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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上) 酒后吐真言

    “你!”

    饶是绝渡,也万万没有料到自家这个小奴隶醉酒后已经膨胀到胆敢咬主的地步。

    肩膀瞬间便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绝渡眸光一寒,下一秒右手伸出迅速掐住凌风的脖颈,一个用力狠狠将人按到了床上。

    “呜……”

    在脖颈被暴力捏住受疼的瞬间已下意识松口的凌风跌到了床垫上,凌风呜咽了一声,被这狠厉的力道砸得昏呼呼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绝渡按着他,侧头看向被咬的肩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映入眼帘。

    显然凌风在酒精放大的情绪下咬下去的力道并没有多加收敛,狠狠的一口便咬进了绝渡的血肉里。

    绝渡的黑眸微微眯起,黑沉沉的视线重新转回到了床上微张着嘴已经有些呼吸困难的奴隶身上。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嗯?”绝渡掐着凌风纤细脖颈的五指未见一丝松动,甚至仿佛为了见识手下这个醉酒的奴隶更激烈的反应般加重了力道,声音冷如寒冬。

    “……”

    被掐得完全吸入空气的凌风缺氧缺得难受,揪着眉宇,被牢牢捆绑着的四肢挣动着。他已然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徒劳地张开嘴企图寻求一丝空气。

    冷冷地注视了半晌后,绝渡缓缓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空气蓦然进入体内,凌风被呛住,蹙着眉宇一脸痛苦地咳嗽着。

    “现在,清醒些了吗?”绝渡缓缓将性器抽出凌风的身体,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眼前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的奴隶。

    “……咳咳……”

    手脚都被捆着,身体一直维持着四肢大开全身袒露的状态,连咳嗽都变得格外不顺。凌风蹙着眉宇很是难受地又咳了几声,那双浸染着醉意却已然多了几分清醒的黑眸这才落到了身前的男人身前。

    “……对不起。”显然是被绝渡狠厉的手段震慑到,纵使还没完全从醉酒里清醒过来,凌风却已然不敢再度造次。

    他的眸光飞快地从绝渡肩膀上刺眼的伤口上一掠而过,再转回去迎上绝渡已经褪去情潮翻涌着凛冽寒意的黑眸时,身体肉眼可见地颤了颤,很没骨气地缩了缩肩膀。

    “对不起……”凌风瘪了瘪嘴,微微揪起眉宇,竟在绝渡面前破天荒地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

    视网膜里倒映着凌风像个孩子般可怜兮兮的脸,绝渡原本阴沉沉的眸光微微一凝,少见地感到无语。

    这是第一次,他东方绝渡在自家小奴隶面前尝到了无可奈何并无从下手的滋味。

    沉默了片刻后,绝渡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眸光复杂地睇了凌风一眼,泄愤似的一巴掌狠狠拍在凌风浑圆的臀瓣上。在听到后者毫不掩饰的一声痛呼后,绝渡才缓缓地从凌风的身前退开,下了床。

    他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着,冷睇了床上被捆绑成V型浑身赤裸的奴隶一眼:“等你明天酒醒了,我们再来好好算算账。”

    那沉冷的语气里,硬是透露出了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丢下话语后,绝渡便丢下凌风冷着一张脸离开了房间。徒留下凌风以手脚被捆绑在床头四肢大开的的艰难姿势被固定在床上,挣扎了许久发现没有效果后,精疲力尽的凌风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这一夜,也许是因为酒精,凌风难得地做了一个漫长而记忆深刻的梦。

    在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万俟家的私人小院里,端端正正地端坐在桌子前,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尽是不符合那个年龄的严肃,望着正在进行电子课程教学的电脑屏幕专心致志地埋头学习。

    房间门意外没有关上,清晰地传进房间外那几位怂恿并领着他偷溜出去玩耍的堂兄弟和万俟旭被家法伺候时鬼哭狼嚎般的痛呼声。

    父亲恨铁不成钢,裹挟着雷霆怒意的声音在梦中清晰地响起——

    “你是万俟家重新崛起唯一的希望!唯一!凌风,你知道你身上负担着多大的责任吗?!你为什么这么不懂事?!你能不能为父母想想,为你的家族想想!!玩玩玩!课程都学不会,你还有心情偷溜出去玩!!”

