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命定的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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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殊听到周围的虫七嘴八舌，有诧异这只虫“闭关”结束的，有打趣这只虫怎么也会来凑热闹的，有抗议这只虫来参加比赛的，有嘲讽这只虫赢了也没用别来白占资源的……不一而足。 也听到了这只虫的名字，沐恩。 出场就这么大排面，是只名虫啊。苍殊想。 苍殊对那说赢了也白搭的言论比较好奇，不过却不好再问，不然身份就更可疑了。 不过旁边那兄弟，大概因为苍殊刚才跟他搭话，现在就很自然地跟苍殊吐起槽来：“我看飞弹这个战斗狂就是专门来打架的，他要疯起来在场所有虫都得遭殃，长官要不要来管管啊……” 飞弹，苍殊听不少虫这么叫嚷，很明显就是那只虫的诨号了。从字面来看，应该是速度系的吧？ 战斗狂么……苍殊看那擂台上的虫一身澎湃的战意，油然生出几分好感，无关其他，就是男人间纯粹的欣赏。 按说虫族绝不缺逞凶好斗的虫，但大家戾气都太大了。说比武，绝对是暴力大于切磋。 但这只虫似乎不同，他的战意中正，磊落，昂然，清澈。“武痴”一词形容他大概最为贴切。 而与这种对手交战一次，或许也是每一个斗者的愿望。至少苍殊此刻便是如此，蠢蠢欲动。 苍殊等着擂主跟沐恩开打，结果谁料那擂主却梗着脖子叫嚣，如果沐恩参赛，他就不比了。说来丢脸，但周围的虫似乎都很赞同。 如此淫威，叫苍殊越发高看沐恩的实力，可惜都没谁上去试水给他开开眼。他不想托大，真要打，知己知彼一下还是比较好的。 擂台上，一头五彩短发的沐恩，丝毫没有被所有虫排斥的愤怒或狼狈，他亮度惊人的眼睛扫视过众虫，脸上甚至还是带着笑意地点亮了手腕上的终端，投影出来的光屏上显示出一个编号：A16。 这是届时恩泽圣典的房间编号，A字开头，意味着这可是第一排的风水宝地！害，以沐恩这战斗狂的功勋值，能拿到这个编号真心一点不奇怪！ “谁打赢我…不了，谁能让我战个痛快，这个号码就给谁，你们谁想要，就上来吧。我承诺，会有所收敛的。” 这番话，又是定下放水的标准，又是给出放水的操作，二度轻敌的话由此虫说来，却坦荡极了。 众虫也没有被打脸的不快，只被那编号激起了斗志。 但不可否认，这种毫无不满的默认，也是对沐恩实力的一种承认。 苍殊本以为这下该有虫下场了吧，结果他环顾一圈，大家都在左顾右盼。明明意动却还在踌躇，这可真是让苍殊愕然了，不至于这么孬吧？而且都是队友，又不是生死局。 只能说苍殊不知道，“飞弹”之名在这片星域有多令虫闻风丧胆！不仅打不过，而且你如果能令他燃起斗志，那接下来才是噩梦，你会被这战斗狂缠到死！ 所以大家现在犹豫，不仅是担心胜率的问题，还要在号码牌和狗皮膏药之间做抉择。 苍殊又等了会儿，等得怪没意思的。忽两手一敲，站了起来，“我来试试。用战甲可以的吧？” 沐恩闻声望过来，上下打量这只突兀的虫子——不认识。这片星域不说所有高手他都比过，但能与自己一战的，他都多少有点印象才对。 最近是来了不少外地虫，但此虫可穿着他们营的军服。 “当然没问题。” 管他的呢，能跟他打就行！ 擂主知趣地跳下了擂台，坐到一边吃起了瓜。大家也都在议论，谁认识这号虫，什么底细。 苍殊跳上擂台，脱下外套扔到一边，露出里面的作战服，又拉下拉链给对手看一下作战服里面只有一层薄甲和一条背心。 薄甲是特种材料，轻，薄，却十分坚硬，但没有战甲那么多功能。战甲虽然也有轻量款，但穿戴全套仍是不方便的，所以苍殊说是配甲出战，实际上只有一两个部件。 他扭了扭脚脖子，在展示完护甲后作出这个动作，等于是告诉大家，他这双普通军靴一样的鞋子有点文章。 然后苍殊又从兜里——实际上是空间里取出两只手套戴上。 他的装备就算是齐全了。 虽说比斗是临时起意，所以没能未卜先知地穿来整套战甲，但就算苍殊装备齐活他也不会全部穿上。因为整个虫族大概除了他，没有谁能操控好整套战甲了。而他荧幕出道就是在藏王星一战，全虫族都知道这件事。 双方准备就绪，裁判一手挥下，苍殊与沐恩目光刹那交错，随即齐齐出手！ 他们互相不了解对方的底细，却都没有选择观望、试探。他们似乎都信奉“攻击是最好的防御”，行动力极强，战斗欲望强盛。 可实际上，他们并非莽撞之徒。 换了其他时候，面对未知的对手，他们会理智地选择更谨慎的做法。