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暴雨之前
红衣配白雪,一幅很美的场景。 就是谭秋龄的红衣小了些,穿在身上,肚子那块儿都要撑破了。 “睡不着?”吴茵让步,请她进屋,“进来,外面冷。” 谭秋龄不觉得冷,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热,那种热,源于庄十越的死。 她兴奋地告诉吴茵:“我杀人了。” 吴茵看着她,以为她因为梅边的死,精神失常了。 “我把庄十越杀了,啰,就在那里。”谭秋龄指向自己来时的路,“他都硬了,他从没有这样硬过,这是他最硬的时候了。” 吴茵眉头一皱,在谭秋龄近乎疯狂的脸,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心里出现了一个声音:糟了。 拨开站在面前的谭秋龄,吴茵从屋里冲出去,雪出乎的大,吴茵脚一深一浅地踩在雪上,朝谭秋龄来时的方向跑去。 终在谭秋龄住的小屋前,看见被雪掩埋了半个身体的庄十越。 “二爷!”吴茵大叫,扑腾着跑去。 雪软,跑起来困难。 吴茵栽在雪地里也觉得不要紧,倒下去不疼,就是冻得刺骨,她穿得少,里面一件肚兜,外面披了一件外套。 跌倒再爬起来,爬到了庄十越的面前,吴茵十指在雪里抠着,挖出了被雪埋了大半个头的庄十越。 庄十越的脸和周围的雪一样白,黑色的头发和眉毛上,挂着雪花。 身体如谭秋龄所说,硬到都掰不动了,任吴茵如何把庄十越抱在怀里温暖,庄十越都不会再睁开眼,叫她一声茵姐儿了。 身后,一双脚步临近。 绣着虞美人花图案的蓝色厚斗篷,披在了吴茵的身上。 漫天大雪下,被套上绳索的庄十越被两个穿着一红一蓝的女人,一步步,慢慢地拖走。 雪地里,留下长长的拖痕,飘落的雪很快就把那些拖痕掩埋了,再没有第三双眼睛看见这里发生的事。 庄十越的归宿是他最爱去的水塘。 哪儿都结冰了,就是院子里的那处水塘没有结冰,谭秋龄和吴茵合伙把发硬的庄十越推下了水塘,溅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 水塘里的那条金色锦鲤带着鱼子鱼孙四处逃窜。 做完这一切,谭秋龄扶着发酸的腰,感觉到了累。 吴茵的嘴里哈出一口口成团白雾,说道:“你身子怎么样了?说了我一个人来,你歇着,你非要搭一把手。” 面对庄十越的死亡,吴茵冷漠到谭秋龄都替庄十越感到心寒,以至于谭秋龄在袖子里藏的那把匕首都没有派上用场。 谭秋龄都想好了,若是吴茵叫人,或伤害自己,她就打算用那把刀了结吴茵。 可吴茵不但没有伤害她,还提出搬运尸体,制造出庄十越跌入水塘淹死的假象。 女人狠起来,男人到底是想不到的。 谭秋龄还以为他们的感情很深,原来不过如此。 吹了烛,谭秋龄与吴茵面对面跪在床上,大肚子撞在了平坦的小腹上。 谭秋龄拿出了系在一起的两个白玉球,一个白玉球塞入了吴茵的嘴里,一个白玉球被谭秋龄拿在了手里。 谭秋龄摸起了吴茵的脸,说道:“二少奶奶,你真讨人喜爱。” 吴茵含着白玉球,手摸过谭秋龄的胸,摸过谭秋龄的大肚,往谭秋龄下身长了毛的隐秘地带摸去。 谭秋龄哼哼了两声,咬唇吸气,眼里迷离朦胧,趴在吴茵的肩上说道:“再深点。” 如她所愿。 她又轻喊道:“轻一些,碰着我孩子了。” 真难伺候。 吴茵从嘴里取出白玉球,谭秋龄眼快夺过,往吴茵的下身塞去。 有了唾液的滋润,白玉球不费力就推了进去,另一个球该是塞进谭秋龄的身子,她怕撑得痛,只与吴茵磨胸,脸颊与脸颊厮磨,咬着吴茵的耳朵问道:“二少奶奶,梅边肏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吴茵被那球搞得直哼哼,回答不了谭秋龄的话,嘴里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是不是这样的?” 谭秋龄扯着球在吴茵体内转动。 吴茵脚背绷直。 像,太像了,只是没有像梅边那样有温度。 还好谭秋龄是有温度的。 谭秋龄抱着吴茵,大肚子抵在吴茵的身上,两人在梅边和庄十越睡过的大床上交媾、缠绵、啃咬…… 从窗外望去,漂浮有庄十越尸体的水塘,在雪色中显得诡异凄凉。 吴茵爽了,就换谭秋龄,她们都是被梅边碰过的女人,她们都模仿着梅边,重温昔日美好。 不用乔装,不用被问爽不爽,不用答大不大。 热汗淋漓后,谭秋龄睡在吴茵的身边,缠着吴茵给她讲故事,讲梅边是用什么姿势把吴茵弄高潮的。 冬日的天,亮得很迟。 动物有冬眠,人类因为有冬日,也会跟着犯懒,睡觉的时间比平日长了许多。 庄夫人趴在一个胸口长了黑毛的男人身上,正处于熟睡中,一下子就被屋外小凤的敲门声吵醒。 “夫人,不好了,您快起床去二少爷的院子看看。” 