一起离开,详细的时间与地点我只告诉过你一个,后来她被围攻而死,是不是你做的?”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大师兄仍对那妖女念念不忘,还看不透黑龙会的奸计,枉费地方父老如此支持信赖于你,真是可耻!也罢,念在师兄妹的情分上,小妹今日坦言相告。”

    李华梅扬声道:“黑龙会的无耻妖女,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本就人人得而诛之。不错,那晚是我调集人手围杀武藤兰的!”

    “什么?”

    我惊愕的大叫,但却被破空尖啸的锐利剑气声响给掩盖,李华梅在说完话的瞬间立刻动手,誓要一剑斩杀这名心腹大患,绝不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愧是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李华梅所发出的剑气,犹如海啸掀涛,日月无光,汹涌狂击向伤重的加藤鹰;看那无匹、无敌的狂啸剑气,几乎每个人都以为加藤鹰会碎尸于这一剑下,直到那一片璀璨炫目的黄金气芒骤亮,让所有人眼前剧痛,睁不开眼睛。

    剑气!

    纵然我也睁不开眼睛,但却仍然感觉得很清楚,在那灿烂的黄金气芒中,千百道锋锐剑气如蜂如蝗,高速乱射而出,毁天崩云,迎向李华梅的一剑斩击。

    刹那之间两股大力正面对撼,威力大得远远超乎想象,彷佛两名最强者级数的战士搏命死斗,爆出来的余劲横射四面八方,无数的惨叫与痛哼声在瞬间响起,不少人被剑气射得千疮百孔,血花如雨。

    刹时间广布在我们这一区的上空,但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所有被黄金气芒贯体而过的死伤者,脸上都浮现极为欢愉的失神笑容,彷佛身登极乐,快活得欲仙欲死。

    这是什么绝招?好厉害!

    我见机得快,推过身前两个人当护盾,在他们身上被射出十多个血洞时,已趴倒地上,回复了视力,恰好看见那一幕不可思议的奇景。

    失去了斩龙刃,加藤鹰已经没有了趁手兵器,但谁也没有料到,他还隐藏着一记要命的后着:天下无双的加藤神指!

    加藤鹰双手食指盛放黄金气芒,颤动如电,化成千百道锐利剑芒乱射飙出,纵横切割,一时之间,竟能与力量高他一阶的李华梅僵持不下,非但如此,那股黄金气芒似乎还蕴含某种意义,令李华梅脸色大变。

    “万、万川汇海剑归宗!怎会?为何你能练成天罡气诀?”

    一句话中包含两个意义,除了震惊,也同时暴露出李华梅尚未修成天罡气诀的窘境,不过即使是这样,修练九死邪功的她,仍是能将八歧黄金龙之力发挥到淋漓尽致,以纯正的第八级力量压倒对手。

    轰然声响,李华梅与加藤鹰全力硬拼一记的结果,令得我们脚下的山石崩塌,整个凸出来的崖面被震得支离破碎,纷纷砸落向大海,一时间谁也没法顾及追杀加藤鹰,只是忙着找掩护与逃生。

    “哗”的一声,加藤鹰喷出大口鲜血,黄金剑气彻底崩溃,双指折断,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在无数乱石坠落中,一起摔向黑暗的大海。

    击溃加藤鹰的濒死反击,李华梅也受天罡气诀冲击,后退两步,气息不顺,却仍没有松懈下来。

    “斩草除根,别让他走了。”

    几名飘飞在空中的羽族女战士,立刻奉命追击下去,但本来波涛汹涌的大海,瞬间掀起了海啸般的十尺巨浪,一道硕大无朋的巨影破海而出,掀起狂猛强风,把空中的羽族女战士吹得身形不定,全部摔坠回山崖上。

    “巨头龙!”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看着巨头龙再次往大海潜游下去的巨影,我隐约看到几个金黄身影,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随着它一同没入大海。

    很明显,那正是海神宫殿里的黄金女卫士,而她们为何现身的理由,已经再清楚不过。

    如我之前所说的,对于东海海域内的打捞与搜救工作,她们真的很在行……——搜捕加藤鹰的工作,理所当然是没有结果,不管士兵在崖下的海面怎样搜索,就是找不到加藤鹰的遗体。

    反抗军虽然疑心这与巨头龙的出现有关,但毕竟没人知道巨头龙之内蕴藏海神宫殿的秘密,最多也只能做出“加藤鹰被巨头神压扁”这样的荒唐结论,而唯一知晓内情的我,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回味着李华梅与加藤鹰的对谈。

    说起来,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啊,这样子也算快乐结局吧?

