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耽美小说 - [总攻快穿]干翻主流设定(非主流系统)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七十章 恶魔与天使

第一百七十章 恶魔与天使

    苍殊挑眉。

    什么游戏?

    安吉尔:“我这身上就有几个提示,你找到一个,我就回答你相关的故事。要是你能找到三个,我就告诉你我所有的秘密。”

    随着说话,安吉尔姿态放浪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不否认这是色诱,但也是让苍殊寻找他身上所谓的提示。

    三个?

    那看来这提示也不多,或者相当不易发现。苍殊想。

    除非这是道送分题——安吉尔本来就是抱着自爆的目的来爬床的,搞什么猜谜游戏也就是小作精的情趣吧大概。

    身上的提示啊……

    苍殊上下打量一番坐在自己腿上衣不蔽体的安吉尔,目光清明就像医生看待病患。

    说来苍殊现在这种状态就挺好,半直不弯,又直又弯。他想搞色情的时候,同性在他眼里才有性感,他不想搞色情的时候,同性在他眼里就跟直男进大澡堂子一样,除了比大小没别的可在意。

    但安吉尔对苍殊的冷淡就有点不爽。他卖力地舒展着身体。

    苍殊觉得安吉尔大可不必这么配合,这第一个提示他一眼便发现了,或者不如说,是很早之前在他心里就埋了粒疑惑的种子,如今顺势便一下发出了芽。

    “你先别动。”苍殊出声,在安吉尔停顿时伸手按上了安吉尔光裸的大腿。

    因锻炼和把握武器而带着些细茧的手掌,摸上敏感的大腿内侧,让安吉尔皮肤窜起一阵酥麻。

    本来就半硬的暗红色性器,肉眼可见地充血胀大,高傲地抬起了头对着苍殊摇头晃脑。

    苍殊戏谑地瞥了安吉尔一眼,懒得调侃,继续:“这些旧伤,是‘当时’留下的吧?”

    他的手指摩挲着大腿上那些细碎的疤痕。

    雌虫的复原能力虽然强,但也没完美到不会留痕,而这些疤痕伴随着生长纹,可见是在身材急速生长期之前就留下的,简言之,就是儿时。

    安吉尔,或者说塞缪尔的身体上,很多地方都有这种疤痕,一看就不像是战斗留下的伤,所以早在苍殊第一次撞见塞缪尔自慰、看到对方身体那时,就注意到这点而产生了疑惑。

    不过那时候他并不在意,所以没有深究罢了。

    “不愧是对这具身体了如指掌,bingo,第一条线索这么快就找到了呢。”

    安吉尔也不继续刻意地卖弄风骚了,他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上身稍稍后仰,M腿放下来变成鸭子坐。倒是没再卖关子,语调聊赖般地讲来:

    “关于这些伤疤呢,是‘我’刚觉醒时的那段时间,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吧…因为仇恨这些所谓亲人对我做的事,就跟他们斗了几个来回。不过小屁孩子实在太弱了,被他们禁锢了起来…”

    “于是我就只好自残啦!呵呵,也只有这种时候,跟塞缪尔这个宝贝疙瘩共用一个身体着实不错呢~”

    安吉尔一脸恶劣的得意。

    还有似乎是针对苍殊而表现出的一丝挑衅的意味。

    挑衅什么?

    大概,他以为苍殊会因为他有恃无恐糟蹋塞缪尔的身体而生气吧。

    但是这种刻意的挑衅之下,却又有着两种矛盾的情绪在博弈。一边,是扭曲地希望能惹恼苍殊,一边,却又并不想见到苍殊因此而动怒。

    然而我们苍同学根本没get到。他无视掉安吉尔的阴阳怪气,只因为对方的停顿而追问到:“然后呢?就这些了?”

    “……”有点不太想说话。

    但沉默两秒,安吉尔还是说到:“之后就是各退一步,算是讲和了。我跟老头子约法三章,他们不再想方设法抹杀我,我也不会拿塞缪尔的身体乱来。还有么就是…”

    安吉尔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来:“家丑不可外扬,我的存在要好好捂住了。”

    苍殊眨了下眼睛,忽有所悟。

    虽然这一家子虫的家事与自己无关,也用不着自己一个外人置喙,但这小屁孩子再而三地冷嘲热讽,貌似自己一点反应不给也不大好的亚子?