因为哪怕立场是友善的，你也不能保证对方和你点到即止的那个“点”是基本一致的——差一毫不尽兴，多一毫则要命。 但苍殊无端就是觉得，和这只虫交手，无需顾忌，没有危险。并且更莫名的是，他甚至觉得对方也和他是一样的想法。 心有灵犀？ 总之这种感觉是很玄妙的。这种默契他只在打过无数次配合的球队队友身上体会过几次，却没想会在一只见面不过几分钟的虫身上再次感受到。 有够奇妙的。 但这微妙的感想也只是在心头转瞬而过，进入战斗状态的苍殊和沐恩都把全部心神投入到了你来我往的对战中！ 酣战中的二虫，和围观的群众，几乎没谁注意到他们的最高长官——莫里中将突然出现在这训练场，背在身后的手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噢，老天，收到下官上报的消息，说圣厄尔润大人和沐恩?布里特打起来了时，他发誓，自己那一刻灵魂已经死过一次了！ 于是也顾不得配合圣厄尔润大人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了，连忙从临时扩建的恩泽园那边赶过来，唯恐自己手下这些不知轻重的虫——尤其是沐恩这小子，做出什么伤害到雄子大人的事情来。 莫里中将想往前面挤，注意到他的虫纷纷让路，想要敬礼的则被他按下了动静。对于自家长官的出现，大家倒是没有多想。这边搞比赛长官来看看，有什么可奇怪的嘛对吧。 擂台上精彩纷呈的战斗叫众虫纷纷叫好，莫里中将却是看得心惊胆战。 这厢沐恩本以为苍殊要借助战甲的力量，本身实力是比较欠缺的，对于与苍殊的比斗，一开始他存的更多的还是好奇——他还没跟战甲系的虫子交过手呢，以及“有对手总比没有强”的将就，不过虽说是将就，但只要交手，他永远是认真的。 然而现在，他这些想法都改变了！ 这只虫，出乎意料的强！ 战甲系的雌虫非常少，沐恩之前只看过视频，没想居然还有虫子能操控战甲如此得心应手，如臂使指！ 那双手套里放射出来的数根钢线，每一根都仿佛是此虫延长的手臂，无比灵活还变化多端；那双靴子飞天遁地丝毫不输飞行类虫，近身搏斗踢踹出的力量也十分可观。 最让沐恩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速度，就算没有拿出十成十的，但这只看上去似乎并不具有蜻蜓和螳螂那样视力的虫子，竟然能捕捉到自己的移动轨迹？！ 真是，越来越让他亢奋了！ 沐恩不断在心里警告自己，忍住，忍住，但他的速度仍然不由自主地在一点点攀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旁观的莫里中将心道不妙。有一些个虫子也看出来沐恩开始上头了，不禁对能逼出沐恩动真格的苍殊高看起来。 身在战局中的苍殊当然更不会漏察自己对手的状态还在逐渐提升，这着实是让他惊叹不已，要不是他靠的不是眼睛，而是无所不在并且最为敏锐的精神力，怕早就跟不上对方的动作了！ 他们都是遇强则强的人。 沐恩因苍殊而逐渐失控，苍殊同样也因沐恩而愈战愈勇。他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每一块肌肉都在鼓动，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飞镖带着钢线在空中复杂地飞舞，一边有如带了追踪导航一般对沐恩紧追不舍，一边编织着天罗地网意图围困目标。 而沐恩果真不愧他飞弹的称号，躲避飞镖和钢线，并不靠灵活的身法，纯粹靠速度！看上去着实像横冲直撞，却都挑准了空隙，在罗网织就的前一秒，就能抓住破绽逃出生天！因为够快，哪怕这样的机会转瞬即逝，但硬是叫他次次得手！ 而且沐恩不止在逃，他甚至能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中朝着苍殊挺进！他知道，在转变为近身战的那一瞬间，就是自己的胜利！ 苍殊也在警惕，也在等，倘若真叫沐恩近身，对方停顿的那一瞬间，也是自己的机会！ 苍殊在战斗中有观察到，这只虫在变换方向时，会有极其微小的一个停顿时间差。放在沐恩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中可能微不足道，但在他精神力的放大中，却能创造出不可小觑的可乘之机！ 而且必须速战速决了，苍殊想，他的能源币消耗快要告罄。持久战不利于自己，看来这个破绽还要自己“不经意间”给送出去。 于是当破绽露出的那一瞬间—— 来了！就是现在！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喊出这个声音。 