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3 章 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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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澈收回手,静静盯着风兮寒,沉默许久。 “你为了不让我寻短见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种谎也敢撒?” 风兮寒叹了口气,只道:“可记得月事多久没来了?” 医者向来一视同仁,自是不会因男女有别避讳这些。 盛澈又一次沉默了。 她三不五时的受伤中毒,月事向来不准,从来没记过这些琐碎之事,若说上一次月事…… 正待她回想,风兮寒适时提醒:“周老先生为你施针之后,可有同房?” 盛澈蓦的看向他,那惊惶的眼神分明是给出了答案。 风兮寒百感交集,当真是造化弄人哪。 最后却不尽笑了:“九爷,这个理由足够吗?” 盛澈不言,迟疑着将手放在了腹上。 风兮寒离开之前留下话来,说自己会在护城河别院再待上一个月,让盛澈好好想想该何去何从。 惜错推门进来时,盛澈正坐在软榻上发呆,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软绒毯子,双手按在肚子上。 惜错快步走近炭盆旁查看,炭火烧的很旺。 “娘娘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饿了?”惜错担忧的问道:“怎么披了这么厚的毯子?” 没有,就是觉得还是暖和点好。”盛澈两只手依旧放在肚子上,抬起头道:“对了姑姑,这屋子里的熏香不要再点了,换些时令花草来。” 风兮寒临走前嘱咐了一大通事宜,盛澈当下虽没有决定什么,却都牢牢记下了。 她的肚子里如今有个小孩了? 与她血脉相连,生出来会哭会闹会喊她娘亲的小孩,会像正尘那样整日追在她身后跟到东跟到西吗?会一直陪着她吗? 自风兮寒走后,盛澈的手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肚子,分明很是平坦,什么都感觉不到,可不知为何,她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拿开。 惜错瞧盛澈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吓得赶忙蹲在她面前:“风御医说了什么吗?娘娘为何要与奴婢说这些?” “姑姑,去给我准备些滋补的东西,风御医说我身体太过虚弱,不利于养……养病。”盛澈还是决定将这事先瞒下。 虽不知风御医劝了娘娘什么,但惜错见主子眼中再一次有了光亮,高兴的声音都哽咽了。 “欸欸,奴婢这就去准备些娘娘平时爱吃的饭菜,参汤在灶上煨着,奴婢先给娘娘端来垫垫肚子。” 交泰殿里发生的一切每日都有奴才事无巨细的与赵倾城禀报,当听说盛澈胃口开始变好,主动进补的时候,赵倾城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刘颜之前去交泰殿探望,盛澈竟然主动要去御花园走走。 深冬时节,御花园万物凋敝,唯有青松红梅傲然风雪。 刘颜之静静用余光偷看着并肩之人消瘦的侧脸,悄悄红了眼眶。 盛澈将身上的银狐披风裹得紧紧的,连脖颈上都钻不进去一丝一毫的冷风,就如此心平气和的一边走一边欣赏四周的风景。 “娘娘为何忽然有兴致出来走走?”刘颜之柔声问道。 自盛澈从西昭回来,刘颜之多次去交泰殿拜见,可从未得偿所愿,直到夏樱宁出宫前拖着病弱的身子也要去见盛澈一面,她命人婉言拒绝时,刘颜之才察觉到不对劲。 “有人告诉我,梅林的景色不错。”盛澈伸出手,用指尖拨了拨那梅花枝头的白雪。 