    拼凑拼图所得到的事实:多年前,黑龙会派出一名美艳女间谍,诱惑加藤鹰叛变,后来两人坠入爱河,但加藤鹰终究不愿随她离去,这件事被李华梅得知,将女间谍杀死,不料女间谍坠海后被巨头龙吸收魂魄,成为海神宫殿的守护精灵,在加藤鹰被伏击落海后,将他也一并救入海神宫殿。

    至于加藤鹰与武藤兰碰面之后,要怎么弥补多年来的遗憾与爱恋,那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了,当年他们之间有不可跨越的鸿沟,不过现在鸿沟却已经消失,他们孤男寡女正好每天在海底通彼此的沟。

    所谓小别胜新婚,与世隔绝的海神宫殿倒是个理想爱巢,就算武藤兰不能搞,还有一堆搞不坏的黄金女卫士随时待命,大当家堂堂铁汉一条,一世英雄,却也须知铁杵磨成绣花针的道理,凡事……可得量力而为啊!

    这件事情之后,我与李华梅几乎没有见面,彼此之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尴尬气氛中。

    曾有一次,我与阿雪遇到了李华梅,阿雪问她为何要狙杀加藤鹰,李华梅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简单回答一句。

    “我是东海反抗军的领导人,作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向人解释。这件事我不会说,但将来你们一定会理解我的做法。”

    百分百官腔的强硬姿态,自然不能令阿雪心服,但我为了阿雪的安全,将她拉开带走,不许她再过问此事。

    另外,为了加藤鹰的安全,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海神宫殿的秘密,没有告诉茅延安,也没有告诉哭得悉哩哗拉的阿雪。

    在饭堂里打工的一段时日,阿雪与四大金刚混得非常要好,百藏、千藏、万藏都把阿雪当作姐妹一样看待,十藏的独眼中偶然出现的慈爱,我甚至怀疑他把阿雪当成了女儿。

    他们相互之间的感情很好,现在却在一夜之间尽数惨亡,对于阿雪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让她从那天以后眼泪就没停过。

    最让阿雪不能理解的问题是,四大金刚明明都是好人,也是真心为着岛上民众着想,为什么这样的好人会是这等收场?

    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我曾见过比四大金刚更好的人,却得到了更惨的收场。

    善恶到头未必有报,这已是世间的常态,如果连这种问题都要仰天啸问,天上诸神一定会被烦死。

    不过,却有些问题连我都很难回答……

    “师父,反抗军不是好人吗?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为什么好人……要杀好人呢?”

    问得好,但也就是这些问题,让我无话可说。好人未必就不会杀人,死在好人手下的也未必都是坏人,然而在这茫茫东海之上,究竟怎样界定正邪,我却是越来越胡涂了。

    回答不出来,我让自己埋首在阿雪浑圆肥硕的巨乳中,任雪白的奶水横流,吸啜着馥郁浓甜的奶香,一面调整与她结合的位置,让阿雪颤抖着丰乳肥臀,在愉悦中攀上极乐颠峰,随着肉体的满足而娇吟,不再追问这难解的问题。

    “师父……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细细的呻吟,阿雪清纯的俏脸上流下了泪水,似是悲伤,又似喜极而泣,在我耳边轻声说出她的请求。

    “嗯,是该离开了。”

    没有多说,我抚摸着阿雪的滑腻肌肤,嗅着她头发上沾附的奶香,下了这个早该做的决定。

    要离开,不用惊动太多人,但要偷偷找船离开,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在东海的关系不多,迫于无奈,只好找茅延安去办。“嘿!贤侄,大叔我是流浪画家,不是拉皮条的,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找我办?”

    “那还用说?因为你丑得不能见人啊。”

    被我一顿抢白,茅延安也无话可说,最后还是透过他的关系,帮我们一行三人去寻找船只离开东海,在这些找门路的方面,不可否认这个不良中年确实是有一套。

    只是,不久之后我们就付出了代价,在港口被大批人马追杀,我们才知道不良中年在当地惹了不少风流债,不管是美女军官,还是良家熟妇,又或是少女村姑,他简直就像是一头脱笼的公狗,肥的也吃,瘦的也吃,甚至还有妇女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闹得家庭破裂。

    茅延安吃完了就跑,惹起了绿帽男士的公愤,群起追杀,他自己也正被逼得急着找船跑路……

    经过了一番骚动,我们三人一豹好不容易才扬帆出海,但不知道是否错觉,当我回头望向力夏达港,想为东海之行留下最后一眼的印象,却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倩影,傲然踩立在港口的旗竿顶上,衣袂飘飘,额上龙角在明月照映下发着淡淡白光。

    无言也无声,我们就在这样的静默中拉远了距离,顺风驶向外海。

    厌恶吗?怨恨吗?

