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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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们连夜在林子里审讯俘虏,从体征判断出,他们并非是羽族,应当全都是大周人。 这些死士一开始什么都不说,周涉川便吩咐分开拷问。 果然不多时便有了成效,不过可笑的是,四个人招出了三个不同的主使。 一个说是七皇子,一个说是右相,其余两个说是皇后。 路上又过了两日,快到王都时,周涉川吩咐暗卫把人放了。 暗卫首领叫暮岁,是个年纪很轻的俊俏少年,生的不差,就是性子沉闷了些,他有些不解的偏了偏头,历荣笑了笑,将一个香囊递了过去。 暮岁不傻,瞬间明白了,接过香囊去做了。 周涉川在马车里坐的身子都要散了,他掀开车窗帘子往斜后方看了看,对历荣道“你再去喂他点水吧。” 历荣应了,还是忍不住道“殿下若是不忍心,为何不饶了他,其实…若他不做,属下拼着被您惩处也是要打断您的,他这是替我挡了。” 周涉川摇了摇头,“你不懂。” 若池渊还是池统领,他又怎么会惩处他什么。 他在风口浪尖上待过,如今就算被打落了,也仍有无数人记得他曾立在那里的样子。 这也是为什么周涉川只能让他成为东宫侍奴,而不能再给他其他身份的原因。 哪怕是做奴隶,都会有人怕他翻身,谁让他是从区区的蓝翎侍卫开始做起,都能做到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的池渊,谁让他是从小被肆意欺辱,在国子监里被众人当马骑,却能凭一己之力,让人不得不尊称一句步帅的池渊,谁让他是无论走到什么样的局势里,遇到怎样的险境,都能转危为安,逢凶化吉的池渊。 他们不想让他死,若就这么死了,仿佛那些金灿灿的功绩还存留着,史书上有他一笔,众人皆会叹,笑天下英豪,竟比不过一个异族,一个叛徒。 他们让他做军妓,要将他全身的傲骨都打碎,要把他的惨状用血书写,要让他就算死,也得是死在床榻之上,让他的名字沦为笑柄,成为耻辱的代言词。 周涉川只能让他成为侍奉床事的,最上不得台面的侍奴。 侍奴,若是女子,便是连身孕都不能有的。 他们总不至于担心池渊因为床事伺候的好而再被封赏。 周涉川可以不管,可他既然管了,便是把自己也带到了幕前。 储君的一举一动本就扎眼……他若是对待池渊有所偏好,那就会要了池渊命,各种意义上的,要命。 王都近在眼前,一群人舟车劳顿,却在行至城下时不约而同的打起了精神。 城门已落锁,城守握着长枪立在高墙之上,喊道“戌时已至,非急不启。” 历荣捧着周涉川重新拼起的本命玉牌走上前,回道“皇储归位,请监门速开城门。” 城守沉默了一瞬,沉重的巨门缓缓被拉了上去,不多时,城守便带着众人跪倒在道路两侧,行了三跪六叩之礼。 一跪,呼曰“天佑大周,国祚方熙。” 二跪,呼曰“遇难呈祥,盛世无疆。” 三跪,呼曰“吾王千岁,荣归故里。” 历荣带领众近侍单膝下跪,“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桑落和槐夏一人一边掀开车帘,周涉川缓步迈了下去,时隔三年,再一次用自己的双脚丈量这片土地。 “诸位请起。” “谢殿下。” “进。” 城门口的动静不小,百姓们有得了信的,纷纷点起了灯。 “真滴是太子回来了啵?” “你看那前头的,是不是历大人,这还能有假。” 半晌竟有哽咽声传出,“殿下!殿下!可算等到殿下回来了!” “是啊……我们的太子回来了…” 众人受到他情绪的感染,皆有些激动。 周涉川皱了皱眉,情况不对。 他吩咐历荣前去驱散人群,没想到竟跑出来个人嚎啕大哭,拦在车马前,当街诉说周涉川的功绩。 这是……… 周涉川的笑意渐渐冰冷下去,这是诛心呢。 竟连天亮都等不到,还没等他进家门,算计就已经开始了。 前面那人越说越激动,竟说起了建元十六年,周涉川是如何诱敌深入,如何取得敌方将领的首稽。 周涉川在车里吩咐了一声,暮岁便上前,几息之间将那人的嘴堵上了。 “此乃军事秘辛,你如何得知?” 那人涨红了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得了。 “怕不是有什么内情,带回去审。” 经此一遭,旁边有几人的神色便闪了闪,哭腔也停止了。 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身影已经奔至了车马前,大声呼喊着,“太子殿下!