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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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实验楼出来的时候，天开始暗了。 走到车棚的时候，霍岩问我：“你骑车来的吗？” 我摇头：“我是住宿生。” “你搞什么鬼？你家离一中不是挺近的嘛？”霍岩把他的车牵出来，像看白痴一样看我。 我没有理会这个问题，趁霍岩不注意直接霸占了他的后座。 “别废话了，我送你回家。” 霍岩回头看我，挑眉：“你，要送我回家？就这么送？” “是啊。”我两手抓着他的侧腰，“我怕你路上被劫色了。” “神经病吧你。” 霍岩伸手想把我从后座上弄下去，我干脆搂着他的腰不放。 车棚里陆续有人过来了。 “霍岩……”岩。 “闭嘴！”他脚一蹬，很快载着我出了校门。 从背后看他，耳朵都气红了。 我额头抵着他的背闷笑：“这么介意的话，怎么不去改名？” “你以为老子不想改啊！”气得越蹬越快，“我爷爷喜欢女孩，去世前给定了名字，叫霍妍妍，女字旁加一个开的那个妍……”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霍岩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结果生出来我这个带把儿的，我爸嫌名字女气本来想改了，但我奶奶不肯，骂我爸不孝，最后双方各退一步，改成现在这个’岩’……” 他说完又瞪了我一眼：“你要再敢叫我这个名儿，我他妈改天就干死你！” 我笑道：“何必改天呢，你现在就可以干死我啊，霍，岩，岩。” “你他妈能不能要点儿脸啊？！”霍岩说完就不理我了，自行车蹬得飞起。 很快就到了他家别墅。 “好了，到你家了。”我从他后座上下来，“快进去吧。” “什么鬼？你这一趟还真就为了送我回家？”霍岩挑眉，一脸不可置信。 “是啊。” “你他妈可真够闲的！”说完就推着他的自行车进去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他。 他放好自行车，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被吓到。 “你怎么还在？！” “想多看你一眼啊。” “恶不恶心啊你！”红着脸进门了。 我转身离开。嘴角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得去练跆拳道了。啧，自作孽。 正式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让霍岩带人去领教材。 好几个女生自告奋勇。 我趴在桌上，困成狗。 第一次住宿，认床，昨晚翻了半天睡不着。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女生来？我找几个男生去就行。”霍岩拒绝了那帮女生，然后踢了一下我的椅子，“赵越，起来，一起去搬书！” “不要。” “你再说一次，起不起？” 我掀开眼皮看他：“不，起。” 霍岩气得来挠我痒痒。 我笑得喘不过气，只好投降。 然后趁霍岩正得意，转身跳上他的背。 “好啦，走吧，借你的背眯一会儿。”挂在他脖子上，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 “你！……”霍岩死活甩不掉我，只好老老实实背着我走。 “你俩感情真好。” “人家是初中同学嘛。” “也是，不仅是初中同学，现在又一个班。” 同行的男生说完还忍不住八卦。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看着不像一个类型的。” 怎么认识的？我没忍住笑，该说是撸黄片认识的还是打炮认识的？ “你笑屁啊？！”霍岩发现我在笑，红着耳朵低低骂了一句。 “你们……嘿，卧槽，刚走过去一个美女！” 一帮男生齐齐扭过头去。 恰巧那美女也正回头看。 我看了一眼，黑长直，大眼睛，白皮肤，是挺正的。 再瞥一眼霍岩，这白痴已经看直了眼。 我低头抵着他肩膀，失眠的大脑有些眩晕。 真是麻烦。 那天搬书路上遇到的美女是三班的班花。 当时，不仅霍岩看上了人家，人家也看上了他。 俊男美女的恋情往往发生得很快。 霍岩花了半小时搞到对方的q，又花了三天时间把人追到手。 我冷眼在一旁看着。 看他连续三天给人送早餐，每次下课后都像条哈巴狗一样黏上去。 qq签名也改了——遇菿你の感觉僦媞砸ㄋ酒頩乜莈换徊淸醒，酔の勇澉兂葨。 恶心。 确定他俩成了以后我发消息问他。 赵越：你们在一起了？ 烂人：是！ 赵越：哦。 烂人：哦个屁啊，你什么意思？！ 赵越：没什么，祝你们幸福。 烂人：……你他妈现在不会在屏幕后面偷偷哭吧？！ 赵越：放心，我没有哭。 烂人：真的？ 赵越：真的。我还有事，先下了，再见。 再顺手把他拉黑。 中秋的时候，顾女士打电话让我回家。 但等我背着包回家以后，却发现自己的房间被占了。 “他过来这边找工作，过两天就走，你就跟他凑活下。”顾女士说。 我问她：“他偷我的钱什么时候能还我？” 她瞪了我一眼：“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不就一百块钱嘛？！” 是啊，也不过就是一百块，也不过就是25个一块和150个五毛硬币。 