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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终局(四个攻决定共享)

    晏长清蓦地收紧手臂,将赵啸天死死抱在怀里,目光冷冽,寒声问道:“了断?你莫不是要放弃我,转而另选他人?我不许,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绝不会将你拱手让人!”

    赵啸天感觉自己身子骨都要被弄断了,急忙辩解道:“哎哟师父想到哪里去了,我就算跟他们三个全决裂也不会离开你啊。你之于我如师如父……也如、那什么,恋人……我又怎么会不要你……”说到最后声音就如蚊子嗡嗡,显是已害羞得不行。

    以晏长清的耳力,轻易便听清了赵啸天的细语,当即心神大震,把怀里的人挖出来,捧着赵啸天的脸颊问:“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他垂下雪白的睫毛,敛去眸中的剧烈情绪,只定定地注视着他的小徒儿。

    赵啸天被这过分专注的目光看得很不好意思,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道:“师父,其实一直以来,我心里也是有你的……虽然亲情爱情什么的我已经分不清了,但是你终归还是与他们不一样的。”

    说完,还凑上前快速亲了晏长清脸颊一口,郑重道:“你不是问我那七日后的回复吗?这就是我的答案。”

    晏长清愣住了,这一系列动作下来,直到赵啸天告白结束,他都怔怔地没有回神,简直是万年难遇的景象。

    “师父?”赵啸天内心也极其忐忑,见晏长清没有反应,忍不住大着胆子掐了把师父的脸,那手感真是极好,“回神啦。”

    “徒儿,”晏长清捉住在自己脸上胡闹的手,强忍住内心的狂喜,轻声问道:“即是说,你选择了我?以后再不会见另外三人?”

    “我……”这可把赵啸天问倒了,他没想到师父会直接抛出这个尖锐的问题,竟是要逼得他现在就作出选择,“我不知道,我实在没做好准备……”

    “你不是没做好准备,而是根本没想着要放弃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吧。”晏长清闭上双眼,叹了口气,放开了赵啸天。

    他转身背对赵啸天,将自己大半个身体淹没在了阴影里:“看样子你已恢复了过往的记忆,那本不喜的照影,也成了你心中难以割舍的对象。究其原因,这一切也是我亲手造成的,为师要对此负着无可推卸的责任。”

    他语气不悲不喜,如此平淡,令赵啸天心悸。

    “师父,你不要这样想……”听不下去的赵啸天想要出声打断,却被晏长清轻飘飘地回绝:“徒儿,让我说完罢。”

    “你伤重昏迷期间,我得承认,是照影在旁尽力的诊治,才把你从鬼门关内救回。他的牺牲,我们皆有目共睹,即使是我,也要感念他这一份恩德。”

    “徒儿,将你重伤我一直都十分自责,就算你原谅了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今日得你一句‘心中有师父’,我真的很高兴……只要你以后身边有我,那么、那么就算也有他人,我也是可以容许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啸天怎会不知其深意,顿时心里更加疼惜了。

    他那风华无双、世人景仰的师父,何曾展现过如此哀戚的神态,又何曾作出如此巨大的让步。

    “师父,你大可不必如此。是徒儿不好,一再地让你伤心。”赵啸天眨眨干涩的眼睛,面容愁苦,几乎不忍再看晏长清笔直的背影。

    他叹息数声,终是破罐子破摔道:“情情爱爱实在是烦人得紧,让师父如此伤神!既然如此,我便干脆谁也不要,自此逍遥一人,江海余生!”

    言毕,当真开始收拾起衣物来。

    门外一直偷听的徐桃二人心脏简直吊到了嗓子眼,见势不妙,连忙推门而入,大声阻拦:“万万不可!”

    徐玄卿扑上去自背后抱住赵啸天,心痛地轻唤:“啸天,我们的情感之路何其坎坷,好不容易盼来曙光了,你当真就要离我而去?我不许,你若真要走,就把我也带上!”

    桃纪也赶紧钻进赵啸天的怀抱,漂亮的碧眸里很快集聚出大量的泪花,瞧着十分可怜:“啸天哥哥,除了刚开始不懂事,我从未伤害过你啊!鬼心莲也是我拼了命去险境为你采来的,那玩意儿有市无价,你必须当我一辈子的娘子来偿还我!”

