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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4 突如其来的告白

    “咚咚——”已经年有六十的陈钟的那颗脆弱的心脏在听到午夜这声拍门声后停跳了一拍,接着他感受到有人走到他床边,用仿佛零下三十度的语气冷冷道:“叫个医生过来。”

    陈钟足用了半分钟才消化完这十秒里发生的事情,然后慌忙地掀开被子起身。

    他亮起灯,找到抽屉里的通讯录,拨打出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被接起,一个甜美的女声问道:“您好,这里是市立第一医院,请问有什么需求?”

    陈钟的声音被身旁少年的眼神盯得有些哆嗦,“帮我接通内部,代号是68546。”

    “好的,稍等。”

    约十秒后,电话对面的声音变成了另一个比较沉稳的声音,“您好,请问三少爷有什么需要?”

    程决招招手,示意直接把电话给他,“我这有人发烧了,叫你们上次那个...”

    程决说到这卡了壳,低头看见陈钟的口型,才接下去说:“那个陈闻过来。然后我要预约两周后的身体检查,能做的项目都加上。”

    “好的,我们会准备好的。陈闻医师会在大约半小时后到达。”

    挂断电话,程决把手机还给陈钟,“没事了,你接着睡吧。”

    陈钟其实很挂心程书谨,但也只能听从命令,“是,主人。”

    *

    二十八分钟后,程决终于在门口等来了陈闻。

    小医生似乎没想到会是程决亲自出来接,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要跪下行礼。

    “行了。”程决阻止他,“跟我上去看看,书谨又发烧了。”

    陈闻很快就回想起程决口中的“书谨”是谁——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按理男人不该用漂亮形容,可陈闻却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个词。

    他跟在程决身后,这次没有去三楼的房间,而是在二楼楼梯口就停了脚步,拐进右边的房间里。

    这间房应该是打通二楼的所有房间连在一起的,地上铺着纯白的天鹅绒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佛手柑香。陈闻也不敢看得太仔细,匆匆瞥了眼就低下头。

    程决走到床边,将捂到眼睛的被子拉低,露出额头上盖着湿毛巾还在昏睡着的人。“过来看看他。”

    程决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句话里藏着多少温柔,以及无可奈何。

    陈闻拿手电筒对着程书谨的嘴巴照了圈,又用耳温枪量了体温,一番常规检查后看向程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就说。”程决火气很大,声音没什么起伏。

    陈闻吓得一哆嗦,“他...他下面有清理...或者受伤吗?我不知道要不要开消炎的药。”

    程决还穿着睡衣,敞开的锁骨上咬痕吻痕五彩斑斓,刚刚做过什么不言而喻。

    听了这话,程决的气焰消了下去,“...我给他清理过了,应该没有受伤...至少外面没有,里面我不知道。”

    “......”陈闻真的是快哭了。他以为上次自己做出那么出格的事,事后没有挨罚已经算主家的仁慈了,这辈子也不再奢望能受到主家的重用。

    没想到还不到一周,他就又被叫回了这间房子里,还要一个人面对那么可怕的三少爷。

    询问的话落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程决吸了口气,威胁道:“你好好检查,再东想西想把你眼睛挖了。”

    “是...是。”

    程决抱起程书谨横趴在自己腿上,两根手指撑着掰开了臀肉。

    中间的小穴红肿嘟起,一副被凌虐过的样子。因为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那圈软肉紧紧闭合起来,一根手指都插不进去。

    程决刚想找扩张的东西,就见陈闻颤着手给他递来一个扩肛器和润滑剂。

    程决:......

    为什么他这么熟练的样子?

    还肿着的穴口比平时更忍不了疼。只扩了一指的大小,程书谨就不安地扭动身体,发出轻轻的呻吟,却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程决也狠不下心继续,问道:“这样可以吗?”

    陈闻有些为难,最后也点了头,“可以了。”

    他用内窥镜仔细检查一番,说道:“里面没有受伤,不用消炎。还是打小针吗?”