昨日雪下的不够大,落在地上的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枝头还有些许在这冬日暖阳下苦苦挣扎。 刘颜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某处,整个人忽然凝滞住。 那道狰狞的红褐色伤疤趴在盛澈白净纤细的手腕上,像是纯白的霜雪里冒出头的红梅枝,又像是一条浑身赤红的毒蛇,看得人浑身冰冷。 随着盛澈将手收回,疤痕隐在衣袍下。 刘颜之却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她的胳膊抓起,声音透着激愤。 “娘娘的手腕是怎么回事?怎么伤的?” “无碍,小伤而已。”盛澈不想多做解释,往回扯了扯自己的胳膊。 可她这才发现,自己如今连刘颜之的力道都挣脱不开。 显然刘颜之也已发觉,猛的抓过盛澈的另一只手腕。 一道更深更重的伤疤。 “怎么会这样,娘娘,怎么会这样哪?”刘颜之莫名崩溃,抓着盛澈胳膊的手都在发抖:“怎么会这样那……” 瞧着眼前人的模样,盛澈有些不解,这伤像是伤在她身上一样。 刘颜之眼睛通红:“娘娘以后是不是不能用刀了?” 盛澈记得自己是在颜之面前练过刀的。 “用不了就不用了。”盛澈伸出手帮刘颜之拭去眼角的泪水:“以后也无需我用刀了不是吗。” 看着盛澈温润恬静的面容,恍惚与五年前那个鲜衣怒马,挎着长刀将她护在身后的少年重合,却又早已不是她心心念念那个少年了。 刘颜之深深吸了一口气,冰的肺腑生疼,终于忍不住扑到盛澈怀里失声痛哭。 刘颜之哭了许久,哭湿了盛澈的肩头,哭的红梅上那零星的雪花都化了才作罢。 日头高悬,打在人身上多了几分暖意,两个人并肩自梅园走出,盛澈还顺便摘了几枝开的正艳的绿梅打算带回去。 “颜之,日后多加保重!”分别之际,盛澈抱着绿梅状似随意的低声说道。 刘颜之脚步顿住。 “九爷!” 声音响起,盛澈回身才发现人已经落在她身后好几步。 盛澈刚想应声,后知后觉的眉心蹙起,因为颜之唤的称呼。 刘颜之晶莹的眸子里盛满了暖阳,小心翼翼的问:“五年前的莺时三月,九爷可去过苏州城的庙会?” 盛澈有些困惑,眼睛垂下片刻又猛然抬起。 刘颜之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眼中带泪,却笑的很是灿烂。 “还请九爷日后也多加保重。” …… 盛澈抱着梅枝往回走,地上薄薄的雪已经融成水痕,藏匿在青石板的凹陷处,被光一照五彩斑斓。殿门前不知何时摆上了两颗盆栽的青松,上面似是挂了什么小物件,红彤彤的。 盛澈有些好奇,脚步不自觉快了些,刚踏过一道水洼,落脚竟然踩在了自己的银狐披风上。 她一个没站稳,小小的惊呼一声,本能的扔下梅枝护住自己的肚子。 可本以为的跌倒并未发生,身后及时出现了条强装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抱住了她。 两个人的手臂触碰在一起,盛澈护着肚子,他护着自己。 盛澈楞楞盯着腰间那道绣着龙纹的衮服袍袖,不得不意识到,这也是赵倾城的孩子。 是赵倾城期盼已久的孩子吧。 她像是惊弓之鸟一般慌忙站稳躲开,拉紧披风遮挡在身前。 看她见到自己犹如见到洪水猛兽一般,赵倾城心中隐隐作痛。 “听闻你出来走动了,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赵倾城站在原地,不敢再轻易上前。 盛澈多少有些心虚,连看到不敢看他。 “我很好,劳烦陛下挂念。” 之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赵倾城见她鼻尖都冻红了,用披风将自己裹着站在那,小小的一个看着弱不禁风。 他默默弯下腰将地上的绿梅捡起来递了过去。 “外面冷,回去吧。” 盛澈垂着眼从披风里探出一只手接过梅枝,轻轻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赵倾城看着那道明显逃离的身影,目色幽深的在原地站了许久。 