    想到这,苍殊突然抬起胳膊,张开的大掌放到安吉尔的头顶,顺毛。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语气是很平淡的,没有叹息也没有怜惜。

    且只此一句,没了下文。

    听着好似太过敷衍。

    但苍殊确实就只有这一点感想。毕竟在没有了解到事情全貌前,就擅自指责或者同情哪一方,都不合适啊。

    安吉尔没料到苍殊这个反应,以至于有些怔愣。但他意外地发现,这比他所有预期中的反应都要让他舒服。

    搞得他一时都不知道怎么保持人设呛回去了。头顶上的抚摸叫他无端不自在起来,等苍殊收回手,他竟然有点失落。

    然后便是心头自嘲一声。

    “这条线索我就说这些了。第二点继续找吧。”

    安吉尔强做自然地打断这不自在的氛围,回归正题。他本以为苍殊会观察、思考、斟酌好一阵,却没料苍殊竟宛如早有成竹,不假思索地就接上了:

    “头发。”苍殊指着自己的头发,“红色和蓝色。虽然你们说是两个品种,红色天鹅绒蚂蚁和蓝色天鹅绒蚂蚁,但我怎么看也就只有毛发和眼睛的颜色不一样而已,这点我个人比较好奇。”

    他倒是不装高深,理由就是这么浅白。

    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是吗。反正安吉尔也没设置试错次数嘛。

    而且,看安吉尔的表情,苍殊觉得自己看样子猜的不错。

    安吉尔:……

    安吉尔一脸“你是不是提前看了答案”的表情。毕竟他自认为剩下的线索是很难发现的啊,不像一看就很可疑的伤疤,像头发这种习以为常的外形特征,反而最容易被忽略不是吗?

    “你确实挺会猜的呵。没错,这个不是什么基因变异——至少我不是这么认为。”安吉尔摸过自己的头发,沿着刚才苍殊顺毛过的轨迹。

    “在我看来,这是我灵魂不灭的证据。”

    甩下这么一句中二的台词,安吉尔突然偏题,先给苍殊科普了一个小背景。

    他说,在他们一族里,蓝色红色是存在一个隐形的尊卑之分的,因为雌雄交尾所生的虫,多出蓝色,人工受孕则多红色。虽然不是百分百,但比例确实有偏差。

    但是说到底也只是基因表达的问题,那么说塞缪尔和温特尔明明是同卵双胞胎却有了不同的性状表达,用基因变异来解释也没有谁会怀疑。

    至于这里为什么要解释这一点呢?

    因为——

    “因为我本来就是人工受精而来的啊~”

    苍殊愣了两秒。这里头逻辑有点混乱,他得捋捋,谁叫安吉尔说话掺杂了太多中二且主观的调调呢。

    Emmm……安吉尔本来是跟塞缪尔共用一个身体,那他怎么就成了人工授精了?这话听着,怎么好像他原来是个独立的个体似的?

    可他如果是人工授精的个体,所以有着红发,那塞缪尔又跟他是什么关系?难不成其实原来是塞缪尔占了他的身体?

    但苍殊还记得之前游湖那次,安吉尔说他是从一只该死的虫子身上来,不甘心当替死鬼,所以抢了这一半的身体——可见确实是他占了塞缪尔的身体……

    真是一团乱麻。

    但越是如此,苍殊知道就越是靠近故事的核心了。

    安吉尔:“这里的线索就是,奥克?汀斯——我亲爱的雌父,他当年肚子里怀着的,其实是三枚虫卵哦。但最后,生下来的确实只有两枚了。而我,是那个被牺牲掉的。”

    “所以我的灵魂转移到了塞缪尔的身上,带着我的怨恨,在这具身体上留下了我存在过的证据!”

    “你知道他们说我这一头红发,我的眼睛,是恶魔的颜色吗?”

    “这明明是他们的血债啊哈哈哈哈!”安吉尔笑得好像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苍殊面无表情中微微透露出三分对智障儿童的关爱。

    “笑够了没?”

