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装接盘的攻骗肏邻家美少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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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甬道,不容忤逆把被撑得发痛抵抗它的肉壁寸寸碾压碾平,狠狠冲撞在苏放处子膜瓣上逼停。 苏放腿根抖个不停,不安的摆着头,仿佛在拒绝,他几次想要收拢双腿都卡在赵持精壮的腰间,最后竟然紧紧挂在了赵持身上,挨着罪魁祸首可怜的发抖。 赵持被肉道捁得难以动弹,强忍着撞进去的冲动再次确认,见苏放臀下的软垫还安放着,深深吸气,卡在苏放处穴里的肉茎微微后退。他俯身稳住苏放的唇,猛地一冲,捣开紧缩的甬道,把那道薄膜狠狠肏烂,直直肏进最深处打在发骚的花心上,整根没进去把宫口都肏得凹陷了几分,粗利的阴毛簇簇扎在细嫩的穴口上。苏放被肏得乳肉臀肉随之一荡,腿绷得僵在赵持背后,一声长长的哀叫堵在两人的吻中,宣而不发。 嫣红的痕迹混着挤出的汁水,喷在原是雪白一张的软垫上,出落成一副艳丽景色。 肉道被肏得乱颤,贴在茎身上抽个不停,被逼成赵持男根形状的鸡巴套子,撑到了极致,差一口气就撑裂了,无能为力的裹着那根驴货。爱乱咬人的穴嘴都收不了口,僵硬的卡在茎根处,轻轻发颤。 涨红硕大的冠头抵在花心处,不急着抽插起来,寻着地方顶弄,被喂了药的淫肉此时不全是痛了,一阵爽利的酥麻热气自穴心升起,终于自以为无人可知的,悄悄痉挛一下。就这一下,教敏感的冠头摸到了位置,对着那处粗糙的软肉狠狠研磨勾引。 夜夜喂养淫药的穴肉哪里受得住这个,骚浪的穴心顿感美意,肏穴的爽快瞬间盖过了要被撑裂的钝痛,狂溢出汁水喷在刺激穴口嫩肉的阴毛上。苏放手指酸软无力床单都抠不住,几次抓握成拳,几乎是哭着在哼吟。 赵持腰臀开始耸动,粗长的肉茎飞快抽出插进,布满神经的淫肉被男人粗壮的性器反复碾平褶皱,肉壁叫人操来操去,来不及咬紧急退的肉根,未做太多反应又被肏到了尽处,肏了个神魂颠倒,吃了重击被反复肏得酥麻的穴心剧烈收缩,整个肉道不停分泌快美的汁水。肉根抽插间,尽是淫荡色情的汁水在两套性器间噗呲噗呲喷溅声,溢满出去,一顿乱喷淋湿了已经一团模糊的软垫,仅剩的干燥之地十不存字。 苏放鼻翼实在呼吸不能,供给不了所需的氧气,只得张嘴艰难的喘息,津液从口中流出沾湿了枕头。事到如今,他依然陷在黑沉的梦里,无处躲避,无望的摊开身子给人彻底亵玩了遍。 喷张硕大的龟头肏干紧窄软嫩的穴心处,粗壮的茎根狠狠摩擦紧绷的穴口,沉重的囊袋飞快起伏间,重重拍打在苏放的花瓣和阴蒂上,整套性器都沦为赵持肉茎的主宰之地,彻底成为操纵苏放全身的工具。 怯懦的穴心被操到半场便瘫软在那里,只会机械的抽搐痉挛着,其余任由外来之物对它随意处置。苏放的男根无声无息,这些日子交的东西太多了,实在喷不出精来,颤抖着由马眼处缓缓流出近乎透明的存货,在精囊上缩成一团。 身下人已经是一副被逼到极致的样子,舌尖颤着抵住下颚,仰头放开喉管,断断续续低吟。像他的肉花一样被男人的性器从粉白肏到熟红,轻轻一碰就溅出汁来,周身烘托出勾人的色香。 初初破身被毫不留情肏开的肉道深处,花心僵在那里挨着肏,轻易的让男人粗壮的鸡巴操开,坚守阵地的宫口失控吐水。涨满撑开甬道淫肉的肉茎随意进出,狠劲摩擦碾压肉壁粗糙的褶皱。宫口被人抵着肏弄的强烈官能刺激,使得肉道猛烈收缩,随后再也抽搐不动了,在一叠又一叠属于快感的浪潮里轻易淹没,一道水线击打在赵持酥麻的马眼上,又被撞开抹到肉壁周围。 "哈啊……啊……啊……"苏放声音断成几节,压得尖利,他眼珠不停翻动几乎就要醒了,抓着赵持卡在他腰上的手,抠出了血痕,却是无力的倒头,身体彻底绵软了,又昏了过去。 赵持狠狠咬开舌尖,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猛地抽出水淋淋的一根驴货,茎身上青筋乱跳,马眼喷张几欲交货。他还算有些理智,捏开苏放微张的嘴,把还冒着热气马眼紧缩的龟头喂了进去,苏放的身体完全失去意识,被他轻易肏开嘴将龟头撑至喉管。 下一秒腥浓的男精尽数灌进了苏放的食道,填进他的胃里,让这份证据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消失"了。 赵持顶着苏放舌尖把自己马眼出的精擦干净,再看苏放,嫩红的嘴唇上一圈水色,全是从赵持茎身刮下来的汁液,满脸都是自己的淫水,极尽情色。赵持满是笑意地合拢了苏放胸脯两团软肉,把自己一根孽畜揩干净,心里想的却是以后等这对小东西长大了,一定要试试这等美意。 他抽出那张落了处血的软垫,将所有能当做证据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贴心的给赤裸的苏放盖上被子,隔着被子将手掌贴在苏放的腹部:"你要乖乖的,别惹你妈妈生气" 说罢,便有些遗憾地离开了满是情事淫味的房间。 闹钟响了三次,苏放仍是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过了半晌,所有的感官意识回笼,他睡得发红的脸血色尽褪。 坐在苏放周围的同学惊讶的发现,今天的苏放,并没有出现。 番外01 苏放的肚子有七个月时,医生建议他最好能出门走动,不然会影响胎儿的胎位。他已经真正将赵持当做自己的丈夫,尽管对外界仍处于逃避状态,赵持劝他的话,苏放总是下意识听从,全心全意的依赖。 "可是持哥,我现在这样……" 苏放坐在赵持的腿上,拦着丈夫的脖颈,圆圆的孕肚令他只能坐直,把力道全压在赵持身上。因为在室内,又是刚刚被赵持抱着洗过澡,他的下半身什么都没穿。雪白透粉的皮肉悄悄生衬在赵持深色的睡裤上,敏感的身体才被人揉搓过,肥嫩的阴阜被粗糙的布料摩擦渗出水来,他若有所感,脚背收拢绷直,玉雪可爱的脚趾害羞的缩成一团。 因为姿势问题,即使羞耻得脸颊泛红,苏放也躲藏不到哪里去,他低头任由变得更长的头发披盖着脸,牙齿轻咬下唇,眼皮垂坠,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打下一层阴影,色如春花热烈烂漫,声音仿佛是要哭出来一样。 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话没说完,赵持就坏心的将苏放胸贴背的抱着,大掌不由分说地分开苏放的腿,才将满足过的,嫣红翻卷的穴口呆愣愣的吐水,坠出一条丝滴在地毯上。 不晓得哪天开始,他们之间就越来越不像兄弟,赵持毫不遮掩的对苏放展露自己的欲望,一口一口倾诉着爱意,生生打碎了过去多年在苏放那里固定的印象。正像赵持说的那样,一直以来,他都将苏放以妻子的身份疼爱。 而苏放别无他法,只有赵持这一个避风港逃难,完全没有意识的献祭自己,给赵持上供寻求庇护,又是依恋又是愧疚,已经是全然的认命,安分守己的配合着掌控自己的男人,再也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那根硕大炙热的硬物在苏放紧凑的两团臀肉间卡住了,隔着层层阻碍也能准确烫伤那处娇嫩的肉户。