    不,我心里没有那些感觉,其实……一直都是她在对我好,想要把她的手伸给我,只是我不能握住,必须要放开她。

    ……别了……我的画眉……

    或许在其它人眼中,那道劲风中傲立俯视的倩影,就象征着她的武功与威严,但在我看来,却只见到浓得化不开的伤感……与寂寞。

    我的不告而别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就是我在李华梅心中并非毫无地位,但明知如此,我却仍是得做这个选择。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茅延安的声音在我身后出现,听在耳里有点怪异,那多半是因为我在成功闯出追杀人群后,痛扁了他一顿,导致他还鼻青脸肿的关系。

    “不过,贤侄你做得对,没有被美色所迷,这是英雄好汉所为啊。”

    尽管这是悦耳的疗伤药,但我却很清楚自己的情形,事实上,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拼命在忍住想要挟持船长掉头回去的冲动。

    “大叔,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阿雪带开了,她在场的话,可能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这个啊,没什么啦,大叔我也不想看见小阿雪哭啊,不过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舍得从这里离开,李提督很器重你呢。”

    “大概是……我不喜欢被人器重的感觉吧。”

    不管从哪个方面说起来,李华梅都是个令人梦寐以求的女性,明艳英媚的倾城之姿,武功绝世,智勇双全,又是手握雄兵、独霸一方的领袖,能够得到她的垂青,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宝来,一百个男人中有九十九个会趋之若鹜,但我却偏偏成为唯一的那个傻瓜。

    李华梅曾经说过,希望我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来看待,不要把她当成夏华天女,也不要把她当成名震东海的龙女提督。这是她发自真心的要求,无奈当我真正能做到的时候,却也是我们之间出现分歧的时候。

    最早与她相遇、相识的时候,我是单纯倾慕着“龙女提督”的传说,同时也一直沉浸在征服四大天女之一的荣耀感中,不过随着我对“李画眉”的认识,她的闪耀光芒在我眼中逐渐消失,回归一个平凡的女人后,我却清楚看到了我们之间的不同。

    在李华梅的视线中,有远比我更重要的东西,就是这支反抗军和所谓“东海海民的福祉”除非我愿意留下,和她朝同一路线奋斗,否则一定是要分开的。

    这次李华梅铲除加藤鹰等人的手法,我完全能理解,身为一军之将,她势必得要铲除所有潜在威胁,而加藤鹰与她之间没有妥协余地,这个铲除动作有其必要,换成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会做同样的事。

    然而,我却不愿意坐上那个位置,为了这点,我在彼此间分歧演变成嫌隙之前,选择了离开。

    我作为追迹者的生涯才刚刚开始,多一点历练,多一点见识,也许我会看到更多不同的东西,目光能看得更高更远。

    等到将来我有所改变,或者李华梅有所改变的时候,我必会回来,况且,为了铲除黑巫天女,早晚我会回来清算这笔帐的……

    “舍得,舍得,贤侄你今日愿意舍弃,他朝才会有所大得,大叔很替你贺喜啊!”

    自顾自地说着风凉话,茅延安从怀里掏了根雪茄,点燃吸了一口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我说话。

    “对了,贤侄,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这趟东海之行,大叔打听到了不少事,其中大多数都已经告诉你了,不过还有一个秘密中的秘密,是大叔凭着自己的魅力与腰力,摆平了几十名饥渴怨妇才探听到的大事。”

    “什么狗屁大事?是哪个女军官的内裤颜色?还是你把哪个良家妇女搞大了肚子?”

    “呵呵,都不对。你想不想知道,李提督为什么当年要派人围杀黑龙会的妖女吗?还有,为什么当年加藤鹰没有去赴约?”……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还用得着说吗?

    敌人奸细来勾引己方大将,当然是要找机会干掉,不然难道是李华梅妒忌妖女,所以才偷偷干掉情敌吗?我所知道的李华梅,可不是这样的善妒女人。

    茅延安摇头笑了笑,口中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缓缓道:“他们都说不出口,所以没有告诉你吧?其实……当年黑龙会派出来的那个女间谍……是加藤鹰的亲妹妹。”

    “啊?”

