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去抓紧把婚离了吧
人生第一次,盛怀远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越来越善于隐藏情绪,但此时他却有种蹲在街头大哭一场的冲动。 没有在深夜里痛哭的人,不足以谈人生。从向添泽离开的那一瞬间,盛怀远终于品尝到了人生的苦涩,只不过这份苦是他自找的。 当初是怎么和余淼有了那一晚呢?盛怀远痛苦的陷入了回忆,似乎是在参加一场酒会后,他被客户带到了一家娱乐会所。 摇曳的酒杯,昏暗的灯光,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沙发上、舞池里,处处能看见熟悉的面孔,清新的、妖艳的、禁欲的、阳光的,那是一个和他所接触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没有羞耻、没有道德,就连薄薄的一片衣服仿佛都是多余,放眼望去一片糜烂…… 虽然知道有人喜欢参加这种派对,但盛怀远一向洁身自好,盛势步入正轨之后他更是连应酬都减少了,所以眼前的一切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赤裸裸的感官刺激让盛怀远感到不适,他第一反应是转身离开。 惊慌之下他竟然走错了方向,越走离门口越远,眼前所见到的景象也越刺激。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披着一件名为道德的衣服,当身体里原始的兽性被唤醒,人便化身为野兽,彻底的解放天性。 淡淡的玫瑰花香越来越浓郁,盛怀远的体内升起一团火,从点点微光到熊熊燃烧,他的理智渐渐被红色的火焰吞噬。 眼前只剩下一具具躯体,盛怀远目光迷离的朝着一张黑色的沙发走去,上面躺着一个身穿红色和服的男人。 雪白的肌肤在鲜血一眼的红色的衬托下变成了致命的诱惑,就像一朵开在白骨之上的曼陀罗,引诱着每一个过路人。 盛怀远目光迷离地抚摸着那片微凉的肌肤,掌心感受着细腻的纹路,体内的火焰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就在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衣服里的手里适时响了起来。 “灯灯灯灯灯……” 西游记主题曲前奏突然响起,全场瞬间陷入安静,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 这是向添泽给他设置的专属铃声…… 头脑瞬间一片清明,盛怀远再低头看手下的红衣男孩儿,顿时被对方鬼一样惨白的脸惊了一身冷汗。 拜他的铃声所赐,盛怀远几乎成了全场的焦点。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多了一丝窘迫,盛怀远按下电话快速离开了会所。 走出会所大门的瞬间,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慌乱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余淼当时的眼睛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对……对不起!” 盛怀远眼神一暗,莫名生出一种想要把对方拆穿入腹的想法。 “下次注意!” 虽然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人带走,但盛怀远没有那么做,而是拿出手机给向添泽回拨了回去。 那一夜过后,会所里的场景和余淼的眼睛就重叠交叉的出现在盛怀远的脑海中。他就像是中了魔一样,不停的回忆那天晚上的一切,包括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的红衣少年。 一遍一遍的场景再现让盛怀远生出了不如试一试的想法,尽管理智告诉他那是不对的,但那股子冲动却不断积累,越来越强烈。 加上向添泽在外地拍戏,盛怀远不再拒绝客户的应酬,遇到顺眼的人他也不再排斥对方的接近,但他始终没有打破底线。 直到他和向添泽结婚纪念日的前一天,余淼再次闯进了他的视线。 那天正好是B市电影节的开幕式,盛怀远受邀出席,他拒绝了走红毯环节,却在入场的地方捡到了落单的余淼。 那副茫然无措的模样一下子就吸引住了盛怀远的目光,接下来一切都脱离了轨道,盛怀远只是对余淼微微表现出了一点点关心,第二天对方的经纪人便主动联系了他。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以至于盛怀远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思绪回笼,盛怀远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突然生出了一种今夕何夕的感觉。 十年匆匆弹指间,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一行清泪划过耳侧,盛怀远攥了攥拳头……这辈子向添泽都只能是他的,永远永远。 …… 盛怀远回到酒店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约会归来的袁朗,对方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显然是被那个叫安妮还是安迪的女人滋润了。 “怀远?” 见到盛怀远袁朗眼神一亮,凑上去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是不是和你的小情人约会去了?” 