因情动同样热烫的肉花,机械性一抽,就顺着菊穴淌下淫水来,不知羞耻的把赵持深色的裤子浸出一块更深沉的水痕。 赵持抓着苏放的手扣着,举到眼前翻看,见那少年人未张开的骨骼、雪白细嫩的皮肉被自己牢牢抓在手中,如同苏放整个人被他抓握住。 他与苏放脸贴脸,说话时震动的胸膛令怀中人一阵酥麻。 "小放现在怎么样,骚穴又馋了么?"赵持含着笑声音文雅温柔,说的却是淫秽的房中密语,空着的手从苏放的孕肚下一直摸到泌水的肉花,分出两指喂给嘟着嘴的小东西,"噗呲"一声就挤出水淋在手心。 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着充血肿胀的淫肉褶皱,施力破开紧闭的甬道狠狠插弄,偶尔也会捅进还未被使用过的菊穴,拇指则是顶住阴蒂,压着这乱跳的小豆子,狠狠凌虐。 苏放双腿乱抖,偏偏被卡住合拢不能,颤得不行。肉花饥渴地绞紧丈夫的两根手指,被手指肏得狂喷汁水,一抽一抽的绞吸痉挛,显然是又发骚了。 他想开口辩解自己没有,穴心被撩骚却是痒得钻心彻骨,屁股不受控制追着手指给它们肏,爱欲让大脑昏昏沉沉,立马经受不住,听了身下淫器的教唆。 这大张着腿晕红了脸的少年孕父,张嘴就是带着哭腔的乞怜:"持哥,小穴好痒,救救我,嗯,救救我……" 他说不出更过头的话了,了了几句已经是现在的极限,几乎说着就要垂泪哭出来。或是色欲紧逼,或是羞耻难堪。 身上坐了一个拿肉臀坐压自己性器的精怪,赵持本身就性欲旺盛,此时更是忍得面目扭曲。他深吸一口气,好一会才耐下心来,道:"小放也救救我好不好?持哥肏肏你的骚穴,嗯?" 苏放仅存的意识迷迷糊糊的,他本来是想说怎么出去散步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白日宣淫的春情戏码。 他勉力清醒片刻,红着眼眶制住自己别再发骚了,腿根颤颤巍巍的手也跟着颤,终于一把抓着赵持塞在肉穴里的手,不让它再动了。 "我们该……出去散……啊!" 赵持手指狠狠一弯,腕子挣来了苏放的钳制,他侧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苏放的耳坠上,伸出舌尖舔舐着绯红的肉珠,手指飞快破开锁紧粘人的肉壁,充满了引诱:"小放,求你了,你就当救救持哥,好吗?" 日日夜夜叫淫药供养的肉穴,加上情热的孕期,敏感的体质,急速沦陷在手指肏穴的快乐里,顿时水声滋滋,苏放仅存的理智瞬间抛飞脑后。细弱的小腿绷得僵直,死绞着赵持不放,腰肢软作一滩烂泥。 "呜……太快了……啊……哈啊……" 苏放整个人坐在赵持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声音喘得厉害,清脆的嗓子只会婉转呻吟。随着漫上头颅汇成一聚的快感,他的屁股发了疯地抖,把卡在臀尖的巨根压得血脉喷张,逼得赵持紧闭着眼粗喘,手指几次都停止不动了,竟然是有些克制不住。 他叼着苏放颈肩的嫩肉撕咬,留下几枚深深的,几欲咬破皮肤流出血液的齿印,快感侵蚀了苏放的大脑,对于疼痛不再敏感,反而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淫欲。等到赵持的指甲又抵着穴心瘙刮时,透骨尖锐的甘美钻破受辱的性器,淫肉疯狂痉挛着送出来自深处的一箭水液。 声音仿佛频率过高听不见了,苏放张着嘴,却连气声都微不可闻。赵持寻到他的唇吻着,给苏放送了些气,苏放这才从要命的失神中苏醒,重新学会了呼吸,剧烈地咳嗽起来,才洗过的身体又出了一层薄汗。 赵持把他放跪坐在地上,正对着自己,地毯上沾着淫水的地方有些凉,苏放全身散着热气,倒是不觉得冰冷。 