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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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过年的时间越来越近,夏家父子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也要去办年货,买一些肉菜和蔬菜,而且夏晓光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吃的年龄,嘴巴简直像是停不下来一般,随时都塞着零食,霍文越送的东西几乎大半都是消灭在他的肚子里。对于有快递时不时送上门的事,他也有些惊讶,“爸爸,你最近是学会网购了吗?” 夏松不敢跟儿子说是霍文越送来的,只能支支吾吾的点头,夏晓光也没怎么怀疑,跟着他一起出了家门。走到了楼下,夏松在经过霍文越每天站在那里的位置的时候,注意到被积雪掩盖了一点的大量烟头,心脏又是狠狠一颤,他连忙别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小区附近就有一个大超市,不过因为附近多是外来务工人口的关系,而过年期间大部分人都回了老家,所以相反这里的顾客居然比平常还要少一些,显得很是冷清,但是商场里放的恭喜发财的音乐加重了一点年味。夏晓光推着推车跟在他的身边,两个人在零食区挑挑拣拣的,到转角处的时候,夏松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对方是他班上的一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十五岁的年纪正是花一般,大约是在城市的关系,普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不太知道打扮,但眼前这个女孩子已经会化妆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不过她在班级里成绩还算是优异的,尤其是夏松教的这门学科,成绩向来是拔尖的,所以夏松让他做了自己这门课的课代表,两个人平常接触的也还多。 吴珊看到夏松,也微微愣了一下,勾着旁边男人的手臂的手立即抽了出来,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夏老师,好巧,您也来逛超市啊?” 夏松微笑着点点头,“是的,跟我儿子一起来的。”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就分开了,夏晓光也对这边的事情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夏松更是没有放在心上,只稍稍有些疑惑吴珊为什么会跟一个男生走在一起,难道是恋爱了吗? 夏松并不太管学生的私事,其他班级里的老师严厉一点的可能会发现学生在课堂上使用手机后收缴上来,夏松从不干这种事情,他会温声劝上一句,让对方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就好。毕竟他总觉得,如果在自己的课堂上如果有学生开小差的话,大部分原因是自己的课讲的不够生动有趣吧?所以他会自己做出相应的调整,而不是强制性的让学生去改正。 因此他的课总是上的不错,入职以来原本是一名普通的教师,现在已经是班主任了,带的班级分数都提高了一大截,无论是学生还是学生家长都对他挺喜欢的。 父子两算是选购了一大购物车的东西,结算后分了三个袋子才全部装完。夏晓光拎了最终的两个袋子,夏松想要跟他换一下,夏晓光连忙道:“我可以的,我吃那么多,力气可大了。” 夏松看着儿子,心里也有些感叹。以前那个个子矮矮的,仿佛像是营养不良的孩子,现在已经慢慢长大了,都比他还高了两厘米,虽然身材还依旧单薄,但总有一天能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父子两慢慢的往回走着,天气很冷,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昨天晚上下的雪并不厚,太阳一出,慢慢的就在消融了,所以路面上有些湿。夏松走着走着总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偷窥他们一般,他狐疑的回过头张望了一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但是那种感觉总是挥散不去,让他心里都有些不太舒服,所以走走停停的回了几次头,但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夏晓光注意到了他的异状,好奇的问道:“爸爸,怎么了吗?” 夏松抿了抿唇,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他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或者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才有点疑神疑鬼。父子两回到家,一起把租的房子都收拾了一遍,窗子都擦拭干净了,夏松把送的两张窗花贴在了窗户上,心里多少有点感叹。 如果是王柔还在的话,无论怎么样,一家人总是齐整的在一起吧? 对于王柔的死夏松是很遗憾的,他其实不太赞同王柔的所作所为,她确实是水性杨花,而且有点懒,有些爱玩,但是最不应该的是插足别人的家庭,做一个小三吧?但是当小三得到这样的下场又未免太重了,夏松偶尔都会想到王柔死的情况,那种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的画面,他只能庆幸幸好没有让夏晓光看到,不然的话一定会在儿子心里留下阴影的。 吃过晚饭后,夏松收拾了桌子,天色已经黑了,他经过窗户边的时候下意识的往那个角落里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夏松的心有一瞬间有点奇怪,他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些失落,他觉得自己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应该是比任何人都希望霍文越快点放弃的。 夏松洗碗的时候都慢吞吞的,根本专心不起来,脑子里有些乱,好像想了很多东西,但具体想了点什么,他一回想,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把碗筷洗刷干净,出了厨房的时候,脚步还是忍不住贴着墙根走,透着一点窗帘的缝隙,这次看到了那熟悉的一点亮光,心里突然就有种平静下来的感觉。 