    这两人这时候倒是出奇的团结,一前一后地簇拥着赵啸天,就是不许他动弹。

    身上挂着两个大活人,让赵啸天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运功挣脱,可是一看到前后两张漂亮的面孔——特别是上面还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就心软得不行,只沉声道:“你们先松开。”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两人异口同声道。

    一直静默无声的晏长清也转过来,凝视着赵啸天无奈的脸,叹道:“徒儿,你就留下来吧。这一辈子,师父也只有一个你,你若放不下这几人,师父也都认了。只要你今后不再出去招惹更多的人。”

    这段话语虽惊世骇俗,却也是解决当下困境的无奈之举。一直以来的争斗分不出胜负,没有人愿意放弃赵啸天,赵啸天也割舍不下所有人。

    徐玄卿心中十分不服,但也明白没有更好的办法。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他与啸天本可以举案齐眉做一世夫妻,却因他的种种混账行为,闹得如今不得不与别的男人分享爱人的地步。这一刻,才真真是万箭穿心。

    桃纪也是同样,若他能早些看清自己的真心,在徐府时能不那么坏心眼地玩弄赵啸天,而是尽早将人偷出府去,那他两现在都不知道在何处逍遥快活呢。

    一时间,众人心中皆是百转千回,肠子都快愁得打了结。

    “师父,我觉得不可……”赵啸天现在才找回惊掉了的下巴,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晏长清还未开口,桃纪倒是先说话了:“啸天哥哥,这确是最合适的方法了。一直以来,我们斗得你死我活也没分出胜负,谁独占你都会引起众愤,倒还不如这样快刀斩乱麻些好。”

    他还给徐玄卿使眼色,让后者劝劝赵啸天。

    徐玄卿唇瓣被抿得苍白,好半天才嘶哑着出声道:“……确实如此,毕竟你心里也有他们。啸天,与人共享你是我应得的惩罚,我无话可说。”

    “这……”赵啸天十分为难,向师父投去求救的眼神,“但是哪有四人共妻的道理,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没想到晏长清神色淡淡,轻启唇瓣吐出了更加惊世骇俗的话:“错了,不是共妻,而是我们四人一起嫁与你。”

    “当然,照影若是不愿来,自是最好不过。”

    一个月后,东海隐龙岛。

    赵啸天将慕言托付给师父,谢绝了徐玄卿桃纪的陪同请求,乘着桃府的豪华大船,独自一人上了隐龙岛。

    时隔一年有余,再踏上这片土地,他产生了几分不真实之感。但恢复的记忆告诉他,这里是他的故乡,他不应感到陌生与害怕。

    于是赵啸天深吸几口气,循着记忆中的指点,徐徐南行前往云生宫。

    时已近深秋,隐龙岛上却还是温暖如春、生机盎然的模样。一路走来,莫不是桃枝烂漫、杨柳依依,夹道甚至还可见无害的小动物蹦跶,给赵啸天这上山路途增添了许多乐趣。

    越接近云生宫,他对于隐龙岛的记忆就越是鲜明。

    幼年时,他偷溜出宫时总要经过这条小道,扛着小鱼竿一路分花拂柳而去。照影闲时也会陪着他一同下来,跟在身后叫着要自己慢一点跑,别摔着了。

    他玩心上来就会故意摔一跤,然后趁着照影着急忙慌过来查看他伤势时,手一拽,把身上的人一同拉进这繁花绿茵之中,打几个充满着青草味道的滚。

    那时真是年少无忧,逍遥快活。

    ……

    论自己幼时为什么那么喜欢捉弄照影,可能自第一眼看见对方起,自己就已经溺毙在了他的温柔里。

    思绪拉回现实,赵啸天吐出嘴里的草叶,伸了个懒腰,这才正眼看向面前的通往云生宫的山门。

    山门守卫早已认不出他,正欲喝止阻拦,就见赵啸天亮出兜里的金色鱼钩,懒洋洋道:“我要见你家岛主。”

