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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重逢/众目睽睽之下被强吻)

    会所顶层最豪华的包厢里,包厢的门忽然从外面打开。

    看清楚来人之后,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正拿着麦克风的人还在专注地唱着歌。

    兰子君笑了下:“可算来了,迟到了啊,罚酒三杯。”他伸手在身边的女孩腿上拍了拍,“给顾少倒酒。”

    不待女孩起身,许文哲已经倒了满满一杯伏加特:“顾少,请。”

    顾知非环视了包厢一周,目光在其中一个唱歌的人身上停留数秒,又缓缓移开,走到兰子君身边,拿起一杯酒往旁边的杯子里倒了一多半,剩下一杯底儿,仰头就干了:“戒了戒了,君哥知道的,真戒了……今天为了君哥破个例。”

    兰子君笑道:“六点就说到了到了,现在都九点多了,顾少喝这么点儿酒就想揭过?”

    顾知非摆手道:“饶了我吧,胃不好,大半年没敢喝酒了。”

    兰子君淡淡一笑,并不真的灌他酒,毕竟顾知非此人的脾气性格都还没摸清楚,不能太冒进。

    包厢里的人继续嗨了起来。

    包厢很大,虽然嫩模和流量小生来了不少,仍空着许多空间。

    顾知非越过众人,硬是挤在唱歌的两个人中间坐下。

    包厢里的空气肉眼可见地凝滞了下。

    被挤到一旁的陆白不悦地蹙眉:“那么大的沙发装不下你?挤什么挤?”

    顾知非笑着揉了下他的脑袋,还顺手抽走了他手里的麦克风。

    包厢里的人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竟然有人敢摸陆太子的脑袋?!怕不是疯了吧??

    一向八面玲珑的许文哲猛然睁大了眼睛,带着满头问号看向组了这个局的兰子君,低声问:“他是觉得唱歌的这两位是你请来助兴的鸭子?”

    兰子君无辜地一摊手,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陆白一句歌词没唱完,手里的麦克风就没了,瞬间沉下了脸:“顾知非,你有病吗?”

    顾知非笑了下:“乖,去跟你的成总聊天吧。”

    顾知非惹了陆白,一众人都等着看好戏。

    出人意料地,陆白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真的挪了挪窝,气冲冲地拿出了手机。

    许文哲转头看向陆白,陆白低头玩手机,完全没接到他的眼神信号。

    许文哲用足尖碰了碰他的鞋,陆白不高兴地抬起头:“你也有病?”

    许文哲往顾知非那边努了努嘴。

    顾家是红色背景,顾知非父亲还是知青时被下放到了西南一带,此后便从西南起家,一直辗转在外任职,前不久才提到京里来。顾知非刚接触京里这个圈子,就算再怎么有天分有背景,对人对事还是不够熟悉,自然也就不知道,眼下正在唱歌的漂亮小青年,虽然歌喉很美,却并非是兰子君叫来助兴的流量小生。

    若说顾知非的父亲此次提拔进京后势力通天,让兰子君等一众京中土生土长的高干子弟也不得不想方设法地拉拢,那这个唱歌小青年身后的家族,便是顾知非父亲所能触及的“天”。

    唱歌的人叫向晚,看起来斯文儒雅,气质清冷,实际上是出了名的脾气大不好伺候,随便找地儿一坐,方圆三米内,只有一个同样难伺候的陆白敢坐在射程范围内。

    没办法,谁让向晚的爷爷是这届金字塔顶端的七个人之一,父亲亦是某省一把手,真正意义上的封疆大吏。

    向晚等闲不来这种场合,这次是因为兰子君打电话给陆白时,陆白正好跟向晚在一起,两人就一起过来了。

    兰子君轻咳一声,正要提醒一下顾知非,就看到顾知非便将左手搭在了向晚腰上。

    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几乎盖不住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许文哲僵硬地看向兰子君:“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把手放在了……放在了向……晚……腰上?”