    说话间程决已经将程书谨的被子重新盖好,“挂点滴。”

    陈闻操作熟练,没几分钟就给程书谨的手背上挂好了点滴,点滴瓶勾在床边的铁杆上。

    他刚收回手,程书谨就扭着身子要翻身,挂着针的手危险地扭过一个大弧度。

    还是程决飞快拉住程书谨的那只手,按着手腕放到床上,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

    陈闻也吓了一条,从百宝箱样的医用包里又拿出个软皮手铐,“三少爷,我帮他把手铐起来吧,这样就不会乱动了。”

    程决却摇摇头,“没事,我看着他。”

    三瓶药一共打了两个半小时,程决就真的在一旁看护了他这么多时间,中间还因为握着的手太凉让陈闻给他冲了个热水袋。

    *

    挂完水后,陈闻起身告辞。

    没一会儿,程书谨也醒了过来。

    他身上的烧已经退了,但还是十分虚弱,咳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要上厕所吗?”程决猜测道。

    程书谨退烧后白净的脸又悄悄红了,答案不言而喻。

    程决搀扶着程书谨走到厕所边,等解决后又重新扶他回到床上,本分得有些奇怪。

    静谧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开来。程书谨手上贴着白色创可贴,正中心的红色血点十分刺眼。

    “书谨...”程决的声音低低传来,是他从未有过的低落,“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程书谨握紧了手里的被子,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话?”

    “你喜欢我吗?”

    一向高傲的少年偏头靠在了床铺上,一双透着可怜的眼睛仰视着程书谨,耳根通红。

    程书谨这次是彻底哑了声音,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喜欢程决,更或是,他爱程决,甚至超过爱自己的生命。但他不能接受做程决身边的一个替代品,等主人玩腻了就要凄惨地让出自己的位置。他宁愿永远以奴隶的身份陪伴身边。

    可程决并不给他这个选择的机会,“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

    “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

    程决终究受不了对方的沉默,站起身来吻上那薄凉的唇,劝道:

    “时间还早,再睡会吧。”

    *

    程决逃似的离开了房间,打算去楼下拿杯水喝。

    他刚拿起水壶,就听大门被咯噔一声打开,再轻手轻脚关上。

    “......”

    “......”

    相顾无言,还是程决先开了口:“大早上的,你跑我家来干嘛?”

    林石也不甘示弱:“大早上的,你下来喝什么水?”

    两个原本的夜猫子,太阳不晒屁股不起床的人一齐陷入了安静,显然各有心事。

    程决最后还是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喝了口问道:“来找听松的?”

    “嗯,我家松松说他昨天有事,不就是让我今天来的意思吗?”

    “......”

    程决不想去深究这句槽多无口的话,合衣躺倒了沙发上。

    林石早就看到程决锁骨上精彩的各种痕迹了,还以为对方美人在侧,好不自在,没想到竟然可怜巴巴得在自己家还要睡沙发。

    他的良心稍微挣扎了下,决定先把未来男朋友抛在一边,好好关心自己多年的老友。

    林石坐到程决旁边,“怎么了?跟你家程老师闹别扭了?”

    “我表白了。”

    “?!”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

    “?!”

    “我就当他默认了。”

    林石心里的吐槽已经憋不住了:“你不是说我不能威逼利诱程听松吗,怎么你自己就那么不要脸呢?”

    程决难得没有骂回去,“我本来是很肯定他也喜欢我的...但最近我越来越不确定了。书谨他在床上的时候热情得很,一下床就规规矩矩的,就知道每天按时给我打电话,连个微信都不给我发。我就想如果不单是主奴的话,他会不会主动一点。我也能对他更好点...”

    林石:......你确定这不是在秀恩爱?

    程决还在抱怨:“其实他上了我的床,以后也不可能再上别人的床。但我就老是想,如果这个人不是我,而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那么书谨会不会也这么对他。是不是他喜欢的只是‘主人’,而不是我。”

    “也不会有别人啊。”林石哈哈道,“你不就是他唯一的主人吗?”

    “还有我哥,他以前是我哥的私奴。”

    *

    八岁的程决甚至都不知道奴隶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和他哥哥一样,是能陪他玩游戏的朋友。

    随着年龄长大,他明白了更多事,有关程家,有关奴隶。

    奴隶是主人附属品,他们只为主人而活,像是空中划过的流星般燃烧自己的生命只为能照耀主人。

    而程书谨,不是他的奴隶,是他大哥的。

    “这是我最爱喝的芒果汁!”

    “大少爷对芒果过敏。”

    “这是扑克牌,我们来玩接龙吧。”

    “大少爷的牌技很厉害,有次赢了几百万。”

    “这是海边的贝壳,我哥送我的。”

    “大少爷不喜欢粉色的东西。”

    ......

    程决一直固执地认为,他后两年去见程书谨的次数越来越少的原因,是他的课业越来越繁重。然而事实却是,他不想听到程书谨口中的一个又一个大少爷。

    他会嫉妒。

    会想把他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