    “加藤鹰自幼被反抗军抓去当兵,与家人分离,而他的妹妹则被黑龙会所吸收,两兄妹在成年以后对决沙场,却互不相识,直到相恋后才认出彼此。

    这件事情,当时知道的人很少,而李华梅之所以狙杀武藤兰,就是为了消灭这桩丑闻,免得动摇军心。”

    茅延安把手中的雪茄丢入大海,抬头望向天上深邃的星空,声音忽然变得悠远起来。

    “坦白说,像这样的例子并非个案,在东海上有很多。一家人被强分为两个阵营,互不相识地见面厮杀,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加藤鹰或许就是为了杜绝这种命运,所以才觉得无论哪方获胜都好,只求早日结束战争吧。”

    无法判断茅延安的话是真是假,我陷入了茫然,尽管觉得这种事滑稽荒谬,但心里却又知道这肯定是真的。

    帆船迎风向西驶去,我低头望向船外,目光凝视平滑如镜的海面,看着雪茄的星火渐渐沉没下去,想到深海中的华丽宫殿,还有宫殿里头的那一双男女,最后又想起那天在山洞里,加藤鹰对于自己没有能够赴约,导致武藤兰遇害时,他所流露的悲痛与后悔……

    “比起爱着整个东海,我只想要把爱给一个人。爱,是存在的,但我们之间的鸿沟……太大了……”

    浩瀚深海之下的男与女,这样子的了结,真的算是好结局吗?

    结束了幽灵船事件,离开了东海之后,我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追迹者生涯,暂时远离政治与军事方面的纷扰,纯以一己之能,走遍各地大山大水,寻找埋藏于各地的传说秘宝。

    不过,在离开东海上陆的路上,我们仍然有一点余波荡漾,这些余波的源头,就是在火奴鲁鲁岛上到处勾引人妻的茅延平。

    他到处和人家一夜夫妻百日恩,搞到一堆绿云罩顶的妒夫出海追杀,让我们这一路上颇不安宁。

    另外,也因为不良中年的关系,我们的追迹者生涯尚未开始,就多了一位同伴,一名不在计划之内,甚至不应该存在的同伴。说起来很可笑,这名让我至今仍头大如斗的同伴,居然是被快递邮寄过来的。

    当时,我们正秘密乘船,回归大地。由于我与伊斯塔有血海深仇,又正被阿里布达王国给通缉,只能改向东南,取道哥本哈根,从那边上岸,谁知道一上岸就收到通知,说是有寄给百里湛蓝先生的包裹,请去哥本哈根的港务局仓库领取。

    “给我的包裹?直接丢到海里去吧,我仇家那么多,谁知道包裹里头是毒药还是炸药?”

    一点起码的危机意识,是行走江湖所应有的警戒,但茅延平却认为,能把我的行踪计算准确,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很有可能是李华梅送给我的礼物,就这么搁置不看,未免太过可惜。

    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要能把握到我的登陆地点,除非是专业的追缉人才,不然就是在东海有偌大势力,李华梅确实符合后者的条件。

    然而,当我看到那件“包裹”时,仍是吓了一跳,毕竟一个裹着彩色缎带的黑色木箱,看上去像棺材多过包裹的东西,实在很难说是一件礼物。

    “拿、拿去丢掉!这东西一看就不吉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东西收下了一定后患无穷。”

    不是随便说说,在看到那个裹着十字彩缎的黑色木箱时,我确实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隐隐约约感到这东西的极度麻烦。

    “别这么急着下判断嘛,贤侄,堂堂当世英雄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胆小呢?说不定箱子一开,里头是个超级美女啊!”

    “你怎么知道里头是超级美女?你装进去的?杀人弃尸还装作礼物送人,你不是这么变态吧?呃,别告诉我你雇了个妓女,裸体躲在里头,要开那种破箱出来的冷玩笑吧?我会有这么强的不祥预感,这个妓女一定是有病的……”

    话说到这里,黑色木箱突然破开,碎屑纷飞,一道香风狂吹过来,重重将我一下扑倒,刹那间,我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这……这种扑倒法,似曾相识,该不会是……

    热情的拥吻,雨点般落在我的面颊上,毫不掩饰地表达爱恋,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而在我百里湛蓝的生命中,会在床上以外的其他地方,对我有如此爱恋表现的女性,只有一个……最糟的那个!

    “你、你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又……”

    “羽霓不会离开主人的,不管相隔多遥远,我一定会回到主人身边,认真伺候您。”

    破箱而出的少女,赫然是羽霓。本来应该被心灯居士带走、治疗的她,不晓得怎么出现在这里,变成了一件天上掉下来的烫手礼物。

    “哎呀!不是你伺不伺候的问题,我答应你妹妹不搞你的,你这样子我很难对她交……哦哦哦哦!”