    陆白噗嗤一笑。

    兰子君揉了揉眉心:“我看见了,他刚还摸了咱家白少的脑袋。”

    陆白笑不出来了。

    许文哲不可置信地道:“他们……认识吗?”

    兰子君叹了口气:“从时间线上说,顾少是月前来京,一周前去了上海,前天才回来。向晚……最近几个月,这是他第一次出来吧?”

    许文哲小心翼翼地推测:“那兴许,之前就认识?”

    兰子君摇了摇头,问陆白道:“他们认识吗?”

    陆白瞥了顾知非一眼,脸上写着“吃瓜群众”四个烫金大字,勾起了嘴角:“这不就认识了。”

    向晚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一眼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又面无表情地看向顾知非。顾知非微微一笑,低声跟他说了句什么,神色狎昵。

    向晚转开眼睛,没发脾气,没说话,继续认真地唱自己的歌。

    包厢里众人的好奇心一瞬间爆炸,又不敢表现出来,难受得抓心挠肺。

    要知道,别说那些嫩模明星,便是圈子里的人,等闲也攀不上向晚的高枝,国字头领导的儿子给他敬酒,他也敢淡淡一笑不给人家面子,何况是在京中一点儿根基都没有,刚刚踏进圈子半只脚的顾知非。

    许文哲问:“向晚知道顾知非是谁吗?”

    “不知道。”陆白答得斩钉截铁,说完又觉得这话有歧义,补充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许文哲继续问:“顾知非知道向晚是谁吗?”

    陆白一脸莫名其妙:“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顾知非他爹。”

    包厢里嘈杂极了,偏偏陆白说这句话时,向晚刚刚把一首歌唱完,包厢里静了一会儿,恰好让顾知非听到了这句话。

    顾知非伸手就在陆白脑门上弹了一下。

    陆白抓过一个抱枕砸了过去。

    许文哲低声问:“小白,他到底什么来头?”

    陆白用鼻腔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哼”。

    许文哲又看了看顾知非几乎滑到向晚屁股上的手,轻声道:“我觉得这里面有故事。”

    陆白随口问道:“劈山救母的故事?”

    许文哲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欲望,重重叹了口气。

    .

    其实他这么怀疑,不是没道理。

    向晚什么脾气?

    他为人十分低调且清冷,极少在圈子里出现,别说顾知非一个新来的,便是四九城顶级土着中也多的是听说过没见过他的人。向晚长了一张idol的脸,曾不止一次被当做娱乐圈不知名小生,别说这群玩疯了的少爷们,便是京城名媛也有因为有眼不识泰山而对他动手动脚的,向少爷不记仇,向少爷也懒得秋后算账,向少爷一般是当场就动手招呼过去了。若对方是名媛则会顾忌着不能跟女孩子动手,但也冷冷地请对方自重。

    因为他这个小暴脾气,圈子里玩男孩的风气都变了味儿,头一次见到的漂亮男孩,绝不会一言不合就往床上带,而是彼此之间先友好地认识一番——生怕不小心调戏到向小少爷,被他的断子绝孙脚踢成紫禁城特产的公公。

    顾知非毕竟初来乍到,不知道向晚有多难惹,那只滑到向晚屁股上的手,让整个包厢里的人都捏着一把汗。

    陆白瘫在沙发上,看不过去地“嘶”了一声,抬脚踢了顾知非一下:“手,往哪儿放呢?”

    顾知非拿着抢过来麦克风正打算跟向晚合唱,被陆白踢了一脚后冷冷地瞥了一眼,暗含警告:“陆白,你在这里声色犬马,成总知道吗?”

    “不劳您关心。”陆白脸色一沉,冷声道,“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

    顾知非勾起嘴角,非但没有拿开手,反而十分嚣张地抽走向晚手里的麦克风,随手便把两个麦克风往陆白怀里一扔,陆白接之不及,一个麦克风被他匆忙抓住,另一个麦克风滚到了地上,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整个包厢都静了下来。

    顾知非将向晚按倒在沙发上,低头吻上了那两瓣红润的唇。

    迷乱闪烁的灯光下,包厢里有好几个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

    众目睽睽之下,向晚冷淡的神色未变,眼睫却微微一颤。

    .

