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棋子
“这张脸的主人……这是什么意思？”艾晴睁大了双眼，眼白上布满了细细的红血丝，她似乎不明白男人这句话的意思，声线颤抖着问。 “难道是我说得不够清楚么？” 萧侑冷冷地笑出声，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女人脸上的厚厚纱布，最终停留在凸起的鼻尖上，“现在你的脸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了，是我刚刚说的容苑的脸，你的身份也即将变成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做出这种事！你就不怕我失踪了会有警/察找你吗！你就不怕被发现吗！”艾晴忽然坐起身来，她一把扯住了萧侑的衣领。 萧侑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被扯皱的衣领，狭长的双眼中浮现出一丝明显的厌恶，而后他紧紧地握住艾晴的手腕，逼近至她的眼前，冷声低语：“不，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消失，因为这个世界上的艾晴将不会是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眼前是萧侑放大的俊脸，但这时艾晴只觉得这个男人的面孔如传说中的恶魔撒旦一样令人恐惧，光是被男人看一眼，身体仿佛就陷入了无尽的冰窖中，她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萧侑愈发用力地捏紧艾晴的手腕，重到给了艾晴男人会捏碎她骨头一样的错觉，她开始痛到打颤。 艾晴抓起手术台旁边托盘上的手术刀就想捅向萧侑，没想到萧侑的反应比她快得多，用力地捏住了她另一只手腕，手指用力一错，艾晴边吃痛地松开了手术刀。 “因为你接近了秋景言。”萧侑冷眼看着艾晴，线条优美的薄唇缓缓吐出这句话。 光是听到秋景言的名字，艾晴都起了一身冷汗，去接近秋景言是白家少当家的命令，她也是无可奈何之下才答应的。 艾晴疼得掉泪，她咬着牙痛呼出声，“可，可我，可我只是被逼无奈啊，我也是受人指使才去接近秋景言的！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萧侑听后，立刻明了艾晴真的只是一颗棋子罢了，然而他依旧不准备放过这个女人，他松开了女人的手腕，伸出一个手指在女人的眼前晃了晃，“本来我都不想让你活下去，但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听好了，你的身份永久性地变成了容苑，你可以以她的身份活下去，当然了，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和秋景言的视线之中。” 男人的这个条件相对于失去生命而言，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好接受，况且她现在如果还是以艾晴的身份回到白家，可能等待她的是更加生不如死的惩罚。 于是艾晴认命似地点了点头，一下子脱力，垂着脑袋仿佛一个被丢弃的木偶般坐在手术台上。 “很好，你的脸会在一周后恢复，我保证那会比容苑本来的脸还要真实。”秋景言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术刀，轻轻地放回托盘中，金属相碰发出一声脆响。 见艾晴毫无反应，萧侑挑了挑眉，他能猜到女人现在绝望的心情，但这样的认知让他有种微妙的满足感，而后便迈开长腿离开了手术室。 一周之后，萧侑再次弄晕了完全恢复的艾晴，将她秘密地送进了原来容苑住的公寓，还留了一份容苑的个人资料在茶几显眼的地方。 “扮演好容苑，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要再去联系白家，否则后果自负。” 资料的第一页，萧侑用黑色签字笔在上面写着这样的“忠告”。 —— 解决了艾晴的事情之后，萧侑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但这种轻松感并没有维持多久，他之前让人送来的“画纸”虽然被描绘成了艾晴的样子，但不知道“画纸”能够瞒住白家多久。 如果白家知道自己的棋子被人捏碎，而且还换了一个假棋子过来会引起怎么样的骚动，萧侑这么想着，竟然觉得有些有趣。 萧侑不知道秋景言是不是知道了白家少的真正意图，但他给艾晴做手术以及知道艾晴的脸恢复的这段时间，萧侑都没有主动联系过秋景言。 看着完全没有新消息过来的微信窗口，萧侑一时间觉得有些伤心。 得不到重视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难受，萧侑盯着秋景言的微信头像发着呆。 这时，秋景言忽然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我在你的医院，等你见面。】