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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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渊脸上的伤还未好,但是用了上好的伤药,已经消了肿。 桑落本就觉得他越看越眼熟,被周涉川这么一喊名字,也终于想起了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池……池统领?” “桑落,你叫错了,这儿没什么池统领,只有一个东宫侍奴。”周涉川面无表情道。 池渊吸了吸鼻子,突然闻到了什么味道,他的眼睛往屋里一望,就看见了好几样菜摆在桌子上。 他指了指里面,向周涉川问道“我能吃吗。” 周涉川莫名感到有些无奈,“你吃吧。” 池渊走进去坐在,抓起了一只鸡腿,张开嘴便咬了下去,因着疼痛只能小口小口的,看着竟有些秀气。 周涉川按了按眉心,转身就要离开,池渊赶紧咽下那一口叫住了他,“殿下……” “怎么了?” “我还能吃蜜饯吗。” 周涉川彻底无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吃!给他填满。” 池渊吃饱了以后,又搞了好几颗蜜饯,这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桑落神色复杂的看着榻上那个睡得酣甜的人,默默的关上了门。 第二日周涉川本不想管他,没想到还是被叫到了竹醒居。 “这个……他死活不肯让我们碰,非要见您,没办法就……” “又闹什么。”周涉川微微蹙了蹙眉,以他的认知,池渊不可能会有如此行径,这人看似放纵不假,但实则一向自持。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被夺舍了?” 几个大夫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位道“呃……是这样,我们羽族若是翅膀有损,便会短时间内出现反雏现象……简单来讲就是心智倒退…这位公子起来似乎……心智退到了七岁左右的样子。” 周涉川一下子愣住了,七岁……七岁的池渊,他没见过,那时他们还不认识。 池渊的右翼已经被割了一刀,血浸了不少,他缩在床脚瑟瑟发抖,对上周涉川的眼睛时,忽然往前爬了爬,虽没说话,眸子里却写满了哀求。 他强迫自己笑了出来,忽然左右开弓的在自己伤痕累累的脸上,用不小的力气扇了起来。 还不等周涉川拦住,他便停了,然后小心翼翼道“求您……饶了渊儿吧,渊儿知错了。” “你知什么错了?” 池渊仔细的想了想,没想明白,继而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疼……”,他只知道疼。 周涉川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孩子。 这个…混蛋。 他走上前,把池渊按倒在了床上,不习惯的安慰道“很快就好,忍一忍。” 池渊安静的趴下了,没再反抗,周涉川站起身用眼神示意大夫赶紧割掉,几人连忙上前,备好了伤药和绷带,备好了刀和火。 池渊一直安静的低头趴着,刀子捱上去的时候,痛呼声还是一下子从牙关里挤了出来,他扬起头,眼泪立刻爬满了眼角,半晌又一点点的伸出手,轻轻的抓住了周涉川的衣角。 真的只是拉了一点点而已,若他松开,那一片都不会皱,他疼的衣服都湿了,却始终没松开,周涉川愣了愣,半晌把手放上了他的头顶。 池渊身子颤了一下,然后便抬手抱住了周涉川的胳膊。 像是怕他收回去一样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呼吸一缕一缕的打在周涉川的手掌上,温热的,潮湿着,周涉川莫名感到心头紧紧的缩了一下,微有些慌乱的抽了回去。 池渊怯怯的抬起头,自己擦干了眼泪,不再伸手,也不再说话了。 翅膀已经整个割掉了,现在两边都秃了,只剩下了绷带包裹的根部,池渊趴在床上发抖,周涉川招手让桑落把那一盘子蜜饯拿来,他取了一颗递到池渊嘴边,池渊接过去了,却没有吃,攥在手里,把眼睛闭上了。 周涉川攥了攥指尖,转身离开了。 池渊睁开眼睛,四下望着,看到真的没有人了以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掌,里面放着的蜜饯已经被汗浸了,粘腻腻的,他想了想,放进了嘴里。 ……还是好甜。 池渊把两个只个秃秃的翅膀收了起来,惶然的缩起了身子,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他不知道某些创伤终究在他的灵魂里刻下了痕迹,当那个,身经百战的成年池渊沉睡,便再没有任何盔甲可以替他抵挡痛楚。 