    ……

    于是,一时复一时,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被狠狠训斥的表兄弟们再也不敢踏足他的小院,万俟旭被严加看管起来……凌风看着自己小小的身子呆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里,上课、上课、上课……

    那个小院像一座牢笼般将他锁在里头,桎梏了他的童年,封锁了他的童真,带走了他的快乐。

    下一秒,场景蓦然变换。

    他又变回到了此时的模样,赤裸着身体,被一条锁链锁在脖颈处,关在了主宅二楼的房间里。

    而就在主宅的一楼,隔着一个天花板的楼下,一场商宴正在缓缓进行。他熟悉的那些人,他的亲弟弟、他的父母亲、他的堂兄弟们西装革履,与他的主人善谈着……

    而他,连穿衣的资格都没有,被缩在房间里,等待着他的主人夜晚到来时来享用他的身体。

    压抑得让人呼吸困难的场景,让凌风挣扎着从梦境里脱离,蓦然惊醒。

    意识回笼的一刹那,凌风便感受到到脑袋昏沉沉的压抑感。他微蹙着眉,缓缓地挣开了黑眸。

    绝渡散发着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背影顷刻间跃入眼帘,跟梦境里那抹身影重叠。

    凌风的呼吸一滞,身体僵了几分。

    待到梦境的阴影逐渐被理智所驱散开去,凌风的眸光才渐渐回归沉静。他动了动身体,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躺在被窝里,四肢酸痛僵硬得仿佛要散了架般。眸光一转,凌风注意到了随意摆放在床头的几条锁链。

    他还没回想起昨夜,视线却注意到自家原本背对着他的主人正缓缓地转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开口唤了声“主人”,声音已然恢复了平日里轻软恭敬的音色。

    “清醒了?”绝渡正动作优雅地解着身上的衬衫纽扣,冷沉毫无波澜的眸光落到了床上看起来已经恢复理智的奴隶身上。

    “……”

    “清醒”一词,成功让凌风敏锐地嗅到不对劲的地方。他抿了抿嘴,还有些混沌昏沉的大脑显然还没有带领着凌风去忆起昨夜的事情。

    他的脸上带上点滴疑惑的色彩看着绝渡,正想开口询问,未吐出的话语便在绝渡慢条斯理脱下上身衬衣的动作间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视线凝在了绝渡肩膀上已经经过包扎处理覆上了一层纱布的地方,眉宇无声无息地纠起:“主人,您受伤了?”

    凌风的询问,成功让绝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绝渡将脱下的衬衣丢到了一旁,顿时眼眸眯起,不善的视线射向床上一脸“无辜”的奴隶身上。

    “我受伤,不是拜某人所赐?嗯?”

    拜某人所赐?

    不用多加琢磨,对上绝渡似笑非笑的视线,凌风也能立即猜到绝渡口中那个“某人”指的便是自己。

    脑中的警铃开始响起,凌风心里“咯噔”了一声,开始试图冷静下来从混乱的大脑里寻找到昨夜的记忆。

    寐,白酒……

    醉酒的记忆随着意识的完全清晰而涌入脑海。

    当回想起昨夜自己猖狂的言语和举止,凌风覆在被窝里的身子一点点僵住,血色从脸色完全褪去。

    口出狂言、公然反抗、伤害主人……每一件单拎出来都会成为他步入死亡的缘由。

    完了!他完了!

    这杯酒真的害惨他了!

    一边在心里绝望地思索着挽救的办法,凌风一边怀着忐忑的心情从床上一弹而起,跪在床上朝着绝渡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跪拜礼。

    “对不起,主人,凌风昨晚醉了酒,才会说出那些冒犯主人的话语,做出那些不该做的行为,凌风认错!”