    照影留下这枚鱼钩时,还附带了一句话,他已吩咐云生宫众人,见此鱼钩者如见岛主,必须服从其的一切命令。

    因此,赵啸天畅通无阻地正面进了去,再不复当初偷偷摸出云生宫的模样。

    他也不废话,随手抓了一个宫人问清岛主何在后,便脚下生风,运起轻功一路直朝那半山凉亭而去。速度之快,把通报的小厮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半山风极大,却也减缓不了赵啸天的步伐。他来到凉亭外,果真就见飞舞的轻纱之下,一人正端坐于其内。

    那人背对着这边,没有转过来的意思,只不徐不疾地品着手里的香茗,好似以为身后来的是寻常小厮,淡淡出声问着身旁的女使:“樱草,来者何人?慌慌张张的没一点规矩。”

    樱草自然是认得赵啸天的,看了他一眼便小声惊呼起来,却又被后者打了个眼色,只支吾道:“这个……岛主您自己看吧。”

    “怎么?”那人有些不解,正欲回头,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他夜夜入梦的男声:“来者天苍山赵啸天,不知岛主见不见得?”

    照影浑身一震,似是不敢置信,猛地回头,果真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不由得惊喜道:“天天!”可随即,他似是怕极,又厉声喊:“不要看我!”

    可是已经晚了,赵啸天拂开凉亭外的轻纱,将里面人的情状看得一清二楚。

    照影哪里是什么坐在凉亭内,他根本就是坐在一副木质轮椅之上!

    赵啸天瞳孔骤缩,猛地扑上去,小心翼翼地将手覆于照影双腿上,嘶哑着问:“这是怎么回事,你如何变成了这幅模样?!”

    照影定定看着赵啸天一阵,才淡淡道:“没什么,不过是前日染了风寒……”

    “不要骗我!”赵啸天嘶吼着打断,他不蠢,立马就联想到了前因后果,“是不是那时救我所致?听闻你取了身上三大处精血,这就是后遗症吧?怪不得——”

    他眼眶通红,拳头松了又紧,“怪不得你不等我清醒就连夜逃走了,还说什么要退出我的生活,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见再瞒不住,照影无法,只苦笑道:“天天,你不必自责,这是我心甘情愿的。相反地,我很开心,因为世上只有我一人可以救你。与你的生命相比,我的这双腿不算什么。”

    他怜爱地轻抚着赵啸天的脸,想要抚平那浓黑眉宇间的皱起,轻快道:“我过去做错了良多,这就当我赔偿你的啦。”

    “滚你娘的,老子才不稀罕这样的赔偿!”赵啸天一把打开面颊上的手,拿袖子粗鲁地抹了一把泪水,大声嚷嚷道:“你若真想赔偿,就答应我两个条件!”

    照影被他哭得心都碎了,自然是什么都应下:“好好好,我洗耳恭听。乖,别哭啦。”

    “第一,把我的云生宫、隐龙岛还回来!”

    “当然,那小鱼钩其实就是你身份的代表了。”

    “……那好。第二,你也不要做岛主了,这是我的位置!”

    “嗯,这本来也是你的。那岛主大人,我这就收拾收拾包袱出宫?”

    “闭嘴,听我讲完!你不做岛主,但要做岛主夫人!”

    “行行行……嗯???”

    照影正欲点头应下,突然意识到赵啸天话中之意,惊讶地瞪着眼瞧他:“你这是何意?当真?”

    赵啸天脸红得要滴血,粗声粗气道:“当真!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娘从前一直想把我们凑作堆来着,你可不就是我的童养媳?怎么,现在长大了,你不敢承认?”

    说完,他羞赧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想要后退逃离这里:“我给你三天,你自己想清楚,我先走了——啊!”

    半空中却袭来一条薄纱,结结实实地缠上他的腰,将他大力拽了回去。

    赵啸天控制不住地摔进照影怀里,后者立刻双手紧揽住他,凑在他耳边兴奋粗喘道:“我的好天天,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对不对?你真是个大宝贝儿,影哥哥爱死你了——”

    “啊!手不要乱摸,你要干什么!”

    “干十五年前影哥哥一直想干的事……”

    “变态,老子反悔了,快滚开!”

    “夫君作为一岛之主,怎么能言而无信?乖,我们今夜就洞房吧。”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