草民冤枉!求您为我洗冤。”话音刚落,便干脆利落的自刎,死的不能再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周涉川的牙关也咬的越来越紧。 呵……当街歌功颂德不算,又来了一个抱屈衔冤的。 众人情绪已经被煽动到极点,纷纷感叹他们的救世主回来了。 “将尸身送到刑部,明日本王亲自督察勘验。” “是。” 这一招真是狠……他若是过分谦唯,那便会损伤威严,他若是不管不顾,那便是默许允准,他若是就势而上……那更是大错特错。 周涉川掀开帘子下了车,刚要说什么便头痛欲烈,胸口随着呼吸的频率不断的发出细微的颤音。 池渊懵懵懂懂,一直抬着头看着周涉川的神情,遥遥的在他嘴角的笑意中瞥见了一丝勉强和埋藏的很深的肃杀之意。 他不开心。 耳边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百姓越来越多,长街不长,却拥堵的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这是要把周涉川架在火炉上烹烤。 高楼之上,半开了一扇小窗,一双眼睛遥遥的望着这盛景,笑的好不惬意。 周涉川,你如何取舍。 突然队伍后方传来了一声惊呼,池渊趁着牵着他的人不注意,挣脱掉了缰绳,撞向了人群。 惊呼声一片,那哭的情真意切的人瞬间换了嘴脸,破口大骂了起来,“哪来的遭瘟了的狗东西,撞死老子了。” 池渊用狼一般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他继续拼着上前,众人反应过来,重新将他按到了地上。 “老实点!” 池渊身上的伤口被狠狠的剐蹭,疼的他眼神涣散了一瞬,已经凝住了的伤口又流出了血。 周涉川回头看了他一眼,池渊立马扯出了一个笑来,和他熟悉的样子渐渐重合。 殿下,有我在,没事。 周涉川咳了几声,低声道“开路。” 历荣有些犹疑,望见周涉川的神色以后,瞬间一个激灵,“是。” 三年过去,他忘了,幕后之人怕是也忘了,周涉川从来不是靠装样子来得民心的。 世人景仰他,亦不是因为他面上有多仁善。 长矛对准了路前,众人纷纷让开了路,马车飞速的驶过长街,铁蹄声渐渐远去。 众人只不过出来看个热闹,看完了便回家该睡觉睡觉,只是哭的声音最大,被池渊撞倒的那人一直站在原地,半晌仰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楼阁,微微抱了一拳。 有个人影在窗边,手腕微微翻转,往楼下慢慢的洒了一杯酒。 车马在平坦的路上一骑绝尘,周涉川吩咐明日把抓来的人仔细审问,历荣应下了,不多时车便行至了东宫。 还不等叩门,门便开了,一众家臣得了信,眼含热泪的守着。 徐昭仪和宋良娣、赵良娣,带着十数个侍奴跪在院中,看见周涉川以后眼泪便簌簌落下。 “殿下金安。” 周涉川上前扶起了徐昭仪,“都起吧。” 他没有娶妻,徐昭仪是他母妃那边的远亲,其余所有人都是各方塞进来的。 除了徐昭仪,别人长什么样他都没记清。 “桑落,殿下怎么面色如此差,是不是你们没照顾好。” 桑落吐了吐舌头,周涉川轻笑了一声,“不怪她们。” 让所有闲杂人等退下以后,站在角落里的池渊就显得十分的扎眼。 “这……这是…步帅吗。” 周涉川从怀里掏出钥匙,把他身上的重镣去了,池渊摸了摸僵硬的手腕,低下头,睫毛颤了颤。 “葭儿,给他找个住处,再找个合适的日子…抬进来,虽说是侍奴,也总得有点仪式。” 徐昭仪面色变了几变,然后便垂眸应下,向自己的侍女吩咐,把呦鸣院收拾出来,带他过去。 她双手缠上了周涉川的胳膊,半晌轻轻的靠了上去,面色羞怯道“殿下…” 夜深露重,寝宫里叫了水,徐葭坐起身,望着周涉川沉睡的面容,不停的地用手绞起了寝衣。 这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这是她的男人。 第二日天刚亮,宫里便来了消息,召周涉川入宫,还特意让他把池渊也带上。 周涉川知道该来的逃不掉,应了以后让人去呦鸣院把池渊带过来。 他懵懵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衣服都没穿好,脸上的伤红肿着,似是发了炎。 周涉川拧了拧眉,让历荣去备一盒金疮药,和一身干净的衣服。 药来了,周涉川亲手拿帕子把他的脸擦净了,又将药细细的抹上了伤处。 徐葭的瞳孔肉眼可见的缩了缩。 “怎么都不知道自己清洗一下伤口。” 