    安吉尔收了声,看着苍殊,换了个姿势。他蜷立起双腿,上身微微前倾把脑袋搁在膝盖上,手指在苍殊小腹上画着圈圈。

    “果然,什么国民雄主都是装的,您有够冷心冷肺的,半分动容都没有。”

    苍殊懒得跟他斗嘴,说的好像自己如果真同情了他,他不会反而觉得自尊心受辱似的。

    安吉尔被苍殊的淡漠搞得有点索然,不再自讨没趣,甚至是对这个游戏都失了兴致——他本来也就是这样喜怒无常的性格。

    “第三点呢?我不信你还能一口说出来。”

    苍殊这就笑了。“那巧了,刚才你不是给了一个提示么,安吉尔。”

    安吉尔一怔,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应该没说漏嘴吧?“什么?”

    “安吉尔啊,你的名字。你说你的家人叫你恶魔…”而看起来老公爵他们也确实不怎么待见安吉尔的样子。“安吉尔,天使。我猜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吧?”

    “……”

    安吉尔敛了下眸,眼底掠过一丝被揭穿的狼狈,随即又转变为挫败做以掩饰。真是枉费他一番搔首弄姿了,本想着误导苍殊认为线索都在他的“身体”上,结果看来,是没起一点效果。

    他耸了耸肩。“OK,愿赌服输。找到三条线索了,我全部告诉你吧。”

    可算是能乖乖交代了,苍殊心道。

    故事追溯到十七年前。

    当年……奥克?汀斯——塞缪尔他们的雌父,与雄子交尾后,怀上了双胞胎。这双胞胎,确实是塞缪尔和温特尔。一胎怀俩,让汀斯家好不荣光喜悦。

    但怀孕一月有余时,奥克遭虫暗算,感染上了寄生型异虫。该种异虫专以虫卵为食,医疗手段虽能取出,却必然保不下胎儿。

    眼见着便要胎死腹中,奥克的雌父——汀斯公爵拿了主意,买来一枚精子,以人工授孕的方式让奥克再怀上一个孩子。然后以此子为饵,把双胞胎身上的寄生虫引到这个后来的孩子身上。

    这个没有任何选择权的小生命,就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了牺牲品。

    生命是没有贵贱的吗?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反正在虫族,交尾受孕就是比人工受孕更高贵。

    这个孩子,自然就是安吉尔了。

    从胚胎时期起,他便在雌父的孕囊内,受着谁也不知道的痛苦和折磨,一边成长,一边被寄生异虫蚕食着生命力。

    待虫卵的卵膜外长出较坚硬的壳,得以禁锢住异虫不再转移,这个早已经奄奄一息的残缺生命便跟随着与他同胎而生、但比他早一月开始孕育的两个哥哥,一同被分娩出雌父的身体。

    最终,与寄生异虫一起,失去生息。

    结束了他不幸且短暂的一生。

    只是,当看到幸存下来的双胞胎孵化后,其中一个眼瞳为赤色,再联想到人工授精出红更高的概率,就不知两位家长又是作何感想了。

    不过老公爵他们做过基因测序,双胞胎的基因几乎是一样的,所以应该不是牺牲错了对象。

    本来这作为仅有公爵父子和医生三虫知道的秘密,该永远的尘封下去,一家人也和睦平静地生活了五年。直到贪玩的塞缪尔无意中听到了雌父和外公的谈话,知道了这个秘密。

    对于年幼的塞缪尔来说,能不能理解其中代表的意义,我们不得而知。但不论是对他的内心产生了冲击,进而诞生了第二人格;亦或者真的是唤醒了沉睡在塞缪尔体内属于那个夭折的弟弟的灵魂——反正,安吉尔出现了。

    出于科学,苍殊比较偏向于心理学方面的第二人格之说,但是他自己就经历了所谓的“灵魂”一说,安梓说的那些什么能量粒子啊啥的听起来也有点科学的味道……总之这两种说法都算合理,也没太大需要辩证的意义。

