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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发现老攻秘密后我被他囚禁

    【希望是件很危险的事,因为它能将你给逼疯。】

    曹州仰着头,脑海中凭空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那是很久之前,他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非常经典的台词。

    不同的是,电影里的那人在大雨磅礴中得到重生与救赎;而他,却在歇斯底里的呐喊声中,由雨水迎来最后的绝望。

    那扇阻隔着他的铁门,犹如曾经他在澡堂之中拼尽全力,也无法抵达的终点,明明只差一步之遥,却如隔千山万水,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曹州在一瞬,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疯了的。

    他跌跌撞撞地靠近铁门,将手给伸出门栏外,任凭雨水的淅淅沥沥与噼里啪啦在耳边炸响,他的眼里也只容得下对门外自由的向往。

    可监狱的铁门太冷太硬,无论曹州花多少时间与力气,都无法将它给移动分毫。

    他也早已过了之前那段不顾一切、脑腔沸腾的时间了。

    此刻他才明白,能够一语即定他生死的,只有宁昱琛;

    能够让他出去的,也只有宁昱琛。

    为什么宁昱琛会反悔呢?

    是自己这一年来的小动作彻底惹恼了他?

    还是觉得看自己失魂落魄、看自己刚迎来希望又重新摔得粉碎的模样,特别有意思?

    曹州没有哪一刻,是像现在这般无可奈何与无能为力的了。

    他扶着铁门的栏杆,踏着被雨伞灌溉的泥土,一身狼狈地慢慢走向宁昱琛。

    宁昱琛也同样没有打伞,和他一起在绝望的腥风血雨中遥遥相望。

    希望是真的能够将人给逼疯的。

    尤其是它上一秒还在你眼前,下一秒却化为虚无的那种前功尽弃的挫败感和失落感,完完全全能够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撕碎你所有的渴求。

    这种感觉,就像是高考之前努力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正常发挥甚至是超常发挥,写完了一张完美的答卷,却在最后发现自己忘了涂答题卡般的大脑空白感…

    你本能的,就会不顾一切地去求对方给你一次哪怕只有一分钟的机会,就算明明知道这是绝不可能、这是有违常理,也要穷途末路地拼死一搏。

    曹州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却在此刻清清楚楚地感同身受。

    而后,当他磕下自己的膝盖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格外陌生。

    他当着整个筒子楼囚犯的面,在大雨倾盆的铁门旁,主动向宁昱琛下跪。

    他主动将手攥住对方的裤脚,主动仰起头来将泪水和雨水混杂,主动将自己的身份放得很低很低,来寻求一个能让对方给予机会的渺小契机。

    曹州突然觉得自己很贱。

    连他自己都无法看得起自己,他也不觉得宁昱琛会有多瞧得起他。

    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真的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倘若有人事先就能告诉他,他是不可能出去的,那该多好?

    这样,他就不可能心存侥幸,不可能相信所谓的自由和希望,不可能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这上面,让自己如今输得血本无归。

    可现实往往最残酷的,就是在最后才揭晓答案。

    如果他未曾见过希望;

    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奢望。

    可惜一切,也已经来不及了。

    宁昱琛依旧高高在上的,以睥睨的角度漠视着曹州一切的卑躬屈膝。

    曹州开始求饶,

    开始一遍一遍地恳求宁昱琛让自己出去。

    他将自己的所有尊严都建立在了自由之下。

    那曾经宁折不弯的傲骨,也在此刻仿佛灰飞烟灭。

    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当初哪怕是殊死反抗也不愿下跪的新人曹州,短短两年,却是如今这般毫无下限的模样。

    可归根结底,他又有什么错呢?

    他当时只是不甘下贱,只是在这黑色的统治下拼死反抗,就活该落到这种下场和结局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至少这里就是。

    宁昱琛漠然地看着曹州在自己脚下的卑微,他没有任何扶的打算,也没有丝毫理睬的意思。

    直到曹州低头喘气,直到连那拽住裤脚的手也心灰意冷地卸下,宁昱琛才接过雨伞,稍微一倾,到底还是为曹州挡住了部分风雨。

    “你出不去的。”宁昱琛道。

    曹州的身体在一颤后还未被绝望压得更低,宁昱琛又突然接着说,“但我也不会…”

    “真困你一辈子。”

    ……

    满身雨水的狼狈还未收拾干净,曹州就被拖拽着,再次回到了十八楼的牢房,也再次被推上了那张熟悉的床。

    曹州的眼神褪去了之前的恳求和低声下气。

    他看向宁昱琛的眸子愤恨又冰冷,那眼底的恨意怎么也掩藏不住,均直勾勾的、仿佛要直接洞穿宁昱琛的身体。

    宁昱琛对他的抵抗情绪无动于衷,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不带任何感情地实施着他的强暴。

    “滚!!”曹州失声怒吼,“你说过的!放我走的!!!”

