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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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李代嘉走到绿竹书堂外,见白煦、秦守晏都已经到了,另外还有一个陌生青年正在跟白煦说话,不知何许人也。 李代嘉心里好奇,连忙坐下脱鞋。 他坐在廊下,头顶的滴水檐忽然落下几滴露水,正正巧巧弄湿了袜子。 李代嘉只觉脚背一凉,不由轻轻“哎呀”一声。 赵搏扬则单膝跪下,拿起李代嘉的右足,脱去袜子,再用袖子擦干他的脚背。 李代嘉看他动作轻柔,不禁红了脸。又想着反正一只袜子已经湿了,索性也脱了另一只,光着脚跑进了竹堂。 赵搏扬将李代嘉脱下的鞋履摆放整齐,又把湿袜子铺开晒在鞋上,自己则默默坐在廊下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背靠竹墙,眼望桃林。 竹堂中,白煦正在听那陌生青年说话,见李代嘉进来,笑道:“嘉儿来啦。” 李代嘉喊道:“老师!”又看向秦守晏,神色扭捏道:“师、师哥……” 秦守晏盈盈一笑,桃花眼闪动光彩。 虽然李代嘉叫了秦守晏师哥,秦守晏却不叫他师弟,而是亲亲密密地唤了声:“嘉儿。” 李代嘉脸色更红,却见秦守晏今日打扮得格外花枝招展,许是他昨日摸清了白煦脾气和善,所以也懒得打扮成书生模样了。 那个陌生的青年,倒是作儒生打扮。 他头戴淡蓝色长巾,布巾两端整整齐齐垂在背后,上面用碧绿丝线绣着兰花图案,愈发衬得他面容清俊,神色恬淡,气质高雅出众。 白煦为李代嘉介绍道:“这位是‘君子兰’宋疏云,今日特意来看我的。” 君子兰? 李代嘉心想,这人的外号好奇怪,但是白老师似乎很欣赏他,于是,李代嘉客客气气道:“久仰大名。” 其实,他根本没听说过宋疏云的名号,又何来久仰之说? 宋疏云淡淡说道:“草民叩见六殿下。”便伏地行了大礼。 李代嘉听他自称“草民”,想来并无官职,于是站在原地,心安理得受了大礼,又看向秦守晏,神情好像在说“你也没有一官半职,怎么不知道给我磕头呢?” 秦守晏正百无聊赖地倚在墙边,见状笑了几声,轻轻摇了摇头。 另一边,宋疏云将额头碰在地面,忽然看到,李代嘉衣袍之下露出了一对光裸的双足。 六皇子的双足生得漂亮极了,柔柔软软的脚掌轻轻踩在碧绿的竹子地板上,肌肤则白皙光滑,莹润小巧的脚趾形状姣好,分外可爱。 那宋疏云出身徽州书香门第,家规甚严,族中女子从不在男子面前露出玉足。 是也,宋疏云一看到李代嘉的双足,当即心身一震,立即撇过头去。 躲开目光之后,宋疏云才回过神来,六皇子分明是男子,他何须如此避讳? 谁料,李代嘉看到宋疏云躲开目光,忽然意识到自己仪容不整,在陌生人面前出了丑,当即惊呼一声,也顾不得再摆皇子架子,赶紧坐下用衣袍紧紧盖住双足,羞赧说道:“你……你快起来吧。” 宋疏云这才直起身来,刚好看见李代嘉双颊羞红,神态娇嫩,纤纤细细一个人坐在那里,双手还努力扯着衣服盖住双足,好似少女般美丽单纯,哪里像是金枝玉叶的真龙之子? 原本平静坦然的心又起波澜…… 秦守晏也瞥见了李代嘉赤裸的双足,心中立即想起自己昨日在书屋中,将那对玉足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的情景,一时心痒难耐。 但碍于白煦在场,他也不好行动,只是笑吟吟看着李代嘉。 白煦浑未注意三个年轻人的暗潮涌动,极爱惜地拿起桌上一册画集,说道:“嘉儿,疏云是徽州宋氏的子弟,今年在徽州科举脱颖而出,于是来京城参加殿试,谁料遇上江南舞弊案……唉,因此疏云便留在京城,等待殿试日子了。你看,他特意来见我,还送了我一册画集呢。”说着,便将画集双手递给李代嘉。 李代嘉这才知道,原来宋疏云是趁着殿试延期的光景,到处走动关系,好在京城文人圈子中打开局面。 他连忙双手接过画集,将其放在膝上,一页一页翻阅起来。 却见里面全部都是兰花图:有瓷盆中养的名贵兰花,有山林中野生的兰花,有正值开放的兰花,也有衰败枯黄的兰花。千姿百态,惟妙惟肖。 每一幅画上,还题了三两句小诗。字迹清散,意境幽雅。 李代嘉一页页看过去,心里佩服极了,问道:“这些都是你画的么?你画得真好!” 宋疏云淡淡一笑,道:“六殿下喜欢就好。” 白煦道:“你可知他‘君子兰’的外号是怎么来的么?他画中的兰花,无论品种样貌,哪怕是枯黄的兰花,也保持着清傲孤高的姿态,有处变不惊之君子情怀,因此人送外号‘君子兰’。” 李代嘉心想,“君子兰”明明又是另外一种植物的名字了,宋疏云怎么总是和花花草草连在一起呢?