苍殊的精神高度集中，沐恩的身影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绚烂的光，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搏，他们倒映着彼此的眼瞳里都是滚烫的战意和澎湃的快活—— 然而，谁也没料到中途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担心则乱的莫里中将没有看出苍殊的破绽是故意为之，见雄子大人落入下风就要被他们家最不受控的兵崽子迫入危险，哪还坐得住！ 他心都跳出嗓子眼了，大吼一声“住手”，身体却比嘴巴更快地朝沐恩冲刺的方向截断而去，一条腿鞭扫上飞来的“子弹”！ 好在莫里中将时刻准备着，不然可真追不上沐恩的速度，好险，好险，就差一点就要挨上圣厄尔润大人了…… 也好在沐恩是“子弹”，不是“炮弹”，虽然速度快，但冲击力还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不然，就算他不在乎残废，也怕不能为雄子大人拦住攻击啊。 莫里中将看着苍殊，好一番欲言又止：大人，圣厄尔润大人…您，您… “…没事吧？” 情绪如此激动的情况下，还能忍住不暴露苍殊的身份，着实是为难他了。虽然他这么一来，旁虫就算猜不到苍殊是雄虫，也看得出苍殊身份不一般了。 而被踹飞的沐恩就比较惨了，他反应倒也迅速，第一时间就卸掉了一部分的冲力，承受且抵消着莫里中将的攻击，倒飞撞上训练场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然后摔落到地面。 这突变叫苍殊也错愕了。他收回了本来隐藏好等待沐恩自投罗网结果却差点伤到这位中将的钢线，看了不远处落地成盒的沐恩一眼，最后对跟前的莫里中将回复到： “没事。” 虽然被打断了兴致，郁闷是真郁闷，但人家也是出于好意，何苦怪罪呢。主要也是身为雄虫，说不得就是雄子一怒伏尸百万。 一言安抚下惊惶担忧的莫里中将，苍殊跳下擂台，朝沐恩走去，大家都很配合地给他让道。 龇牙咧嘴爬起来的沐恩，拍拍身上的灰，看到苍殊走过来，便是相视一笑，全然没有上一刻还竞力相斗该有的敌对。 面对苍殊率先伸出的友谊手，沐恩一把握上，“沐恩?布里特。” 也没有客套，迫不及待约起了下一次的比斗：“什么时候能再跟你比一场？” “有机会的话。” 沐恩可被搪塞过太多次了，机灵的很，面对这么含糊的回答，他也不立刻求一个准信，而是拉近关系到：“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吧。” 沐恩的终端扩散出了一个直径一尺的淡淡光球，苍殊抬手用终端扫过光球的范围，就算是同意了沐恩发出的好友申请。 沐恩没急着去看，而是问：“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称呼你？” “苍殊。”他懒得隐瞒，反正他这风头一出，中将一护，接下来也难得安生，便干脆爆了身份，就此离开罢。 嘶嘶嘶—— 却是让周围爆出一连串的抽气声，有些虫怕自己叫出声还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有沐恩挤了挤眉头，“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有点熟悉，你是哪个区的？” 他倒是注意到了周围战友们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禁惊疑到：“好像是我孤陋寡闻了。” ——看大家都认识的样子。说的也是，这只虫实力如此出众，就不可能籍籍无名的。 而战友们见沐恩居然还没想起来，并且就这么承认了，简直绝倒！ 苍殊只摆摆手。 “打扰了比赛，接下来你们继续，我就不凑乎了。” 苍殊这离开时，给他让道的军雌们就更加整齐了，各个昂首挺胸。有那比较上脸的，更是面红耳赤，可见气血上涌得多么厉害。 等长官陪同雄子大人离开，整个训练场轰然沸腾！ “哇啊啊啊啊——！！！” “圣厄尔润大人啊！那是圣厄尔润大人啊！我他妈刚才差点当场去世！” “谁来给我一拳我不是在做梦吧，刚才我距离圣厄尔润大人就一米，就一米了！” “卧槽我刚才跟圣厄尔润大人说话了！是圣厄尔润大人主动跟我搭话的诶！我他妈能吹一辈子！” 