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宫律和指鹿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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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宫律和指鹿为马 林复生在崇安府衙度过了最后的一夜,交割了差事和衣服,换上当初那一身做探子时的平民服色,心中也有一点百感交集。 第二天早上,林复生给钟伦领着向沐英辞了行,便出了崇安府的城门。 背着包袱走在官道上,林复生不由得便要回想自己这一个月来如梦似幻的经历,作为一个被捉住的敌军细作,自己不但没有受到酷刑虐待,甚至堪称平步青云,林复生不是第一天当兵,因此晓得主将的亲军不是那样容易做的,只有最忠心最优秀的军士才能给挑选到将帅身边贴身护卫,自己乃是降军,又来了不多时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沐英将军居然将自己留在身边做亲随,与那些精挑细选的明军老兵在一起,真的是非常知遇了。 只是纵然如此,他要自己做的那件事自己实在是难以承受,虽然沐英后面十分宽宏,道是不会勉强自己,然而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当做没有发生过呢?沐英今后真的不会再提及吗?自己如果留在他身边,那就好像一尾鲜鱼放在猫嘴边,难免会想着要吃的吧? 所以自己左思右想,只能是离开。 虽然当亲卫只有短短的二十天,然而林复生和卫队中的伙伴却都相处得不错,钟伦不必说了,宽厚稳重真如同自家兄长一样,自己根底不好,乃是给他们俘获过来的,很容易给人诟病,然而钟伦待自己却与待其他人并无两样,处事公道,绝没有大细目的另眼相看, 何千春虽然嘴巴毒一些,然而也是一个热诚的人,为人活泼,爱讲笑话,自己很喜欢听他说话,有时候得了闲,也和其他人一起围着何千春坐了,听何千春说故事,这个人虽然不是饱读诗书,不过评话听得不少,既能讲史还能说公案,闲了的时候就聚集一群同伴,大家一起打发时间。 其他人对自己多少也都有关照,因此虽然时日不多,离开了也真是有些难过,自己本来说要将那二十两银子留下几两,算作对大家的答谢,郭令恒摇手道:“咱们互相照应,谁也不是为了这一点钱才好好待人,大家对你好,也是因为看到你为人正派厚道,不是那等倚情仗势的,彼此投缘,本来想着今后一直这样合作共事,哪知你却要走了。” 钟伦也说道:“复生,银子既然是将军给你的,你便收起来好了,不要说回乡之后,就是这一路也多有用钱处。” 何千春冷淡着脸色,半眼也没有看自己,说了一声:“这一路小心吧,兵荒马乱的,不要给人劫了去。” 一想到这些,林复生心中就涌起满满的暖意,虽然是明军,可是与自己从前的袍泽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呢。 林复生正在想着,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林复生想着这里离崇安城还很近,应该不会是响马,便也没有怎样惊慌,闪身避在一旁,回过头来一看,果然是一队明军的骑兵,剽悍的战马撒开四条蹄子,风驰电掣便向前疾驰而来。 唉,骑马就是跑得快啊,倘若自己能有一匹马,想来很快就可以到家了吧? 他正想着,忽然发现为首的那名将官看着十分眼熟,人影很快近了,那不正是宫副将么?林复生看到这人,便不由得有些心虚,立在路旁低下了头,宫律和想来是执行公务,等他带人过去了,自己再继续赶路比较好。 哪知那一小队骑兵却在自己面前吆喝着勒住了战马,只听一个凉浸浸的声音在自己上方响起:“路旁的不是林复生么?你不在沐将军身边伺候,怎么走到这里来?” 林复生见自己给人认了出来,连忙施礼,回禀道:“宫副将,沐将军怜悯小人思念家乡,所以恩准回乡探望亲人。” 宫律和冷笑一声:“你刚来了多少时日,便有这许多说法?简直好像织锦的女工,刚上织机就怀孕呢。分明是个逃兵,还要在我面前欺瞒,当真是妖秀啊。” 林复生见他一口就将自己指认作逃兵,登时大惊失色,逃兵乃是军中的大忌,无论在哪支队伍里,只要给人抓了逃兵,九成九是要处斩的,否则队伍就会散掉,毫无军纪,但凡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个个逃亡,倘若自己被人安上了这个罪名,那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林复生惊惶地连忙分辩:“宫副将,小人冤枉,实实的是沐将军准许小人返乡……” 他那“不敢私逃”四个字还没等说出来,就给宫律和一声断喝打断了:“好大的胆子,明明是逃军,还敢狡辩,来人,将他与我绑了,带回军中处置。” 林复生满眼惊恐地看着四五个士兵跳下战马,拿着绳索器械直奔自己而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快跑,然而林复生毕竟不笨,面前此时有这么多人,又各个骑着马,自己纵然拔腿就跑,又能够逃到哪里去?此时当真是束手无策,无路可逃。 那几个兵士来到林复生身前,伸手就将他肩上的包裹卸下,拢住他的胳臂拧到背后,便用麻绳牢牢地捆绑起来,林复生瞬间便记起自己上一次给明军捉住,也是这样一番情形,那一回自己的左臂还脱了臼,格外凄惨,那一次自己当然是怕得厉害,只当要给杀头,不过这一番也没有怎样轻松,这些捉拿自己的人之中,除了宫律和之外,其他的自己全不认识,根本没有人情讲。想来也很容易明白,宫律和有所行动,自然是带着他自己的亲兵,不会借调沐英的卫队,因此这样满眼陌生之下,就让人更为惊慌。 林复生失声叫道:“宫副将饶我!……” 他只出得这一声,便有一枚布团塞进了嘴里,让他再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恐地呜呜闷叫,再下一秒林复生眼前一黑,一只麻袋兜头而下,将他的头和大半个上身都罩了起来,麻袋口给人用绳子在身上勒紧,然后两个士兵就将自己扛了起来,横放在马背上。 林复生在麻袋里只听宫律和说了一声:“我们回去。” 然后驮着自己的马匹便动了起来,林复生头朝下不住地颠簸,心中又慌乱,一刻钟之后便头昏脑涨,当终于给人从马背上架下来的时候,林复生已经是脚步虚浮,如同醉酒,倘若不给人扶持着,定然要坐倒在地上。 钟伦的声音传入林复生耳中:“宫副将,这是带了一个什么人来?” “一个逃兵,交给将军亲自处置。” “将军严守法条,这人真是抠怜。” “若是给他逃了,那才真叫抠秀。” 林复生在袋子里拼命地哀叫,只盼钟伦能够听出自己的声音,顾念旧情施以援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钟伦是很清楚的,若是他能够替自己向宫律和解说误会,便再次放了自己也未可知。可是钟伦终究是没有听出这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引着宫律和押着自己进入一间房屋,然后按着自己坐在床上,其他人便退了出去。 林复生正自害怕,忽然只听宫律和低低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你且好好想一想,一会儿要怎样和你家将军说?文英无论相貌、性情、才干、身份,都是上品,明珠配砖头,总不至于委屈了你。” 林复生的头仍是晕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听了他这番话,第一个念头是:文英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