    安吉尔出现后,就开始作天作地。其中细节不表,反正最后是达成了约法三章的结果。

    而这个对抗的过程,长达三年。

    也真亏得还能捂住这个秘密,连塞缪尔本人都一无所觉。

    和平共处后,这一过就是十年。直到苍殊的出现,再次打破平静。

    …

    听完故事,苍殊心道,难怪老公爵说什么也不愿告诉自己真相,这样残忍的非人道做法,但凡三观正常的人都会厌恶。

    又想到,要是换了其他雄虫,怕是老公爵也不会如此忧虑。害,怪自己太根正苗红!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就是安吉尔故事的全部,那这作为支线答案的可能性还蛮高的。

    首先就是相对前面几个故事来说比较复杂了;自己的探索过程也更曲折符合这游戏喜欢折腾我的尿性;再有就是这故事背后的意义——虫族出身的高低贵贱——如果作为“主角”的剧情主线,那能算是个可升华的主题了。

    在苍殊沉思的时候,他面前的虫不乐意被无视了。安吉尔跪在苍殊大腿两侧朝前凑上来,在苍殊反应过来时突然加速,在下巴上偷了个香。

    安吉尔色气地舔舔唇,“怎么,问完就丢么。那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好奇这些吗?”

    “不能。”

    安吉尔也不意外。只是打蛇上棍地缠上了苍殊,两条肌肉结实的胳膊勾住苍殊的脖子,竟有点妩媚的味道。

    “真不公平。有来无往不说,我的故事听完了也无动于衷,怎么也赏我点好处吧,不如……”

    苍殊嫌这姿势太腻歪,扒拉两下把安吉尔推开了些。“想听我的感想是吧?我还是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真冷血,安吉尔想。

    “不过,你虽然绝对不是天使,但也算不上恶魔就是了。”

    安吉尔微愣,没料到苍殊还有转折。

    “还有…”苍殊看了眼安吉尔的头发,赤红如火。

    “我听过一句话,很喜欢。就是,如果奇迹有颜色的话,那一定是红色。”

    咚咚!

    心跳好似雷动,又像错漏了节拍。

    安吉尔知道自己完了呢。

    倒是一点没意外,他想,自己大概是早料想过有这一天吧。也许从很久之前,他用塞缪尔的眼睛注视到这位雄子的那一天起。

    “你编的?”哪有这么恰好到莫名其妙的话呢。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那我信吧,姑且算顺耳。”

    安吉尔心道,就算是苍殊编的,可苍殊想要把这句话传达给他的心意都是一样的。

    奇迹么……

    ——他的存在,不是诅咒,不是邪恶,不是仇恨,不是报复。

    ——是奇迹啊。

    如云开月现,阴霾尽散。

    安吉尔恍惚想起苍殊授号典礼的那一幕:苍殊背后是庄严神圣的光明神雕像,周身是灯光给予的特效。那时候比起所有雌虫油然而生的朝圣般的崇敬,安吉尔更觉得,为什么苍殊也在发光。

    现在他明白了,因为苍殊确实就是光。

    说来其实是说者无心,苍殊没想隐射那么多,他确实只是喜欢那句话,然后看这些虫子这么污名化一个单纯的颜色,于是顺口一说而已。

    但看样子好像是安慰到安吉尔了,那也不错,算日行一善吧。

    搞到了秘密,苍殊就对这一家子没兴趣了。正打算逐客,安吉尔就突然匍匐下来,对准他裤衩子中间那一包,低头含进嘴里,隔着内裤把湿度和热度传递给男人最不禁刺激的地方。

    “喂…”

    安吉尔挺不高兴苍殊从头到尾没对他起反应的,此刻便卖力地轻咬、吮吸想把苍殊的虫屌含硬,两只手也同时搓弄着沉甸甸的阴囊。

    然后抬起侧脸,仰视苍殊。“反正我这身体你都操透了,再来一次也无妨吧。而且我跟塞缪尔那个憨货不同,不打算试试新口味吗?”