除了兴奋尖叫的，还有懊悔没能在雄子大人面前好好表现的，其中尤以那不敢应战沐恩的擂主最为悔恨，若是知道圣厄尔润大人在这里，他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战一场啊！ 而这下沐恩也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刚才跟他对战的，居然是雄子、是那位圣厄尔润大人吗？！而“苍殊”这个名字，他也终于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圣厄尔润大人之前用的假名么！ 哇…… 走向太魔幻了，甚至有点不现实，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什么心情好。 话说他记得圣厄尔润大人不长这样吧，但莫里长官也在应该不会错，所以是做了什么伪装吧，效果这么自然的，是“换面”吗？ 原来雄子也能这么厉害……所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跟这位大人交手呢？雄子的话，好像希望很渺茫了…… 念及此，沐恩为难又惆怅。 不过惆怅的情绪刚升起，就被他的战友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了一堆问题，沐恩都没能听清，其中最多的就是问他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沐恩不假思索：“他…苍…圣厄尔润大人，很强！” 众虫：……？？？我们是问你这个吗！ 不过，这还真是沐恩会有的脑回路。 话说我们当然知道圣厄尔润大人很厉害了——以雄子的标准看绝对当之无愧各方面的NO1啊！但，亲眼看到圣厄尔润大人和沐恩的战斗，而沐恩本人也这样说了…… 他们突然也好奇起来，圣厄尔润大人撇开雄子身份外，本身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呢？ … 苍殊本来只是好奇，而顺口问了一句，沐恩的原型是什么。 然后莫里中将告诉他：金斑虎甲。 苍殊便忽地心头一跳，想起了他所知道的关于金斑虎甲的一些知识……一时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查阅资料，求证这个世界真人化的金斑虎甲的设定与昆虫版有什么异同。 告别了莫里中将，苍殊出了军区，与等待他的萨马尔一起回了他们现在落榻的酒店。军区倒是给他准备了专门的招待所，但苍殊这不是没公布他已经到达的消息么。 且说苍殊今天独自玩了趟微服私访，怎么没带上谁？ 因为萨马尔和克里斯都是在他直播里露过脸的，所以不好跟在他身边。佐伊倒是没出过镜，连上次在原身老家的直播也避开了镜头，但佐伊这脾气，克里斯和萨马尔都担心他反而给苍殊添麻烦。 所以佐伊也没能陪同，连接送的任务也被萨马尔争取了去。 说来苍殊也觉得神奇，脾气那么差的佐伊，怎么会这么听萨马尔的话。大概姜还是老的辣吧，萨马尔句句说在点子上，而佐伊本质上还是讲道理的。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苍殊没去留意的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萨马尔讲给佐伊的话都是完全站在苍殊的角度在考虑——至少看上去是那样，没有明显争风吃醋、排他谋私的倾向，所以佐伊才会听取。 或许这跟萨马尔一开始就被苍殊提点过好聚好散的原因有关吧。 相比之下，克里斯虽然也万事以苍殊为先的样子，可他的独占欲太重了。当然克里斯有隐藏克制，但佐伊还是靠着他野兽般的直觉，十分警戒、抵触克里斯。 倒是萨马尔这样顾全大局式的、平和的争宠，面对克里斯那样目的性极强的类型，往往会落于下风。说来他的军衔还比克里斯高呢，在这方面却被压了一头。 而最妙的还是，佐伊这样双商都没优势、跟两只心机大佬比起来简直该被吊打无疑的低段位玩家，偏偏因为苍殊的那一点偏爱，成了最能给克里斯添堵的存在。而且佐伊的直白往往能戳穿克里斯构思精妙的居心，多闹得克里斯不好下台。 谁看了不说一句，一物降一物呢。 短短几天，明枪暗箭的修罗场也不知交战过几个回合了。 不过苍殊就没那么细致地去留意这三虫之间的暗流涌动了，那些言行神色背后的心思他从没去深究过，只用知道僧多粥少，大家都在争风吃醋就对了。