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争执
“我没有！” 盛怀远认真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阿泽，你是知道我的，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在外面乱搞过，我……” “那天晚上是余淼逼你的？”打断盛怀远的话，向添泽不慌不忙地问。 盛怀远顿时收了声，他紧张的抿了抿嘴，半晌后哑声说道：“我承认那次是我的错，阿泽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不等向添泽反应盛怀远忙举手发誓道：“我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向添泽舔了舔馒头片上的孜然粒，挑眉看了他一眼，“一碗面就是味道再好，里面要是进了苍蝇也恶心，即便是把苍蝇夹出来扔掉，这碗面也没人会吃了。” “阿泽……” “盛怀远，你就是这碗面，让人恶心！” 盛怀远眸色一沉，半边脸隐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 “你……就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俩人一坐一立陷入了沉默，和喧闹的烧烤摊相比两个人显得格格不入，夜风袭来却吹不散二人之间渐渐凝固的空气…… 皎洁的月光洒在木质的桌面上，将上面没擦干净的油光照得格外明亮。 向添泽笑了笑，怀念道：“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吗？” 盛怀远眼底泛红，低声答道：“你为了送孕妇去医院闯红灯撞到了我的车，我没让你赔偿，还帮你把孕妇送到了急救室里，你感谢我，一定要请我吃饭。” 即使过了十年，可回忆起那段时光盛怀远还是忍不住上扬了嘴角，“我不去你就拦在车前不让我走，后来你就把我领到了街边的一个小烧烤摊说要请我吃顿好的。” “那时候我刚被警察叔叔罚完钱，全身上下就剩下一百二十块钱，烧烤可不就是大餐嘛！” 说着说着一行泪顺着向添泽的下巴砸在地上，盛怀远心口一疼，悔意铺天盖地的袭来。 “阿泽！” 盛怀远半蹲在向添泽脚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还像之前那样每天一起吃饭，一起上下班，一起出去应酬，一起……” “盛怀远！” 向添泽打断他道：“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不管，只要你不离婚，你想怎么看不起我都行。” 向添泽眼底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决堤一般落在青石板上。 “阿泽，阿泽你别哭！”盛怀远心疼地伸手去给向添泽擦眼泪。 向添泽躲了一下没躲过去，索性就任由盛怀远动作。 盛怀远就像是活生生被人从心尖上挖下一块儿肉似的，就连呼吸都带着疼。 “阿泽你别哭了！” “这眼泪怎么还越擦越多了呢？” 向添泽把盛怀远推开，用袖子使劲儿擦了擦眼睛。他以为自己足够勇敢，却当着盛怀远的面哭成了＊＊…… “阿泽！”盛怀远心疼地喊道。 向添泽用力吸了吸鼻子，笑着道：“当时我问你想吃什么，你说随便，我听完心里别退多高兴了，其实我当时已经做好了留下给老板打工抵饭钱的准备了。” “后来我给你点了十个羊肉串，两个鸡翅和一盘韭菜，给自己点了十个馒头片，因为馒头片便宜还抗饿……” “别说了！” 盛怀远眼底泛起泪光，他还以为……以为是因为向添泽喜欢吃馒头片…… “后来你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羊肉串也没吃上，我找老板退还被骂了一顿。” 见向添泽还要去拿桌子上的馒头片，盛怀远伸手将盘子拖走。 “已经凉了，一会儿让老板烤新的。”当年根本就没有人打电话找他，他是因为不想吃那些东西才走的。 “太奢侈了。” 向添泽摇了摇头，“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没那么金贵。” 盛怀远皱了皱眉，“别这么说，我的阿泽明明是因为招人喜欢，大家都喜欢投喂你。” 向添泽笑了笑没说话，像盛怀远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一个错误。 “盛怀远，等我拍完这边的戏，咱们就回B市离婚吧！” “我不离！” 盛怀远拒绝道：“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阿泽，绝不同意！” 向添泽垂着眼睛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喜欢的东西你全都没有兴趣，而你喜欢的东西我却什么都不懂，这十年我努力跟上你的脚步，真的很累。” “这些你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过？”盛怀远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他以为向添泽和他在一起的这十年应该是很幸福，很幸福的。 “说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向添泽苦笑：“反正我们马上就要散伙了，以后我吃我的火锅烧烤，你品你的红酒牛排，多好！” 见盛怀远一脸懊悔的样子，向添泽安慰道：“其实你对我真的已经很好了，我很感激十年前能遇到你。” 盛怀远张了张嘴，努力发出声音：“阿泽，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向添泽点点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郑重说道：“很遗憾没能和你一起白头到老，但是人生能有这十年我很知足，谢谢！” “阿泽……” “去找地方吃点饭吧！我先回去了。” “阿泽，你舍得？” 向添泽脚步一顿，“舍不得。” 盛怀远惊喜地跑过去，“那我们……” “可更忍不了！”说完向添泽头也不回地离开。 盛怀远愣愣的站在灯光下，孤零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先生您还吃吗？”老板看着剩下一多半的馒头片儿，犹豫地问。 “吃！” 盛怀远走到向添泽离开的位置坐下，“给我十个羊肉串，两个鸡翅和一盘韭菜。” “哦，好！” 老板愣了愣应道：“您稍等！” …… 头顶的灯光被挡住，盛怀远下意识的抬起头。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您！” “找我干什么？”盛怀远皱眉道。 “我以为……以为您是因为我才来的h市。”余淼红着眼睛答道。 “我不知道你在h市。”盛怀远直截了当的说道，他其实没有什么耐心。 余淼点点头，小声说道：“刚刚我都看到了，您是为了向添泽来的。” 盛怀远倒茶的动作一顿，没说话。 余淼的目光落在盛怀远手里的茶杯上，如果他没有记错，刚才向添泽就是用这个茶杯喝水的。 “我能坐下吗？”余淼小心翼翼的问。 盛怀远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随便！” 余淼坐到盛怀远对面，他左右看了看，有些忐忑。 “盛总您喜欢向添泽？”余淼几乎是肯定的问。 盛怀远没说话，余淼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愤懑。 盛怀远喜欢向添泽，盛怀远是为了向添泽才来的h市，那他算什么，高兴了一天的他算什么？ 余淼在心中大声地咆哮着质问盛怀远，向添泽哪里比他好？ 怪不得在片场的时候盛怀远的视线始终落在向添泽身上，可笑他还以为是老板在监督旗下的艺人…… “您点的串儿来喽！” 老板端盘子上来的时候看到余淼的时候愣了一下，他这一来一回桌子上就换了三个人了。 “两位慢用！” 盛怀远拿起烤好的羊肉串认真吃了起来，当年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看到向添泽一脸肉疼的给他点菜时，盛怀远忍不住笑了出来。 余淼见了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这羊肉串有那么好吃，把盛怀远都吃笑了？ 余淼半是疑惑半是好奇的伸出手想要拿一串尝尝，没想到他的手还没碰到木签就听盛怀远冰冷的声音说道：“别动！” 余淼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红着脸说道：“盛总我……我晚上还没有吃东西！” “你去旁边，我来结账。”盛怀远头也不抬地说。 余淼讪讪的收回手，他看着盛怀远开口问：“盛总我不可以吗？” “什么？” “我……我喜欢你！”余淼小声告白道。 “所以呢？” “我可以比向添泽做得更好！” 见盛怀远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余淼脸色有些难看。 “我比向添泽年轻，长得也比他好看，我……” “我真好奇你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盛怀远抬头看了余淼一眼说道：“你还差得远！” 余淼的脸色瞬间惨白，盛怀远虽然对什么都淡淡的不感兴趣的模样，但对他还算温柔，余淼没想到在鼓起勇气告白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慌不忙的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干净，把老板叫过来结账后盛怀远便起身离开，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余淼一眼。 “盛总！”余淼开口把人叫住，“您对向添泽是真心的还是……”还是和对他一样只是玩玩？ “我爱他！”知道余淼要问什么，盛怀远直接回道。 “那为什么还和我……” 余淼压低声音问：“和我上床？” 盛怀远沉默片刻，叹息道：“或许是因为我疯了吧！” 盛怀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余淼紧了紧拳头，猛地拿起盛怀远用过的茶杯扔到地上。 “向添泽！”余淼咬牙道：“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