    苍殊沉默了两秒,然后放任了。

    他承认,自己刚才是有一瞬的犹豫。至于为什么,他想,应该是跟佐伊有关。他对佐伊,似乎确实要不一样些。

    想必其他虫也都看得出来,所以安吉尔才会说那么一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这具身体操都操过了,现在就别立什么贞节牌坊了吧。

    苍殊知道自己是挺喜欢佐伊的,其他虫也喜欢,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不然也不会上床了。喜欢就是喜欢么,也没必要不承认,看感情似洪水猛兽,避之不及,闭口不谈。

    苍殊希望自己和别人都是来去自如的潇洒和快乐。情深确实不寿,但变成恐爱那也是落了极端。

    他对佐伊喜欢多一些,也不是多么深刻的感情,就好比你交朋友也分个合不合拍。常有竹马不敌天降,因为羁绊的深厚,真的决定不了你跟谁在一起玩更快乐;但是玩得来,也同样不决定你跟谁就感情深。

    你要问苍殊为什么会偏爱佐伊一些,苍殊也说不上来,大概因为这狗东西可爱吧。

    比不上征服段枢毅那种既强势又强大的男人带给他的刺激感,却又确实有另一种趣味,让人想欺负,想到也会会心一笑。

    如果能对他好的话,苍殊当然不介意对他好,但是如果说放手的话,苍殊也没什么可留恋。

    并且苍殊希望,他遇到的、和将来会遇到的这些…呃,炮友,也能这么想。虽然在虫族这个世界可能比较难吧,但苍殊觉得像克里斯这种脑子比较清醒的,应该还好。

    佐伊这样易燃易爆炸的单弦生物,就难说了。

    想想,自己渣点挺好,免得给谁错觉。

    苍殊抬着安吉尔的一条腿往上折,几乎折成一字马,一个挺身,深埋的性器甚至顶入了最敏感的孕囊,还猛烈地撞击着,让安吉尔发出快要断气似的叫声。

    安吉尔感觉自己浑身烫得像火烧,眼前满是生理泪水,这样的爽快他从来没有体验过!通过塞缪尔的感观来感受,完全比不了自己亲身上阵!操,越想越是嫉妒塞缪尔了!

    又是肠道内一阵抽搐,前后一起高潮,让安吉尔射出了今晚的不知道多少发。虫屌都有些痛了,但安吉尔只想做个天昏地暗,恨不得无止无休。

    因为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呢。

    …

    洗完澡后,安吉尔赖在这儿睡觉不走。苍殊也懒得赶。

    第二天安吉尔先醒来,他在晨光中描摹苍殊的睡颜,回味昨晚的疯狂,又想到一年前,苍殊撞破塞缪尔自慰的那次。

    他没有告诉苍殊,那个时候,塞缪尔会抱住苍殊,并不仅仅是因为苍殊的靠近诱发了塞缪尔的发情,还因为,有那么一刹那,他接管了塞缪尔的身体。

    包括后来好几次。

    他就是通过这样悄无声息的方式,一次次诱导塞缪尔“选择”了一只“雌虫”。

    雌雄之别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何况那时塞缪尔还痴迷圣扎迦利。没有安吉尔的暗度陈仓,塞缪尔的身体怕是没那么容易倒戈。

    至于安吉尔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比起塞缪尔这个马大哈,安吉尔可敏锐多了。

    安吉尔一开始只是猜测苍殊是雄虫。但哪怕只是猜测,他便觉得正是天时地利,可以避开汀斯家的管制,搅合进这个未知且巨大的漩涡。

    也不一定是图什么,他就是这么不安分。

    但显然——安吉尔知道,到头来,自己只是姑且算搅合了进来,却是彻底的赔了自己。

    对上苍殊转醒后有些朦胧的眼神,安吉尔下意识地笑了一下。这一刻,他或许是没来得及披上他乖张讨嫌的外皮,柔和纯粹得堪称美好。

    竟惊艳了苍殊一瞬。

    以至于认错了虫:“塞缪……”

    便见对方瞬间黑了脸,这下苍殊不会认错了。

    苍殊打着呵欠坐起来,胡乱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伸个懒腰,然后看着安吉尔:“既然醒了你就回你自己屋去呗,别再把塞缪尔甩给我了,我真的不想解释。”

    安吉尔:拔屌无情。

    “腰酸,腿痛,没力气。”

    苍殊:“做作。”

    当他操过的虫少吗,雌虫恢复力他可是心里有谱的。

    “真的难受,尤其是屁股,我怀疑都脱肛了。”

    尽瞎说。直接点:“你想干嘛?”