他抬起眼皮,额头上的汗珠滚在他的睫毛上,又滚落在粉红的面颊上,雾蒙蒙的眼没有杂乱的思绪,全然盛满了事后的饱足,显出纯质天然的妩媚。 "小放,"赵持呼唤到,他也出了一层汗。脱掉了沾湿的外裤,赵持掏出猩红狰狞,筋脉盘结的性器,马眼不住的吐出液体,把蓬大的龟头涂得油光水滑,变成肿胀红亮的一颗。他状似无意的把阴茎拍在苏放脸上,给那张仍在茫然中,艳色十足的脸溅着几滴水珠,像是没想到会这样,他知道自己的无礼,略感抱歉的请求:"抱歉小放,拍疼没?你救救持哥吧,帮它吸一吸?" "我保证,很快你就会吸出来。" 这声音向来自天外,从灵魂深处鸣响,苏放跪坐着仰视高大的男人,光芒从那人身后洒下,他发出的指令宛如神谕。苏放怔忡片刻,他受到了蛊惑,探出指尖,一根根雪白的手指抚上男人淫邪的性器上,粉红的指甲是花瓣中的嫩蕊,点在这根雄性器物上,下一刻就能受精。 嫩红的嘴唇吻在分泌腺液的马眼上,雄性腥浓的气味扑进鼻孔,他有些着迷,像个处在发情期的雌性,无法抵抗这样压倒性的侵略气息,渴望着被侵略征服。苏放没有一处不艳丽,就连用来进食的舌尖都是情色的猩红,是一种比起嘴唇更放荡的艳色。 浪荡的舌头的确是在进食,在触到男人腺液中上次性爱残留的精液时,腥浓苦涩的味道蛊惑了苏放的心神。这味道并不美味,但此时此刻,男人的肉棒就是他的食物,精液则是最最美味的奖励。 苏放的嘴只有小小一张,他不常为赵持吸食肉棒,嘴上的功夫还有些许青涩,但是关于性事的天赋却莫名的高。水光凌凌的嘴唇启张,舌头承托着这根肉茎侵略,上齿小心的没有去触碰多余的地方。近处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他闭上眼睛,吞吃进了三分之一的阴茎,更多的实在是吃不下了。 赵持感叹一声,不知是为此情此景,还是为口交逼人的快意,他说:"吸吸它。" 苏放艰难地吮吸着阻塞在口中的硕大冠头,舌头吸盘一样贴在敏感的头部,配合粗糙的上颚摩擦嘬吸,吸奶似的想从马眼里咂出精来。细嫩的一双手掌合拢,紧握着这根粗长的茎身,两手做成一圈不平滑的合套,仿佛是雌性的肉道般困锁着肉茎。 口中盛放不住的津液糊满了茎身,苏放几乎要握不住这滑腻的肉物,只得去揉搓饱涨紧缩,濒临喷发的精囊。他没什么力气了,只有吮吸还余下些力道,赵持马眼酥麻,却始终有些不上不下。 他轻叹,低声道:"对不起了。" 大掌扣在苏放的头颅后,稍稍施力,龟头狠狠擦在口腔中的粗糙之处,马眼滴出水来,落进苏放的舌根处。赵持一阵酥爽,尾椎骨发麻,腰部耸动,龟头急急的在苏放嘴里抽插,显然是将上面这张嘴也当成可供肏弄的肉嘴,把嫣红的唇瓣肏成肉套子,牢牢套在性器上。 "嘶,小放快松嘴。" 赵持感到马眼抽缩,精囊紧绷,再被苏放吸下去怕是要喂他吃一嘴的精。可苏放几乎被赵持在嘴中的放肆弄到神魂颠倒,缺氧令他有些恍惚,听不清赵持到底在说什么,下意识仍旧自顾自的吸着喷张的龟头,舌尖舔舐着上面敏感光滑的肌理。赵持眯眼,舔舔唇,俯视着仍动情吃着肉棒的苏放,肉茎慢慢往那口腔深处碾压过去,等到娇嫩的喉头反应过来不住的收拢干呕,一股浓精从撑开的舌根处直直喷进食道,苏放一个不注意全吞了进去。 半软的肉茎拖着瘫软的舌头出来,龟头摇晃着在上面摩擦,擦净了马眼口余留的男精。苏放喘不过来气,被赵持一把抱坐起来,拍着背顺气。两个人都汗涔涔的,之前的澡算是白洗了。 赵持爱恋地啄吻苏放红肿的唇瓣,夸奖他:"小放真厉害。" "再去洗个澡,我们出去散步。" 苏放有些力竭,被赵持拖着腿弯抱起,手臂脱力打颤,他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感觉自己刚才放浪不堪,嘴唇上还沾着浓白的精液,他想把头埋在赵持肩窝,只得把这点精也吃进嘴里,左思右想还是舌尖一滑,把那东西舔尽了。