    他低低地认着错道着歉,嗓音因为极度紧张的情绪而带上了微不可闻的颤音。

    绝渡深深地注视着眼前跪伏在床上的奴隶,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他缓步走到床边,站在凌风跟前。

    “抬起头来看着我。”

    绝渡语调沉冷地下着命令。

    跪在床上的凌风在接收到命令的下一刻便迅速地抬起身子挺直脊背,丝毫不敢耽搁地微抬起下颔,染着忐忑不安情绪的黑眸迎上了绝渡深不见底的眼。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恭顺乖巧,唯有那紧抿的唇瓣和绷紧的肩膀,暴露了他此时极度不安的心理。

    “酒后吐真言,是吗?”

    绝渡用手指勾起凌风精致的下颔,脸上神色淡然,让凌风分辨不出一丝喜怒。

    话音刚落,凌风的脑袋里“轰”地一声,顷刻间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的,主人。”他立即摇头否认,“凌风没有那样想过,从来没有!凌风只是喝醉了,酒品不好,才会胡言乱语。”

    “是吗?”

    绝渡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一杯白酒就可以让你咬主,下次给你灌一瓶烈酒,你是不是准备持刀噬主了?”

    话语间,绝渡清晰地注意到,眼前跪着的奴隶那双黑眸里惯有的淡然在一点点瓦解,惊慌的情绪渐渐浮现上来。

    “不是的,主人,凌风不敢!”

    那一字一句的话语里暗藏的可怕讯息和暗示,让凌风不寒而栗。他跪得笔直的身体僵硬如铁,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

    “噢……”绝渡缓缓地吐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单音,一侧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也就是说,若是给你点勇气,你就敢噬主了,是吗?”

    那显然在刻意扭曲话语的问话里不断出现的“噬主”,听得凌风头皮发麻。

    “主人,凌风跟您发誓,凌风绝对没有半点想要‘噬主’的想法。”

    主奴之间,奴隶具有反心是大忌。

    而对于私奴而言,奴隶出现“噬主”现象,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一旦他真的被绝渡打上“噬主”的标签,无意等于大难临头,离死不远。

    然而……

    昨晚自己胆大包天的一幕幕清晰地在脑海里盘旋,凌风几乎想掐死昨夜发酒疯不知死活的自己。

    早知如此,昨晚打死他也不该去接寐手里那杯白酒,哪怕会落个被惩罚的下场,也总比现在头上悬着个“噬主”利刃来得强。

    “……”

    绝渡捏着凌风下颔的指腹在他的肌肤上缓缓地摩挲着,眸光落在凌风的脸上,细细地端详着他因为自己的沉默而越发惊惶不安的神情,浅浅的笑意暗藏着绝渡刻意伪装出的冷厉之上。

    沉浸在忐忑情绪中的凌风对此丝毫未觉。

    “有没有想法,不是口头说说就可以信。”仿佛想要将凌风心底的惶恐烧得更旺些,绝渡缓缓地俯身凑近自家的小奴隶,眸光冷冷淡淡的与他对视着,低沉的嗓音毫无波澜,“我肩膀上的伤,难道不是你咬的?”

    一边说着,绝渡一边缓缓地揭开肩膀上的纱布,将伤口暴露在凌风的眼皮底下。

    “……”

    凌风的视线随着绝渡的话语转向了他袒露的肩膀上。

    在那处伤口上,被他狠狠咬出两排的牙印清晰可见,好几处牙痕甚至印着鲜红色的伤痕,显然是被咬破了肌肤,咬进了血肉里。

    这一细看,凌风是连哭的心情都有了。

    他到底是喝了一杯什么酒,才至于疯到把自己的主人咬成这样?

    “主人。”斟酌了许久,凌风才僵着身子重新开了口唤了声,低软的嗓音里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沮丧和诚恳。

    他一张脸上血色褪尽,望向绝渡的眸子浸染着惊惶却又分外幽黑澄亮:“是凌风醉酒失言失行,是凌风犯了大错,凌风任凭主人重罚。”

    绝渡嘴角勾起的笑意渐深。

    “那你自己说说,应该承受什么重罚才能抵过这一次的错?”绝渡低低缓缓地开口,不慌不忙地又在凌风颤栗得几欲要破碎的心口处再补了一刀,“我提醒你,奴隶,昨夜原本该赴罗吉尔家族的晚宴,结果因为你,宴会也赴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