一声把庄夫人叫不出门,小凤就连续喊了好几声。 还是床上的哑巴刘醒来了,要庄夫人起来看看。 在梅边回府审问的那一日,阅男无数的庄夫人一眼相中了出来作证的哑巴刘,当晚梅边的血气还弥漫在庄府上空,哑巴刘就用身体,与庄夫人换取了留在庄府的机会。 庄夫人就喜欢哑巴刘这种男人。 不说话,力气大,粗鲁,几日时间,就把结实的床摇坏了,床架多出几条裂缝。 哑巴刘用钉锤,把那有缝的地方补好,没出一夜,床架上新的裂缝就出现了。 庄夫人的娘亲是窑姐,被男人们睡。 庄夫人则是睡男人们,她不满足于一个男人,除了死去的姜家两个兄弟,她还有好几个相好的男人,最爱的是与她最久的画师刘子安。 有了哑巴刘这个新欢,庄夫人就不叫那些相好的男人们来了,甚至冷落抛弃了刘子安,日日夜夜与哑巴刘缠在一起,对他近乎痴狂的宠爱。 他用身体把她收服了。 或是说,她被他征服了。 “夫人!夫人!” 外面喊的急,恨不得冲进来立刻把庄夫人从床上抓起来。 都是什么关头了,自家儿子落水都淹死了,她还在床上与一个哑巴颠鸾倒凤。 拖了顷刻,庄夫人开门走了出来。 一出来,庄夫人就抡起手,打了一耳光在小凤的脸上。 “鬼喊鬼叫什么,存心吵我是不是!” 这一打,小凤哭出声,跪在了庄夫人的面前。 “夫……夫人,二少爷没了。” 庄夫人唾骂道:“你这个贱婢,大早上的,胡说什么!” 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庄夫人是不信的,庄十越在院子里都是不能出去的,如何会没了? “二少爷他……他跌进水塘里没了。” 庄夫人仍是不信,她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她就信的人,她天生就有着强大的信念力。 庄夫人提过裙摆,在大雪天里一路跑去庄十越住的院子,门口挂上的白花, 屋内没有合上的棺盖,还有吴茵与谭秋龄头戴白花哭花的脸…… 亲眼目睹后,在那一刻,庄夫人的信念就崩塌了。 “十越——” 庄夫人扑去棺材前,看着棺内躺着的庄十越,泣不成声。 “十……十越……” 这个傻儿子,该是最享乐享福的一个,活得最为安逸,为什么就这样没了。 难不成,他的福禄用尽了…… 一时间,庄夫人心里浮上万千思绪,挡也挡不住,黑云滚滚,压着她而来,她哭倒在棺木前,吴茵从燃烧纸钱的火盆前起身,去扶抓着棺木的庄夫人。 未语先哭。 吴茵发红的泪框里掉下一颗颗大泪珠子,悲伤的情绪比自已的儿子死掉还要来得猛烈。 虽然吴茵从未有过自己的孩子。 “婆婆……“ 本是要把庄夫人拉起来,可最后吴茵与庄夫人哭作成一团。 在旁跪到膝盖发麻的谭秋龄没有吴茵这么会哭,也没有吴茵那么会演。 谭秋龄不做这场哭戏,免得哭过头,把小辣椒赔进去了。 谭秋龄往烧纸钱的铜盆里丢掉手里仅剩的几张纸钱,就想站起来了。 身子重,她不太容易站起来,正犯难时,一双手扶上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谭秋龄侧头一看,差一点就没认出他了。 他不穿褴褛的衣袍,他换了行头。 他穿着庄夫人为他置办的锦衣,衣领围着一圈厚厚棕色狐狸毛,不再挨冷受冻。 总是黑黑的,脏脏的脸白净了不少,增胖了不少,只有那双眼睛依然保持着,看向谭秋龄时会生出的自卑与怯意。 哑巴刘低头,盯着谭秋龄挺起的肚子。 在这四处挂满黑奠白花临时搭建起来的灵堂,哑巴刘忍不住无声一笑。 孩子快要出生了。 这样甚好,这样可以留在庄府,守护她,看着孩子出生,再一步步见证孩子长大。 现在可能是孩子的两个爹都没了,他可以顺理成章当孩子的爹了。 在庄夫人与吴茵不间歇的痛哭声中,谭秋龄打开哑巴刘扶着自己胳膊的手,踉跄的后退两步。 他们果然是一伙! 果然是! 谭秋龄看了看哭得死去活来的庄夫人,又看了看穿得华丽的哑巴刘,他们是一对,他们在一起了。 他们蛇鼠一窝,合伙起来害死了梅边。 看到谭秋龄厌弃自己的眼神,哑巴刘想解释,可是说不出话。 他用眼神表达着,但谭秋龄不看,背过身,用手背抹起了泪,不知是为梅边而哭,还是假惺惺的在为庄十越悲泣。 哑巴刘明白了,她知道自己与庄夫人在一起了,她开始厌恶,恶心自己了。 在奸污她之后,两人再次见面,她挺着大肚子与他重逢,她都没有流露过这种眼神和情绪。 哑巴刘苦恼地垂下头,像一个犯错悔过的孩子,耳朵发红,两只手抓在了一起。 他……他也不想这样的。 梅边不在了,哑巴刘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无论以哪种方式见到她,只要能留在庄府,他都可以的。 哪怕身下躺着的是他不爱,还是一个比他长十几岁的女人,他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