    “抱我回去。”

    “那你请便吧。”他还没惯过谁呢。

    苍殊直接下床,丢下安吉尔,往浴室去了。

    等他出来,房间里已经没虫。

    苍殊无意义地扯了下嘴角,去柜子里找今天穿的衣服。

    有件事,苍殊老早就看了出来,但他没跟安吉尔说。就是这只虫吧,其实远没有他表现的那样叛逆,和怨恨自己的家人。

    甚至可以说,安吉尔应该是很爱他们,并且渴望被爱的。

    不然,塞缪尔身体的主动权完全握在安吉尔的手里,就算当初答应了不乱来,也没谁能约束住他这样安分了十年都不出问题。

    如果安吉尔想陷害他的家族,他有太多的机会,伪装成塞缪尔来顶撞、伤害自己这只雄虫。可是他没有,就连第一次在接错通讯的时候,他都是缄口不乱言。

    安吉尔以为自己一直在致力于让伤害他的家人糟心,但其实大体上,他反而是极力维护的。

    所以,苍殊才会做些小动作,逼老公爵他们心急,隐隐显示出默许安吉尔接近自己,甚至是默许他说出秘密的态度来。否则,别看安吉尔那么放肆,这个实则很听家长话的熊孩子,真不见得会来找自己。

    这一点,自己就不点透了。安吉尔未必毫无所觉,戳破了说不得还要作自己两下。总归是他们自家人的孽障,还是要自己来破除最好。

    他这边,可是孽障更多到自(zhai)顾(duo)不(bu)暇(chou)呢。

    苍殊叹息,看这一天佐伊在暴躁和隐忍之间反复横跳,也不多说什么。如果佐伊受不了,去或留,选择在他。

    …

    “苍殊大人,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克里斯询问到。

    苍殊想想,这都九月中旬了,回帝王星待到十月一日发情又出来,时间太紧,挺多此一举的,不如在外面继续逛逛,顺便在哪度过十月的发情了,再回帝王星。

    于是他打开终端的地图,瞧了瞧。

    忽而眼神一动,“莱特星,这好像是‘我’的老家?离这还挺近的么。我记得……”

    苍殊记得,他这原身来自一个小家族、小地方。原本那颗小星球只有编号,没有名字,还是因为他——一位雄子的诞生,才有了名字。

    而这颗僻壤穷星,周边也同样是贫弱之地。

    “哦?这里也有军队啊。”苍殊看到地图上,距离莱特星不远有几颗资源星,驻扎了几支军队,与异虫争资源。

    那整挺好。

    “这样,下次的发情日,就在这颗波特RE-059星举行军队慰问吧。这之前刚好顺路经过莱特星,也别通知我的家人,我去看一眼就好。”

    “是,我这就下去安排。不过,波特RE-059星所在的星域危险等级为3级,为了您的安全,我提议增派人手,您喜欢轻装简从,那么只传唤萨马尔中将来也好,他的实力可以放心。”

    随行当然还是认识的虫更好,而金要在家保护小雄子西西,剩下的也就是萨马尔他比较熟悉又实力高强了。

    于是苍殊没有异议:“就这样吧。麻烦你了。”

    “是克里斯应该做的。”

    克里斯退下。

    接下来他就要根据苍殊的行程来安排事宜了。另外他们的行李也已经收拾好,看苍殊的意思也不打算再留顿饭,那待会儿跟老公爵道别后就可以离开了。

    忽而之间,苍殊有种违和的错觉。他转头看了眼克里斯的背影。却一时没能抓住这丝灵光,再待想,就正对上了佐伊的目光。

    提着行李下楼来的佐伊还有点郁色。

    ——他选择了留下。

    无所谓高不高兴,既然选择了继续,那对于苍殊来说就是一如既往。

    他拉了佐伊过来,嬉皮笑脸地捉弄人家。恶犬如今都是收着爪子跟他闹,再恶行恶相都成了情趣。

    他俩看着,真是过于和谐了点。

    克里斯在楼梯上收回了视线,走上空寂的走廊。

    然后猛地扶住墙,一手捂着腹部,身体蜷缩下来。他隐忍着身体的颤抖,骨骼都被挤出了声音,手背上全是青筋!