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让萧侑顿时有了精神，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食指轻轻一弹，叼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拿起桌面的车钥匙就准备去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萧侑果然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秋景言，还没来得及停稳车，秋景言就直接打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景言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我。”萧侑如极夜般漆黑的双眼中泛起一丝微光，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说着。 “少废话，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找你是干什么的？”秋景言紧紧皱着好看的眉，一把捏住萧侑的下巴，强迫男人与自己对视， “嗯？难道不是你想我了么？”萧侑笑眯眯地继续装傻，其实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了秋景言接下来想说的话。 “开车，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秋景言啧了一声，他透过车窗警觉地环顾着四周，而后冷声道，“你现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而且拜你所赐，我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侑一听秋景言的话，立刻心领神会，他立刻调转车子的方向，将车开出医院，而后故意绕远路开到了市中心的一栋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停好车后，萧侑随手帮秋景言解开了安全带，他自顾自地解释道：“这是我用来谈生意的地方，很安全。” “嗯。”秋景言整了整有些皱的衣服，打开车门下了车。 随后两人坐电梯上了楼，萧侑的公寓在19楼，萧侑刷卡开了门。 进了房间，秋景言坐到沙发上，他垂头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低气压地问：“你是不是招惹了白家的人。” 萧侑面对秋景言也是好不隐瞒，他靠坐到秋景言身边，故作轻松地说：“我只是帮白家清理了一颗弃子罢了。” “艾晴是弃子，呵，你知不知道白家的势力现在有多大？”秋景言冷声道。 “景言，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萧侑没有直接回答秋景言的问题。 “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秋景言忽然转头对着萧侑，提高了音量质问，“你动了白家的人，而且你安插在白家的眼线也被发现了，他现在想要毁掉冯导的这部电影，如果你做的事情暴露，Mo的声誉也会受影响。” “如果只是你说的那样，似乎也没有多严重。”萧侑轻描淡写地笑着说，而后他顿了顿，换上了一副极为认真的表情，“景言，我告诉你，其实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白家的真正目的是你，他们的少当家，似乎想成为我的情敌。” “……”秋景言霎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觉得更头疼了，他移开视线不去看男人的脸，“我怎么总是遇到些变态，大老爷们到底有什么可喜欢的，真是奇了怪了。” “你可不是普通的男人。”萧侑觉得秋景言脸上忽然变换的生动表情很有趣，忍不住轻声笑道：“你是很有魅力的那种男人，男女通吃，大概。” “所以说现在要怎么办，你安排在白家的那个眼线，我知道她已经被你整容成了艾晴的样子，演技能蒙过冯绍仁，但是蒙不过白家的人，我怕她会有生命危险。” “嗯，让我想想。”萧侑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样吧，我去和白家的少当家交涉一下。” “你？你行不行啊？”秋景言想了想萧侑之前对自己做的种种行为，对萧侑的交涉能力产生了怀疑。 “当然，你当我这么多年密医是白当的么？”萧侑笑着反问。 “不，我是对你整个人都持质疑态度。”秋景言摊了摊手，抿唇道，“不过如果你硬要去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 “放心吧。”萧侑不自觉地伸手去摸了摸秋景言耳后略长的发。 “不要动手动脚的。”秋景言一把拍开了萧侑的手，并且往旁边挪了挪身体，和男人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 可萧侑却不依不饶地挨近秋景言，最后似乎是忍耐了很久一般，一把将秋景言按倒在沙发上。 萧侑居高临下地看着秋景言，一手轻轻摸着他的脸颊，“如果我能交涉成功，现在能不能先收取一些报酬？” “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搞出这样结果的人好像是你吧，萧侑。”秋景言很少连名带姓地喊萧侑，他微阖着勾人的桃花眼，冷冷地看着身/上的男人。 “可你不要忘了，白家少当家的目标可是你，万一我去了，他看上我怎么办，那我也很危险呀。”萧侑轻轻地在秋景言的唇边落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