然后真的羞于见人,任赵持怎么喊都不抬头起来。 等到他们再次从浴室出来,时间有些晚了,苏放装作无事,问道:"持哥,我们怎么出去?" 虽然头发蓄长了,他看起来也依然是个漂亮的少年人,而且万一遇到认识的人,他就这么挺着肚子出去,太过头了。 苏放有些却步,几乎想要放弃出门的念头,龟缩在家里。 "穿这套衣服。"赵持拿出一袋衣服放在苏放面前,顺手挑出一条黑色长袜。 已经是春季,可以穿的轻薄些了。 番外 爱如深渊 周麓挽着闺蜜的手,青春靓丽的脸上总是笑着笑着又莫名染上些许愁绪。闺蜜拉着她到处逛,嘴里咀嚼的零食咔嚓咔嚓的响,知道她在想什么,模糊的话云雾一样飘散在空气里。 "还没联系你……" "忘了吧……" 也不是忘不了,虽然做了结婚的约定,几个月不见,冲动的激情就已经减退了,没有嘴上那么在乎。 周麓只是有点不甘心,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就不再联系了。 她们在商场找了一个甜品店歇脚,坐在靠窗的地方,透明的玻璃清晰无比,透出窗外的人和景,自己虚幻的影子也与他人映在一起。 周麓一边听闺蜜叽叽喳喳天南海北地吹水,一边吃着东西看一看窗外,眼中突然掠过的身影让她想到了苏放,那个一直被她注视了背影的人。 她骤然贴近了玻璃,开始观察那个背影很像苏放的人。 外面就近有一个开放式下午茶,那人靠坐在藤椅上披着空荡的大衣,明明看起来是高挑的身形,却像是什么外套都空空的。看得出来他很怕冷,即使在室内也捆上几圈围巾,几乎整个后脑勺都包进去了,只能望见头顶细软的发丝。 那人微微侧头,线条从光洁的额头顺下去,眉形细长拉过眼尾,长卷迷蒙的眼睫倦怠垂下,显得轻挑的眼角慵懒又朦胧,不过是懒懒地眨眼却有种莫名的风情引人瞩目。 周麓有些不确定,还要继续看下去,剩下的部分却全都被围巾挡住了。她的手指像她一样躁动,把盘子里小块的慕斯碾得稀碎。 她实在是看得过于久和专注了,闺蜜早就停下来跟随她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好漂亮的女人!"闺蜜嘴唇微张,语气掩盖不住的惊异,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欣赏,"只露半张脸我就忍不住把眼珠子挂在她脸上。" 她转过头,笑眯眯地逗弄着周麓:"原来我们麓麓是在看漂亮姐姐,还以为你看哪个大猪蹄子呢。" 周麓一愣,脑筋没转过来:"漂亮姐姐?" 她回看过去,终于褪去了惊鸿一瞥的下意识印象,仔细去分辨那人。 中长的发丝被围在围巾里,从背后看过去就像微长的短发,实际上比那还要长上许多。侧过的身体肚子弧度异常,应该是怀孕了,藤椅下是四根光溜溜的椅子腿,并不阻挡视线,往下看过去,就是一双穿着黑色保暖长袜的腿并拢斜搭着,轮廓漂亮得不可思议,周麓相信即使是随意走在街上,也会有无数人为了看这样一双腿驻足停留。 是一个上半张脸长得很像苏放的女人,连背影都巧合的像。 周麓失落的低头,只觉得自己还是忘不了苏放,想得实在太多,女人和男人都分不清了,稍微有点像就抱有希望。 再看过去,就看见一个英俊的男人停在那里,弯下自己的脊背去扶那漂亮的女人,女人撑着那坚实的手臂迟缓起身,依赖顺从地挂在男人臂弯里,任由男人用手掌去抚摸她的孕肚,靡丽的眉眼弯弯,却是略带羞赧的笑意,冲淡了五官中的馥郁色香,竟然显得有些纯质天然,宛如洁白的玫瑰般清艳。 真像啊。 真像苏放,无论是单薄的背影、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笑起来眼角晕起的绯红,都很像。就连这漂亮的女人身边的丈夫,都让周麓觉得熟悉。 