    又突然收回扶墙的手,掐住自己的喉咙,破碎地溢出痛苦的呻吟!克里斯牙关紧咬,涎水不受控地顺着嘴角流下,实在狼狈且狰狞。

    可是这些,没有谁看到。

    苍殊还在下面,跟别虫打情骂俏。

    ……

    苍殊抵达原身的老家——莱特星时,萨马尔已经在那等着了,动作真是有够快的。

    弗雷家族只是个小家族,宅子也是个小宅子。虽然家里出了只雄子,但也只是只F雄,而且好处全都被那万派尔雌父布罗迪拿走了,什么汤水也没给弗雷家这些好蚊子留下。反倒是那帮万派尔得罪了虫,连累了弗雷家到处受眼色。

    苍殊的到来委实叫这一家老小受宠若惊,也轰动了十里八乡。

    苍殊在老家玩了两天,还开了直播。走之前留了些钱给弗雷家改善生活,虽然实际上,他的善待比什么金钱都来得有价值。

    至于为啥直播,这不刚好宣传下正确价值观嘛,呼应下他结婚纪念日那天对原身雌父布罗迪说的那些话。正好他也有段时间没直播了,网上观众嗷嗷待哺。

    值得一提的是,萨马尔在老家这段时间热度挺高。无他,弗雷家长辈找话题嘛,除了关心苍殊之外,也就是扯扯过去。于是自然就提到了原身小时候说过要娶萨马尔的童言童语。

    搞得佐伊很气。

    但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了。

    两天后告别老家亲人,苍殊一行就踏上了去往驻军军区的行程。

    苍殊直播的时候就做了预告,克里斯也早有安排,所以许多虫直接就瞄准波特RE-059星去了。苍殊他们坐着私人飞船慢悠悠赶路的时候,时常能看到目的地相同的各种飞行器匆匆而过。

    这片偏远贫瘠的星域,一如苍殊之前扶贫过的地方一样,逐渐热闹起来了呢。

    9月28日,苍殊一行抵达了波特RE-059星。距离10.1发情日还有两天,苍殊没让官方通知他已经抵达的消息,而是突发奇想地,玩起了微服私访。

    戴上“换面”,顶着一张陌生的脸,穿上一身普通的军装,踏入了军队的训练场。

    甫一来便听到闹哄哄的嘈杂声,居然正好碰上热闹可看?不过等苍殊凑过去后才发现,这热闹来的并不偶然。

    起因便是军雌们为争夺内圈外圈的位置,公平竞争搞起了擂台赛。

    毕竟慰问军队不是恩泽圣典靠拍卖,价高者得,这里想要获得更靠近苍殊的位置,那就用军队的办法:撇开官职和功勋之外,只靠实力说话!

    苍殊混在虫堆里,自在地看起了热闹。

    看了几场比斗后,便忍不住手痒,跃跃欲试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好好打一场了,锻炼、训练、演练做再多,跟实战都是不能比的!

    “诶兄弟,这个比赛,能用战甲不?”苍殊跟旁边的虫搭话到。他看了会儿,大家都是赤手空拳。可是他一只雄虫,只靠肉身力量,真的不能跟雌虫硬刚。

    那雌虫闻言很是诧异地打量起苍殊,面生,不认识。他好奇到:“倒是没规定不能用,不过…你原型是什么啊?”

    “蝴蝶。”

    那虫更惊奇了:“我们这地方,还能有蝴蝶来?”

    条件太艰苦了,体质但凡差点的都受不了,鳞翅目首当其冲。

    “我这不就是么。”苍殊不以为然地回到。

    “不对啊,就算有也肯定不多的,我不认识也该听说过,可你……”

    苍殊这个卧槽,他就是临时起兴随口搭腔,怎么一下暴露嫌疑了??太没危机意识了哈。

    正想着怎么圆呢,突然擂台那边爆发了一阵骚乱,一下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挽救了苍殊的身份危机。

    擂台上跳上去了一只虫,身量不高,气势不小。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此虫那一头五彩斑斓的短发,在阳光下似乎还反射着金属光泽,闪瞎了苍殊的狗眼,叫他不禁瞬间想到了系统空间书架上那一摞的玛丽苏文学,顿时脑仁一跳。

    但与这炫目的头发相比,意外的是这只虫完全相反的气质。

    苍殊第一眼想到的就只有四个字:

    一身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