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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世家后裔 医药天才

    君王大婚后,晋楠若回了天子殿,如常上朝、伴在白汝栀身边,也抽出时间开始跟着李晁学医。很意外的,在李晁宫外的府宅中,晋楠若见到了尚是小学徒的温盈。

    “啊,师父你又收了个弟子?真难得。”

    那还未入宫做太医的小少年笑盈盈的,放下手里药材就凑了过来,拉着他上下打量:“我师父可是很挑的,就我这么一个弟子。想必你定是天赋异禀,才被我师父瞧得上。”

    “胡诌。”李晁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这位乃陛下肱骨、朝中重臣,晋楠若晋大人。更是我故人之子,兴趣使然跟着我老头学些医术,你可莫要放肆。”

    温盈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眼睛亮亮的,朝着晋楠若一笑:“是是……”

    那从进门便始终沉默的少年却是定定看着他,眼眶有些红,忽而上前一步,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初次见面,师兄安好。”

    记得那日寒江之畔,煜儿话中提及,温盈最后死在宫中,一杯鸩酒替他送了命。

    这一礼,是他身为人父欠他的,却还远远不够。

    “诶……诶?!”温盈吓了一跳,看了自家师父一眼,匆匆忙忙扑上去扶他,又惊吓又高兴,“好师弟,快起快起,干嘛行这么大的礼……”

    晋楠若定定注视着他,故人重逢的滋味,只觉酸楚又欣慰:

    “师兄于我有恩,当受此礼。”

    温盈瞅着他一派真诚,也被这眼神看得有些感动,笑着挠了挠头:“今日初次见面,我怎的就于师弟有恩了?”

    晋楠若沉默片刻,淡淡笑道:“兴许是上辈子吧。”

    温盈怪异盯了他好一会儿,就噗嗤笑起来,拉住袖子带他进去:“你这嘴,真是抹了油。晚膳吃了吗?师兄我做了些小菜,就一道吃吧!”

    宫里宫外两头跑,照顾爱人、忙碌学医的日子十分紧凑。晋楠若跟着李晁、温盈师徒,从最简单的识药辨药学起,稳打稳扎夯实医药基础,也学会了调制安胎药,每日天不亮早起去医署煎药熬药,做好亲手带去君王殿。

    “慢点。”

    床帐放下一半,晋楠若坐在榻边,两手将白汝栀圈在怀里,端着碗一勺勺小心地将药汁喂他咽下。

    “苦……”白汝栀被褥掖至腹间,一身素色亵衣墨发倾洒,5个多月的小腹怀着双生胎圆圆鼓鼓地隆在纤薄腰身上,靠在他怀里还有些睡眼惺忪,喝了两口就别开脸抵触起来。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晋楠若不急不恼地笑道,搂着这小孩一般别扭不肯喝药的君王陛下,端着碗自己咽下苦涩的一口,低头覆唇哺入他口中,“臣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白汝栀靠在他怀里,含情的双眸凝望咫尺间的眉目,双唇相覆,仰头一口口乖乖咽了他哺喂来的药汁。一碗安胎药尽了,被晋楠若笑着鼓励一般亲了亲唇角,吻去他唇上残留的药液。便依偎在他怀中,轻扇了扇羽扇般的长睫,瞳眸通透,素白的指尖拢着袖袍覆在圆鼓鼓的小腹处,指尖温柔抚着那里,略略挺了挺酸软的腰。

    晋楠若眼尖地瞧见了,便把他的身子往怀里搂紧些靠稳,抱着人轻柔熟练地为他揉腰、按摩。搓磨过细软腰肢,至孕腹下端,细腻轻薄的肚皮下传来清晰的胎儿作动,一阵硬一阵软的,晋楠若便搂着人细细按揉、抚慰孕肚,怜惜吻了吻他精巧的眉眼。白汝栀很是受用地靠在他怀中,困乏阖着眼,松软的墨发顺着双肩垂散,喉中偶有轻微的嗔吟溢出,绵软疲乏,看得出孕期的身子十分不适。

    “好些了吗?”晋楠若贴着他的额,轻轻蹭了蹭鬓发,抱着人亲密无间。有力的手臂环着腰肢,把怀孕后软绵绵的小皇帝整个兜在怀中,亲吻宽慰,呵护疼爱得紧。

    “闹得厉害……”白汝栀捂着小腹轻喘了口气,脸色透着些病态的白,靠在他怀中被抱着轻柔抚揉腰腹,好受了一些。腹中胎儿的踢踹、活跃仍使羸弱的病体有些难耐,“楠若……孩子大了,朕打算此后……至生产分娩,都闭守于这殿中。朝中诸事,要靠你多费心打理了……”

    说罢,又轻声咳喘起来,却不敢大力,掖紧着肚子生怕震着胎气。

    晋楠若抱着他抚按胸口顺气,直至白汝栀缓过来,咳得脸颊泛红,依偎在他怀中轻声喘息,挺着5个月的孕肚整个人更显病态羸弱,像易碎的琉璃杯盏美丽又脆弱,他是捧着怕摔了,含着又怕化了,日日抱在怀里护着,还是担惊受怕。

    上一世,白汝栀四个月身孕开始称病不再上朝,这一次因大婚事宜延误了一个月,已是五个月的双生胎了。好在胎气稳固,虽整个人见着仍是纤瘦羸弱,气色却比上一次要好,病情也稳定许多……或许与他待他的方式转变有关,爱着疼着护着,顾惜着孕体很少碰他折腾他,这般好生养着,或许能避免上一世难产、双生胎一死一傻的悲剧,平安顺利地分娩。