    漂亮的美少女,热情投怀,本该是一场令所有男人憧憬的美梦,无奈这个美梦之后的现实,牵连着太多的责任与麻烦,让我招架不住。

    我拼命想躲开,但没等我站起身来拉远距离,羽霓就像熊抱一样紧紧搂住我,让我没法脱身,只能向旁边的人求助。

    “浑蛋大叔,你还在那边笑?还不快点过来把她拉开!你这样子袖手旁观,不会对不起你的好朋友心灯吗?”

    “哈哈,大叔可不是那种古板闭塞,会阻碍年轻人恋情的人啊!自古英雄有异性就没人性,为了你们年轻男女的爱情,我决定对不起心灯老友了。”

    茅延平点头笑道:“我们在东海的时候,大叔我就觉得古怪了,贤侄你有才有能,羽霓丫头也漂亮,你们两个明明是郎才女貌,为什么大家都要棒打鸳鸯呢?其实贤侄你想开一点,有个这样听话温驯的小恋人,带出去也有面子,刚好填补你被李提督甩掉的空缺,有何不好?”

    “浑帐!心灯居士找我算帐,把我大卸八块的时候,我不会忘记拖你一起下地狱的!”

    我搂抱着羽霓,她纤细的娇躯在我怀中激烈扭摆,小小的鸽乳摩擦过我胸口,造成阵阵心猿意马的冲动,几乎令我克制不住,但偏生想起羽虹的警告,又像一头冰水淋浇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僵局,最后是被阿雪给化解了。

    好像被羽霓的突然出现给吓到,终于回复清醒的她,轻轻用手中的魔法杖碰触地面,一股莫名大力从地下传来,将我和羽霓柔柔地弹站起来,跟着,阿雪提出了她的意见。

    “什么?你要我别赶她走?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羽霓她中了……嗯,羽霓等于是个病人,病人就该好好接受治疗,她跟在我们旁边,病情只会越来越重,对她一点好处都……”

    “贤侄,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认为……”

    “闭嘴!”

    “哇啊!你被这样子抱着还能插我的眼!”

    在不良中年伸手捂眼,惨叫着踉跄跌退的时候,阿雪也说出她的理由,虽然惊愕,但我之前确实没有发现,羽霓的气色不佳,发丝散乱,衣衫上满是污垢,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尤其是手腕、脚踝上有深刻的血痕,一看便知道是挣脱铁炼枷锁,负伤冲逃出来的。

    “羽霓她是被心灯居士带走,照理说应该受到严密的监视,还有妥善的治疗,但她还是找到这里来,过程中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人家是觉得,就算要把羽霓送回去,也不能在这里赶她离开,不然以她现在的状态,一定会很危险,而且、而且……”

    俏脸泛起了一层绯红,阿雪捂起了脸,像个害羞的小女孩般细声道:“阿雪也很崇拜师父你的,如果与师父长距离分开,一直见不到你,肯定也会像羽霓这样不管一切都要赶过来,所以……所以人家……”

    或许是受了羽霓的刺激,阿雪难得地撒着娇,清纯又迷人的艳姿,仿佛一朵盛放中的吐露牡丹,让我为之迷醉,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是的,不管相隔多远,只要是主人所在的地方,羽霓无论如何都会赶来与您相会。”

    仿佛是坚定的承诺,羽霓说完了话,趁我还没回过神来,竟然闪电献上了香吻。

    “唔……”

    吻的时间很短,因为羽霓就像是骤然放松身心压力,在这一吻之后,整个人昏倒在我怀中。

    一切都仿佛那么顺理成章,连紫罗兰都在旁边叫得特别大声,而在事后,除了阿雪的积极建议外,茅延平也提出了一个让我难以拒绝的说辞。

    “于公,小阿雪已经说了;于私,贤侄你怎么也该为自己想一下。”

    茅延平道:“男女交合,是为王道;女女淫媾,是为圣道;男男搞基,是为邪道;至于现在的你……就是所谓的惨无人道!”

    “啊?这么严重?我是罹患了不举绝症还是怎样?为什么会是惨无人道?”

    “你刚刚甩掉李提督,身边只剩下一个小阿雪可以搞,不小心还会被紫罗兰追着咬……唉,你是一个英雄人物嘛,如果学人搞什么一夫一妻,那不如去当死老百姓算了,生活哪有传奇性呢?你眼前正是每个传奇故事都会出现的素材:投怀送抱的美少女。如果连送到嘴边的肉都不能吃,只能每晚淫自己,这岂不是惨无人道?”

    “说……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东海那个地方,遍地都是热情的淫荡妹,贤侄你左搂右抱,大鱼大肉,福利肯定是不错的,但当追迹者要长时间餐风露宿,待在荒郊野外,哪有那么多荡妇淫娃?你以后肯定有一顿没一顿还天天梦遗,这种生活是你该过的吗?就多带一个美少女在身边吧!有道是万家生佛,三点全裸,响箭升空,国庆烟火啊!”