盛怀远一把将人推开,他现在没心情应付袁朗。 “怎么了?怎么了?和小情儿闹脾气了?”袁朗跟着盛怀远进了电梯,“我说你找这情儿脾气可以啊,不好哄吧?” “袁朗” “啊?” 盛怀远正色说道:“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待一会儿?” 袁朗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他仔仔细细把盛怀远打量了一遍,“你这是……受情伤了?” 不等盛怀远说话袁朗就震惊道:“天呐!原来你这么多年都是假正经,我还以为你对向老虎多忠贞呢!” 撞了盛怀远的肩膀一下,袁朗小声问:“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向老虎知道吗?” 袁朗想了想自问自答:“我猜他一定知道,怪不得上次我给他看你和别人在一起的视频时他那么淡定呢!原来是有经验……” “什么视频?”盛怀远猛地看向袁朗。 “就上次小昀过生日我不是拿了你的手机嘛!就和他通了几分钟视频。” 盛怀远猛地出拳砸向袁朗身后的电梯,“你他妈有病吧袁朗!” “什……什么意思?”袁朗被那一拳吓得有些结巴。 “破坏别人婚姻很有趣吗?”盛怀远怒声质问道:“你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觉得破坏别人的家庭很有趣?为什么要害我?” “我……我没有啊!”袁朗急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嘛!我也不知道你真的在外面有人。” “袁朗,这一点都不好笑。”盛怀远严肃道。 从来没有见过盛怀远这么失态过,袁朗也慌了。 “不是怀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向老虎和你吵架了?” 盛怀远仰头靠在电梯墙壁上,闭着眼睛苦笑道:“他要和我离婚!” “啊?” 袁朗张大嘴巴一脸惊讶,“向老虎要和你离婚?他上次不是说不在乎你在外面有人吗?” “你说什么?” 盛怀远睁开眼睛盯着袁朗,“阿泽说什么?” “我上次和他视频的时候说你在外面有人想刺激他一下,他说男人这样很正常啊!还说他不介意。” 盛怀远的身体沿着电梯壁慢慢下滑,最终无力的蹲在地上。 “原来他早就打算和我离婚了,可笑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怀远你没事儿吧?”见盛怀远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袁朗担忧的蹲在他旁边,“你住哪个房间,我们先回房间再说好不好?” 盛怀远没听见似的,蹲在地上自言自语,“我是个傻子,我就是个大傻子……” 见盛怀远状态不对袁朗在旁边急得直挠头,他都想把人拉起来直接送精神科了。 “不至于吧,离个婚还离出精神问题了。” 袁朗拿出手机刚要给纪昀打电话让他帮忙出出主意就见盛怀远自己站了起来。 “你会原谅一个背叛你的人吗?”盛怀远看着袁朗问。 袁朗愣了愣,他身边的情人几天一换,似乎没有这个困扰。 想了想,袁朗不确定地回道:“会……会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佛家还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俗话也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所……所以应该能原谅吧!” “真的吗?”盛怀远急切的问,眼底的认真让袁朗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他点了点头,磕磕绊绊的回道:“真……真的。” “太好了!”盛怀远的脸上闪过狂喜,“只要阿泽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见盛怀远终于恢复了几分正常,袁朗忙问:“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向老虎为什么突然要和你离婚?你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盛怀远脸上的狂喜被落寞代替,“去我房间一起喝杯酒吧!” 袁朗自然是求之不得,点点头跟着盛怀远上了楼。 …… 几杯酒下肚袁朗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作为盛怀远的朋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显然对盛怀远没有作用。谴责的话也实在不该由他说出口。 “怀远!”袁朗想了想认真道:“世界上好男人那么多,实在不行咱就换一个?你也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盛怀远是做好了一醉方休的准备,此时已经灌了自己半瓶红酒,他听完袁朗的话反驳道:“阿泽……阿泽他不是歪脖子树……” 袁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就你把他当个宝!” “他……他本身就是个大宝、宝贝,我的大宝贝……” 袁朗翻了个白眼,不太忍心刺激他,“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我的只能是我的,不能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