这个人可真有意思。 宋疏云谦虚说道:“疏云今日斗胆将拙作送到白老太傅面前,只盼能得太傅教诲,怎么敢拿那些虚名出来显摆?” 白煦哈哈笑道:“我这老头子擅长书法,于绘画一道倒是钻研不深。你让我指点你,我还不够资格呢。” 像白煦活到了这个年纪,有了这个身份,还能在小辈面前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不足,这份谦逊是十分可贵的。 宋疏云露出了敬重颜色。 李代嘉则对宋疏云的兰花画集爱不释手。 他对绘画一道也没有研究,从前在宫里看过一些名家山水图和侍女花鸟图,也只是觉得好看而已,并没有什么喜爱之情。 想来那都是名家之作,他一个稚嫩少年,自然不能领会其中意蕴。 如今看到宋疏云如此天然清新的兰花图,其中的少年孤傲意气,和李代嘉的年岁心境是很相合,所以他心尤其喜欢。 但是,宋疏云来和白老师攀关系的,他总不能把人家送给白老师的画拿走吧…… 好在,宋疏云见李代嘉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感兴趣,于是从身边书囊中抽出一册文集,送到李代嘉面前,道:“若是六殿下不嫌弃,还请收下吧。” 李代嘉见宋疏云神色恬淡,目光和柔,于是双颊一红,连忙接了过来。 他这个六皇子无权无势,还是第一次有科举考生来找他结交,所以心中很是雀跃。 他连忙翻开文集,却见里面全是端端正正的文章,字里行间推崇孔孟之学,颂扬儒学经典,字迹还都是整整齐齐的行楷,和兰花画集中题诗的飘逸字体很不一样。 李代嘉越往后看越是茫然,忍不住抬头问道:“怎么你给我的和给老师的不一样呢?画呢?” 谁料,宋疏云微微一愣,神情看起来也很茫然,似乎不懂李代嘉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秦守晏倚在墙边,幽幽说道:“嘉儿,你的身份和白老师身份不一样。白老师如今赋闲在家,所以宋大画家投其所好,便送了兰花画集。而你是皇子,平时能跟皇帝说上话的,所以他就送了你一册文集。我猜啊,里面肯定都是些歌功颂德的文章吧?”说罢,秦二公子抿起薄唇,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李代嘉不知秦守晏为何突然不高兴,见他双手空荡荡的,不禁问道:“宋公子怎么不送给你什么东西呢?” 秦守晏轻轻“哼”了一声,不屑说道:“我不喜欢兰花,细细瘦瘦,没精打采的。牡丹芍药桃花梨花,哪个不比兰花好?” 宋疏云处变不惊,淡淡说道:“宋某的粗浅笔墨,入不了秦二公子的法眼。” 他的语气很是清傲,怕是早就知道秦守晏的名声,所以不屑与之结交。 秦守晏则摆了摆手,懒得理他。 李代嘉听宋疏云如此自傲,心中倒是有些惊讶。 看来宋疏云也不是见人就送字画呢。 再说了,秦守晏可是将门小虎,就连皇帝都纵容他闲逛禁宫如入无人之境,宋疏云居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若是宋疏云以后真的当官了,岂不是会在官场大大吃亏吗? 宋疏云见李代嘉呆呆看着自己,神色中又有佩服,又有担忧,便知道李代嘉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不禁微微笑道:“原来六殿下也想要兰花图吗?” 李代嘉回过神来,脸色一红,轻声道:“想要的。” 宋疏云点点头,又从书囊中抽出了一册薄薄小小的画夹。 这里面都是他上京路上所作的诗画,不但有兰花,还有山水风光。 其实,这画夹是宋疏云私下用来练笔写生的,并不准备拿来送人。但他不想让李代嘉失落,于是将画夹送到李代嘉眼前,道:“六殿下,还请收下拙作。” 李代嘉很高兴地接了过来,把兰花画集还给白煦,再把写生画夹和文集一起抱在胸前,笑道:“老师,你看宋公子送了我两本呢。” 白煦打趣道:“嘉儿,君子兰有些话不好意思跟你说,我替他跟你说。你回宫之后啊,一定记得到陛下面前替君子兰多多美言几句,千万别把他忘到脑后了!” 李代嘉忙道:“我……我一定说,不会忘的!” 白煦哈哈大笑。 宋疏云见他如此单纯,也微微一笑。 他又坐了一会儿,见白煦师生三人似乎准备着要上课了,于是起身告退。 白煦很是不舍,与宋疏云约好了改日再见。 宋疏云点点头,挎起书囊,离开竹堂。 那淡蓝色布巾的末端在身后随风摆动,丝线绣的兰花熠熠闪光。 君子兰宋疏云的身姿如行云流水一般清逸潇洒,很快就消失在桃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