她这样说了,闺蜜咬着吃甜品的勺子,苦恼地想,最后实在懒得去思考这问题的答案。 "就像你觉得你做过了一场梦,只是自己不记得了,却会在现实中的某一刻觉得,这个场景你肯定梦到过。" 那个位置空了,周麓放空片刻,终于不去想了:"应该是哦。" 真像苏放,让她像是在做梦一样。 然后梦就会醒。 苏放的孩子出生了,是个有些瘦小体弱的男孩,母体器官的缺陷终究留下了后遗症,赵持抱着苏放安慰了许久许久。 赵持总算托到关系,能帮苏放改了身份年龄和性别了,这意味着他们能正式结为法律上的夫妻,而不止是两家人心里有数,只在名义上的夫妻,能让这个孩子顺利登上赵持的户口。 虽然很难,但男性之间不是不能结婚,孩子也可以当做是这次婚姻之前的遗留,其实苏放只需要改改年龄就可以了,苏放本人也是这么想的。 况且如果真的把性别身份都改了,他以后该怎么才能重新回到学校呢,苏放不懂也不知道。 但赵持坚持让苏放改变主意,当他那么诚恳地握住苏放的手说:"小放,就让我做他真正的父亲吧,他是你生下来的孩子,我会爱他如同爱你,不希望他以后总是问自己的爸爸在哪里,那样会伤害他。" 孩子的父亲一直是苏放心里的刺,苏放被赵持紧握的手一僵。 可恨的是,从苏放发现有这么一个人的那天起,这个人就真的泡影般消散了,如果不是苏放怀孕,被陪同他的赵持表白并接纳,一切都像噩梦,只等他什么时候真正在永夜里苏醒。 "行吗?" 赵持是如此的情真意切,坐在床边用专注深情的眼睛望着苏放,目光虔诚的近乎卑微,仿佛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指望了。 苏放躺在病床上鼻头一酸,逃避似的侧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婴儿床上。 没必要这样的,他心中酸涩,几乎要哭出来,满心满眼都是对赵持的歉疚。 那个孩子还呆在保温箱里,苏放对他没有几分爱意,或许温软的天性和本能让他有一些疼惜,更多的还是责怪是憎恨。如果不是医生对苏放说打掉孩子他九成会死,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如果不是后果太惨烈,打掉孩子,再等苏放成年将性别彻底矫正过来,一切的肮脏都可以被丢弃无视。 有时候苏放会忍不住悲观地想,赵持怎么能够忍受,一个被陌生人肏怀孕的双性人,一个心爱之人和别人留下的孩子,或许赵持得到了一些东西,要付出的却太多了。如果以后赵持忍不了了,他又能到哪里去逃避。 苏放从不提起,赵持也像是没有发现。他终日被愧疚忧惧包围,赵持对他越好,表现的越爱他,对那件事越不在意,苏放内心的责问就令他自己越痛苦。 "我爱你" "没关系" "我请求你" "请你也爱我吧" 一句一句呢喃的爱语把苏放钉在原地,敲打拷问他的心,没有语气中的温柔小意,仿佛全身爬满遍布荆棘的蔷薇,有的不止是象征着美丽爱情的花朵,还有紧缚的藤蔓和伤人的尖刺。 只有在他开始回应这份爱,去靠近枝丫上的蔷薇时,才得以喘息,才能忘了心灵上的苦痛。 苏放学着去爱赵持,将其当做自己的救赎和补偿。 见苏放久久不答,赵持垂首,过了一会他抬头,眼镜框上蒙了一层雾气。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的意愿没有什么要紧,"他抚抚苏放的发丝,装作不在意地露出微笑,声音很是平静,"我出去一下。" 说罢,他站起身。 苏放的心绞成一团,他紧紧抓住赵持的手,有些崩溃。他不懂自己为什么崩溃,却已经开始崩溃了。 他浑身颤抖的,近乎绝望的拉住赵持,他仰望着这个男人,身体笼罩在赵持的影子里,心中没由来的充满了恐惧。 