    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烂之舌确实高明,让我糊里糊涂地用力点头,被自己的欲望给控制住理智。于是,这份从天上掉下来的烫手礼物,就半强迫地塞给了我,成为我们的第五名同伴,加入了追迹者之旅。

    乍听之下,追迹者好像只是单纯追逐着各类珍宝的情报,作着近似考古的寻宝工作。但事实上,只要与利益有所牵扯,事情就会复杂起来,让我们所接触的层面也跟着多采多姿。

    在东北的大沙漠中,我们找寻传说中的黄铜之都,连续挖掘了十多座遗迹后,得到线索,找到了终年被沙暴所围绕,受到九座人面狮身巨石像守护的荒废古城,由矿脉里取得稀有的魔法金属。

    在索蓝西亚边境的大草原上,我们意外与着名的“巴巴罗沙”盗贼团发生激战,策骑着独角巨虎与半人马,奔驰在望不着边的草原,千里追逐,有几次都险些全军覆没,但我们最后终于在古神殿里启动魔法阵,由阿雪主攻,把这批为恶当地几十年的盗贼团彻底消灭,顺道接收了他们的掠劫积蓄。

    在哥本哈根的拍卖会上,本来只是想把手边珍宝卖出兑现的我们,意外被卷入了当地豪门的夺产谋杀案,当茅延平因此被捕入狱的时候,我大力奔走,很希望他因此遭到严刑拷打,永远也出不来。

    不过,羽霓和阿雪很认真地追查,结果不但找到真凶,还连着侦破一大堆豪门犯罪案件,我们因此声名大噪,被哥本哈根赠与荣誉市民奖章,还在市政厅前留下了阿雪与羽霓的纪念石像。

    我们的追迹者旅程中,这件事情堪称是里程碑,因为追迹者也有成名与否的分别。

    像“铃刀”回休楚那样名气响亮的追迹者,会得到很多方便,不但一般盗贼闻风而逃,不敢找上门来,甚至还有许多人会偷偷送来情报,请求援助。

    在我们正式打响名头后,终于尝到这种甜头,再也不用自己去翻书,找寻下个目标,各式各样的情报就随着援助请求,如雪片般飞来,我们每到一处,等上半天,就能在当地的追迹者公会领到大批书信,决定下一个目标。

    捕杀肆虐村庄的凶残魔兽、调查大江源头的闹鬼事件、保护濒临绝种的赤羽珍禽、击退恶名昭彰的马贼团……

    每一个求援事件中,都隐藏着若干情报与利益,在寻常百姓的眼中,那些三头六臂的魔兽,都是死神的化身,但在我们看来,那些魔兽的每一个部位,都是黄澄澄的金币,要不是那些村民写信来求助,鬼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这些魔兽。

    能够在短短时日内闯出名声,这固然是天时地利的配合,时势造英雄,但更重要的却是人和,我们这五人队伍的真本事,是能够力闯无数惊涛骇浪的主因。

    羽霓确实是追踪、搜集情报方面的专业人才,取得情报的管道又多,非常派得上用场。

    无论是繁华大都,或是原始荒林,能够振翅飞行的她,都具有高度机动力,最重要的是,她弥补了我们团体的一个致命缺点,成为近身实战的主力。好比黄铜之都的那一次,就是她抵挡住连串机关弩箭,阿雪才有时间施放魔法,救了大家的性命。

    成为顶尖术者的阿雪,就算是用伊斯塔的标准来衡量,她也是绝对优秀的黑魔法师。

    在累积了多场生死大战的经验后,陪着我一同进行旅程的阿雪,几乎是所向无敌,这个结论更在哥本哈根获得印证,阿雪几乎是只凭一人之力,打垮了敌方雇佣兵中的整支魔法师队伍。

    紫罗兰总是守在阿雪身前,替她注意到各种敌人的偷袭,甚至放出火焰或雷电,替她进行防御,是一头不可多得的好宠物。

    无奈,这头高傲的黑豹总是对我视若无睹,食量又大,因此造成的预算赤字,让人很难把它当成是个好同伴,如果不是阿雪看得紧,我实在很想偷偷调换它的伙食,至少每次与盗贼团厮杀后,不用花功夫毁尸灭迹。

    倘使说紫罗兰是个帮不上忙的同伴,那么不良中年茅延平,就是一个专门帮倒忙的烂伙伴。

    虽然大叔常常对我们提一些寻宝建议,告诉我们一些重要情报,不过他的建议……多数时候都是馊的!不是让我们闯一座九死一生的机关阵,就是在找到财宝之余,发现自己进了某头绝种猛兽的老巢,好几次险些没命出来。

    “哈哈哈哈,追迹者本来就是高度危险的工作啊,富贵险中求嘛,如果你要安于平淡,在家里作普通市民就可以了,既然要出来闯,风险难免、风险难免啦!”

