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
吴昀食指敲了两下，是在思考的样子，电脑屏幕上和吴远凡的对话最后是对方留下的‘你自己决定吧。’这时耳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你真是不给面子。’通过声音大小吴昀立刻就判断出男人和叶辛的距离有些太近，还好接下来叶辛的话显示那人离她已经远了，吴昀低头就发现手拿的部分被他下意识的用力捏裂了，之前在同一个地方是他听到‘抱抱’弄出来的坑，放开手确定还能用他就不在意了。 叶辛喝着果汁和邱涵蕾抱着瓜子咔咔的磕，她们的同学在叶辛李聿回来的时候就差不多到齐了，最后赶到的男人一边抱怨同行的人跑太快一边接过递来的酒喝下，正好离叶辛比较近一闻就知道她没喝酒，玩笑似的把自己的杯子给她递过去，被叶辛拍开顺带附赠一个半成品的白眼 “别闹，说了不喝。” 男人弯腰凑近了说 “你真是不给面子。” “你的面子根本不重要，一边呆着去。” 叶辛没好气的用手肘将这家伙撞开，男人揉着被撞的地方叫苦 “哎呦！太用力了！疼疼疼……” 男人找安慰的去到朋友那，然后被无情的嘲笑了 “你就是活该！” “记得你俩小时候就打过，还不长记性。” “这么多年你这武力值是一点提升也没有啊！” “我这是不跟女人计较！” “哈哈哈，我看是被你家那口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吧。” 叶辛叹口气后抓了邱涵蕾面前的一把瓜子，那家伙小时候住的离她挺近，瘦猴一样的，感觉风一吹就倒，却总是意志力顽强的上窜下跳，记得有一回把她收集的贴纸集给弄坏气的她追着他打，现在想想还觉得心疼，那贴纸集她还留着呢，毕竟挺喜欢的。邱涵蕾被叶辛的表情逗乐了 “你不是还记着他弄坏你东西的事情吧？” “怎么？不行？” 叶辛给了她一个眼神，邱涵蕾立刻表态 “可以，没问题，想记多久都随你。我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看你气红了眼，那时候真以为你要追着他把他打死，吓坏我了。” “我有那么生气啊？” 叶辛偏头想了下，没什么印象 “小孩子嘛，那也是第一次见你发火，平时沉默的家伙一爆发真的挺可怕。” 邱涵蕾拍拍胸口做心有余悸样，叶辛一看就知道她是装的，也不拆穿继续咔咔的嗑，邱涵蕾见这唯一的观众不捧场也只好作罢 “哎你还记得那个总批评你的班主任不？” “才不会忘呢，那家伙真是够讨厌，都给我留下阴影了，见到老师就害怕。” 叶辛撇撇嘴，邱涵蕾转着酒杯视线投向开始布置的舞台 “她在我们毕业之后过了两年转到私立学校，她长的不错嫁的也还可以，日子过的很好，想想就觉得没天理。” “恶人就是没有恶报，我偶尔会觉得她在你们面前打我的地方隐隐作痛，特别是在我犯了错的时候。” 叶辛心情有点低落，这也是她不愿意和小学同学联系的原因之一，她两辈子加起来最难堪的日子他们都是见证人。那个班主任总说她没什么出息，她获过奖的比赛也不让她参加，成绩进步说她早晚会掉下来，许多人说话只要有她就只说她一个人，把她的作业扔到地上，那个年纪的孩子也有自尊心，她又是特别强的那一种，这些事都不会跟家里说只会默默难过。叶辛之后遇到的老师都很好，有牺牲午休帮她补课的，还有免费帮她补习的，推荐她参加比赛的，那些老师看她的眼神带着温度，但她却只觉得恐惧，离开校园之后回想才明白那个班主任真的是毁了她对老师这个职业的信任。 “唉，我也是听别人说起，当年就数你被她训的最惨，想问问看有没有能让你开心的消息，结果没如愿，你可不要不开心，为了那种人坏了心情不值得。” “嗯。” 叶辛端起果汁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冰凉的感觉让人很舒服，她已经没有烦恼的必要，又何必让这些遥远的阴影笼罩现在，反正都是不会再见的人。舞台已经准备妥当，叶辛他们周围已经满满全是人，说话需要喊，当乐手们上台一连串的鼓点之后人群先是安静然后狂呼，打扮出乎意料干净的主唱站在麦克风前一开口整个场子都静下来，只有轻微沙哑但不失明亮的声音回响在四周。歌唱的是真的很好，叶辛不知不觉跟着旋律摇头晃脑，这个乐队唱了很多种不同曲风的歌曲让她更加佩服了，在这样的地方能听到真是意料之外，看看她的同学们也是享受的样子，乐队表演结束他们也要去下个地方了。 