苏放说:"我答应你,别走。" "持哥别走,我好害怕……" 他躺在床上,血色清减的脸庞脆弱而美丽,清凌凌的眼瞳盈着泪,睫毛一扇就要落下来,赵持心中一疼又遂了愿,顿时坐了回来,把苏放输着液体的手握回掌心,麻药过去后挥之不去的阵痛令其手心冒着虚汗。 赵持拿衣袖给他擦净了汗,打开苏放握紧的手指根根啄吻:"抱歉,我不该逼你,刚才的话你不要当真,就按照你的想法来。" 苏放竟悲戚起来,忍不住责怪赵持说这样的话,一时间似哭似笑,眼皮一眨泪珠滚落,在面上留下一道水痕,他的手搭在赵持掌心进退不得,像极了现在的处境。 终于,苏放心中的某些东西彻底放弃了,他勉力挂上笑容:"持哥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刚才说的事我全都答应你。" "这都是真的。" 他止不住地颤抖,迎着赵持满是感动的眼神,一切都好像虚幻起来。 男孩的名字听了赵持的意见,取做赵渊,赵持说,希望这个孩子如海如渊,胸襟宽广知识渊博。 这个孩子身体一直有些孱弱,每隔一段时间赵持就会带他去医院检查。今天赵渊身体不舒服,赵持又带着他去了医院,这像是很日常的活动了。 尽管并不美妙。 苏放很少出门,一般不参与这张活动。他不说原因,心里还是有一层阴影的,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因素。现在在家里最常做的事就是画画,不常晒太阳的肌肤更加苍白,身体似乎在16岁那年停止了生长,他像一朵独属于赵持的花,沉静又美丽,无声的长在赵持的领地,只为一个人开放。 赵持把赵渊的安全带系好,揉揉儿子软嫩虚弱的小脸,把手里的化验单折好放进车里的抽屉。 赵渊仰头看着高大的父亲,他肖似其母,用这张和苏放相似的脸看着赵持时,总会令男人锋利的面目变得温柔如水。 "爸爸,你知道我是什么血型吗?"他眨眨眼,乖乖巧巧又充满好奇。 他的父亲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沉吟片刻:"让爸爸想一下,我们渊渊是ab型,很厉害的。" "真的吗!"男孩眼睛亮晶晶的,略带病气的脸也有了光彩。 赵持看着这双像极了苏放的眼睛,内心甜蜜,十二分的耐心:"真的。" 一回家这个在医院受过苦的孩子就委屈巴巴地冲进书房,一下扑到苏放身上,苏放有些无奈,还是把这个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桌上的画被一笔横穿了所有线条,挽救无望。 "怎么啦?"他长长的头发束成一把垂在背后,柔软了眉目。 赵渊举起被针扎过的手臂:"妈妈,痛!" 苏放看着他胳膊上青紫一片,也有些心疼,安慰似的给他吹起,轻缓的气流将皮肤吹得痒痒的,赵渊在苏放怀里咯咯的笑。不一会,不知道这个小鬼头又怎么了,他抬起头,有些骄傲的说—— "我是ab型的!爸爸说我可厉害了!" 苏放微微一愣,不止怎么想到赵持告诉自己,他是b型血。他的笑容突然减淡,变得有些勉强,又不晓得怎么面对这个孩子了。 在苏放的表情变得更冷淡之前,赵持靠在门边不知听了这对母子的对话多久,轻轻敲敲门框,把苏放引回神,他嘴角勾起:"小放,渊渊,出来吃东西了。" 他对着苏放时总是充满柔情,轻笑:"是你最爱吃的东西。" 苏放收拾起心情,把赵渊放下来:"渊渊走,我们去吃饭啦。" 等他们二人都离开了书房,落在后面的赵持看了看苏放搁置在桌上的画,是苏放高中时校门口梧桐树排成的林荫道,他呲笑一声,把这张作废的画塞到垃圾桶里,然后关上房门。 其实,赵渊的鼻梁长得倒挺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