直到回到殿中,盛澈才松了一口气。 赵倾城可有察觉出不对劲?知道她有身孕的也只有风兮寒一人,想来他绝不会将此事告诉赵倾城。 从前送青山的兄弟娶妻生子,她也见识过那些女子到了月份肚大如箩的模样,这事迟早是瞒不住的。 忽然,肚子里有了小小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顶了一下自己的肚皮,盛澈摸着肚子的手猛的顿住。 风兮寒曾告诉她,过不了多久便会有胎动,还会显怀。 这便是胎动吧。 她实在太过粗心大意,快要五个月了才知道孩子的存在,甚至在半个多月前还要带着孩子与顾鸿芊同归于尽。 风兮寒与她说,若是肚子有了动静后,再过上一两个月,身形怕是就藏不住了。 想必他要在上京再待上一个月,便是有此顾虑,这一个月怕是她决定与否的最后期限了。 在这深宫里,想要保全自己都难于登天,更何况怀有身孕。她在宫中树敌太多,如今又武功尽废,想要对她下手简直易如反掌。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母亲,也自知不是一个好母亲,不然怎么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受这么多的苦。 可至少,她要保下自己的孩子。 …… 赵倾城并未料到盛澈会这么快回来找他,在他们刚刚分开不到半日的光景。 可不知为何,他竟不敢见她了。 “陛下,娘娘还等在殿外哪,这么冷的天。”春满提醒道。 赵倾城站起身攥着手心来回踱步。 “你去告诉娘娘,朕正与军机大臣商讨要事,让她改日再来。” 话音才落又补上一句:“将娘娘送回去,要看着她进殿门。” 春满刚转身,陛下又将他叫住。 “又要下雪了,还是备轿子吧,问她愿不愿乘。” 春满应下,走出殿外将陛下嘱咐的话一一带到。 “在忙军务吗?”盛澈搓搓有些发冷的耳朵:“那我明日再来。” 说着转身离开。 春满忙追上来:“娘娘,眼瞧着又要落雪了,不如奴才备轿子送娘娘回去吧。” 盛澈本欲拒绝,忽然在披风下摸了摸小腹,只道:“也好,劳烦大公公了。” 春满没料到娘娘答应的如此爽快,从前再远的路娘娘都不会宣轿辇,如今勤政殿离交泰殿才几步。 这宫里发生的事,春满比谁都要清楚,当瞧见盛澈慢吞吞的跨过殿门往他这来,一条十几米的长廊竟走了许久时他不免心疼,从前那肆意飞扬的身影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娘娘的伤可有见好?”春满跟在盛澈身旁小声问道。 “无碍了,谢过大公公惦念。”盛澈有礼有节的回话,让春满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娘娘哪里的话,我们做奴才的想着主子不是应该的嘛,娘娘当心脚下。” 春满一路跟着轿辇将盛澈送回交泰殿,当真是亲眼看着她进了殿门才离开。 之后三日,盛澈每天都会去勤政殿,可陛下总是找理由避而不见。却又悄悄吩咐春满将殿门前摆满炭盆,热的枯了的迎春盆景提前抽了苞。 “陛下今日又是政务繁忙?”盛澈拧眉问道。 春满弓着腰直点头:“今儿一大早便出宫去巡视京畿大营了,今晚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哪,要不奴才先送娘娘回去,等陛下回来再去知会娘娘一声。” 盛澈望了一眼春满身后紧闭的殿门,默默垂下眸子。 “只能如此了。” 话音落下,她一如往常那般转身离去,可刚走下台阶,脚下一个没踩稳,直直跌了下去。 “娘娘小心!”春满失声惊呼,紧接着身后的殿门就猛的从里面打开。 只见陛下火急火燎的从自己身旁飞快掠过。 “澈儿,可有摔到哪里?” 赵倾城将人扶起来,无所适从的摸摸这里碰碰那里查看她可有摔伤。 忽然,一只温热的小手将他的手紧紧抓住。 “陛下,我有事要与你说。”盛澈直直盯着他,生怕他再躲起来。 春满在两人身后不住叹气。 关心则乱,陛下这次又栽了。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