电视节目已经开播了,夏晓光扬声叫着爸爸,夏松便慢慢的走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今天比昨天还要更冷一点,电视节目还没结束,窗户已经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夏松愣了一下,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开一点,就发现天空在下雨,或者说,是雨夹雪。 这样的话比纯粹的下雪还要冷的吧? 夏松的目光下意识的往那个角落里看去,亮光还在响着,显然霍文越正在抽烟,而那个角落并没有屋檐的遮挡,他站在那里的话,是会被直接淋到的吧? 到底要做什么呢?是傻了吗?为什么不离开?还是他以为只是这样的站一段时间,就能让自己心软呢? 夏松心里乱糟糟的,他其实很想走到霍文越面前,对他大吼着说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心软,你让我亲手毁灭了一个生命,这样的决裂痕迹,又怎么可能是你站上几个晚上就能弥补好的呢? 但夏松又深刻的知道,自己做出那样的决定完全不能责怪于霍文越,不要宝宝的人是他,不是霍文越,对霍文越来说,他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分了一个手,并不知道还隐藏了那样一段事情。 所以自己不能怪他,但是也做不到再接受他。夏松不知道是因为那个被自己毁灭掉的生命的缘故,还是其他的…… 他也许只是担心自己会被再伤害一次吗? 窗户上的响声更大,外面北方呼啸,墙角那一点亮光已经不见了,但是那个人影的轮廓还在,让夏松确认霍文越还站在那里。他突然有些忍受不住,浑身的血液在加速流动,这样的反应让他自己都有点不明白。夏松告诫自己,自己不可以那么心软,这明明就是对方的苦肉计而已,只要当作没看见,等霍文越失去了耐心,他总会离开的,这样的话两人就会彻底的断掉,再也不会有牵扯。 可是他根本狠不下心来,那些雨滴和雪不像是砸在窗户上,而像是砸在他的心里,让他浑身难受,僵硬,麻木,冰冷,最后完全忍耐不下去。他有些焦灼的走到了玄关,连鞋子都忘记换,拿了一把伞打开门就往外走,速度快的让夏晓光有些惊愕,“爸爸,你去哪里?” 夏松头也不回的道:“我下楼一趟,很快回来。” 他匆匆跑下了楼,四层楼的距离并不长,今天却好像楼梯都增多了一般,夏松脚上踏着拖鞋,因为速度过快的关系,差一点摔了一跤。等他走到一楼的时候,呼吸都有些急促,顿了一下后,才打开伞走出了楼道里。 外面冷的要命,他只穿了一件秋衣和一个羊毛衫,没有穿羽绒外套,寒风吹来,顿时像吹进了骨子里一般,冻的他浑身颤抖。他慢慢的接近角落里的那个男人,根本想不到他是怎么在寒风和雨雪中待那么久的。 对方并没有发现他,霍文越低着头,拿着打火机显然正在努力的点火,想要把嘴巴里的烟点燃,直到雨雪不再往头顶上砸下来,他才意识到面前站了人。 霍文越并没有马上抬起头,但以他的高度,眼神已经能看清楚面前站的人到底是谁,等他微微抬起头,就对上了夏松的视线。霍文越将嘴巴叼着的烟拿了下来,张了张嘴,声音都有些沙哑,“老师,你怎么来了?” 夏松皱着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到底还要在这里站多久?电视上的剧情都不这么演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让我心软吗?”他下来的太急,说出这样的话呼吸还是有些喘,握住伞柄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发白,上面连青筋都能清楚的看到。 霍文越的头发已经被打湿了大半,身上也湿的厉害,他这段时间瘦了一些,更突显了他五官的凌厉,他笑起来的时候却显得有点孱弱的样子,语气也弱弱的,“我没有这样奢望过,我只是、只是待在家里有些难受,所以想来看看老师。” “我不想让你看,你回去。”夏松把伞丢在他怀里,霍文越却并没有接,他也只能举着,视线再对视了几秒钟,他眼中的强硬慢慢的软了下来,最终仓皇的别过头。 霍文越声音低低的,带一点沙哑,像是一条可怜兮兮的大狗一般,“我知道老师不想让我看,但是我悄悄的,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这样也不可以吗?” 夏松咬了咬嘴唇,“你已经打扰到我了。” 霍文越看着他,其实那时候的自己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喜欢上了这个人,到了这段时间,他想了那么多,才渐渐明白自己的爱情为什么会那么浓烈。夏松身上有股让人安心的气质,不是因为力量,也无关于金钱权势,而是他的那股气息,温柔的、能安抚人心的气息让他喜欢,也许最开始对夏松的注意力是因为性,因为可以很好的发泄,但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自己就越来越喜欢他,越来越想黏着他。面前这个人,在做爱的时候让自己有绝对的控制权,这并不稀奇,毕竟他找的对象都是由他来把控的,但是霍文越又不能完全把控他,在方方面面上,自己看起来确实是有足够的优势,但是对方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总能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臣服”。 又或者其实是没有那么多理由的,他喜欢就是喜欢了,喜欢跟夏松待在一起,喜欢跟他做爱,即使不做爱也喜欢抱着他睡,不想看他受欺负,不想看他穿的那么村那么土,喜欢花钱给他买东西,让他穿上自己买的衣服戴上自己买的眼镜,甚至还偷偷的把两个人的东西都换成同款。在知道对方有妻子的时候心里烦躁的恨不得去把他的妻子杀掉,一旦知道自己是他第一个男人的时候又欣喜若狂,恨不得连这个人的脚底都亲吻个遍,他对这个人的感情那么浓烈,浓烈到曾经想过要同他共度一生。 但那时候的他太年轻,比现在还不懂事,在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他就立即感到心慌后悔了,他害怕自己这种浓烈的感情,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跟这样的人绑缚一生呢?所以他很快的否认了自己,否认了自己的感情,决绝的跟对方划清界限,以为这样他就能恢复“正常”,甚至还故意做出那些伤害老师的事…… 时至今日,霍文越才知道,自己就是喜欢他,就是爱他,就是想要他,无论要做出怎样的弥补,他都想把缺失的心找回来。他听到老师的话,心里并不觉得难受,反而像是冒出来一线生机一般,他看着夏松,恨不得将他瘦弱的身躯紧紧的拥进怀里,但是没有老师的允许他又不敢擅自这么做,毕竟他已经慢慢的学会了该怎样尊重对方。霍文越压抑着心底的狂喜,他低声道:“老师觉得打扰的话,那就证明老师的心里其实还有我的吧?”他轻轻笑了笑,“不然的话,老师就不会因为心疼我而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