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末世降临
电视里吵闹的声音不断响起，拍摄的是人来人往的场面，似乎某种宴会，作为主角的男人面容俊美，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时应付两句媒体的问题。 “听说梁先生之前有个交往七年的女友，怎么突然决定要和孙小姐订婚了？七年之痒吗？”有不懂事的记者提出敏感的问题，话里带刺。 梁萧丰面上笑容一僵，喃喃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小乔她……” 记者眼睛一亮，感觉有八卦可挖，忙又追问，“小乔是谁？梁先生的女友吗？” 站在一边的梁父暗自摇头，笑着调笑一句解围，“有大乔在怀里了，你还想着什么小乔呢，这孩子真不像话，让大家见笑了，犬子未经人事，对这些事接触得少。” 孙小姐面容清丽，个子娇小，现在小鸟依人地挽着梁萧丰的手臂靠在他怀里，矜持地捂嘴笑了笑。 梁萧丰有些尴尬，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推了孙小姐一下，想要让她不再靠着自己，他眼神着急，四处打量着，像是偷腥被抓住的猫。 他这样不配合的样子让梁父和孙小姐都有些不悦，记者的眼神更亮了，已经猜想出无数的八卦。 乔依萱扒拉出一堆零食抱着坐到沙发上，刚好看见电视里的这一幕，皱起了眉低声嘀咕，“傻逼，我都看出来了，以为别人 记者没一点职业素质吗，明天指不定被怎么写。” 电视里的梁萧丰闭口不言，沉默的样子像是被丢弃的小狗。 看不下去的乔依萱关了电视，将辣口的零食放进嘴里，辛辣的味道在味蕾间炸裂。 没过多一会儿电话就响了起来，果不其然是梁萧丰。乔依萱躺在沙发上，怀里抱了个抱枕，将电话接了起来，“喂？” 那边许久没有说话，还有些吵闹，大概是还在宴会中，梁萧丰偷溜出来给她打电话的。 “怎么了？说话。”乔依萱的手指揉着抱枕的边角。 “小乔……”梁萧丰低低地喊了一声，鼻音有些浓。 “不许撒娇。”乔依萱扶额，“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改不了，一受了委屈就找我哭诉？以后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分明是找了个男朋友，却像是养儿子一样，梁萧丰在平时都挺独立的，不知道怎么一在她面前就变得很爱撒娇。 “小乔你不要我了吗？”只听进去最后一句的梁萧丰有些着急地询问。 “我只是随口一说。” “那、我们要怎么办？”梁萧丰很是无措。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乔依萱的态度也认真起来，“你都要结婚了，我们就分手吧，你别再缠着我了。” 梁萧丰声音大了一些，“不行！我不要和你分手！” “那梁大少的意思是让我做你地下情人？”乔依萱看着自己手上带着的订婚戒指，不久前梁萧丰给她求婚了，都和人相处了那么久，乔依萱顺势答应了下来，谁知道还没过一个月就出了这种事情。 “……”对面久久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一样。 乔依萱语气不耐，“梁萧丰你可真是够贪心的，你有大乔还想要什么小乔，行了你不用说了，过几天我去找你。” “找我？”原本听到前面的话脸色苍白的梁萧丰开心起来。 “……”乔依萱还是狠心打破他的幻想，“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我都还给你。” 没等对面回答就挂了电话，乔依萱深呼吸几次，压下心里的火气，好歹是相处了那么久的人，属于自己的却被人抢走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铃声又响了起来，挂断，再响，再次挂断……好几次之后乔依萱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失恋这种事情乔依萱还没经历过，梁萧丰缠了他七年，17岁时候强行闯进她的生活，一直到现在，总算是结束了，乔依萱突然觉得轻松起来，一放松下来就睡了过去。 对于乔依萱来说，睡觉能解决任何事情，不管是失恋还是其他什么的，一觉醒来什么都能放下。 不过今天睡得很不安稳，感觉房子都在晃动，外面吵闹个不停，一股扑面而来的酸腐臭味让乔依萱捂着口鼻醒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闷声抱怨，“什么味道啊，这是垃圾车在小区里面翻了吗？” 赤着脚踩在地面上向着窗户靠拢，乔依萱想看个究竟，谁知道刚拉开窗帘就看见一张腐烂的脸贴在窗户上，将透明的玻璃糊得全是血污，看见她过来，那张脸上露出一点激动，血盆大口发出嘶吼，尖锐的指甲在玻璃上抓挠发出刺耳的声音。 乔依萱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那人青白色的眼珠，一只眼睛瞪得很大，眼球都像是要被挤出来似的，另一边却是空洞洞的。 “面具？很逼真。”乔依萱敲了敲玻璃，引得那人疯狂地隔着玻璃抓挠她的手，“不过你是谁？” 乔依萱不慌不忙地想了想会有谁和她开这种玩笑，那人却久久没有说话，乔依萱后知后觉地感觉有些不对劲，这面具也太逼真了，那人张嘴嘶吼的时候乔依萱都能看见他断了半截的舌头，鲜血淋漓的。 