他想起很多事。 他没皮没脸,为了一口吃的,在书院给安墨当马骑,他在地上爬来爬去,把裤子磨破了,还得求着昭姐姐帮他补一补。 他不想那么没出息,可是实在是太饿了,饿到半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饿得只能去井里打起一瓢瓢凉水把肚子灌饱。 只要安墨说他不听话,所以夫人便不肯让他吃饭。 什么自尊啊,脸面啊,早就在那几年的磋磨中一丝不剩了。 安墨吃甜食吃到生了蛀牙,安倚阳便不准他再多吃了,那蜜饯堆在罐子里,快要生了霉,池渊有一次忍不住偷吃了一块,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那时他才想起,他是吃过这个的,阿娘还在的时候……给他买过的,他也曾被好好疼爱过,只是以后再不会有了。 池渊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下午了,桌子上摆着已经凉了的午饭,他看了一眼,没动,把桑落拿来给他的衣服换上了,鞋子有些大,不太合脚,衣服也有些松……可能是历荣的吧。 他寻了很久才寻到周涉川住的院子,继而便有些踌躇。 守卫发现了他,问他要做什么。 池渊还记得周涉川和他说过的话,自从他说过以后,他便一直遵从,池渊跪了下去,低了低头,小声道“我想见殿下。” 这些守卫从前哪个没见过池渊,看到他的脸都惊住了。 “操……这是池渊吗?” 池渊是什么人,他曾为了送达军情在马背上奔袭千里,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听说大腿磨的血肉模糊,和裤子沾在了一起,他说扯下来就扯下来,连吭都不吭一声,还能大声笑着面对殿下,不顾皲裂的渗血的嘴唇,说一句幸不辱命。 那些年,只要有池渊在的地方,所有人都会失了颜色。 历荣听见声音走了出来,“你们吵什么?” 池渊怕的身体抖了抖,他记得这个声音,他踩的自己很痛。 “大人,这……池渊说他要见殿下。” 历荣眼里的厌恶丝毫不加掩盖,他压低了声量道“滚。” 池渊跪着咬了咬嘴唇,回道“我不滚。” 历荣挥了挥手,“把他拖下去,别扰殿下清静。” “拖走了,我还来……就算你打我,我也要来。” 几个守卫对视了一眼,心道这池渊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历荣气的冷笑,“行,那你就跪这儿等吧。” 地上硬的不行,只半个时辰,他便开始左右摇晃,同时他脑袋里一直有一个场景,有人拿着长长的钉子,往他的膝盖里凿。 池渊摸着双膝,汗滚的四周的地面都被水浸了。 他弓着背脊,狼狈的不成样子,终究是受不住了,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想到刚转身,门就开了,周涉川穿着寝衣站在门口叫住了他,“什么事?” 池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踉跄着跑到周涉川面前,一下子又卡壳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涉川让开了门,“进来。” 池渊走了进去,鼻尖上的汗珠也慢慢滚落。 周涉川不断的按着眉心,靠在椅子上道“以后不要到处乱跑。” 池渊抿唇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事?”周涉川又问了一遍。 池渊突然走近,拉起了周涉川的衣袖,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头上,他那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轻声道“摸摸。” 周涉川彻底愣住了,他是真搞不懂池渊的脑回路,不过…他能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呢,敷衍的摸了几下,弄了一手的汗,周涉川无奈的拿手帕擦净了,问道“现在行了?” 池渊点了点头,却仍是不肯走。 周涉川挑了挑眉,“怎么?还要摸哪。” 没想到池渊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他说“对不起。” 周涉川吸了口气,神色染了几分郁结。 “回去吧。” 池渊退后了几步,看着他道“您是不是很难受。” 周涉川沉默不语。 几声咳嗽就堵在喉咙,帕子刚擦了汗,他不想用来捂住口。 池渊的神情似有些困惑,还有些沮丧,“您不要难受了好不好,因为阿渊会很痛……比断翅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