    那次好不容易在古神殿中消灭巴巴罗沙盗贼团,死里逃生的大家瘫躺在地上,不良中年一面狂拿纱布包扎伤口,一面痛得眼中飙泪,爽朗的笑声却仍是刺耳,但看到他身上的伤口不会比我们少,心里确实好过许多。

    而他总喜欢在同伴最疲惫的时候,取出三弦琴,自弹自唱,当那些悠扬而轻快的乐曲,在树林里、在营火畔、在星空下飘扬,纵然是最爱批评他的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享受。

    总之,正式踏入追迹者领域的十八个月后,我们的名声鹊起,成为大地上风头最健的几支追迹者队伍之一,更勇夺当年度最受瞩目的新人团队奖。与名、利一同成长上来的,则是我们的实力,包括我同伴的实力,以及……我的实力!

    从萨拉、阿胡拉玛城、马丁列斯要塞、南蛮羑里,最后一直到东海,我的人生旅程其实已经有了许多历练,见识到许多人一生都未必遇到几次的大风大浪,也从这些历练里头得到了相应实力。

    如果要和五大最强者,又或是加藤鹰、莱恩·巴菲特这些人物相比,我仍只是个不起眼的杂碎后辈,但如果是相较于一般人,绝大多数的杂碎们,我的本事已经非常够用!

    时间是我二十岁这年的秋天,我与我的同伴们,在罗赛塔西方边境的群山中,受到贫穷村民们的苦苦哀求,接受他们的含泪委托,挺身讨伐传说中的凶恶盗贼团“腾格尔”……

    “以羽霓之名下令,雷羽星矢出来!”

    就我的眼光来看,羽霓实在是个不合格的兽魔使,来来去去都只会这一招,也不会放点别的出来,连身为同伴的我都颜面无光。

    然而,随着实力的增强,这招光箭乱射的兽魔召唤,却是实而不华的好技巧,每次猝然施放,不及防备的敌人都倒成一片,就如现在前头这一群哀嚎中的盗贼。

    “是半兽人的羽族!大家不要挤在一起,放箭把她给射下来!”

    羽霓一击得手,马上鼓振双翼,陡直拔升上了云端,在万里晴空飞翔,底下的盗贼团只能看着她轻翔身形怒吼,纵然这群骑兵乱箭齐发,又哪伤得到天空中的她?

    “换魔法弩箭!还有,用爆裂箭头!”

    真是一群猪脑,有好的武器都不会用,魔法弩箭虽然能藉着魔法加持,倍增水、火、风、雷方面的杀伤力,但却对射程没什么帮助。能够拥有价值不菲的穿甲爆裂箭头,代表他们的武装确实精良,具有强大爆炸力的箭头,确实有射落羽族女战士的可能,但……羽霓也不是第一天出来飞的雏鸟了。

    没等长射程的爆裂强弩在天上炸开,羽霓双翼鼓荡,激烈的风元素充盈着每一根羽毛,随着羽翼的扬动,掀起了一阵强风,把所有爆裂强弩吹得乱了方向,纷纷朝地上落去,才坠落到中途,就爆炸起来,火光与热焰扫过地面,造成了好大的骚乱。

    “拿重型巨弩出来!弓弩手锁定敌人,把她给射得洞穿!”

    巨大的机括声响中,敌人的木寨顶端开启,推出了三座投石机改装的重型巨弩,装在机架上的重箭,每一根都是三公尺的巨木,最尖端镶有锁定追踪的魔法石,被这一下射穿过去,那可不是说笑的。

    不过,我在等的也就是这一刻,等敌人的重武装兵器出现,潜伏在暗处的阿雪就会作出针对袭击。

    就在重型巨弩被推出后,木寨上方的天空出现裂口,三个巨大的骨骸陨石由天上坠落,远远传来浓烈腥臭,以无比猛烈的下坠声势,轰然砸落。

    重型巨弩旁边的贼兵们吓得屁滚尿流,慌忙跳墙坠楼而走,才刚刚一逃跑,三座重型巨弩就给骨骸陨石砸成粉碎。

    ‘暗系中等魔法·骨骸流星。’这魔法其实有其他的变化,如果是第七级修为的大魔导士来施展,骨骸流星在砸落地面,造成一度破坏后,可以马上分解成数百名骷髅兵,持刀拿盾,攻击四周,堪称是完美的空投、袭击战;更有甚者,也能由骨骸流星中分解召唤出龙精,几头骨骸之龙一起活动破坏,那场面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阿雪目前的能耐还做不到这些,但这骨骸流星也不是单纯使用。在骨骸陨石砸碎重型巨弩,连带破坏小半座木寨后,在地上看得傻眼的贼兵们哄叫起来,慌忙想从泥沼化的地面逃开。

