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我在家等你
转眼立了秋,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前几天我还经常抱着一佰和楼底下的老头儿老太太去遛弯,这几天不行了,一佰犯懒我也有些犯懒,外面的冷风一吹我就止不住的干咳,穿多厚的衣服都没用。 江豫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每次都是醉醺醺的一身酒气进了屋,我讨厌他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以至于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最后他识趣的连房门也不进了,直接就睡客厅,我乐得清闲抱着一佰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上班了。 夏正和许康回国的这段时间经常来找我,三个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闲扯,我指着墙上他给我画的肖像没事找事的问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然后开玩笑说等我死了遗照就用这副。夏正刚开始见我的时候还是会哭,到后来的时候哭的次数才少了些,我奇怪一个大男人眼泪怎么会这么多。后来到了八月中旬他们两个人因为毕业答辩的问题不得已要提前回去,临走的时候夏正送给了我一幅油画肖像,说等到了冬天回来看我。 我说好啊好啊,我一定努力活到那一天。结果话一出口又把他弄哭了,惹来周围一群人的注目礼。 齐帆似乎一直很忙,我想要去找他总是被他拒绝,索性到后来我也不去了。 我在家真的变得闲了起来,经常坐在楼下的石凳那里一坐就是一天,我望望天看看地,然后看着路上偶尔跑过的几个小孩,七八岁出头的样子,看着他们几个人打打闹闹的一天就过去了。 江豫的生日是八月底,他过生日的前一个星期沈柯突然来找我,嘴里还是叼根棒棒糖,根本不像是个成年人,他想让我教他弹吉他,还说自己愿意出兴趣班的三倍价格来应聘我当私人老师。 我根本没当回事,结果他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一沓钱就放在了桌子上,看的我直接傻眼了。问他钱哪来的,他说是自己攒的零花钱,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眼前的小孩是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家里是炒股的,每个月的零花钱直接是以四个零起步。 我想这还真是不得了,敢情是富家少爷来体验生活来了。 有人拼尽一生想要到达的高度,却有人一生下来就已经站在了顶端。 我问他为什么想要学吉他,他说因为喜欢。我问他学纹身也是因为喜欢吗,他点头说是。 我觉得这个行,纹身喜欢还坚持了四年呢,少年未来可期。 本来以为是个有几下功夫的人结果问他说压根就没摸过。我一听乐了,觉得他可以一边去凉快了,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东西,过不了几天新鲜感就淡了。 沈柯见我不愿意答应,半响指了指自己的左耳说:“我的这只耳朵因为小时候高烧坏掉了,所以在听觉上有误差,虽然喜欢音乐但是一直没敢碰过,后来接触了纹身最喜欢就是机器的震动传到指尖过电一样的触感,直到在新生汇演的那天看到你的演出,听到你拨动弦的声音我突然觉得好像找到了某种共鸣。” 他眼神真挚的看着我,“那种感觉是我从别人那里感受不到的。” 我虽然听的很感动,但可惜的是我的手已经废了,我举起手给他看我指腹上疤痕:“筋断掉了,虽然现在已经好了但留下了后遗症,总是控制不住的会手抖,用不上力了。” 沈柯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我轻笑一声,“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现在的我没有那个能力了。” 我看着他失落的背影,原以为他死心不会再来了,结果第二天他又出现在了我家楼下。 我抱着一佰下楼散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瘦瘦的身影在树下叼着糖来回踱步,抬头看到我时转身就要离开,可是步子走到一半又倒了回来。 他看着我怀里的一佰开始闲扯,说这猫长得真有趣,或许也和吉他上的弦一样有趣。 我将一佰的爪子从他的手里拉了出来,告诉他倒也不至于那么有趣。 我告诉沈柯教他弹吉他的事情,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否则这事儿就没商量。 沈柯问我为什么。 