（滑稽地比出一个OK.jpg） 但，萨马尔【克】佐伊，佐伊【克】克里斯，克里斯【克】萨马尔——这个关系图苍殊还是感觉得出来的，顺便还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好巧不巧，昆虫界也有这么条环环相克的闭合食物链：胡蜂常被食虫虻偷袭，食虫虻又常被螳螂捕杀，而螳螂则常败在胡蜂之手。 所以苍殊挺好奇，克里斯他们三个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到底是性格所致，还是天性使然呢？ 这不，这厢苍殊回到酒店，刚脱下外套，克里斯就站在了最合适的位置，让苍殊无比趁手地递过衣服给他，又说到浴室里已一切准备妥当，叫人何其称心。 而佐伊则嚷嚷了两句苍殊独自在外面快活，跟苍殊聊起来发生了什么。 这种融洽的嬉笑打闹间的自然之感，正是克里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他不是没法做，而是怎么也去不掉那种刻意。可不就是苍殊为啥叫他戏精呢么。 眼见着佐伊就要边聊边跟着苍殊走进浴室，萨马尔便稍稍拦了拦。“小殊刚回来，又剧烈运动过，还是别太闹腾他。” 这话其实也是有所指，之前在飞船上赶路的时候，佐伊和苍殊就有在浴室从共浴玩到鼓掌。大家都在一个空间里，这出来的时候还怪有些尴尬，气氛微妙。 萨马尔这么一说，佐伊就停下了脚步。刚经过战斗的苍殊需要休息，他就算不闹苍殊，苍殊应付他也是需要精力的。 于是佐伊留苍殊一片清净，跟萨马尔置办午餐去了。 午餐结束后，苍殊就查起了金斑虎甲的资料。 眼睛越看越亮。 而后便立刻发出了一条短讯。 …… 沐恩刚被广大战友因嫉妒而围攻一顿，倒是战得爽快，但也很累，他其实也是爆发型选手，持久战也不适合他。 坐在角落休息，把玩着终端，沐恩看着屏幕上的房间编号A16，本来应该按照赌约把这个编号换给与他一战的苍殊，但显然这已经没有意义。 又回忆起了上午的战斗。 右手中指有节奏地敲打起两眼中间山根的位置，褪去对战斗的热情，沐恩现在逐渐在意起了当时的异常。 好像，这一次，自己在战斗中，恍惚有几个瞬间，看到了…… 是错觉，还是“闭关”的成果？亦或是，因为对手的雄虫的原因？ 正想着，忽而手里“叮——”的一声响。 沐恩回神，打开了终端。一愣，随即开心地笑起来。 本来以为希望渺茫，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比约定的时间还提前了半个小时，沐恩便来到了一家私营的竞技场，等待苍殊的到来。 当入口传来脚步声，对于与苍殊同行的三只虫，沐恩打量一番，估量过这些虫的实力，顿时心头更为火热，只恨不得立刻就与这里的所有虫都比过，S雄身边的护卫果然不凡！ 但他也不是真的憨，相反，沐恩是很机敏的，这或许是金斑虎甲的天然性格。所以他没有把太多注意放到随行者的身上，未免怠慢了最尊贵、当然也是沐恩目前最感兴趣的雄子大人。 沐恩的笑脸是很有感染力的，而且你如果不是看到估计很难形容这样，把正气凛然和狡黠放旷都和谐融合在一起的气质吧。 但这种讨喜，大概在场只有苍殊能感受到了。 毕竟，沐恩越是讨喜、苍殊表现得越是喜欢沐恩，克里斯三虫，反而会更加警戒厌恶。 对此，沐恩是感觉到了的，并且也很清楚这份敌意是为何。 但他并不在意，他又不打算跟这些护雄使者来争宠。甚至还能自得其乐地想到，这几只雌虫越讨厌自己，要是动手了应该也会更认真吧？也算因祸得福？ “苍殊大人，您是来找我继续昨天的比赛的吗？”沐恩期待地问到。 苍殊没先回答，而是纳罕到：“你不叫我厄尔润么？” 这还是头一个，与“苍殊”这个身份并没有过长期的接触，却还用这个名字来叫他的。 “您既然告诉我的是这个名字，应该就是想让我用这个名字称呼您吧？”沐恩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眼瞳的星河里却也流淌着两分狡猾。 苍殊被他惹笑，觉得这只虫真的是只妙虫呵，越接触越妙不可言。撇开雌虫的身份不说，他是愿意和这种人交个朋友的。 但克里斯三虫却已经是警铃大作！ “那你也别用尊称了，直接叫我苍殊就好。别的不多寒暄，我是来找你谈个合作的。” 沐恩一脸失望。 看得苍殊好笑。“先别急着失望，如果能成，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挑战高手。” 沐恩眼睛一亮，瞬间来了兴致，急忙追问到：“什么合作？” 苍殊意味深长地一笑，吊了个胃口： “I will be your e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