叶辛坐在路边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邱涵蕾在她旁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嘴张的我拳头都可以塞进去了。” “你的拳头可进不来，那么大。” “不不不，我看绰绰有余，我都能看到你喉咙口了。” “你就往那看！” “这不就你有特点。” 叶辛闭嘴不说话，伸出手狠抓了一把邱涵蕾腿上的肉，看到她痛到龇牙咧嘴的脸平衡了一些，这快要结婚的女人就是有点幸福到肆无忌惮啊…… “叶辛你也不能因为有人要就这么不顾及形象啊，男人都是喜欢女人光鲜亮丽的跟在身边，这样才能证明他的能力。” 一旁的女同学灌着酒略带苦涩的跟她说，抬手指指自己 “你看我一个人的时候活的有滋有味，结了婚照顾老公照顾孩子，一天洗洗涮涮不停歇，到头来他还嫌弃我带不出去，给他丢人。唉，还是自己没有选对人……” 叶辛抬手拍拍她以作安慰，她是知道这些小学同学们挺多人没上高中直接念了个中专后就外出打拼，很早就自己赚钱养家，然后结婚生子，说不上来和叶辛他们这种继续念书的谁更幸福，只能说每个人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走着。像这个女同学的抱怨肯定是她自己感受到的，但叶辛想更多人是看到她一副阔太太的装扮觉得她是在无痛呻吟，会认为她老公赚钱养家偶尔的几句埋怨还是可以有的，还是各自的看法和立场不同，谁都没资格去评价别人的生活。 他们这一帮人挤在路边摊上，没有平时的西装革履、精致妆容，聊的是生活里的三长两短，碰上的有趣的事，发生过的糟糕的经历，去旅游见到的景色，家里孩子学会了什么技能，在说话的间隙喝一杯廉价的啤酒，撸几串送上来的烤串。烟火的气息里每个人和阔别经年的老同学交换各自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叶辛说的很少，大概是因为她的生活跟别人比起来比较乏善可陈，光是听别人讲的就很佩服他们曾经是怎么用力的活着，感觉上她都没怎么努力就已经到了大部分人奋斗的终点，她当然不会为此感到遗憾，毕竟没有人会喜欢痛苦与磨难，谁都想能够没有伤害的活下去，她能够这样是因为吴昀把她抱在怀里，放在心上。 一群人尽兴的准备散场时已是深夜，叶辛这个唯一没有喝酒的把他们一个个有人接的送到来人手上，没人接的都在一家旅店直接扔进出租让他们自行爬回去就好，等只剩她自己的时候直接坐进停在路边等她的吴昀的车里，拍拍手 “收工！回去睡觉！困死我了。” “阿辛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晚睡。” 吴昀揉揉她的头后就发动了车，叶辛靠着就不肯动弹了 “应付你一个人和这一大帮人能一样吗？” “可是阿辛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吃。” “……就算是在吃也要关注周围人又说了什么，叫到我还得给个回音呢，精神上比较累懂不懂？” “那身体不算累？” 听到这话叶辛本来闭上的眼睛猛地一睁 “你不会吧？我很累很困你不要做了啊，真的！让我好好睡一觉。” 吴昀却只是弯着唇不给回复，叶辛重新闭上眼做瘫死状 “不管你了，我太困，先睡一下。” 平稳行驶的车身让她一放松就陷入沉睡，轻微的晃动也恰到好处的维持不住脑子的清醒，再度有意识是吴昀将她从车里抱出来，抓着他的肩还有些迷糊的叶辛要求道 “你背我吧。” 吴昀看她一眼后背过身，叶辛爬上去被稳稳的托起，脸埋在吴昀的肩膀上，宽厚有力还散发着热度，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吴昀关好车背着叶辛进入电梯，背上的脑袋从左边蹭到右边，他很肯定叶辛没有流口水，只不过他有点被热到 “呐，吴昀，我的那些同学有挺多人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赚多少钱啊，来年换辆什么车啊，能升职当主管啊，想要去哪里旅游啊，想要成为一名作家之类的。” “有人说起自己梦想的时候真的是在闪闪发光，有点羡慕。” “我没有拼命也想要得到的东西，想要看到的景色，唔……大概说出来你也会让我拥有吧，梦想那种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 “唯一喜欢到心口发烫的只有你了。” “我爱你。” “所以你就是我抓在手里的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