池渊听到这句话以后,便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渊儿不疼。” 周涉川揉了揉他的头发,心道他小时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谁家七岁的孩子这么……这么招人疼。 周涉川只带了历荣和池渊,两人跟在他身后一左一右。 入了宫,周涉川跟着内侍到了庆寿殿,刚走了两步,池渊便被扣下了,周涉川亦顿住了脚步“柏公公,这是何意啊。” “太子勿怪,这是圣上的命令,您进去,陛下自然就告知您了。” 周涉川只得进了殿内,三跪九叩,向龙榻之上的人请安。 “儿臣拜见父皇。” “过来,让朕看看。” 周涉川缓步向前,低着头不言语。 天徽帝便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朕听说,川儿很得民心,竟是大晚上的让百姓…又是溅血又是溅泪的。” 周涉川立即重新跪下,扑通一声,听的人牙关都发酸。 “父皇明鉴,儿臣三年来寸功未立,实在不敢居功自傲,民心二更是万万受不起。” 天徽帝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是干什么,知子莫若父,你是朕的儿子,朕自是清楚你的。” 周涉川低头苦笑,继而便抬起头重新道,“既然这样,父皇,书信中儿臣已禀明,池渊已被我收做侍奴,一生一世都绝不会再有出头之日,还请您将他还给我。” “还给你,可以,但是你告诉朕,你把他从军营里带出来…到底是为了亲自报复,还是为了庇护他呢。” 周涉川心头一凛,面不改色道“都不是,儿臣只是不想让他轻易地死了罢了。” “好啊。”天徽帝点了点头,“这么说,你对他再无丝毫感情了。” “自……自然。” “柏盛,去把池渊两个膝骨敲碎。” “是,老奴这就去。” “父皇!” 天徽帝挥手,柏公公便又站了回来。 “没感情?” 周涉川咬牙道“父皇……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本就该一无所有,我大周不缺忠臣良将,抬举都抬举不过来,你喜欢,朕也愿意赏他,可是他不识抬举,朕便不能再容,若所有叛国之人,最后都能绕了个一圈被太子收进府,我大周威严何在。” 周涉川深吸了一口气,“可是父皇,他救过儿臣的命,儿臣从未求过您什么,只求这一次,求您放了他。” 天徽帝叹了口气,“吾儿如此仁义,真是叫朕为难,罢了,还给你便还给你吧,只是先留在宫里教教规矩,过几日便放他回去。” 周涉川犹疑了一瞬,却知道不能再忤逆父皇,只得应下。 十日后。 池渊被送回了东宫,身边还跟着一个太监,说是暂时监视他是否有不轨行径的,周涉川看池渊能走能动,脸上的伤也全好了,看起来比去之前还康健,一颗心也放了下去。 他心情一好,也没立即把那太监赶走,想着来日寻个由头打发回去就是了,没注意到池渊听到他要留下后,身子颤了颤。 次日清晨,一道身影爬进了寝殿,周涉川昨夜没招人侍寝,榻上只躺着他一人。 那道身影面上神色松了松,褪去了外衣从下而入,钻进了被里。 寝衣解开不易,他却没有用过手,而是用牙齿舔着,拽着,慢慢的将寝衣解开了。 热腾腾的巨物垂在那处,一双口张开,没有声响的含了进去。 先是从顶端还是舔弄,然后便由浅入深,一口一口的嘬弄着。 周涉川不多时便半梦半醒了,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命令道,“深些。” 话音刚落,他一整根性器几乎就全都被塞进去了,即便是神志还不清楚,周涉川仍觉有些讶异。 能吞的下他整根的……应该没有过吧,这是哪个侍奴,如此天赋异禀。 他感到性器插进了某个很深很紧的甬道,那痉挛的频次堪比女子初夜时颤抖的身躯。 不多时,一股股浓精便喷涌而出,他好似听到了令人血脉喷张的嘤咛声,忽远忽近,和以往听到的都不同。 泄过以后,那人便从被子里退出去,跪在床边磕了个头,又爬了出去。 周涉川昨夜看奏折看到太晚,真正清醒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刻。 他这是才感觉到胯间有些微凉的触感,掀起被子一看,几滴圆珠状的水渍滴在了寝衣上。 这是……哭了? 周涉川不由得觉得好笑,哪个侍奴这么娇气,伺候个晨侍还哭了。 不过,做的的确不错,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