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是有夫之夫,要避嫌。不过我没这样说,只是告诉他如果他没学好被人发现是我教的,还以为是我能力不够有损我的威严形象和地位。 沈柯听的一知半解,然后说他爸怕他住不惯学校的宿舍给他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如果我不想被人看到可以去那里教学。 我心里暗暗骂了句万恶的资本主义,然后面带笑容的说他的提议真好,顺嘴又问了句那不会还有专车司机和保姆负责他的生活起居吧。 结果他眨着纯真的大眼,问我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再次暗骂了句万恶的资本主义。 我想着等江豫的生日过去之后再说教沈柯弹吉他的事情,反正也没有几天了,也并不急于一时。 谁知道他前脚刚走我就躺在床上浑身难受的下不来床,我看着天花板止不住的掉眼泪,把江豫在心底骂了个遍。 江豫回来的时候又是醉的脚步都不稳,一进门就冲到厕所吐得一塌糊涂,我见他半响没有动静推开门发现他抱着马桶昏睡过去了,强忍着难受把他移到了床上,结果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又睡去了沙发上。 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一直睁眼到了天亮,早上的时候我听到江豫接通了一个电话,隔着一扇门我还是听到了他压低的声音喊一个名字,盛良。 临到出门的时候江豫推开了我的房门,我闭上眼睛开始装睡,直到听见屋外开锁的声音我才重新睁开眼。 好不容易下床可以走动了,看着外面太阳挺好准备出门给江豫挑生日礼物,结果在转悠了一圈莫名其妙的到了齐帆的酒吧门前,想着正好找齐帆一起商量一下,推开门就看到里面有几个装修师傅在忙活着,不过不像是新装修倒像是拆房子的。 我走上前问其中一个师傅酒吧的老板呢,结果师傅还没回话呢从后面走出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情。 我摆了摆手,告诉男人我找的是酒吧老板,姓齐的那个。 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说他现在是这家店的老板,原来酒吧的老板把地方卖给他了,以后这里准备要开一家饭店。 我以为是我自己耳朵听错了,我皱眉:“卖掉了?” “一个月前就卖掉了。”男人翻开了手机通讯录:“你说的姓齐的老板叫齐帆对吧。” 我有些恍惚,一个月前?那不是当初我们聚会没多久吗。 出门我就给齐帆打电话,问他为什么突然把酒吧卖了。 齐帆没回我反而问我怎么突然没和他说一声就去了酒吧找他。 最后在我层层的逼问下齐帆支支吾吾地说因为酒吧不赚钱了所以卖了。 我不可能信他这种鬼话,这个黄金地段不管是开什么店都是个摇钱的地方你告诉我它不赚钱所以卖了? “你很缺钱吗?”我问。 “缺,”齐帆倒也诚实,他嘲弄一笑,“缺的很。” “你要钱干什么?” “这事儿不用你管。”他不愿意多说,“行了生哥,没事儿我先挂了。” 没等我再开口齐帆就将电话挂断了,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江豫正躺在沙发上浑身都是酒气。 我坐到他的身旁将买好的衬衫还有开门的钥匙丢到了桌子上,江豫有些难受的扯了扯领带,我发现他的衣领上有女人的口红印。 我推他:“江豫。” 江豫翻了个身,意识有些混沌不清,“……怎么了?” 我揉了揉发疼的脑壳,站起身往屋里走,“算了,睡你的吧。” 江豫伸手拉住我的手臂,“再陪我一会儿吧。” 我停住脚又坐了下来,他环住我的腰唇边还带着笑,然后喊我的名字:“阿生。” “干什么?”我没好气的开口。 “……快够了,马上就快够了。”他喃喃自语。 “什么够了?”我皱眉,结果半天没听到回话,低头一看发现这人竟然睡了。 我捂住脸用力地靠在了沙发上,低声骂了一句操。 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江豫又已经去上班了,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中午了。 我将脑袋埋进被子间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可是上面除了淡淡的熏衣草的味道没有江豫的任何气息,算了算日子,我们已经近半个月没有睡在一起了。 想着晚上亲手做顿饭给他庆生,但是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个短信。 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江豫很快就回了,今天没有应酬,下了班就能回去。 我心里松了口气,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