    ‘暗系中等魔法·腐蚀泥泞。’本来厚实的大地,变得腐臭泥泞,不但让人泥足深陷,还快速腐化着陷入进去的每一样东西,从他们的鞋底开始,迅速往上蔓延,很快痛楚感觉就攀升到小腿。

    识得厉害的家伙拔腿就跑,但仓促间再厉害的飞毛腿,也无法跑出广达十丈的沼泽地,所以脑筋动得快的家伙,就只好抛下手中兵器,拿这些不易迅速腐烂的金属作垫脚物,众人有样学样,纷纷抛下兵器逃命。

    小小牛刀小试两招,就让这群盗贼丢盔卸甲,被封锁在半毁木寨内,好似瓮中捉鳖,真是说简单就有多简单,接下来,如果他们没有别的王牌,就是等着被阿雪的陨石打扁。

    如果他们有别的王牌,就会搜索躲在附近的魔法师,算计到这点的我们就利用阿雪作饵,羽霓狙击,一个一个料理强悍敌手;而如果计划出现变化……

    “找到魔法师了!他就躲在这里!”

    “他旁边只有一头豹子,大伙把他给宰了!”

    “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绝不让他活着回去,别给他机会念咒!”

    他妈的!真是该死!拼命散发黑暗气息的那边你们视而不见,躲得这么隐密的这边你们却偏偏找过来,我身上不是树枝就是树叶,你们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个魔法师的?

    “喂!紫罗兰,看到那些家伙没有,去……”

    我一个“咬”字还没出口,紫罗兰好像被火烧尾巴似的,四足狂奔,背上蝠翼一展,破空飞去,转眼间就不见踪影,留下我在原地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茅延平临阵脱逃的本事,居然也传给了这头贪生怕死的豹子。

    “这也会传染?你们他妈的把这当成是口蹄疫吗?”

    我瞪着紫罗兰消失在空中的小点,正自没有好气,后头大批人潮已经冲杀过来。

    “杀了这头瘦猪!”

    “……干!你们才是一群肥狗!”

    怒从心起,我转头骂了一声,一只手指划了出去。片刻之后,我用自己的手指挖着鼻孔,看着周围倒成一片的尸山血海,还有正在碎尸堆中昂首漫步的水火魔蛛。

    这些山贼中虽然有若干好手,但终究修为有限,我简单使用淫精灵贯体,就可以把他们解决,出动召唤兽,只是为了多点练习机会,因为根据黄晶石里头的记载,地狱淫神杀生的数目越多、杀孽越重,本身的威力就会越强。

    饱吸更多鲜血的水火魔蛛、凰血牝蜂,杀伤力确实有了长进,当木寨门大开,一群拿着粗大木棒的独眼巨魔,仿佛万马奔腾般吼叫乱冲出来,地狱淫神增长后的力量,就在这群猎物上得到漂亮印证。

    水火魔蛛发出了高频率的鸣叫,大气中的火元素与之共鸣,化作十三只高温火箭,乱射向独眼巨魔;凰血牝蜂也鼓动双翼,操控大气中的风元素,凝聚成七道真空风刃,由另一方向夹击独眼巨魔。

    火箭与风刃,这都不是召唤兽本身的直接攻击,而是它们使用魔法,进行不同的魔法攻击,较诸之前只能用召唤兽打肉搏战,无疑是更胜一筹。

    独眼巨魔在追迹者的常识中,是能避则避的凶悍生物,危险程度近乎亚龙,但是两头地狱淫神一轮魔法攻击,自己再一左一右地交错冲去,近身战收割魔法袭击的成果,前后不过是几下呼吸的时间,几头独眼巨魔已经成了地上的血肉碎块,与之前的山贼同伴混在一起,难以辨认。

    唔!魔力波动……

    隐约感觉到一阵几不可查的魔力波动,我陡然转过头,发现在数十尺外的一棵榕树后头,赫然躲藏着三名魔法师,鬼鬼祟祟,正要向我偷袭,从魔力波动的特性,我一眼就看出是两名风系魔法师与一名黑暗系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