    陆白粗暴地抓过顾知非的后衣领,硬生生地将两人分开。

    兰子君等人见陆白神色可怕,生怕他下一秒就打起来,试图将他拉走,陆白冷漠的眼神回身一扫,在场众人无一敢劝。

    顾知非勾起嘴角:“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陆白挡在向晚身前,蹙眉看着顾知非,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你爱搞谁搞谁,他不行。”

    顾知非偏头一笑,轻声道:“小崽子长大了……”目光回转,如冷箭般锋利,几乎能将陆白射穿,声音却轻不可闻,几乎只剩下口型,“敢、管、你、哥、了。”

    他略偏了下身子,冷冷地看着向晚,话却是说给陆白听的:“让开。”

    向晚坐起来,拉了下陆白,轻声道:“小白,没事。”他低头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站了起来拍了拍陆白的肩膀。

    陆白不放心他,眼下又不能多说,只得含糊不清地叮嘱道:“……晚晚,小心点儿。”

    向晚眼睫一垂,淡淡笑了下:“别担心。”

    陆白低声道:“有事打我电话。”言罢警告地看了顾知非一眼,抓起手机和外套,目不斜视地朝门外行去,“走。”

    兰子君不太放心这里的事,却也不敢让众人留下来看热闹,起身道:“行了,今天不早了,就这样吧。”

    不小心围观了向少爷的一出戏,众人都觉得背后冷风嗖嗖,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没什么心情再玩,纷纷应和着往外走。

    众人转瞬即散,空荡荡的包厢里只剩了向晚和顾知非两人。

    顾知非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被陆白扯变形的衣领,丝质衬衣轻软易皱,被陆白暴力拉扯,此时再难恢复熨帖的形状,他摆弄了几下,索性将领口纽扣又解开两粒。

    顾知非点了根烟,晦明不定的灯光闪过他的脸,平添了几分暧昧。

    向晚蹙眉道:“……室内不能吸烟。”

    顾知非轻吐烟圈,笑问:“哦?不能吸烟,那能嫖吗?”

    这四九城顾知非再如何初来乍到,当局形势总归拎得清楚。若说之前只是怀疑向晚是哪个高干子弟,陆白一声“晚晚”,再加上众人噤若寒蝉的态度,便教他瞬时反应过来——那夜的露水情缘原来是向家如珠似宝的公子。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升腾起一种久违的征服感。

    优秀的猎人,永远只猎捕最金贵的猎物。

    这猎物近在咫尺,微微颤抖的鼻息落在顾知非肩头,仿佛是催他收网的号角。

    向晚情绪内敛,面上不露丝毫表情:“抱歉,前天在酒吧喝多了……”

    顾知非随手掐灭了烟,一把将向晚拉到怀里,一手揽住他,一手在他臀上狠狠一握。

    “啊……”向晚轻呼了一声。

    顾知非冷冷地勾了下嘴角:“瞧你坐得这么安稳,还以为前天打的不疼了。”

    向晚小声道:“疼的。”他抬起眼,看着顾知非的表情,那天灭顶的快乐实在太令人难忘,即便知道不是时机,向晚也忍不住试探道,“你那天……尽兴吗?”

    顾知非冷笑着收紧了手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向晚疼得蹙紧了眉头,平复了一下才道:“我知道……可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从第一次遇见,就喜欢你。

    即便掉了马,高贵清冷的向晚并没有丝毫羞赧,出口的话虽没有什么指向性,但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被当做按摩棒用了一夜,任谁都不会心情愉悦,何况此刻,使用者还高高在上地问他尽兴否。

    顾知非轻声一笑:“我这人记性不好,忘了那晚发生了什么,不如……向公子帮我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