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销毁

    很偶尔的，姚洛神也会因为无聊而去亲自监督“保镖”的选拔，而这次他决定去的时候，把姚青栎也带上了。

    “你别一天到晚跟穆溯之混在一块儿，”姚洛神摸了摸姚青栎的头说：“如果分化了之后你们刚好一个Alpha一个Omega那订婚是肯定的你也不用急，如果不是的话，那你跟他黏得再紧也没用。”

    姚青栎习惯性翘着的嘴角一抽，“……小叔，你想多了，我们混在一起只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了。”其他人不是地位势力不够就是年龄不符合，他们俩要是不想自降身价，就只能将就着和对方做玩伴。

    姚洛神“哦”了一声，一副我不相信你但我决定不跟你吵的态度。他拿着秘书送过来的资料随手翻了一下，翻过几页后突然停住。姚青栎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姚洛神盯着看的是个模样坚毅的Alpha，简历里写着曾经当过兵，现在因伤退伍了。

    姚青栎不由得对这个素未谋面的Alpha产生了一丁点同情——这是小叔喜欢的类型，而他的喜欢通常都意味着某个人很快就会“下落不明”。

    姚洛神把资料翻完，确定只有那么一个退伍老兵后就丢到了一边。他眼角余光瞥见开始玩终端里游戏的姚青栎，后者提起过的事情就又浮现在了脑子里，“你之前见到的那个雇佣兵，他是个Alpha吗？”

    “不是，”姚青栎目不转睛地看着光屏，“是个Beta。”

    姚洛神升起的兴趣又降了下去，“哦……Beta，我那里倒是有个欠操的Beta，大概是故意混进来找鸡巴吃的。”

    姚青栎顺口问：“是吗？那他是不是和Omega一样湿哒哒的？”

    姚洛神短暂地回忆了一下，“不，不像Omega，身材不错，看起来更接近于Alpha，不过以一般Beta的标准来说也的确是挺湿的。”

    “我能去看看吗？”姚青栎有点好奇了。

    “当然，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还能把他直接送给你，”姚洛神漫不经心地说：“没地方养的话继续丢在我那里，想玩的时候过去玩就是了”

    “那我可以现在就去吗？”

    姚洛神无所谓地耸肩，“随便你，到的时候就告诉他们你想要我前天玩过的那个Beta就好……你不是想趁机跑去找穆溯之吧？”

    姚青栎：“……”

    姚青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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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确认了姚洛神看过的录像带没有被带出调教室后，晏霜趁着姚洛神离开去面试信保镖的日子潜入了调教室。

    “保镖”们暂住的这栋房子虽然只是姚洛神买来玩乐用的，但该有的安保措施一点也不少，甚至因为他偶尔会在这里招待一些同好，房子在私密性方面做得非常严格，房子里甚至装着检测电子产品的探测器，就是为了确保没有谁会偷偷摸摸地拍下一些不应该被外界知晓的事情。但是晏霜并不是第一次来首都星系干活，炽夜的情报库也一直都紧跟外界变化同步更新各种雇佣兵们会需要的信息，晏霜因此而非常熟悉这里的人们会用到的各种安保设施，至于人工的那部分就更好解决了，留守的守卫们并不比星盗难对付。

    进了调教室后，晏霜一边用炽夜信息组传过来的病毒破坏程序打开隐藏的暗门一边回忆之前委托人发过来的照片，那是一个女性Alpha，有一头铜丝一样的红发，眼珠是带着金属质感的铁灰色。

    存放硬盘的地方并不难找，姚洛神压根没费心思藏它们，但问题是，要从中找出包含了照片上Alpha的内容并全部删除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晏霜头疼地看着面前一柜子的小巧硬盘——他没那个时间一个一个看，而且就算用快进都不可能在姚洛神回来之前看完全部。虽然可以通过人脸识别程序来进行快速扫描，可是那又需要特定的设备和专业人士……所以，只能全部毁掉了。

    晏霜又把其他几个房间都翻了一遍，确认这是唯一的存放处之后他用“黑曼巴”把所有的硬盘都切开，然后再把它们放回抽屉里，接着抽出一管酸液淋了上去。

    就在这时，调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晏霜立刻躲到最近的掩体（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箱子）后面，但条件反射地藏好之后才想起来被酸液腐蚀的硬盘们还在发出滋滋声。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捏紧匕首等待着可能的枪击或气体攻击。

    “没事，”晏霜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说：“不用跟进来，小叔不介意有人看，我介意。”

    是姚青栎。

    这熊孩子趁着他叔叔不在跑过来是打算偷玩点大人的游戏吗？

    “出来吧，”姚青栎关上门，语气轻快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我都听见声音了。”

    晏霜伸出手就近拿起一根串珠，然后把它丢了出去。

    水晶制成的串珠完好无损地落在地毯上，没有枪声响起。

    姚青栎背靠门站着，等待着。他并没有等上太久就看见第二件物品被从串珠出现的方向丢了出来，紧接着是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姚青栎立刻屏住了呼吸。

    他的运气不错，晏霜丢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仍然是上次的催眠气体。

    维持室内空气清新的装置在现代是大部分房子的标配，一分钟后催眠气体就差不多被抽干净了。晏霜站起来，拿起一块能反光的光滑金属制品当镜子看了一眼房间外的景象。

    只有一个姚青栎站在那里。

    晏霜想了想，压低声音说：“你过来。”

    “是你吗？”姚青栎没有动，“我们见过，对吧？上次忘了问你的名字，不过那个催眠用的气体很少见，黑市里见效那么快的都几乎没有……”

    “你过来。”晏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分析，这次干脆连声音都懒得伪装了——他改变了脸，但是懒得连声音也做手脚，毕竟脸还有可能被记住，可是谁会去记忆声音呢？