突然又是一人吼叫着从边上冒了出来，这个更是夸张，脑袋少了一半，像是被刀砍了似的，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液流出来，居然还在活动着。 越来越多的怪人围了过来，将窗户外挤得满满的，乔依萱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况，只是男男女女惊恐的哭喊声听得越发清楚。 从外面模糊的声音中乔依萱大概辨识出是发生了大面积的意外，整个小区都包含在内，傍晚时候在外散步的人都中招了，乔依萱不怎么和人接触，也分辨不清围在外面的是什么人，只是看着某个怪人像是她的房东。 原本房东是个矮胖的男人，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待人很好，现在却面上僵硬，半边脸都是血肉模糊，像是被人用牙齿啃咬的，就算是变做了这样的怪人聚在乔依萱窗外也没有抓挠玻璃窗，只是迷茫又两眼无神地看着她，看着房东，莫名能感受到他的悲切。 乔依萱陷入沉思，面上凝重，拉上窗帘隔绝怪人们的视线，去打开了电脑，刚开机就有新闻跳了出来，果不其然是关于这些怪人的，只说是某科研部的有毒化学药物泄露引发人类的异变，H市已被隔绝。 一大篇几千字只有这么一句有用的，其他全是在强调让H市居民关好门窗不要外出，很快就会有特派人员来解决丧尸。乔依萱点进其他的论坛看了看，标红加精的帖子全是关于丧尸的，有人在宣扬着末世论，还断言会有更多奇怪的事情发生。 乔依萱扯了个坐垫，坐在落地窗面前，一脸淡定的啃着面包牛奶，玻璃上的血迹干涸了又被粘上新鲜的，外面的丧尸们依旧不知疲惫的抓挠着玻璃窗，看到乔依萱的时候更是激动了。 一周过去，丧尸们似乎变强了一些，指甲变得锋利，已经能在玻璃门上留下抓痕，乔依萱的食物储备开始不足，每天补充的能量只能勉强够她活动，剧烈运动就肯定不行了，为了保存体力，除了收集情报之外乔依萱都处于睡眠中。 末世来临第二天，整个H市都受到丧尸侵害，其他地区也开始出现案例。乔依萱边看边啧啧咋舌，暗道这‘某化学药物’真是厉害，传播速度够快，乔依萱开始怀疑自己待在房间里是否是完全的安全。 第三天，H市全市停水，新闻上解释说清剿丧尸的时候不小心炸断了输水管道，水库被污染，已停止供水，待丧尸清剿完毕即可恢复供水。 第四天丧尸侵害加重，已覆盖全国，网络上开始有视频流出，惊险的如同某人从丧尸口下安全逃脱，悲情点的有某些小情侣其中一个被感染，另一方也依然对TA不离不弃，最后落得双双变为丧尸被清剿的下场。 第五天网络上开始出现了‘疯子’，斥骂着国家说好的清剿丧尸为什么还没有行动，国家立刻回复到‘人手不足’。乔依萱吸了一口泡面，扫了眼玻璃门外眼巴巴看着她吃饭的丧尸们，感觉国家还是挺好的，至少钢化玻璃做得很结实。 第六天乔依萱正在网上看新闻的时候网络断了，随后电灯闪了两下再也不亮，得，距离停水两天之后终于还是断电了。 第七天，小区里再也听不见人类的哭号，越来越多的丧尸聚在她的玻璃门外，乔依萱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住在一楼，整天都这么热闹也是很烦心的。 一周下来，乔依萱只得无奈地看着丧尸们毁了她栽种在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名贵稀有的花草被毁坏，乔依萱有些心疼，比跟梁萧丰分手时候还疼。 “诶诶诶别踩那个，那是我从X山带回来的全世界都只有那么十几株了，踩坏了多可惜！” 丧尸当然不会听她的呼喊，推挤着将那株稀有兰花踩得破破烂烂。 乔依萱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有些想哭，养了好几年的，这么被丧尸给糟蹋了，末世前得卖好些钱。 第十天，很久没有得到外界的消息，乔依萱忍不住地开始收拾起了东西，食物还能坚持个四五天，还好她因为经常在家里工作得废寝忘食，梁萧丰就给她准备了很多速食食品。 翻出个大背包来将食物都装进去，想了想给自己双手都缠上了绷带，试着挥出一拳，带出呼呼的拳风，还好，有阵子没练了，好在是没有退步太多，对付目前的丧尸勉强够了。 乔依萱这十天来观察到丧尸夜间的行动力很弱，于是准备等天黑了再出门。 太阳落山的时候大部分丧尸都离开了，只留下零星的两三个，房东正在里面，他依旧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乔依萱，他那无神空洞的眼睛，乔依萱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看得见自己。 背着背包站起来，乔依萱一身黑色短裙，脚下踩着黑色的帆布鞋，动了动，倒是挺方便行动的。 “我要出门了，祝我好运吧。”乔依萱笑着对房东说了一句，就算是知道他听不懂，这十天来，好在是有房东这样熟悉的人存在，乔依萱才能那么快接受末世。 房东依旧很茫然地看着她。 乔依萱站在大门前，深呼吸一次才拉开了门，门外没人也没有丧尸，乔依萱松了口气，走出去后随手关门，外面的空气里满是血腥味。 再一打量，转过头就看见两只丧尸向着她扑了过来。 乔依萱退了一步，条件反射摸兜。 操，没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