    “你放心。朝中上下,我定替你撑起、守着……”晋楠若搂着怀中美人,温柔爱抚着他隆起的孕腹,亲吻面颊鬓发,“汝栀……待你平安生产,我还你一个盛世清明的宁国。届时,我们好好过一辈子……”

    白汝栀痴痴望着他,长睫轻颤,倏忽轻叹了口气,抬袖紧紧搂住他的少年:

    “楠若,我的身子……我自清楚。李太医说……这腹中乃龙凤双胎,我只求留这一双儿女给你,若娩下孩儿我还有命,定不负你一生之约……”

    晋楠若红了眼眶,死死抿住了唇,搂紧了他哑声开口:

    “没有你……我不要孩子。若你死了,我便随你而去。白汝栀……你想清楚了。”

    白汝栀倒是愣住了,怔怔看着他,只见这眸色坚定又悲戚,良久眸中浮了泪光,滑下泪水来,哆嗦着手抚上他的脸:“你又同朕说浑话,仗着朕舍不得断你的罪,每每放肆至极……”

    晋楠若笑了,轻柔拢住他的手指,覆入掌心:

    “陛下可知……臣近日为何学医?”

    白汝栀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有些迟疑。正欲开口,晋楠若已自答道:

    “我要治好你。”

    “楠若……”他叹道,眼里又有泪滑落,“我自小体弱,娘胎里便如此,多少药物灌下去,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你何苦浪费光阴……”

    “世上的太医不只一个。”晋楠若紧紧握住他的手,强迫他与他对视,目光灼灼犹如许下承诺,“李太医说,我很有天赋,也学得快……你相信我,我会找到最好的药材,制出最好的方子,然后……”

    话音未落,白汝栀哽咽着已扑上来紧紧抱住他,哆嗦着手捧起他脸颊,深深吻上去:“我信,我自然信你。我的楠若是这世上最优秀的,无论做什么,你一直是我最骄傲的……”

    晋楠若眼中也有泪雾朦胧,紧紧抱着他埋在这柔美墨发中,轻抚着他的背脊,喃喃低语:

    “汝栀……我曾经犯下不可挽回的罪孽,受足了上苍的处罚。”

    “这次,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们。”

    白汝栀已呜咽得泣不成声,他一向清冷自持,此刻竟是感动心酸到止不住泪,抱着他的少年舍不得撒手,只得点着头轻轻吻他,呢喃着“好”。

    龙榻之上相拥相吻,二人都泪眼朦胧。晋楠若痴看着眼前这泪糊糊的脸,笑着用指尖轻轻擦拭他的泪水,自己脸上还带着泪,又心疼又好笑,忍不住刮一刮他精巧的鼻尖:

    “难得陛下哭得跟臣一样惨……我真想把这模样画下来,每天都拿出来看。”

    白汝栀就涨红了脸,要从他怀里挣出来,被晋楠若搂着抱回心口,环着腰腹亲亲哄哄抱得牢牢的,大的小的都兜在怀里。

    “陛下闭关待产,自是好的,只是臣觉着,日日这般拘着关着,忧思疲乏,不如多出门散心。天高海阔,佳肴美景,正好趁着这段时日,出去看看。”

    夜里床帐透进半缕月光,二人相拥依偎在龙床深处,晋楠若搂着怀中香软美人,护着他圆软细腻的孕肚,在这湿糯唇瓣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朕……自小多病,从未离开京城,如今更是……”白汝栀两颊白糯泛粉,口中嘤咛,赤身裸体缠绵相亲,颈间遍着红艳的吻痕,只一层薄被掩在腹上,侧躺在他怀中双腿修长,认真思索道。

    “那我更得带你出去玩玩了。”晋楠若蓦地坐起身来,看着白汝栀仍是迟疑之色,便叹口气,笑着把他裹着被子抱到腿上,抱着这温软无骨的身子耐心道,“我翻阅太医署医书古卷,有此说法,生病之人也应多走动、晒晒太阳,若日日一人闷在屋中,没病也得捂出病了。”

    他把手放到小皇帝柔软轻隆的肚腹上,摸到软嫩细腻的肚皮里轻轻的胎动,两个孩儿正伸展拳脚,自家爹爹摸一摸,真就血脉相连,乖巧了不少。

    白汝栀低头垂眸,坐在他腿上依偎在怀中,看他搂着他的腰摸着他的肚子,跟腹中小娃娃们逗弄着,还是十分纠结:“可是……”

    “你去过民间酒楼吗?”

    “没……”白汝栀摇头。

    “尝过民间风味,看过民间杂耍吗?”

    “宫中自有杂耍,”他顿了一顿,有些泄气,“只朕自小体弱咳喘,父皇不允我靠近……”

    “可放过花灯,逛过夜市,摸过鱼虾,渡过青山船舶?”

    “……”

    晋楠若笑了,把他气鼓鼓的美人陛下抱回来,温温软软抱了一怀,亲亲他的眉眼讨饶:

    “这一次,臣都带您去看。陛下身怀六甲,老躺着也不成,慢慢走动走动,宜于日后生产,心情也会松快很多。至于别的……”

    “刮风臣为您挡着,下雨臣替您撑伞,累了马车伺候,只要陛下愿意,臣一直抱着您走也没关系……”

    看出白汝栀眸中最后一丝犹疑,晋楠若笑着吻吻他的唇,抱着懵懵懂懂的人只觉可爱极了:

    “有我在……你且宽心,一切交给我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