    宁昱琛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恨恨道,“老实点。”

    如果是以前,有着能够平安出狱的大饼在,曹州可能还真会一忍再忍;可现在连最后威胁他的希望都给破灭了,还想让他像以前一样地自甘下贱?

    简直做梦!

    曹州曲起膝盖,顶上了他身上的宁昱琛,奋力一撞,撞翻宁昱琛的同时,也被对方一把揪住了衣领,瞬间将扭打的战场转到了地面。

    曹州拳拳到肉,宁昱琛也不甘示弱,双方的身上都挂上了彩,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翻滚拉扯。

    血腥味时有时无地弥漫在整个牢房。

    宁昱琛咬破了曹州的锁骨一带,曹州也硬生生地扯下了他的一缕短发,带出头皮的同时血流如注。

    打到最后,他们都瘫在了离对方不足一米处,倒在血泊中精疲力尽地看着天花板喘息不止。

    这是宁昱琛的强暴首次没有得逞。

    休憩片刻后,宁昱琛率先恢复体力,却没有再继续找曹州的麻烦,摔门而出。

    次日,宁昱琛再度进去时,曹州已经坐回了床上。

    他好像还是老样子,顶着浑身的伤,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昨日的反抗情绪好像是他最后的回光返照,那张苍白潦倒的脸色上,宁昱琛看不见任何昨日的恨意与顽抗。

    那窗外的夕阳照在那人的脸上,说不出的颓败与油尽灯枯,犹如那绝境中落幕的必死之人,睁着眼睛等着自己潦草的结局。

    曹州似乎又不说话了。

    明明没有被刺激成失语症,但宁昱琛再也没有听过他张开口。

    做爱时,曹州也没有了反抗。

    无论宁昱琛做得有多激烈,他都像是一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好像那天晚上的殊死打斗耗光了曹州的所有力气,令他彻彻底底地沦为了死囚,连白日里的阳光,也跟着他的情绪变得黯淡昏沉,天光无色。

    曹州变得无言后,宁昱琛每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讲。

    他们以前的交往就很沉默,现在更是处于尴尬的境地,一连几天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曹州每每早上醒来,都能见到宁昱琛坐在窗前喝酒抽烟。

    这恐怕是整个监狱里活得最潇洒的了,几乎什么东西都能够弄到手。

    曹州之前就发现了宁昱琛的古怪。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像是整日思考者哲学问题般地皱着眉头,挣扎着、思量着什么难以抉择的选项。

    这可真是意外了…

    曹州和他认识了两年,见惯了这人的说一不二和雷厉风行,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纠结着一件事情,心里不疑惑肯定是假的。

    可惜他现在什么也不想顾了。

    他连自己都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希望,行尸走肉地活在这所炼狱里,是真的没有一点兴趣想去晓得宁昱琛在做些什么,他是真的倦了。

    至于宁昱琛之前所说的不会困他一辈子,他也只觉得是这人还在试图给自己画大饼。

    他已经被骗了一次,当然不会再蠢到去相信这人接下来的任何话了。

    而比起这个,曹州倒是发现了另一件更加奇怪的事。

    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宁昱琛每每和他做完爱,都会在后半夜离开牢房,然后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回来。

    这之中空隙的时辰宁昱琛去了哪,曹州虽然疑惑,但也没有任何好奇的心态驱使自己去查明白。

    直到一次性爱的完毕,宁昱琛悄悄出门后再次回来。

    曹州在闭眼中清清楚楚地闻到了一股泥土的气息,还混杂着混凝土的风尘,在宁昱琛躺下时洒下了不少细沙落在了床上。

    轻拢慢捻之下,曹州只觉得宁昱琛全身好像都是灰尘,让他不禁咳嗽不止。

    迷糊中,宁昱琛好像有着什么尖锐在戳着他的身子。

    曹州原本以为只是宁昱琛的欲求不满,但仔细感受下,那玩意儿又细又长,宁昱琛的性器可还没有这般秀气。

    而随着宁昱琛的动作,大腿弯曲之下,裤兜里的那玩意儿竟直接戳破了裤料,露出了一头尖锐。

    那…竟然是一把手术刀!

    要是放平常,曹州可懒得管宁昱琛身上带着什么,哪怕这人藏了一台大炮,都不关自己的事。

    可联想到之前的一切,联想到这人每次回来身上都沾染上的细沙泥土,一种从未有过的猜测在曹州的脑海里油然而生,令他震惊之余又泛起了一丝出狱的希望。

    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