我也不过就攒了两年。 何况偷走它们的人还是顾女士老公最喜欢的侄子。 我拎着包推门进房间。 “嗨喽，好久不见。”他躺在我的床上，笑得很贱，“拖油瓶。” 我没理他，放下包，开始准备打地铺。 半夜睡觉的时候，我发觉有人在碰我。 “滚。” 那只作乱的手仍没有停。 我想起昨天跆拳道课上新学的招数，抬起一脚踹了过去。 寂静的夜里有人闷哼一声。 “下次踹的就是你的鸡巴。” 但这人不要脸，第二天直接贴着我身后睡。 我给了他一拳，然后翻身站起来，打开灯。 “你是gay？” “你他妈不也是？”他摸着脸恶狠狠地看我，“你被人干过了？昨天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骚味。” 我皱眉打量了他一眼：“你想干我？” 想了想又忍不住发笑：“裤子脱了我看看。” 他倒也干脆，直接就把裤子脱了，晃着鸟道：“老子保证能把你干得欲仙欲死！” 我盯着他鸡巴看了几秒，一阵失望。 没有霍岩的粗，也没霍岩的长，更没有霍岩的好看。 我卷起被单，拎着包往客厅走。 “不想我拿刀把你鸡巴剁了就别再烦我。” 大晚上的他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在我背后骂几句脏话。 我抱着被子窝在沙发里，盯着霍岩的鸡巴照片看了半夜。 六点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背上包走了。 在路上买了豆浆和油条，边吃边往霍岩家走。 在别墅区里找了把长椅坐下，正面对着霍岩的房间窗户。 这懒虫一直睡到十点才醒，拉开窗帘后，顶着个鸡窝头，一边揉眼睛还一边挠屁股。 十分钟以后，倒又变得人模狗样了。 红格子衬衫配牛仔裤，一身清爽，啃着块面包兴冲冲地就往外跑。 真的非他不可吗？ 我吸完最后一口豆浆，脚已经先大脑一步迈了出去。 我跟了霍岩一路，看他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抓了抓头发，单手插进口袋，一脸风轻云淡地去接了自己的女朋友，然后两个人手拉着手逛起了学生街。 他女朋友：“我们去精品店看看好吗？” 霍岩：“行啊。” 他女朋友拿起一把化妆刷：“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霍岩：“这毛笔这么大根，能好写吗？” 他女朋友：“……” 我：“……” 他们又去逛了服装店。 他女朋友：“这两条裙子哪件比较好看呀？” 霍岩看了半天憋出一句：“都不好看啊。” 然后他们也不逛衣服店了，打算去看电影。 经过电玩城。 霍岩：“挖槽，好久没来了，我们进去看一看吧！” 他女朋友面有难色。 霍岩也不等她回话，拉着她手就进去了。 很快，看一看就变成了玩一玩。 半小时以后，他女朋友黑着脸先出去了。 我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上去戳了戳他脸。 “喂，别玩了。” “……靠！你怎么在这儿？！” 我示意他看一下自己旁边。 “咦，她人呢？” “五分钟前已经出去了。” “……日，走了也不说一声。”他抓紧打完最后一把，还不忘抱怨，“女生心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啊。” 你女朋友估计也想问你这白痴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我没回话，跟着他一起出去。 “对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游戏打那么烂。” 人家说的是实话，我也不好反驳，只能耸耸肩道：“看到你了，顺便进来看看。” “哦。”他耳朵红了一瞬，欲言又止，“你干嘛拉黑……” 话还没说完，看到他女朋友又瞬间巴上去了。 他智商不弱，情商也低不到哪儿去，真想哄人的时候没几个女孩子能招架得住。 才几分钟，他女朋友又笑得甜蜜蜜了。 “喂，要一起去看电影吗？”他突然回头问我。 “我？” “对啊，你前阵子不是一直说想看吗？” 他女朋友人倒也挺好，不仅没为自个儿男友的白痴言行生气，还温柔地跟着附和，邀我一起加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答应了。 霍岩女朋友选了一部鬼片。 我虽然怕鬼，但对这种明知是假的鬼片倒是没太大感觉。 不过我注意到选定片子以后霍岩悄悄咽了口唾沫。 然后，电影开场不久，他就偷偷抓住了我的手臂。 借着昏暗的银幕光，我微微侧过脸看他。 双唇紧抿，睫毛颤动。 原来这家伙怕鬼啊。 随着剧情推进，霍岩的手越抓越紧，身体也朝我越靠越近，我憋着笑，完全不知道银幕上在放些什么了。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气氛也被推到了高潮。 有不少女生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我的耳边尤其能清楚地听到一声“啊”并一声“我日”。 “啊”是霍岩女朋友的，“我日”是霍岩自己的。 灯光打开的时候，我看看紧扒着我脖子的霍岩，又看看尴尬地侧着身子的他女朋友，也尴尬地笑了笑。 一个星期以后，霍岩和他女朋友就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