    “我不在门口挡着的话，外面的人可能马上就会想办法进来了，”姚青栎慢悠悠地说：“毕竟我刚让他们去找你过来，但是我想他们是找不到你了，所以……”他拖长了声音，“还是你过来吧，雇佣兵先生。”

    两人僵持住了。

    姚青栎到底年纪小，过了不到一分钟就忍不住又开口说：“小叔说他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Beta，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你，哦对了，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姚青栎顿了顿，他看了一眼传出滋滋声的那个房间，回忆了一下就想起了里面有什么值得处理的东西，“我猜你到小叔这里来来替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处理小叔手里的视频的？现在看来你的工作也已经做完了，不过要逃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小叔现在应该已经得到情况不对劲的消息了，等他赶回来，你的下场不会比那些Alpha更好的。”

    晏霜摸了摸自己身上藏着的病毒，心想那可不一定。

    一直没有得到反应，姚青栎忍不住抛出了最后的筹码，“但是我可以帮你。”

    “……”

    晏霜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但他垂下眼睛想了几秒后就把病毒拿出来和匕首捏在一起，接着站起身，走了出去。

    姚青栎直接无视了那张平凡并且陌生的脸，他盯着晏霜的眼睛看了几秒，又往下扫过他手里的匕首和他包裹在单薄布料下的身体，然后笑了起来，“果然是你。”

    他的目光令晏霜想起了姚洛神，并因此而感到一阵反胃。

    在姚青栎继续他那拙劣的威逼利诱之前，晏霜说：“你的确可以帮我。”

    他瞬间冲到姚青栎面前，扯过他的领子利索地反剪住他的双手并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别乱动，小少爷。”

    姚青栎在刚开始的惊讶后就立刻平静了下来，“哦好吧，”他说：“这也行……但是你、我还有小叔都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的。”

    的确。

    晏霜并不是无所畏惧的亡命之徒，这一点在上次见面的时候姚青栎就发现了，而只要不是孤家寡人，就绝对不会想给自己招惹姚家这么大的麻烦。

    “谁知道呢，”晏霜语气不善，“说不定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几天被你亲爱的小叔吓得精神失常，然后手一抖就给你开了个口子。”

    姚青栎忍住了失笑的欲望，“你说得对，那么接下去你想怎么做？”

    晏霜问：“你来时的车停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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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守卫们发来的信息后就立刻赶回了宅邸的姚洛神看着面前一脸无辜的姚青栎，深深叹了口气，“你又给我惹麻烦。”

    姚青栎笑了一下，“抱歉啦小叔，不过这次你的收藏没有流出去被别人免费欣赏……嗯……它们被销毁了，全部。”

    “……你帮忙了？”

    “不，我被劫持了，”姚青栎几乎是欢快地说：“然后不得不帮他逃跑。”

    姚洛神盯着自己的侄子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是那个Beta？”

    “对。”

    “知道怎么找到他吗？”

    “不确定。”

    “一点都没留下？”

    “您可以亲自去看看，”姚青栎摊手，“我觉得是全没了。”

    姚洛神按了按额角，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皮这一下开心吗？”

    姚青栎无比诚恳地回答：“挺开心的。”

    “……滚吧小兔崽子。”

    离开了姚洛神的宅邸后，姚青栎立刻去找了自己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把今天的意外收获和他分享。

    “这是什么？”穆溯之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光屏。

    “追踪器，”姚青栎得意地说：“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踪器，便携式皮下注射，完全无痛，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就压根不会感觉到什么了。”

    “……所以，”穆溯之把视线从那个跳动的红点上移开，看着姚青栎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部分人都在猫狗兔子金丝雀，”姚青栎回答说：“小叔算是比较会玩的，可他玩的也是宠物，只不过没有别人家的那么精致和有教养而已，送到他面前的Alpha爪牙都被拔光了，就算有，也不敢冲着他招呼。可是我想玩点刺激的，”姚青栎指了指光屏上那个已经脱离了北京星的红点，“这个就很刺激，而且我喜欢他的眼睛。”

    “雇佣兵的寿命不长，”穆溯之提醒道：“你要是不现在抓回来养着，说不定等你分化了之后他就已经死了。”

    “死了就换一个，”姚青栎干脆地说：“现在我连20岁都不到，抓回来也只能跟个太监一样拿别的玩意儿干他，有什么意思？等我分化了我会想办法抓到他的，如果在那之前他死了，那我会很遗憾，但是更好的永远是下一个不是吗？”

    穆溯之没什么兴趣地点头：“嗯。”

    姚青栎的情绪丝毫不受影响，他关掉光屏，笑嘻嘻地拍了拍穆溯之的肩膀，“到时候我跟你分啊。”

    虽然对那个Beta没有什么想法，但穆溯之还是点点头接受了好友的慷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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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加坡星上的一栋山谷小屋里，模样温婉的女性Omega戴上耳机，接通了来自北京星的通讯。

    “如你所愿，我的收藏都没了，”姚洛神轻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我很不高兴，但是凡事都可以商量，我们之间尤其如此。但就算是未婚妻，我能给出的宽容也是有限的，所以，秋凉，要么是拿刀的人，要么是刀。”

    “……委托是炽夜接的，”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报复准备的Omega轻声说：“雇佣兵代号BP47，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足够了，”姚洛神停了几秒，忽然问：“莱拉还好吗？她知道你为了她……”

    秋凉伸出一根手指，按断了通讯。

    “怎么了？”

    Omega抬起头，对站在卧室门口的红发Alpha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家族里的小事情，有人趁我不在不太老实，已经处理好了。”

    高大的女性Alpha微微皱眉，走过去摸了摸Omega乌黑的头发，“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嗯，”秋凉温顺地点头，“我饿了，想吃小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